615 人民党的压迫

中国人距离新德里，还有遥远的400公里，但是辛格分明已经听到了前方的炮声，他现在时刻处于紧张状态。内务部警察已经在城里，抓获了几十名巴基斯坦间谍，大部分是被金钱收买的印度人，这些人受命在印度人群中散步各种恐慌情绪，有一些企图潜入电厂进行爆破，或者为中国军队收集巡航导弹的打击效果。现在城内有能力跑的富人，早就跑了个jīng光。卡汗总理严令内阁以及议员不许撤离，但是上院和人民院已经有超过3成的家伙以各种借口逃离到南方，内阁财政部，劳工以及农业发展部的部长不辞而别，这会儿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从昨天起，辛格就没有见过查曼，他心里想，这小子是不是也溜走了？正琢磨着，办公室外有人求见，竟然是情报局长。辛格小小感动了一会儿，心想，这个混蛋尽管老是被中国人或者美国人骗，毕竟还是可靠的。

查曼急匆匆从外面进入，开来要开门见山谈什么事情，辛格下意识地站立起来，不是他有多尊重查曼，而是预感到查曼可能又带来坏消息来了。

“部长阁下，我们必须立即将必要的政府人员疏散到孟买。再迟就来不及了。”

“这……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和总理说？”辛格略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坏消息，而是来替美国人当说客。

“我不是开玩笑，中情局建议我们做最坏的打算。”

“美国特使当面向总理谈过同样的建议了，总理很反感这样暗示我们会失败的建议，对了，中情局怎么看战局？”

“他们认为我们在北方的部队已经处于半孤立状态，中国人从旁遮普的行动，使得我们拱卫新德里的地利失去了一半。几个星期内，印度就会输掉一次决定性战役。”

“陈词滥tiáo，完全是耸人听闻。如果有人在街上说这些话，就会被内政部的警察当做散布失败主义的间谍逮捕。”

“美国人还发现中国正在尽其所能地收购粮食，可能要在今年春天，在占领区进行大范围的收买行动，这些活动，将从根基上动摇我们的政府。”

“呵呵，我们的人民是可靠的，他们不会得逞。”

“事到如今，就不要说这些气话了；你我都知道，人民从来都不可靠，由其是那些贱民，很容易轻信共产党的宣传。中国人正在山那边建立训练营，大规模地策反战俘，甚至组建了一支为将来接管地方政权而准备的治安部队，已经查明的就多大40个营之多。”

“这些印度人的叛徒，低种姓的人渣，统统应该枪毙。”

“潜入新德里的敌人间谍会越来越多，内政部的中央警察部队人数不足。局面也许很快会失控，趁现在还来得及，必须做好最坏准备。”

“总理已经说了，任何官员提及撤离，就是通敌行为。”国防部长决绝说道，希望打消查曼的念头。

辛格qiáng硬而又缺乏理智的言论，着实在让查曼失望。表面上辛格表现的无所畏惧，但是实际上确是逃避现实的懦夫行为。这场战争很快就要见分晓，查曼现在更多考虑的不再是战争的走向，那其实已经很明朗了，情报局长担心的，是国家出路，现在看起来正是中国人考虑印度人命运更多一些，至少他们还在世界范围内收购粮食，美国人甚至没有阻挠中国人从北美收购粮食，这多少可以表明美国誓死捍卫印度的话，只是一句空喊罢了。

查曼从戒备森严的国防部大楼告辞出来，回到达尔豪斯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基本没有了行人，街道四周都部署了高射炮，一些楼顶上已经安装了轻剑导弹发射架。

刚刚部署到首都圈的，被认为最可靠的近卫军联队，他们正在各条大路上架设路障和铁丝网，临时征集来的工人们则忙着修建隔离墙，这些设施，都是用来隔离、盘查往来人员用的。新德里中心地段一共圈定了大约11平方公里的特别区，主要包含政府区域以及各国使馆区。

如今没有特别通行证的人，都不得进入核心地区，甚至一般的公务员都不能进来。这种隔离人员进出的方法很管用，不少急着窥探究竟的巴基斯坦探子就是在哨卡处落网的。铁丝网后方，还有防止敌人特工驾驶装载爆炸物车辆冲卡的隔离墙，不过还没有建完，查曼很怀疑按照这样的效率，这圈围墙的完工，是否赶得及战争结束，反正中共的坦克是不会被这些围墙挡住的。

自从斯潘加的部队退出首都开赴前线后，首都圈核心地带的主要防务，就交给了近卫军联队内政部的部队，而外部平民区，则有一些二线部队和警察负责，实际上守备实力很虚弱。

城市内部，内乱的可能性正因为饥饿，而不断积聚着。军队征用了几乎所有的铁路线路来运送武器弹药和兵员，使得那些想逃离的穷人无法搭乘铁路脱身。而军队口粮以外的粮食运输，被政府排在了其次的位置，按照卡汗政府新颁布的，战时食品定量供应原则，食品将优先分配给了军队和政府机关，对于原本每天只吃一顿饭的印度穷人而言，政府决定继续克扣他们的基本需求，来维持战争。

无孔不入的巴基斯坦情报人员，充分利用了这一形势，在城内散布了大量关于印度政府希望饿死穷人来减少粮食消耗的传闻；同时在黑市上出现了大量真伪难辨的食品供应券。

情报局长知道，形势正在恶化。印度的治理松散而低效，完全不足以应付这种规模的渗透战；从广播电台、互联网，到各种小道消息，敌人的黑手无处不在。

查曼的汽车穿过五步一岗的大街，西北面不时传来的零星的枪声以及滚滚的黑烟，敌人并没有提前来到，那里只是一场正在收尾的镇压行动。

在这次镇压中，大约有150名参与打砸的bào民被杀，另有400人被捕，根据最新的戒严以及惩治内乱法，这些bào民中的三分之一，会在简单的审判后被判处死刑。

以往，卡汗政府总有办法将内部的矛盾嫁祸给中国，将其转化成对推行战争政策有利的民粹主义情绪；但是现在，这样的策略不再奏效了，即使是目不识丁的乞丐，也能看出战争的苗头不对了。

中国人使用昂贵的巡航导弹，优先打击的目标是新德里电视台以及周边电厂，这一招颇令人玩味；与之配套的，则是巴基斯坦情报局同步散步的各种各样谣言。

对于印度人而言，谣言总是能轻而易举地传播开来。2天前开始爆发的这场严重的sāo乱，就是因为有人散布了一个yīn险的谣言。

内政部已经掌握到的谣言声称：那些逃走的富人和政府官员，宁可将带不走的食品藏在家里的地窖里发霉，也不肯将其分给穷人。实际上仅就传言内容而言，基本上都是真的。

于是成群结队的匪徒，冲进了尼赫鲁公园西北的那片人去楼空的豪宅，将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最后，局面进一步失控，演变成放火和袭警。直到出动了近卫联队的坦克，才将事态平息。

按照卡汗的直接命令，新德里将会有步骤地实行宵禁和隔离措施，这样就能限制敌人特务的活动，不过届时，中国人的坦克应该也不远了。

查曼驱车赶回情报局大楼，那里有一个印美联合小组随时更新美方收集的情报，形势每一分钟都在恶化，他必须随时盯着。刚才他对辛格所提及的，中国人正在全世界收购粮食的行动，辛格不以为然；但是在查曼看起来，这一情报表明，中国人正在做长远的准备，而卡汗政府似乎正在等待春季饥荒到来，对总理来说，如果饿死人，那只是是一件可以在政治上加分，进一步cào作国际同情的，“有利”的事情。

巴基斯坦白沙瓦机场的地下指挥部内，宋宁与一些飞行员（包含代表巴空军的萨米少将）正在进行一场与国内连线的视频会议。会议讨论目前最大的，来自美军的变数。

新的，据称可以有效对抗隐形机的雷达已经运抵，但是作用距离仍然是未知数，如何部署，如何反击，成为了讨论的焦点。

作为第一个与隐形机交手的空中指挥官，宋宁对敌人的作战方式印象深刻，并且心有余悸，他当仁不让地发表自己的看法，用了大约20分钟谈了技术代差带来的各种难以逾越的困难，然后开始做一个阶段性的总结：

“如我前面所言，胡兹达尔突出地带的远程雷达被摧毁后，整个雷达网出现了漏洞，对海上的监视能力荡然无存，从战术上，敌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尽管他们付出了代价。目前，我们只有从伊朗获得一些有用的早期预警，比如美军加油机和电子战飞机在海上的集结，由此猜测敌人的动向。但是敌人一旦察觉，很可能反过来给我们提供假信息，掩护他们的真行动。而它们的隐形机一旦钻进来，我们就很难察觉了。目前看，他们只需要出动2架，就可以有效摧毁我们的地面雷达，顺带tiáo动我们半个团在空中做无用功瞎转。”

通过卫星传输的画面和声音，有些滞后，画面另一头的空军作战部首长，过了一会儿才有回应。

“宋宁同志，你说的这些都很有价值，关于f15se，与f35的效能，你如何评价？”

“首长同志。f35是我们面临的最qiáng硬的对手，据我判断，它可以在作战中，比沉默鹰获得更大的主动性，这是它的隐形能力决定的。由于没有外部挂点，它的红外特征也更小。”宋宁还说着看了一眼旁边带着同声传译耳机的萨米，萨米骄傲地点了点头，他有幸成为了击落第一架f15或者说从空中击落隐形战斗机的人，但是中国人似乎有将f15se开除出隐形机序列的苗头。

“那么，少将，你有什么意见？”空军作战部的副部长问萨米。

“我觉得，敌人其实有一些严重的劣势，被我们的指挥官忽视了。”

果然宋宁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老头子语惊四座，把隔着几千公里的所有与会者都唬住了。实际上，只有坐在萨米旁边的刘兆林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在这样严肃的场合打哈欠实在欠妥，不过他实在太累了。

“少将，请你具体说说。”副部长赶紧追问起来，显然萨米的大话，比宋宁的丧气话，更有吸引力。

“我们的敌人需要防备伊朗的雷达，所以……他们在狭长的俾路地带，支没有太多的航线可以选择。只有在返航时，他们有更多的选择余地，所以当我追击时，他们选择近路向海上跑，但是也没跑掉。”

众人不语，等着老头子在自吹自擂后，能有一些实际的东西。

“下一步，它们应该会继续袭击中部的雷达，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小组，来预测敌人的想法，缩小范围，这样就能有针对性地部署机动雷达。一旦我们的机动雷达放对了位置，敌人就不再有行动上的自由。”

“不错，说说看，还有其他什么建议？”副部长显得十分急切。

“我击落的那架f15se掉在了俾路支，如果能找到飞行员就能掌握敌人的计划，另外作战飞机的告警器的软件需要更新，敌人的雷达有功率管理功能，所以需要电子侦察设备更灵敏些，可以对可疑的辐射源，提供警报和方位指示。”

“更新软件恐怕来不及了少将，我们需要切实可行的方案。”

“从早上的战斗看，苏35的雷达可以用大功率搜索，从一定的方位看到他们，一旦敌人开始应变，就会有一些破绽。”

“你是指增加地面雷达信号。”

“不光如此，如果加速，其红外特征也会增加。我们可能从空中，用被动的方式发现他们。”

屏幕那边的几名中国空军的高官小声议论了一会儿。

“那么，如果由你来进行指挥，有把握吗，少将？”

话音传来，宋宁偷偷向萨米投去厌恶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