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额捏,这我不能要。”顾聆推拒道,这么多年来她当然知道琳琅阁的生意一直不错,这也是她们顾家收入的一大来源。
齐佳氏将匣子塞入她手里:“傻孩子,额捏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可不许推辞。”
“额捏知道你担心什么,如今家中已经不像以前了,不指望单单一个琳琅阁来养活,额捏与你的阿玛和哥哥们都商量过了,他们都是同意的,更何况这是额捏的嫁妆铺子,额捏想给谁就给谁,你的哥哥们都是男子,想要什么他们可以自己去争取,额捏只有你这一个闺女,只是希望你以后能有个保障。”
顾聆被齐佳氏的这一番慈母心感动的眼眶泛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齐佳氏刮了刮她的鼻子:“傻丫头,哭什么,都快要出嫁的人了,还哭鼻子。”
“明儿个,你就去琳琅阁总店去瞧瞧,你要接手它了可不能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知道。”
顾聆认真的点点头,她不能让齐佳氏的心血毁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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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聆就乘上马车,视察琳琅阁总店,一到店,刘掌柜就热情的迎上来,他前段时间就收到了夫人的消息,说以后琳琅阁就是姑娘的产业了,初见新东家,自然要殷勤些。
顾聆先是让刘掌柜的带自己巡视琳琅阁上上下下,刘掌柜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给顾聆介绍了琳琅阁的方方面面,顾聆了解了琳琅阁内部的大致情况后,还看了看当月的账本。
这一番忙碌,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顾聆见情况她都已经清楚了,便与刘掌柜辞别,准备回家,然后...然后顾聆的马车又被拦了,她都有些无奈了,现在这年头找人非得拦车吗?
胤禑从景泰山回来,就收到了赐婚的旨意,可是那道圣旨里却没有顾聆的名字,他生气的跑去明粹宫问他的额捏是怎么回事,密嫔却告诉他,他与顾聆没有缘分,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可是他偏偏不信邪,非要找到顾聆让她当面与他说。
“顾聆,是我,我...想与你说几句话。”胤禑说完眼睛盯着纹丝不动的车帘,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顾聆心里毫无波动,用沉默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可是车外却好似发生了摩擦,只听见车夫在呵斥胤禑:“这位公子还请自重!车内坐的是我们府里的千金,这车帘不是您该掀的。”
胤禑气急的吼道:“你这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快走开。”
顾聆心里一阵烦躁,但还是开口制止了胤禑:“原来是十五爷来了,先在这里恭喜您大婚将至,也祝福日后您与您的福晋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如今我也是定了亲的人,不便与您见面,就此别过,顾伯,驾车回府。”
“是。”顾伯应了顾聆的话就要驾车离开,胤禑却拉扯着套马的缰绳不让顾聆走:“顾聆,你真要如此绝情?连几句话都不愿与我说?”
顾聆简直被他气笑了,嘲讽道:“再绝情也比不过玉芙山那一日,十五爷头也不回的背影。”
胤禑被顾聆这句话臊的面红耳赤,放软态度道:“顾聆,你听我解释,那一日都是清蕊使坏迷惑我,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给你道歉,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顾聆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两人相识数年,胤禑却还是这么天真,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道个歉,顾聆就会原谅他。
两个人一时间就僵在了这里,这时,街道旁的茶楼二楼却传来了鼓掌声:“啪,啪,啪。”
“今儿个唱的是哪出啊?怎么当街就唱起戏来了?不过,精彩,实在是精彩!”刘叙留意下面这出戏已经很久了,像他这般的性子,最爱凑这样的热闹了。
胤禑立刻撒手缰绳,端起架子来:“谁准你在这围观的,还不快走开,不然一会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条街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就不准我待啊?”
顾聆在马车里吐槽:少年,你说错了,这条街还真就是他家的。
胤禑怒极反笑,看来今天是遇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了,抬手就将自己的牌子扔给贴身太监:“去,把步军统领叫来,今天就让这小子知道知道,这条街是谁家的。”那小太监接了牌子就要走,顾聆正要开口阻拦胤禑,这时却来了一队巡逻的守卫。
阿楚珲收到有人举报,说这条街上有辆马车迟迟不走,阻碍了交通,便带着下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胤禑见步军巡捕来了,冷哼一声:“来的正好。”说着就亮了亮自己的牌子。
阿楚珲见此人亮的牌子是十五皇子,立刻行礼:“见过十五爷。”身后的下属见状也跟着行礼。
刘叙见步军守卫称呼胤禑为“十五爷”,一下子就明白胤禑是什么来头了,“嗖”的一下把头缩回去,希望能躲过一劫。
胤禑却不放过他,命令阿楚珲上楼去搜捕刘叙,就要去掀顾聆的车帘,旁边却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擒住了他的手腕,胤禑抬头一看,来人身高八尺,容貌俊朗,只是脸色难看。
“你是谁?凭你也敢拦爷?”胤禑今日被人接二连三的阻扰,已经很暴躁了。
博赫将胤禑的手丢开:“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十五爷为何要拦住我未婚妻的去路,还想冒犯她?”
顾聆听到了博赫的声音,心里一紧,担心他们发生冲突,博赫会吃亏。
“未婚妻?你就是和顾聆定婚的人?”胤禑上下打量博赫,眼里满是不屑。
博赫听胤禑直呼顾聆的姓名,心里不快:“对,我就是她未婚夫,有什么事,十五爷尽管冲我来,别为难一个弱女子。”
“嗤,我与她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掺和,你哪儿都不如我,凭什么能和她定婚。”
“就凭在她最危险无助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你,凭我懂她,信她,珍之重之,这些就已足够。”博赫顿了顿:“倒是十五爷一个即将大婚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纠缠她?”一向脾气温和的博赫第一次这样一针见血、咄咄逼人。
顾聆在马车里听的露出了笑意,心里甜丝丝的。
胤禑被博赫说的无言以对,就要仗势欺人,马车里的顾聆却开了口:“胤禑,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别让我后悔当年救你。”
顾聆的话像一记重锤一样砸在胤禑的心上,只能呆呆的看着马车离开。
胤禑脸上的表情苦涩,今天他才意识到,他的小铃铛被他弄丢了。
在二楼被阿楚珲抓到的刘叙却开始吱哇乱叫:“臭丫头,你不能不管我啊,当初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早就认出那辆马车了,如今当着那臭丫头未婚夫的面,故意含糊其辞,也算报了当初的仇。
阿楚珲将刘叙往前推了推:“老实点。”
刘叙嘶了一声:“黑煤炭,你轻点,小爷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住你掐。”说完还对阿楚珲抛了个媚眼。
阿楚珲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拍了拍刘叙的脑袋:“闭嘴。”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轻了些。
就这样,刘叙被关进了大牢七天,每每有什么要求,都要大喊黑煤炭,阿楚珲虽然嫌他烦,但也多会照拂一二,性格迥异的二人,后来倒是处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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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聆坐在马车里,心里忐忑的不得了,博赫听了刘叙那话会怎么想她啊,该死的刘叙,上次就该掐狠一点,让他没脸出来见人。
马车一路顺畅的到了顾府门口,博赫向顾聆道别:“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给伯父伯母请安。”
顾聆掀开车帘,站在车辕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博赫,博赫看她的表情,终于还是被逗乐了,伸出手来扶她,顾聆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一把就跳到博赫身上,博赫手忙脚乱的将人接住,急忙将她放在地上,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才松了口气,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调皮。”
“这有什么的,你是我的未婚夫,咱们以后可是要成亲的。”顾聆将未婚夫三个字咬的特别重,博赫咳了咳:“为了你的闺誉着想,你先忍忍,等以后咱们成亲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博赫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先红了脸。
顾聆抽了抽嘴角,什么叫她先忍忍???
她是那么急色的人吗!
顾聆也不和博赫开玩笑了,正色道:“博赫哥哥,方才那人说的话你可别信,我和他只是有一面之缘而已,他说的动手动脚,就是我教训了他而已。”
博赫听了这话,笑弯了眼睛,他知道顾聆不是那样的人,也从未怀疑过她,只是看她这么着急的解释,是不是能说明,他在顾聆心里的分量是不是越来越重了?
博赫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宠溺的说:“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