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与楚遥知讲明缘由后,几人便出发往山里去了,既然蛇窟有阵法,那必是有点什么的,几人也许不缺宝贝,但同样不缺的,还有好奇心。至于楚遥知,现在虽是个病秧子,可他可还有重身份,名满天下的阵法大师,带着他闯阵法,岂不是轻松加愉快。
奂安城的街上依旧是空空旷旷,几个美人走在街上引来一阵注目和围观,却也不会造成道路难以通行。再过一个拐角便是直通城门的大路,这时却从旁传出一个左拥右抱的男子。
浮雅与水迁云伸手便拦,岂料那人左右闪躲轻松避过,身法奇异,无法,两人只拦下了那人之前拥着的两个女姬,浮雅都拦不住的人,姜衡那三层功力更是无法躲避,眼看便要被撞个结结实实,却不料,那看似轻浮的男子竟没有趁机占便宜,只是定定的立在她面前。
姜衡松了口气。却不料下一刻,那男子咕哝着:“遮遮掩掩扮神秘,本公子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极丑还是极美。”姜衡刚有警觉,说时迟那时快,一柄烟杆横扫过来,姜衡堪堪往后一仰,却不料那柄烟杆在中途生生转了个向,往前一送接着一挑,姜衡的帷帽被挑飞在半空中。
这几个动作说来好几息,其实从转弯到帽惟被挑飞,其实只在两息之间,那边被浮雅拦下的女姬也刚刚才顺势倒入浮雅怀里,他清雅一笑,拦不住你主子还斗不过你?一个旋转,那女子“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那男子的一声戏谑的轻唤:“当真美人,比那奉嫣楼的头牌,可好看多了。”
男子十分痞气的站在姜衡面前,衣襟大开,露出一块蜜色的胸膛,同样肤色的脸上,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仿佛近视般的人都有如此才能看清身前的情景般,长发没有十分工整的束冠,而是随意的揽与后边松松垮垮的捆为一束。右手持烟杆,往身旁一递,那方才被水迁云拦住的女姬便上前用火折子为他点烟。
男子将烟杆抬到嘴边,优雅的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姿态妍丽,竟十分惑人。
姜衡站在男子面前,面露不满之色,这人分明并没有对她的容貌感到多惊艳,却偏偏要做出一副为她痴迷的模样,还开口将她与那青楼女子做比,一看就知是不安好心,也不知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实在是惹人厌烦。
男子一手抱胸,一手抬着他的烟杆,微微俯身,红唇轻启,在姜衡耳边轻语:“美人可愿与我共度良宵?”
水迁云看得一愣一愣的,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赶紧将姜衡拉了过来,捡起地上的帽惟为她带好。
“魏公子,家姐可好?在下下次会亲自拜访,现在还有要事,先告辞。”浮雅清清雅雅的说着,一口道出男子身份。
而楚遥知听浮雅提起‘家姐’两字时,却是厌恶的皱了皱眉。
男子尴尬摸了摸鼻子,听出了他变相的威胁,也不做纠缠,看着几人离去。
……
“那个魏公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水迁云第一个不满的出声。
“大概是一种自以为是的病。”楚遥知似乎知道点什么,语气硬邦邦的开口。
“浮雅都不能治吗?”小丫头又去缠着浮雅问,回答她的,只是浮雅一连串的嘲笑。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山洞前已经是中午了,正是一致认为最好的闯阵时机。一路都是水迁云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浮雅含笑回答,姜衡偶尔搭一句,楚遥知则完全是个移动背景板。
山洞的位置很隐蔽,在一个十分美丽,却很难找的山谷尽头,还被荆棘所遮挡,众人来到这里,心里都不禁为水迁云能折腾的程度有了一个认知,说实话,这真不是常人所能找到的,一般人来到这里都是被美丽的风景迷了眼,少有发现这片荆棘所覆盖的地方有蹊跷的,况且,这洞前有个遮掩的阵法,只是昨夜被水迁云毁去了。
“这个洞的环境最适合那株药生长,只可惜才进去不远就……就……”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这是清心丹,你们一人一粒,对毒素有一定压制效果,也能平心静气。”几人接过,心里觉得浮雅确实是个有远见的。
姜衡服下丹药后便跟在队伍最后边,说实话,水迁云是来带路的,楚遥知是来采药的,浮雅好奇心重,但一手医术也是队伍需要的助力,但是自己完全都这趟没意义也没什么好奇心,怎么就被水迁云和浮雅一人一句的忽悠过来了。
“安啦阿衡,说不定对你的情况有益处呢。”水迁云看着最后那一脸诡异的姜衡,倒也猜到她的想法,相伴一月,水迁云到底还是摸清了她的脾气,不爱惹事,不爱搀和事。
山洞先窄后宽,进入不到一百米,便十分的空旷宽敞了,看了整个山脉都是空的,底下便是这个山洞,洞里比较潮湿,四周山壁的青苔上停着无数萤火虫,人一靠近,就摇摇晃晃的飞起来,十分梦幻,几人头顶也时不时飞出一群的蝙蝠,目前没有阵法也没有危险,不过几人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又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前方似乎被堵死了,来的路上财大气粗的楚世子给了三人一人一颗夜明珠,于是大家也能清楚的看到那仿佛被巨石堵住的路。
“这是一个障眼法,要破开很容易,只不过后面还有个攻击阵法,会吐火。”水迁云率先说道,楚遥知查看一番后也点了点头。
几人同时看向楚遥知,只见那翩翩公子在石壁前来回走了几圈,然后蹲下身开始玩石头,水迁云蛮力都能破的障眼法对楚遥知来说也不是太难,可他却动作越来越慢,额头甚至渗出冷汗。
片刻后,他停下手里的动作。
“怎样?”
“连环阵,前几重即使阻拦的阵法,危险也不大,但之后便是困阵,我推演不下去了,估计到最后会有灭杀阵。”楚遥知皱眉说到。
姜衡本只是默默的看着,却突然觉得这种阵法很是眼熟,属于姜衡的那些在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无比,所以,这应当是姜璃曾经见过。
“没有死阵,是幻阵。”姜衡出声。
她的音色清雅偏冷,却因长时间不开口带着几分沙哑,几人看向她,神色中都带着几分疑惑,她却并不解释,只是上前几步,一枚银叶从袖口落入手中,接着毫不花俏的一抬手,那片叶子飞出去钉在了眼前石壁上的一个位置。
接着,眼前堵路的石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躲不躲?从姜璃的记忆里得知布阵之人深爱幻术,然而自己却无法推断这迎面袭来的热浪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其余几人已经身形一闪,躲向两边,水迁云更是如壁虎一般跃上洞顶趴俯着。
迟疑了片刻,正要做出决定却被一个身子扑倒在地。
身上的人并没有压在她身上,而是用双手撑着地留给她一道缝隙,姜衡的鼻尖刚好蹭着那人的胸膛,一道道男子身上的气息窜进鼻间,是一种微苦的味道,也许并不好闻,但夹带着男人身上的香味,糅杂成一股奇特的药香,让姜衡感到一阵目眩神迷,接着,一股焦愁味代替掩盖了其他味道。
姜衡望着上方的胸膛,也不挣扎,也不吵闹。
半响,那人动了动,撑起了身子。“姜姑娘,唐突了。”那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没有半分异状,姜衡垂了垂眸,手指扭住衣衫不停得搅啊搅。
“抱歉。”姜衡淡淡地开口,她实在很不好意思,面上却不显分毫。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接着,一只白玉般清隽的手拿着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出现在眼前,忽而那手一松,瓶子便向下落去,姜衡这次反应到快,条件反射般接住了瓶子,便听得那人在耳边说道:“烫伤的药。”
“……”
心眼粗如水迁云,并没发现这边带着某种色彩的气氛,楚遥知虽看得分明,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不说话。
姜衡觉得既然是自己造成的,给他上个药也是应该,至于找别人上药什么的,倒是没想过,她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就不该推脱给别人,更何况楚遥知和水迁云也都算身份高贵之人,没道理自己闯祸麻烦别人来解决,现代人的思想也让她没有太大的男女大防的意思。思及此,姜衡轻轻的点点头,示意浮雅转过身去,浮雅挑眉,本以为还要花番口舌,却不想她如此便答应了,倒也顺从的转过身去。
此景落入楚遥知眼里,却是眉头皱的更紧。心里想的却是早上她找自己说的不要他的解释也不需他负责的话。竟是如此不在意清规的女子,难怪那么说。
当女子手指触到浮雅的背部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男子背部肌理明确,线条优美,虽被火势撩起大片水泡,却依然让姜衡看出了某种不知所措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