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莫晓这一觉便睡得久了些, 醒来时外头天色都有些黑了, 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了摸，男人果然已经在他睡着的时候离开了。
心里头松了口气, 起身坐在床上发了会呆。
推开卧室的门时便看到何楚一和莫向明正坐在一起聊天, 他们俩看样子挺投缘的，一整天了话还这么多。
男人也看到了他, 说话的空隙还抬起头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
莫晓抿着嘴巴没理他，到旁边的饮水机倒了杯水，听到厨房传来“滋啦滋啦”油锅炒菜的声音。
端着水杯走了进去，刘瑛果然正在里面忙得热火朝天, 看到他杵在门口忙挥手赶他：“跑这儿干什么, 油烟味重, 去外面多跟你们老板聊会天啊。”
莫晓喝了口水：“他跟我爸聊得欢呢，我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
刘瑛听后笑了笑：“你这老爹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不错不错。”
说着把一条刚腌好的鱼放进油锅里, 锅里的油花“滋啦”一下炸开，鱼肉皮开肉绽的鲜香一股脑的往鼻子里钻，莫晓闻着闻着就饿了, 抬手摸摸肚子。
“妈，你做饭还是这么香。”
“你妈我也就做饭这点天赋了，不然怎么把你们姐弟仨胃口养这么叼的。”
莫晓点点头，瞅着她翻鱼的动作愣神。
刘瑛往锅里加了水, 拿锅盖闷上，又继续到旁边切别的菜：“也不知道你们老板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 别回头踩了雷。”
莫晓耸耸肩：“他不挑食，什么都吃。”
这话说得太顺口了，语气也极其的亲密自然，引得刘瑛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对你们老板这么了解啊。”
莫晓愣了愣，想伸手给自己一嘴巴子：“那什么，老板挺看重我的，经常带着我去见客户应酬，我也是私下里自己观察，发现他胃口好，不喜欢挑食。”
听他这样说刘瑛又忍不住有些高兴：“我也看出你们老板器重你了，我跟你说晓晓，能被这样的大老板赏识那可是天大的荣幸，你可要好好表现，将来说不定真能搞个总经理当呢。”
莫晓看她这么开心，也不忍心泼她冷水，扯扯嘴角笑着说：“不强求，不强求。”
刘瑛还一味沉浸在自己儿子将来一跃龙门，成为大老板的美好憧憬里，不知怎的又想起自己同样很有出息的大女儿。
忍不住又感叹到：“说来看你们老板年纪也不大，又一表人才，丰神俊逸的，小百将来要是能找个这样的男人做老公，你妈我就是做梦也要笑醒咯。”
莫晓听她提起莫小百，眼神变深，冷笑一声说道：“我爸做手术的事，我姐知道了吗？”
刘瑛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又突然想到因为这件事他们之前在医院闹得那么不愉快，就把自己本来要说的话又细细斟酌了一遍。
“我打电话告诉她的，这么大事总不能不让她知道啊，你都不知道，小百她在电话里听到后急得哭了好久，立刻就要买机票回来，我好劝歹劝了半天才让她打消这个念头，毕竟美国那么远，这手术做也做了，她再回来折腾一趟也是徒添劳累。”
“她是我姐，是你们的大女儿，自己的父亲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她回来看看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就徒添劳累了。”
刘瑛愣了愣，回头看着他：“晓晓……”
“还有妈。”莫晓打断她：“你也不用替她说话，以我对莫小百的了解，即使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哪怕现在手术还没有做，她都不可能会主动提回国的半个字，更何况这些年家里把大部分积蓄都填在了她身上，您觉得这种时候她还敢回来承担责任吗。”
“晓晓。”刘瑛放下手里的菜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不能这么说你姐。”
“可我有半句话冤枉了她吗。”
“你……”
“哥！我回来了，哥！”
刘瑛还想说什么，外面便忽然传来莫生生兴高采烈的声音，她只好忍了下来，拿起菜刀继续切菜：“你出去陪生生玩吧，一会饭就做好了。”
莫晓也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过多争执，耸耸肩离开厨房。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路跑进来的莫生生一下子扑了个正着，莫晓下意识伸手抱住他，青春期的少年发育很快，现在个头已经快要超过他了，不仅如此，块头也比自己大上很多，隔着衣服都能摸到他身上硬梆梆的肌肉。
这孩子每次看到他都跟哈巴狗闻到肉骨头一样，热情的让人受不了。
莫晓抬手拍拍他的后背，隔着t恤摸到了一手的湿意。
把人推开看了看，才发现他整张脸都红扑扑的，汗水打湿了前面的刘海，大颗大颗的顺着腮边往下淌，胸前的衣服也被浸湿了半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淋了大雨进来的。
抬手给他抹了一把汗珠子：“怎么热成这样，今天的温度也不算太高吧。”
莫生生捉住他的手，不甚在意的笑笑：“我着急回来，校车来得太慢了，扫了辆摩拜骑回来的。”
“你们学校离家挺远的，你一路骑回来是得累得够呛，赶紧过来洗把脸，一会还要多喝点水，小心中暑。”
莫晓拉着他往卫生间走，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他：“不要告诉我，你这么着急赶回来，全都是因为我吧。”
莫生生看着他的脸色，在他生气之前又像条大狗一样黏呼呼的蹭了上来：“哥，哥，我不是怕你会走吗，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不得赶紧回家把你给看住了啊。”
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喜欢撒娇，莫晓拿他没辙，抬手揉揉他汗湿的脑袋：”就会胡闹，别撒娇了，赶紧去洗把脸，回房间换件衣服，不然一会吹空调会着凉的。”
莫生生嘿嘿笑笑，要进去的时候又看到了在客厅坐着的何楚一，一张小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不满的说道：“他怎么还没走啊。”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莫晓看到何楚一抬起头淡淡的向这边瞥了一眼。
他心一慌，忙拉着莫生生往旁边走：“你个小屁孩能不能有点礼貌，这么多年学白上了，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吗。”
莫生生撅着嘴：“他在我眼里才不是客人。”
“那是什么。”
“是黄鼠狼！不安好心。”
莫晓好笑：“他是黄鼠狼，那你觉得你哥是鸡崽吗，什么烂比喻。”
莫生生顿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幽幽的开口：“我没有这样想，是哥你自己对号入座，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鸡崽，难道是想被他叼走吗。”
莫晓没想到他这小脑子里弯弯绕绕这么多，回头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去洗脸。”
莫生生哼了一声：“看他这样今天是不打算走了，那晚上睡觉怎么办啊。”
这话刚好被端着菜出来的刘瑛听到了，笑着说道：“这事儿啊我一早就想好了，咱们家房间不多，你姐那屋长时间没收拾也没法住人，今天晚上就让何老板睡莫晓那屋吧，生生你就跟你哥挤一晚上，将就一下。”
“不将就！”
这话正中莫生生下怀，也顾不得刚才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拉着莫晓的手乐成了一朵向日葵：“一点儿都不将就！”
看他这表情，何止是不将就，简直就跟中了□□似的。
莫晓叹口气，抬脚踢了他一下：“瞅你这德行，赶快去洗脸。”
“哎好！”
晚饭过后一家子各自活动，刘瑛照常出去和自己的几个老姐妹唠嗑纳凉，莫向明伤着腿不方便，看了会电视就早早的回房间听戏了，莫生生洗完澡还要先写作业，回房间前不忘提醒他哥一会和他一起睡觉。
这小孩年纪轻轻的就祥林嫂附体了，啰嗦的不行，莫晓受不了，硬是把他给赶了进去。
去厨房倒了杯牛奶喝掉，回到房间时男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他刚才就洗了澡，因为不是在自己的宅子里，不能太过自由随意，睡衣倒是难得穿得整齐。
莫晓看他靠在床上看书，凑过去看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何楚一把书合上，伸长胳膊把他揽了过去。
“什么也没看心里去，在等你。”
莫晓摸着他还有些潮湿的头发，觉得有些歉疚：“我一会要去生生的房间，今天你自己睡吧。”
何楚一在他肚子上蹭了蹭，闷闷的开口：“我好不容易来你家一趟，你就这么让我独守空房吗。”
什么独守空房，说得自己跟深闺怨妇似的，莫晓笑了笑：“不过是一晚上而已，生生很久没见我了，估计想跟我聊聊天。”
不提那个小子何楚一还不来气，哼了一声说道：“虽说是你弟弟，可是不是也太黏你了一些。”
莫晓不以为意：“他从小就这样，也是我惯出来的。”
“那晓晓为什么不能也惯惯我呢。”何楚一搂紧他的腰，掀开他的睡衣在白净柔软的小肚子上亲了一口：“崽儿如果一晚上都不跟他爸爸在一起，肯定也会睡不好的吧。”
莫晓发现男人最近真是越来越喜欢跟他撒娇了，虽然挺不习惯的，不过这么一个大块头在你跟前却幼稚的像个小孩子，好像非你不可，离了你马上就要不行了一样，这种被强烈索求和依赖着的感觉意外的还不错。
笑着拍拍他硬硬的头发茬：“好了别闹了，你今天喝了酒赶紧睡觉吧，我要去生生房间了。”
莫晓说着把他推开，走到床的另一侧拿他的枕头。
何楚一靠在床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幽幽的开口：“晚上我在门口等你。”
莫晓抱着枕头古怪的回头看他：“干嘛啊。”
何楚一笑了笑：“等你弟弟睡着了你再出来。”
莫晓这才明白他竟然还没有死心，受不了的看着他：“你别胡闹了，大半夜的谁不睡觉啊，我不会出来的，你也别等我。”
何楚一却不说话了，眸色深沉的看着他。
莫晓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紧了紧怀里的枕头，自我逃避似的快步向门口走去：“总之我是不会出来的，你也别出来，不然被我妈或我爸半夜起来上厕所撞到就不好了。”
他走的匆忙，把门关上的前一秒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床头小桔灯的灯光给他周身罩上一层蜜色的光泽，柔软又朦胧，看得人心口怦然一动。
莫晓咬着嘴巴用力把门关上，把枕头捂到左胸口的位置使劲压着，急促又难耐的喘了两口气。
靠在门上努力平复好情绪，好半晌后才踢着拖鞋慢吞吞的去了莫生生的房间。
莫生生写完了作业，正坐在床上听每天的英语时事新闻，偶尔还跟着读两句，少年的音色干净爽朗，发音也很标准，听起来苏苏的。
莫晓想，他这个弟弟平时在学校一定很受那些女孩子们的欢迎。
莫生生眼角的余光瞥到他推门进来，立刻摘掉耳机坐起身兴奋的看着他：“哥！”
莫晓瞅着他两眼放光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这么晚了还学习呢。”
莫生生把手机和耳机拿掉放在旁边，掀开被子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哥快点上来，我等你好久了。”
莫晓甩掉拖鞋爬了上去，把枕头垫在身后和他并列躺在一起。
莫生生搂着他的手臂，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满足的蹭蹭。
“我们上次这样一起睡，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刚上初中，哥你去读大学，临走时我硬缠着你你才让我和你一起睡的。”
那么久远的记忆莫晓已经记不太清了，笑着说：“你都是个小男子汉了，老是黏在哥哥身边，会被人瞧不起的。”
“我才不会管别人的看法呢。”莫生生哼了一声，下巴垫在他的肩头抬头看着他：“哥，我只在乎你一个人的看法。”
莫晓抬起一只手在他头顶拍了拍：“哥对你的看法就是希望你能一直平安快乐，不求你能大富大贵成为社会栋梁什么的，能比我这个当哥哥的有出息就行了。”
“哥才不是没出息的人呢，在我眼里哥的形象万丈高。”
“是不是还闪闪发光啊。”
“你怎么知道！”
莫晓“呸”了一声：“你哥我是樽大佛吗，大佛都没丁丁的。”
莫生生嘿嘿笑了笑：“我就是想表达哥你在我心目中地位很高，形象很美好的意思。”
“那我谢谢你了。”
莫晓抬手把床头的台灯按掉，房间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去上学。”
莫生生在黑暗里瞪着眼睛：“我睡不着，哥你不陪我聊聊天啊。”
莫晓迷糊的“嗯”了一声：“你想聊什么。”
“就聊……”莫生生咬咬嘴巴：“你跟你女朋友分手都那么久了，最近有没有新的喜欢的人。”
还当他想问什么，莫晓笑了笑，侧过身跟他面对面：“我们的小生生真是长大了，开始关心起你老哥的感情私生活了，怎么，情窦初开了啊。”
莫生生脸一红：“不是，我是在说你的事，干嘛扯到我身上。”
莫晓狐疑的看着他：“好好的关心我的感情问题干什么。”
“就，就是想问问……”莫生生翻了个身仰面看着天花板：“哥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要是交了新的女朋友迟早也是要带回家的。”
不用等以后，现在就已经在家里了，还跟个大爷一样堂而皇之的躺在你老哥的床上。
不过这事就算说出来你们也没一个人会相信罢了。
莫晓在心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睡吧。”
莫生生虽然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不过看他似乎是真的很疲惫想睡觉了，便乖乖闭了嘴。
听着耳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莫生生忍不住凑得近一点，再近一点，像只小狗一样乖巧的窝在他哥哥身边，这才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深夜静寂，浓稠的黑暗里连时间流淌的声音似乎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莫晓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莫生生睡得很熟，一只手垫在脸下，另一只手还在自己腰上搭着，他慢慢坐起身，小心的把那只手拿下来。
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怕脚步声太大吵醒床上的人，干脆连拖鞋也不穿了，踮着脚尖向门口走去。
把门打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莫生生睡得很熟不会醒来，这才轻轻把门关上。
客厅里同样一片漆黑，莫晓站在原地让眼睛稍微适应一会，刚要转身就感觉一个黑影快速的在他眼前闪过，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直接腾空抱了起来。
莫晓吓得瞪大眼睛，要不是一只大手及时捂住他的嘴巴，估计现在全家人都会被他的惊叫声给吓醒。
“嘘，晓晓，是我。”
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黑暗里一双眸子亮的惊人，确认他冷静下来不会叫出声后，这才松开手抱着他走到旁边的卧室门口。
莫晓的心还在跳，搂着他的脖子惊喘两口：“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吓人啊。”
何楚一低声笑笑：“晓晓不是也没好好睡觉半夜里偷跑出来了吗，我说了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晓晓果然不忍心让我一直等着。”
莫晓“呸”了一声，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我是出来上厕所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何楚一习惯了他老是这么口是心非，像抱三岁小孩似的托着他的屁股把人抵在房门上，低头去够他的嘴巴。
莫晓捂住他的嘴，扭头朝旁边看了看，小声说道：“进去，先进去。”
何楚一亲亲他的手掌心：“总感觉我们这样像在偷.情，好刺激。”
刺激你妹！
莫晓瞪他一眼：“快进去！”
何楚一听话的点头，拧开门把手抱着他闪身进了房间。
门刚关上就彻底不压抑他的狼性了，把人抵在门板上恶狠狠的亲吻，情浓之时还不忘小心的护着怀里人的肚子。
莫晓被他啃得头晕转向，肺里的空气被挤压的一点不剩，他感觉如果男人再晚放开一秒，他可能就直接和狗崽儿一起去见玛利亚了。
何楚一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抱着他轻轻松松的去了床上躺着，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肺活量。
莫晓趴在他怀里，觉得直到现在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嗓子眼里狠狠地扫荡，舌头根被吸得又疼又麻，说话都没有力气。
他忽然有些庆幸现在暂时还不能和男人做那种事，不然以他这种强到恐怖的索求欲.望，如果有一天给他解开了封印，只怕自己有十条小命都不够在床上交待的。
想到这里莫晓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闭上眼睛把那些恐怖的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
忍了一天总算是尝到了点甜头，何楚一像只刚饱餐一顿的猛兽，满足的眯起眼睛，收起利爪的大掌在怀里人的后背上慢慢顺着。
“晓晓，等以后崽儿出生了，我们再到你家里来，我要在这个房间里抱你。”
莫晓的身体抖了一下，咬着后槽牙骂他：“你脑子里每天能不能不要只装着这种东西，阳光健康一点行不行。”
何楚一笑道：“我现在满脑子只有晓晓，只要晓晓每天阳光健康，那我想的事情自然也就阳光健康了。”
莫晓没他脸皮厚，回回都败在他肉麻死人的土味情话里，索性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何楚一咬咬他的耳垂：“晓晓想睡了？”
莫晓含糊的“嗯”了一声：“几点了？”
“两点半吧，困了就先睡会吧。”
莫晓勉强撑着千斤重的眼皮：“不行，我要赶紧回生生的房间，万一他一会起来发现我不在就不好了。”
何楚一扣着他的腰不让他起来：“大半夜的不会有人起来的，晓晓你先睡吧，等五点我叫你。”
莫晓其实也不是特别想回去，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在男人的陪伴下入睡，如果身边没有他的体温和气息反而会睡得不好。
这样想着便又重新躺了回去，脸颊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蹭蹭，满足的喟叹一声：“那我睡了，你别忘了叫我。”
何楚一揉揉他的头发，暗哑着嗓音：“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