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姜月起先还不理解什么叫做‘人也是筹码’,随后立马懂了。
每一张赌桌上都没有筹码。或是玩牌,或是俄罗斯转盘,什么玩法都有,但是筹码全都不统一。
盛明楼牵着姜月的手,时不时在开局的赌桌旁停下。
这一桌赌得很小,筹码肉眼可见:一枚蓝宝石钻戒,和一串天然黑珍珠项链。
比的是大小,一张牌定输赢。
而隔壁那桌堵得则大很多,也是比大小,但是筹码是十万美金,完全是烧钱玩法。
来来去去,盛明楼都是在她在最外围的赌桌上走来走去。筹码都是钱或实物,看没两局姜月就腻了:“就这样啊?”
盛明楼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还想看看别的吗?”
说罢,他的目光看向深处的一扇门。大门紧闭,门旁站着两个保镖,西装革履,戴着墨镜,似乎还有配枪。
“不会有什么黑市交易吧?”姜月担忧。
有钱人的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
“想太多了。”盛明楼捏了捏她的指尖,轻声说:“虽然是私人游轮,但我们现在还在欧洲境内,违法犯罪的事情是禁止的。”
姜月疑惑:“那你还说人也是……”
盛明楼没答,牵着她的手走向大门。
不出意料,守在门外的保镖拦住他们的去路。盛明楼迅速说了句法语,好像是什么交接的暗号,保镖便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门后面的赌场更大,而且装修更豪华。
但是很奇怪,外面的赌场还能看到肉眼可见的筹码,里面的人却好像只是单纯娱乐一样,什么赌注都没有。
盛明楼换了个手势,和姜月十指相扣。
姜月也注意到了,感到很莫名。
从刚刚进场到现在,盛明楼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没有一刻是松懈的。
“来。”盛明楼说。
话音刚落,他带着姜月走向右手边最近的一张赌桌。
他们一靠近,桌旁所有人都在打量姜月。惊讶、欣赏、甚至是琢磨的表情都出来了,像是在估量一件商品。
可当看到盛明楼和姜月十指紧扣,赌徒们立马收起下流的眼神,眼光重新回到赌桌上。
姜月刚想回头问,却见盛明楼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行吧。
她只好自己默默观察。
这一桌赌的有三个人,无一不是男性,而且身边还站着女人。抽牌期间,男人还会轻轻抚摸女人的腰部,或是伸到更隐蔽的地方。
额,难道他们是在……?
三张牌,算总和,大的赢小的输。
抽完牌三方同时摊牌,是一个法国人赢了。
确定赢家后,其他两个赌客身旁的女人主动走到法国人身边,十分暧昧地撩了一下对方的脸。
紧接着,法国人起身向其他两名赌客鞠躬,拥着三位美女走了。
姜月颇有些诧异,这是……?
盛明楼稍稍偏过头:“走吧。”随即牵着她离开赌桌。
“他们是……?”姜月委实不解。
盛明楼一笑,在她耳边说了个词,惹得姜月咻地脸红起来。
她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处女,但在现实中看到这样一场以赌做掩饰的约炮,而且还是小黄片里才会出现的配置……
脸红完,姜月忍不住又问:“那他们……咳咳……之后呢?”
“之后?”盛明楼想了想,答道:“女人会重新回到赌客身旁。”
姜月:“……”
不就是为靡乱找个借口嘛!
盛明楼看破她的心思,又补充道:“在赌场里,搂腰表示你是我的女朋友,可以成为赌注。但如果是这样——”盛明楼举起和姜月十指相扣的手:“表示你是我的太太,谁都不能打你的主意。”
姜月哼哼两声:“那……那你之前有没有……”
有没有像那些男人一样去赌女人啊?
姜月不敢明说。
“没兴趣,而且我已经结婚了。”盛明楼答道。
姜月心底美滋滋的,脸上却还要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这还差不多。”
可转念一想,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姜月眯起眼:“那你不赌这些,你怎么会知道进这种赌场的暗语啊?”
盛明楼:“因为这里还可以赌生意。”
他们往深处走,直到走到最后一张赌桌前。
依旧是一对一,东家是为中东土豪,穿金戴银,脖子上的金链子粗的跟锁链似的。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位亚裔,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
双方各用西班牙语说出筹码后,便由站在中间的发牌员进行发牌。
一张牌,定生死。
姜月听不懂西语,悄悄问道:“赌注是什么啊?”
“金矿眼,和一家世界排名前五十的公司经营权。”
盛明楼的语气淡淡,姜月的心却吊到了嗓子眼。不必说,金矿眼当然是中东土豪的筹码,世界前五十的公司自然就是亚裔了。
“输了真的会交易吗?”姜月紧张地问。
盛明楼浅笑:“会。”
开牌了。亚裔的点数为十,而中东土豪的点数为七。
当着姜月和盛明楼的面前,中东土豪掏出一把金钥匙,亲自交到亚裔手里,并笑着恭喜他在赌局中获得胜利。
金钥匙,对应着一座金矿。
真的是一张牌,不是天堂就是地狱。这才是真正的豪赌,外面那种一张牌十万美金的和这里的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那你赌过吗?”姜月紧张得手心冒汗。
盛明楼说:“赌过。”
刚说完,中东土豪像是看见老熟人一样朝盛明楼走来。先是握手,然后说了两句寒暄,都是用西语。
和盛明楼打完招呼,中东土豪望向姜月,用蹩脚英语说:“或许下次我们可以用这位美女来一场。”
姜月听懂了,而且不太高兴。
什么叫做拿她做赌注?她和那些所谓的‘女朋友’能一样吗!
盛明楼的表情微微有变,唇角虽然还有笑意,但浑身的气场变得极冷:“我的太太是无价之宝,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上。”
姜月愣愣看着盛明楼。
结婚之后,她好像从没听见盛明楼说‘我爱你’。
可这一句‘无价之宝’,比我爱你还要动听。
第二天一早,姜月在盛明楼怀里醒来。
游轮还在海上行驶,浪花的声音自窗外传来,听得人昏昏欲睡。
“醒了?”盛明楼的声音很轻。
姜月半眯着眼,点点头。
今天醒过来,比平时都要累。昨晚的一场欢愉,她难得主动撩拨盛明楼,不想盛明楼像憋了许久后要一次性爽个痛快,抵着她不肯放。
一次又一次,直到天亮才肯停。
姜月在盛明楼怀里缩了缩,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某种木头味道,清冷、干净,但很舒服,很好闻。
盛明楼已经彻底醒过来,一只手拥抱她,另一只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月牙,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姜月没睁眼,只应了声:“嗯。”
“就是……”盛明楼欲言又止。
姜月蹙眉。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说?而且怎么莫名还觉得盛明楼有点心虚?
“你想说什么?”姜月掀开眼皮,看见盛明楼的眉头也打了褶,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
盛明楼转开脸,干咳两声:“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有孩子了的话,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怎么莫名其妙开始说起孩子的事了?
姜月刚想说:别想太多,我们每次都有……
有……吗?
昨晚一路火花带闪电,盛明楼被她撩拨得还没回到船舱就有了反应,那有空翻箱倒柜找那东西!
姜月不可置信地看向盛明楼,也变得结结巴巴:“所以,昨晚,那么多次,都……”
“没戴。”盛明楼说。
而且语气里还有点委屈心虚是怎么回事!
都说情到浓时最容易中招,昨晚空气中的苯氨基丙酸浓度确实达到最顶点。
姜月猛地伸手掰过盛明楼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盛明楼,我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嗯。”
“你有没有……就是有没有……”每到这种时候,姜月仿佛可颂上身,嘴巴都不灵光了:“我的意思是……你……”
盛明楼直接低下头,堵住她的唇。
长吻过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抽离,动情道:“月牙,我们要个孩子吧。”
噗通。
噗通。
姜月听见自己的心跳,人生第一次跳得这么大声。
她伸出手,勾住盛明楼的脖子,轻轻吻上去:“我都听你的。”
星光盛宴的请柬在半个月后送到姜月手上。
时间是后天晚上七点开始,盛宴上将会进行一轮新的评选,包括最佳主演,最佳配角,以及新一轮四小花旦评选。
要参加盛宴,当然要全副武装。
一收到请柬,姜月便连忙赶回渤艮庄园。她想让盛明楼把威廉的团队叫回来,好准备在红毯上艳压群芳。
刚进书房,盛明楼便举起右手。
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份附赠大马革士白玫瑰的纯白色请柬,请柬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姜月呆了呆:“也请你了?”
“嗯,盛宴后是慈善晚会。”盛明楼说。
原来如此。
姜月点点头,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进场?”
“七点半,和你一样。”盛明楼放下请柬,起身走到姜月身边,“盛太太,我可以邀请你一起走红毯吗?”
姜月看一眼他伸出来的臂弯,脸上的笑意再也盖不住。
她温柔地挽住盛明楼的手:“乐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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