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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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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府比起慎王府,不算大,今日开了正门迎客,从正门走进便是一道垂花影壁,绕过其踏上抄手游廊,能瞧出长廊两旁的花草打理的井井有条。

青宝本来跟在二太太身旁,此刻却像猫儿一般跑到陈青瓷身旁。

他牵住了陈青瓷的手,引得陈青瓷怀中的小黑猫不住地盯着他瞧。

二太太想要呵斥儿子一声,见他只是上前走到女儿身侧,又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到底忍住了。

一路走向陈伯府的正院,谦让了好一番,陈老伯爷才战战兢兢的坐在上座一侧,挺直了背同旁边加了两把椅子也坐在上座的孙女孙女婿说话。

方才谢景瑜已经见过陈伯府的几位长辈,此刻便又陈老伯爷一一介绍着陈青瓷的几个堂兄弟。陈伯府人口简单,便是孙辈也寥寥无几。

众人皆是拘束着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外头花厅处已经摆上宴席,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又朝花厅去了,男女分席而坐,中间倒是未曾设下屏风,女眷们却也松快了不少。

陈青瓷挨着祖母坐下,陈老夫人眼眶都红了,握住孙女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好孩子,瞧着你像是清瘦了。”

“孙女这是长高了不少,所以看着瘦了些,祖母别担心。”陈青瓷忙安慰道。她在京中的日子,人抽条的极快,如今俨然是一副大姑娘的模样,与从前很是不一样。

陈老夫人不住的打量她,眼神中的心疼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可她也不敢再多说话,万一慎王听见,还以为她这是在责备对方苛责了孙女一般。

男宾那一席动了筷,这才开了席。

“这是你喜欢吃的盐水鸭,还有八宝斋的糖醋鲤鱼,都是你爱吃的。”二太太一一给她指着,桌上的菜色。

从前在家中时,有时府上的人能够聚在一桌吃饭的时候,大家虽也会因为尊敬长辈而拘谨有礼,但是她祖父祖母却不是那般严苛的长辈,她们这些小辈同桌吃饭时,也能说说笑笑的。如今却不一样了,陈青瓷抬眼瞧着她素来严厉却慈爱小辈的大伯母,此刻颇为谨慎的坐在位子上,还有脾气不好,惯喜欢用下巴瞧人的三婶娘,此刻也是规规矩矩坐在那儿,话也不说。

到底是不同了,她的亲人还是会因为她的王妃身份,同她变的客气。陈青瓷眼神黯淡,有些失落地想着。

这顿饭用的不算快,男宾那方时时能听见的举杯同饮的声音,便再无其他声响。

用过膳,陈老伯爷领着几个儿孙,请了谢景瑜去书房一叙,陈青瓷也随着陈老夫人去了正屋,终于可以放松些说话。

大太太同三太太推口料理家务退下,正屋中便只有陈老夫人,二太太陪着。那些个婢女也都被引到偏房休息,琉璃也许久没回家,去见她亲人去了。

“祖母。”陈青瓷认认真真地给陈老夫人行了福礼。

“使不得,使不得。”陈老夫人忙想避开,却被二太□□慰道:“您是她亲祖母,如何受不得?”她瞧出了若是陈老夫人避开这道礼,女儿指不定心中多难受。

“孙女许久未曾见过祖母,本就该同祖母请安。”陈青瓷对着她甜甜一笑,倒让陈老夫人油生出些她在京中该是生活的不错,也不想遭受过苛责一般。

“你快同我说说,你在京中,旁人可有欺负你?”陈老夫人将孙女儿拉到身旁坐下,仔细问着。

陈青瓷笑着摇摇头,“我在京中好得很,去年的时候住在宫中,还要日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自搬进王府,便是连请安都只是五日去宫中一回。”

“王府里头只有我同王爷二人,王爷的奶嬷嬷又帮着掌家,我白日里便是连管家之事都十分轻松。”

她不提那些在京中发生的操心事,只管拣好听的话同陈老夫人讲。

陈老夫人叹了口气,“咱们陈伯府从前在京中倒是有不少的相熟人家,自从被圣人斥责,贬来燕京之后,与他们到再无来往。若不是这样,你在京中倒还能有人帮衬着。”

陈老夫人哪会不知道孙女高嫁皇室,婆母、妯娌、小姑子身份地位都高,怎么会好相处。京中贵妇们中大多数,最是会捧高踩低,见孙女出身陈伯府,指不定会欺负她。她叹了一回气,就有些伤神。

“你好好与我说说,皇后娘娘可有为难你?”陈老夫人细细地问着。

“听说前些日子你同王爷去亲耕,还遇上了许多匈奴人行刺,有许多随行的妇人被杀,你有没有受伤?”陈老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从京城传到燕京来,就变得夸张了些。陈青瓷见她祖母同她母亲皆是担心的看着她,忙说:“当时王爷一直护着我孙女儿并不曾受伤。”

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想来是心中一直惦记着陈青瓷,又忙碌了一上午之故,陈老夫人有些困倦,陈青瓷这才挽着二太太的手往外头走。

“已经将你的小院儿收拾出来,供你同王爷安置。”二太太不住的说道:“王爷的信来的急,幸好隔日便会将你的院子收拾一回,不然此刻还不能历时就住人。”她并不曾因为女儿远嫁,就将她的小院儿给落了锁,隔一日便会差人去打扫。

“我听说皇后的父亲钟老将军后日的寿辰,好端端的,你同王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省亲?”

陈青瓷摇了摇头,她都是迷迷糊糊的随着谢景瑜登上了船,才知道要回燕京来,“我也不知,王爷说钟府那边的礼已经备下,这回回来是想请您还有父亲去京城居住。”

提到迁居的事情,二太太就有气,她是想要进京城去的,留下女儿在京中一个人,她始终不放心,只是二老爷,因着从前之事,如何都不肯松口,“你爹的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上回我同你弟弟回来,王爷也让青宝拿了他的书信带回来,你爹看了之后,冷着脸许多时日。”

陈青瓷并不知道中间还有这回事,呆愣了一会儿。这会儿已经走到她从前未出嫁时住的小院儿,看着拱形院门,便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她推开门走进去,这儿的一花一草,还有那颗发了绿芽的石榴树都像从前一般,半分改变都没有。若有什么不同,便是院子冷冷清清的,感受不到一丝鲜活气。

虽说屋子里面已经将此次带回来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可终究是许久未住人了。

“娘,您陪我歇会儿午觉吧。”陈青瓷换上了家常穿的衣裳,便撒着娇要同二太太一起歇晌。二太太哪有不依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同她小声聊着娘俩的私密话。

书房中

陈老伯爷一直顾及着君臣有别,同谢景瑜说话时,也都十分客套,问过一回圣人身体可好,还有些老泪纵横,“老臣不能替圣人效劳,实在惭愧。”

众儿孙忙上前来宽慰他,又说过一回话,谢景瑜让人把他带来的礼品都呈上,皆是上等的补品,适合老人家用的。其余等人的礼品都有斯羽分配着送到各院处,除了他老丈人陈二老爷的那份。

谢景瑜辞过陈老伯爷,又被二老爷领着朝二老爷的书房去,一路上俩翁婿一句话都没有。谢景瑜明面儿上很是平静,到底还有因为第一次见岳丈,有着些许的忐忑。陈二老爷更不用提了,自来岳父见女婿,是越看越嫌弃,此刻心中正在算着谢景瑜能不能配得上他的乖女。

到了二老爷的书房中,里面陈设简单,但到处都挂着二老爷写的书法,还有画作。

谢景瑜亲自接过斯羽手上的紫檀木盒子,奉到陈二老爷跟前的桌上。

“您瞧瞧,可还喜欢。”

陈二老爷客气的应了一声,绷着脸上的云淡风轻,打开盒子将画轴摊开,表面上的客气顿时没了,变成了慢慢的惊讶。

“这是前朝名家大师的遗作?”

“正是。”谢景瑜点点头。

陈二老爷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番此画,他也有一副,不过是旁人临摹,不比真迹。

谢景瑜见他甚是欢喜的模样,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陈二老爷如痴如醉地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送画之人被他冷落在一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王爷请坐。”

“您不必这般客气。”谢景瑜点点头,同他分做在茶桌两旁。

陈二老爷小心翼翼地卷起那幅画,将它放在盒中,打算只有他一人的时候,再慢慢欣赏。

“王爷,您这回来燕京,可还是为了迁居一事?”陈二老爷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

谢景瑜点点头,拿出那封书信,“这封信您看看?”

陈二老爷有些莫名,还是接过看了,看见信封上的三个字时,有些错愕,“这。”他收起了自己的漫不经心,小心的拆开信封,读起了那封已经有十几年未曾见过的人的来信。

他读着读着,捧着信纸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十几年前,他的父亲也就是陈老伯爷,和他的大哥被人蒙骗收受了一笔银子,从而牵扯进了当时震惊朝野的受贿案。圣人对此怒不可遏,半点没听他为父兄的辩解,要判他的父兄流放千里。他当时正是御前新贵,同圣人也有着几分君臣情谊。他找出了他的父兄是受人蒙骗的证据,跪在御书房请求圣人轻判他的父兄,毕竟罪不至此。

圣人却不信,站在他跟前还冷声问他,“便是他们受人蒙骗,也逃脱不了失察一职。朕本想保住你,你为何执意如此?”圣人十分不理解他这位臣子。

他当时是如何答得呢?他在家国之间选择了家。“臣父兄被人蒙骗至此,臣为子为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获罪。圣人若要判他们流放,臣愿意与他们共同受罚。”

于是,陈伯府并未被判流放千里,而是被贬至燕京,空留一个爵位,再无人做官。

谢景瑜缓缓开口,“当年一事。”

“当年一事,还请王爷莫再提。草民做不得国之栋梁,如今闲云野鹤,倒也十分自在。”陈二老爷淡淡地截住了他的话茬,他对当年之事早已经开怀,他这些年也想清楚了,圣人想要肃清朝野,自然要立几个只效忠朝廷的孤臣,可他并不想,他不愿靠着打压父兄得到清名。

谢景瑜顿了顿,又问,“那您可有考虑过入育才书院执教?”

陈二老爷还是摇头,又留他喝了一杯茶,方才亲自送他到了书房门口。等看不见谢景瑜的身影了,又回到书桌前,拿着那封圣人亲笔所写的书信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岳父看女婿,越看越生气。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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