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年孛樾2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樾尧在天宫时习惯了板着脸,下凡历劫时脸上的笑容也不太自然。大概是压抑久了?樾尧待姃姃的态度,还算和蔼。
“姃姃,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府里乖乖呆着,我一会就回来陪你用膳。”樾尧摸着姃姃的头发,又拿出了哄骗的调调。
“我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我很快就回来。”
一旁伺候的窦广觉得他们家王爷有些肉麻,他明白的,府里的侍卫娶了媳妇以后都是这样,干什么都要交代,婆婆妈妈得很,作为樾尧的左膀右臂,窦广觉得自己有义务替樾尧摆脱姃姃这个累赘。
“哎呀姃姑娘,我们此行是干正事的,你去了不是耽误事嘛!”说到兴头上,窦广还忍不住挑衅得看着康冯,好像是在说,看吧,我才是王爷最疼爱的人。
只可惜樾尧并没有如期的赞赏他,反而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窦广有些难过了。
康冯却不想作死,给了姃姃个台阶下,“卑职倒觉得带上姃姑娘也好,姑娘家的心细如发,说不准会给案子带来新进展。”
思量再三,京城贵人失踪案本就找不到什么新的线索。
罢了。
“那你要紧紧跟着我,不准乱跑。”
“嗯,我一定会紧紧抓着你的手的!”
说是抓着樾尧的手,可真出门了,姃姃愣是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樾尧的胳膊上。刘府离敬王府也不算太远,只是樾尧带着姃姃,速度到底比既定时间慢了些。
因为是大理寺的直属案子,等他们到了刘府,大理寺派来协助的两个少卿已经在门外侯着了。两个人见了姃姃也觉得稀奇,原本听说敬王爷收了个妾大家还不信,今日一看竟是真的。
“樾尧,我们刚刚是在飞吗,真好玩,我们再飞一次吧!”
“不过一点轻功,案子结了我便教你,一会进去了…”
“不准说话不准乱跑只能乖乖呆在你身后,樾尧,你都说了整整五遍了!”
樾尧瞧着来自四面八方或暧昧或惊诧的视线有些想脸红,只能苦笑着把挂在他胳膊上的某只地瓜拽下去,轻轻牵过她的手,点头示意大家进去。
京城贵人失踪案看似毫无头绪其实又有丝条理,失踪的官员们都贪赃枉法又善于溜须拍马,譬如这个刘大人,虽说是被弹劾了好几次,但因为实在善于揣摩上意,直至今日还身处高位,若不是他失踪了扯出来一系列后事,怕是能提相也不可知。
姃姃对凡人查案的事儿好奇的很,刚想问上两句,瞥了瞥樾尧的眼神,又赶紧捂上了嘴巴,“樾尧,我刚刚可没说话。”
“不错,继续保持。”
于是姃姃又赶紧捂着嘴听话得跟樾尧进了刘大人的卧房,对了,还有窦广。
樾尧和窦广在屋里找了好一会儿都一无所获。
姃姃有些无聊的踢了踢柱子,原来办案竟如此无趣,走到哪都要被樾尧牵着,樾尧一拉,她连柱子也踢不到了咦,柱子上有一根猫毛!
姃姃虽无往日记忆,但隐隐约约觉着,自己好像也养过一只猫,也是一只有这样白毛的猫。
猫。
“樾尧,我也想养一只猫。”考虑到樾尧的叮嘱,姃姃只能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猫”
“就是白色的猫啊!”
樾尧顺着姃姃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柱子上有一根白色的毛,只是长度来看倒比平常见过的家猫的毛长一些,并不能判断。
“姃姑娘,你怎么知道这是猫毛”一向讨厌姃姃的窦广也觉得稀奇。
“你不会闻啊,屋里明明有猫的味道啊!”
只是还没等窦广扯了鼻子闻,姃姃又发现了,“我知道哪里有,在窦广身上,他刚才在chuang边蹭到的,我看见了。”姃姃说话间翘起三根手指捏住了窦广身上的猫毛,献宝似的交给樾尧。
谁知道樾尧非但没有夸赞她,还冷下了脸。
回去的路上走得是一条偏僻的小巷,一路上难得的沉默,只有姃姃蹦蹦跳跳的声音,脚步轻快,听起来心情不错。樾尧有些心塞。“以后离窦广远一点知道了吗?”
“知道啦!”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了?”
“在咱们家你比较聪明,所以我听你的。”
偏僻的巷子窄,只有淡淡月光洒进来,天空阴沉没有星星,身边人亮晶晶的眼睛好像是星河。
窦广和康冯领着大理寺两位少卿取得了不少收获,回去的路上为赶时间四人特地抄了近路,走了偏僻的巷子。一路上想着案情倒也没人说话。直到老远就看见墙上两道影子,一男一女,看着极为亲密。
两位饱读圣贤书的少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说了几遍伤风败俗,声音大得好像生怕惊不着巷子里那二人似的。
月光上扬,晃在男人身上,晃在他腰间精致的玉佩上。隔着老远,两位少卿看不清玉佩上的字,倒是那玉佩上的红穗子,编绣得体,一看就是打宫里出来的手艺。
男人把姑娘按在怀里,转身瞥向他们,这才漏出精致的五官。
一时间也不知是哪位少卿喃喃自语了句,“咱们敬王爷竟然还会亲人!”
伤风败俗的姃姃直到回了王府还有些害羞,有些迷糊,吃了三碗饭才清醒一些,一躺下就睡着了。
夜已深了,书房的灯还亮着,樾尧手里握着狼毫细笔,写着明日要上报的奏折,连着刘大人府里的赃物,忙活了一晚上,直至姃姃已经在书房的小榻上做了三个美梦,洪公公剪了三回蜜蜡才把笔放下。
“今日已经忙完了,洪公公快去休息吧。” 洪公公原本就在先皇后身边伺候,从小照看樾尧长大,樾尧立了府便把洪公公接了来,本是为了让有些年岁的洪公公享享清福,可是洪公公伺候樾尧伺候惯了,一刻也不得闲,每每亲自打点樾尧衣食住行。
“王爷,要不要老奴把姃姑娘叫醒。”看姃姃睡得熟,洪公公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了不少。
“不必,我亲自去。”
等洪公公出去,樾尧才自己擦了擦手,来到桌边小塌。其实书房本不是这样布置,只是姃姃来了总觉得隔得太远,愣是让下人把他的桌子搬到了小塌边。
同是一个屋子,哪里隔得太远,樾尧有些想笑,看着熟睡的某只地瓜,又有些出神。
其实姃姃哪里都好,就是纯真的不像凡人,倒像是出尘的仙女,不染事故,不通人情,简单而纯粹。
又有些可怕。
怕她恢复记忆,怕她回到来处去。
那种明明不曾相见又似曾相识,血液里翻腾的欣喜,和仿佛失去过的恐惧。
挤上了小塌,拥睡梦中的人入怀,喃喃唤了两声姃姃,惴惴不安入梦。
还好小榻并不宽敞,却莫名睡得不错。
第二天一早,竟然是姃姃先起的床。
姃姃有些迷茫,窗外天微微亮,屋里还有些昏暗,只是怎么瞧都不像是她的卧房。
姃姃抬起压在她脸上的胳膊,闻了闻,是樾尧的味道,这才想起来,昨晚她在书房等樾尧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睡着的樾尧是什么样的?黑暗中看得并不是很真切。姃姃摸了摸樾尧的睫毛,好像挺浓密,发丝软软的,嘴唇也软软的,下巴有点扎手,是刚长出来的青须。
脸倒是滑滑的好像鸡蛋羹,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樾尧,我就咬一口。”姃姃小声的向樾尧征求意见。
也不等樾尧同意,随即就一口咬在了樾尧脸上,嗯,没有味道,比不上鸡蛋羹。
初升的阳光照进书房,晃在小塌上,樾尧的耳朵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晃的。
“樾尧,你的耳朵可真像红豆糕,我…”,这次还没等姃姃说完,樾尧一下弹坐了起来。
“姃姃,我想起来还有事忙,我先起来了。”说完便逃难似的跑了。
姃姃觉得有些奇怪,樾尧今早起来居然没有用下巴上的青须扎她的脸。
“我一点都不喜欢红豆糕!”
不久樾尧传了人,小厮向佟打了水进来伺候,姃姃再见的时候樾尧的下巴已经干干净净了,脸上似乎还有一排牙印。姃姃莫名有些不开心,赌气似的跑了。
一口气跑回却生巫,趴在门上听了好久,只是樾尧讲了两句话声音就没了,姃姃等了一会,忍不住开门去看。
“青丝,樾尧呢!”
“回姑娘,王爷此刻定是上朝去了。”
“可是我都回娘家了,他不是应该来求我回家吗?”
青丝知道姃姃近来受那些话本子荼毒不少,也有些想笑,“姃姑娘,回娘家不是这样用的,您在王府,王府处处是婆家,您的本家才叫娘家。”
怪不得樾尧没有来求她回家,原来她走错娘家了,本家,对了,“万花楼,我的娘家是万花楼,我要回万花楼去。”
姃姃解下腰间玉佩,这地瓜形状的玉佩还是那个时候樾尧怕她单独拿钥匙丢了送给她的,玉佩白白的,用来栓钥匙十分好看“储云,你快带我去樾尧的库房,我要拿红白地瓜给春芝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阳更好,路上的积雪都花了,开心的提前更新了,喜欢的宝贝点一下收藏。
我姥爷刚刚笑我懒,还是自己家好,懒都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