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张公馆
傅慧嘴里叨着蛋糕,余光扫过餐柜上竖着的相框不由多看了两眼, 说来, 除了刚去京市那年, 爸爸带她和爷爷游玩景区时拍了几张照片, 她就再没照过相了。
“那是我孙女,”赵大娘拿过相框爱惜地扯着围裙擦了擦,“她跟小少爷同年出生,从小就爱跟着小少爷玩,当年夫人还道……”
“咳!”赵伯打断她道:“说那些干嘛。”
“我这不想着琳琳也快放假了, 等她来了, 正好带果果出去转转, 魔都她熟。”
一块蛋糕吃完, 傅慧端起奶茶啜了口,“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在魔都顶多半月,不等她放假, 我们就已经走了。”今天是6月13日, 初、高中要七月初才放假。
“走!”赵大娘惊道, “去哪?”
赵伯放下空了的食盆, 抚了抚飞龙,亦看了过来, 目带寻问。
“去羊城。”傅慧放下杯子,起身问道,“大娘, 你知道我爷爷和方禹去哪了吗?”
“在后院。”赵大娘回过神来,放下相框,“果果要去吗,我给你带路。”
“不用了,”傅慧点点吃完饭的飞龙、松鼠,“让他俩跟我过去吧。”
赵伯不舍地放下飞龙,念道:“晚上还给你煮肉死,你早点过来。”
飞龙亲腻地蹭了蹭他,小松鼠有样学样地跑过去,抱了抱赵大娘的腿。
走出厨房,转进林间小道,傅慧看着还时不时回头,冲两老挥手的两只,笑道:“喜欢他们啊。”
“嘿嘿,”飞龙傻笑道:“这不是很久,没有被人宠爱了吗?”多温暖的怀抱啊,果果都不抱他。
“大娘给我剥了很多坚果,”松鼠蹦跳着道:“还说我像他们儿子小时候那样乖。”
傅慧抽了抽嘴角,“行了,去看看爷爷和方禹在干嘛?”
穿过林阴小道,绕过假山,傅慧眼前豁然开朗,大片的盛开的紫色玫瑰,像这世间最美的华裳,高贵而又典雅。
傅慧俯身轻嗅了下,浓郁的芳香萦绕在鼻尖。
“果果,”飞龙指着花海另一头搭在水上的木制廓亭,“宋爷爷和方禹在那。”
沿着青石铺就的小路,傅慧带着两只走进亭子,两人正在下棋。
“果果醒了,”方禹将茶点往一旁桌边移移,“离晚饭还有一会儿,你先吃块点心垫垫。”
“我刚在厨房吃了块蛋糕,喝了杯奶茶,现在不饿。方禹,”傅慧道:“我想收集些玫瑰花露,可以吗?”
“果果,”方禹抬腕看了看表,“先不忙着收集玫瑰花露,我带你出去见一位长辈,办点正事。”
说罢,他看向老爷子,征求道:“宋爷爷?”
老爷子颌首:“去吧。”
“一定要现在出去吗?”傅慧看着玫瑰不舍道。
“果果,”方禹牵了她的手,一边朝外走,一边哄道,“早晨收集花露不是应该更好些吗?明天,明天早上我陪你来收集。”
“早晨的清新,傍晚的浓郁,各不相同。”
“那就早晨过来收一半,下午再过来收一次。”
飞龙、松鼠要跟两人走,被老爷子叫住了。
方禹带着她穿过水上搭建的长廓,到了小红楼后侧的草坪,草坪上搭建了两个秋千架,一个为脚踏的木板,一个是坐着的长椅,每一个架子上都爬满了盛开的紫藤花。
“方禹,是秋千,”傅慧兴奋道:“我要荡秋千。”
“好,不过只能玩二十分钟,我们还要出去呢。”
“哈哈哈……”傅慧畅笑着跑过去,跳上脚踏的秋千架,荡了起来,慢慢的越荡越高,“哇哈哈……”
一墙之隔的张公馆
烈焰红唇一身墨绿色绣花旗袍的张瑾,听到旁边园子里传来的少女笑声,讶异地转了转手中的香槟,“中学还没放假吧,隔壁那位假公主怎么过来了。”
“大妹,你别转移话题,”她对面的妇人,难掩失望道:“嫂子且问你,我嫁过来这些年,可有错待过你,可有求过你什么?”
“大嫂,”张瑾放下杯子,无奈道:“我真没骗你,我就在火车上买了一瓶花酿,而且那人手里也只有一瓶,真要有多,你想想,别说我带着现金呢,就算没带,我还有手饰可以抵押,能让它从手中溜走?”
“对不起,”她摊摊手,真诚道:“对于令弟的病我也无能为力。”
妇人双肩一塌,红着眼框摆摆手,“罢了。你不是要去房管局办事吗,快去吧,别耽误了。”
“大嫂,”张家小妹推门进来,“爸叫你。”
妇人一愣,似想到什么,忙站了起来踉跄着冲下了楼。
张瑾亦想到了什么,起身匆匆跟了上去,门口的小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大姐,这事你别掺和。”
“不行。我问医生了,一瓶花酿分开用,爸的病情只会稍有起色,达不到痊愈的程度。”
“可是宁大哥……”
“我说你怎么回事,”张瑾气得纤指点着女孩的额头,训道:“你跟谁亲啊,自家亲爹不心疼,你去心疼个外人。”
“爹爹我当然心疼了,可是大姐,”小妹抱着张瑾的胳膊摇道:“你真就不心疼大嫂吗,她嫁进我们家多年,上孝爹爹,下对你我疼爱有佳。再说,宁大哥今年才26岁,一生那么长,我们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躺在床上渡过余生吗?”
张瑾默然,半晌拍开小妹的手,“行了,我知道了。”
女孩脸上立即绽开了甜美的笑容,“姐,我就知道你心软,肯定不会不管宁大哥的。”
张瑾心下轻叹,“他是脊椎撞伤,半身瘫痪,别说分出去半瓶花酿了,就是一瓶全给出去,也不能让他恢复如初。”
“姐姐,”小妹道:“没有花酿,他现在活着哪怕一个呼吸都是疼的,可用了花酿,最起码能保证他睡个囫囵觉吧。”
“而且我相信姐姐,”小妹乐观道:“我相信下一次出门,或是在不久的将来,姐姐肯定能买到第二瓶顶级花酿。”
“呵呵……”张瑾被小妹的天真逗笑了,忍不住扯着她的脸蛋捏了把,“你以为顶级花酿是地里的大白菜啊,知道国外一瓶顶级花酿、果酿炒到什么价吗?”
“50万啊!就那也没货。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小妹猜测道:“我国怕制作花酿、果酿的珍惜药材被采绝,限售了。”
张瑾翻了个白眼,“因为顶级花酿、果酿从今年三月开始,只供应于我花国部队里的军人。”
“改变身体素质啊!哪个国家的军队、私人组织不想要,进而打造出一支似我花国铁三军团那样的全能人才。”
“哎,给你说这些干嘛,你又不懂。”张瑾将小妹的身子一转,让她面向走廓,推她道:“你快下楼吧,我换身衣服,还要出去呢。”
“且!”小妹不服地嘟囔道:“你不说,我怎么懂。”
回应她的是“啪”一声,关上的房门。
小妹张了张嘴,颓然地跑下三楼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啃着走向了阳台,“一个个的都把我当小孩……”
……
“果果,”方禹提醒道:“时间到,下来走了。”
傅慧荡到最高处冲他顽皮一笑,松开手,犹如跳水运动员般,双手抱膝翻着跟斗跳了下来。
小妹余光扫过,骇得手一松丢了啃了一半的苹果,“啊——有人,有人掉下去了!”
傅慧双脚落地,也知道吓到人了,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冲对方展颜一笑,挥了挥手,然后手做喇叭状,喊话道:“我没事,没事哦!”
张瑾衣服换了一半,吓得一哆嗦,扯了件披肩裹在身上,就跑向了阳台,“小妹!小妹!你怎么?”
“姐,”女孩冲楼上她姐招了招手,指着隔壁草坪上的果果叫道:“你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她从那么高的秋千上,手一松,翻着跟斗跳了下来,那么高,竟然像猴子一样跳下来了,太厉害了……”
“吁!”张瑾松了一口气,“没事,别乱鬼叫,不知道的还当咱家怎么了呢。”说罢,瞥了隔壁一眼,余光扫过方禹,一边往回走,一边心下还道:“什么时候,赵家来了位温润少年郎。”
方禹气得拉过傅慧的小胖手拍了下,“这里不是军营,左右邻居住的都是普通的商人,当心人家把你当成山里跑出来的猴子。”
“猴子有什么不好,你看悟空现在,全民偶像!多威风!”
“你有悟空那名气吗,悟空跳两下那是荣耀,你蹦两下那是杂耍。”方禹拉起她的手,一边往红楼走,一边问道:“果果,你的户口本带着的吗?”
“带着呢,你问这个干嘛?”
“等会去房管局,要用下你的户口本。”
傅慧点点小晋,小晋从空间里给她拿出了两张户口本,“用哪一张?”傅慧读初中那年,平/反结束,傅子羡重新接任红五军,工作稳定了,他便要求接回孙女。宋家不舍,在老首长的调节下,傅慧便拥有了双份户口。
方禹拿了登记在傅栩名下的那本,然后匆匆上楼拿了自己的双肩包下来,牵起傅慧的手,“走吧。”
“不跟赵伯他们说一声吗?”
“下午我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
出了门,两人走了一段到了公交站牌,等车。
张瑾开车经过,余光扫过站牌下的众人,心中还暗道:“啧,现在的小孩子长得真好,隔壁那不知哪来的一对是,眼前这对也是。”
等两人坐着公交到了房管局,张瑾匆匆从两人身边经过,往停车场而去。
傅慧回头看了眼,只看到一个妖娆美丽的背影,转而她又跟方禹嘀咕道,“路上我看到有家店标着蟹宴,方禹,等会儿你办完事,我们能去尝尝吗?”
“好。”
“还有,”傅慧回想了下,“我还看到家西饼屋,透过玻璃窗,那三层架子上的点心各不相同,一个比一个漂亮。方禹,我想尝尝。”
“好。”
傅慧狐疑地打量了下方禹的脸色,太好说话了。
“到了。”方禹敲敲了门。
里面立马转来椅子移动的声音,随之门被打开,一个矮胖的男人热情地迎道:“可是方少。”
方禹点点头。
“请进,请进。”
方禹牵着傅慧进屋,然后取下身后的背包,拿出花园洋房的房契,他和傅慧的户口本,“资料都在这了,你看看。”
“唉唉,好的。”男人接过,略略地看了一遍,然后拿出张过户证明,“其他的我已写好,只需您二位在下面签名即可。”
“过户!”傅慧凝眉,“你要把房子给我,为什么?”
方禹拿起笔,一边签字,一边笑道:“果果不想要吗?”
“想。”有了房子,她以后带着爷爷爸妈和傅爷爷、傅爸过来旅行,就有地方住了,“可是,我能要你的房子吗?”
“为什么不能?”方禹把笔塞给她,“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余生还请对我多多关照。”
“怎么个关照法?”
“陪我一起读书、一起训练,毕业后一起参加工作,一起参加任务,相陪一生,相伴一辈子,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果果:“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不就相陪相伴的吗?”
方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