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听八卦
小姑娘穿着黑色细百褶的裙裤，细白笔直的两截腿就这么露在空气里。
这也就算了，他妈的学校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女生的校服裙子做得这么短，也不能怪她。
就是都这个天了，小丫头还给他穿双凉鞋。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细巧的黑色小凉鞋，鞋跟上微微带了一点平缓的弧度，衬得那截脚踝像是在他手里轻轻一折就能断了似的。
可能是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莹白小巧的脚趾还蜷了蜷。
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视线，贺笙盯着她仰着脑袋有些无措的眼，忍不住放软了一点语调，“你不是不能着凉么。”
自从懂事以后知道了她的病，有意无意地总是会关注这方面的资料。知道她要是感冒发烧了会加重病情，压着心里的那点躁意，贺笙用着肯定的语气问她。
冉冉闻言怔了怔，接着眯弯了眼睛，笑道：“没事的，我现在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你放心吧。”
她就说笙笙弟弟是个小暖男吧，表象不可信！
她笑得一脸温暖，贺笙却被她那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刺得心里一缩。隐隐的情绪泛上来，激得他说不上来的难受。
仰着脖子看他看到颈椎发酸的小姑娘赶紧把脑袋低下来，也就没来得及发现他脸上的异样。
“快走吧，别迟到了。”冉冉边说，边拽着他的衬衣下摆往外走。
贺笙垂眸，看着她白皙的指骨捏着自己衬衣下摆的那一小块地方。
半阖着的眼睫掩住了瞳仁里的情绪，嘴角却是在小姑娘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了勾。
车子开到校门口一片能停车的地方就得停下，有一小段得他们自己走进去。
两人下车，小姑娘还对着车里坐着的贺家司机笑着道了声“再见”。搞得他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挥手回应。
毕竟扑克小少爷要么就是面无表情全程无言，要么就是，干脆不坐他的车。
“待会儿到了校门口你先进去。”下了车的贺笙对着冉冉说道。
“？”冉冉一懵，偏头歪着脑袋看他。
眨巴了两下眼睛，想起他之前在学校，也像是刻意避着她似的。又想起舒一这个小包打听，什么八卦都会跟自己说。每天通过同桌接收第一手校内舆论资料的冉冉，自然是知道他的原则：莫挨老子，不谈恋爱。
大概是，以前就怕自己和他过于亲近，让学校里的同学误会吧。
觉得自己想通了的冉冉笑眯眯地点点脑袋，“好。”
小姑娘这么爽快的回答，倒是让大佬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了。
对新学期和马上就能见到好友的期待，让冉冉脸上不自觉地挂着笑意。微微低头看着自己一步步朝前迈着的足尖，甚至想哼一小段歌。
“……当我开始学会做蛋饼，才发现你不吃早餐……”喉间哼哼唧唧，不自觉地就小声轻哼出来两句，“……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没走……”
“……”贺笙偏过脑袋，忍不住就想笑。
虽然这几年的时间，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像是空了一截。但是小丫头还和他记忆里的一样，暖心又可爱。让他忍不住就卸了一身的刺，想开口逗一逗。
“你在唱什么？”
“《等你下课》。”冉冉下意识仰头看他，笑道。
“行吧。”大佬顿了零点五秒，像是下了挺大的决心，满足了她的要求。
“……？”冉冉脚步一顿，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下了课在刚刚下车的地方等着，一块儿回去。”嘴角微微向下一撇，像是觉得有些麻烦，但还是忍着烦躁开口道。
“……哦。”重新垂下了脑袋看着足尖，觉得自己以后和他说话要好好捋一捋思路的冉冉，一下子陷阱了对自己智商的自我怀疑中。
两手插在裤兜里，贺笙偏过脑袋，舌尖抵了抵小尖牙。
进了高二（1）班教室的冉冉，前脚刚踏进去，就听见舒一拖长了尾音的一声“冉冉——”。
然后这声音就起身离坐，朝着她飞奔而来。
舒一小同学耳朵旁边各扎着一个小揪揪，听说是在艰难留长发中。小包子一样白嫩嫩的脸上，眼睛占地略广。
就这么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偏偏还比冉冉高了那么一点。
但是小姑娘不爱按常规套路来，跑到同桌跟前的时候就劈了个叉。两腿稍稍分开，身形立马就比冉冉矮了一个脑袋。
然后埋在她怀里，撒娇似的念了一句：“我好想你呀。”
冉冉早就习惯了她这个动作。按舒一的说法，是提前练习一下最萌身高差的拥抱感觉。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比自己高30厘米以上的，可以一脑袋扎进男朋友怀里。
“我们大前天报到的时候刚见过诶。”冉冉抬手，按着190男友该有的动作，给了她一记摸头杀。
“嗯？”舒一抬头，“是吗？”
冉冉看着她，抿着唇角笑。
“哦。”舒一眨了眨她圆溜溜的桂圆眼，“你不想我？”
嗅着同桌身上甜丝丝的糖果香气，冉冉眯了眯眼，“我也想。”
两个小姑娘嘿嘿乐着回了座位。
教室里还没几个人，她们的座位在教室中间。两人个子都不高，本来坐在第一排都可以，只是冉冉最好尽可能地少接触粉尘，所以班主任项秦才给她们俩安排了这个位置。
刚坐下，舒一就从天天像来学校春游一样的书包里抓出几颗奶糖塞给她。
“谢谢。”冉冉眯着笑接过，转手又从书包里摸了两个她爱吃的棒棒糖。
本来是可以自己买自己爱吃的，变成了买对方爱吃的再互相送。大概就这是小姑娘之间的情.趣吧。
冉冉像个小仓鼠一样抿着唇努力嚼着奶糖，舒一腮帮子上也鼓了个小圆球，还不忘给同桌科普新学期第一天的八卦。
“嗳冉冉，你听说没？”惯用的开场白含着糖口齿不清地一念，舒一也不等她回答，接着道，“许校花昨天又被大佬花式拒绝啦！听说大佬不仅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还打断了给许校花通风报信的兄弟的腿！”
啧啧啧，好生凶残。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冉冉偏过脑袋，试着劝她，“笙……咳，大佬真不是这样的人。”
舒一闻言，盯了她一会儿，“冉冉，我一直怀疑你认识大佬。”
因为好朋友经常帮大佬说话！
冉冉抿着唇眨巴了两下眼睛，找了个大概还算合理的说词，“也不算很熟吧。”
舒一瞬间眼睛一亮，不是很熟那就是认识啊！
顿了顿，左右瞥了两眼，见没人注意她们，缩着肩膀靠过去，极小声地，却明显听得出八卦之魂呼之欲出的话音问她道：“冉冉，大佬是不是真的是gay啊？”
冉冉：“？？？”
本来耳朵凑过去听小同桌讲八卦的冉冉，缓缓偏过脑袋，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舒一见她表情，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嘿嘿两声，“不然他怎么谁都不喜欢呢？许佳楠追了他一整年，简直就是给‘女追男隔层纱’做反面教材的。要说他可能不喜欢校花那样的艳丽款，可是其他类型的，也没见他看上啊。而且他只和男孩子玩儿。”
小姑娘一口气说完，又把棒棒糖塞回嘴里，还对着同桌一脸“你看我说得有道理吧”地挑了挑眉。
“……？”冉冉直了直身子，胳膊肘撑到了课桌面儿上，掌心托着侧颊，嘴里最后一点奶香味咽进去，歪着脑袋看同桌。
之前他像是突然就和自己疏远了，难道是因为到了青春期发现自己喜欢男孩子？
眨巴了两下眼睛，冉冉开始思考起需不需要找机会委婉地告诉他，不管他如何，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呀。
何道远一帮子人踩着点最后几个晃荡到教室的时候，看见贺笙已经半垂着脑袋一手搭在课桌沿儿上，懒散地靠在椅背里坐在最后一排他的单人独桌上了。
“卧槽！”已经在传闻里被打断了腿的汪洋脚步一顿。
“卧槽孙子诶你干嘛呢？”身后没来得及刹车的几个人挤在后门口直往汪洋身上撞。
汪洋偏身一让，好让他们几个看见里面坐着的人。
“？？？”
笙哥居然穿着校服打着领带，而且还比他们来得早！！
所以他昨天那句“别迟到”是说真的！！
卧槽还好今天没迟到。几人庆幸地长吁了一口气。
“笙哥早。”几人迅速从后门进来，前后坐好和他打起了招呼。
贺笙抬眸，像是没怎么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嘴角挂了一丝可疑的弧度，对着几个人点了点头。
“……嗳，”丁渠支着胳膊肘捅了捅何道远，用着自以为已经很轻了的声音，“你觉不觉得，笙哥今天怪怪的？”
“笙笙笙……”
还没等何道远生完，贺笙就偏过了脑袋，难得没有拿冻死人的眼神看丁渠。
“哪里怪？”嘴角噙着点疏懒的笑，贺笙问他。
丁渠大着胆子，嘿嘿两声，“看着心情不错。”
贺笙挑眉，不置可否。
“大概是又能学习了吧。”贺笙难得和几个人开起了玩笑。
几个人听这位打架从没输过，逃课逃得连老师都懒得管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一个没忍住拍着桌子笑出声。
还好班主任还没来，不然又要被这后面几个气死了。
卧槽！难道笙哥真的转性了？？突然觉得大佬脾气超好的丁渠一个没忍住，歪着身子瞥了一眼贺笙的课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笙哥你怎么不带书包啊？”
贺笙：“……”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装逼失败的女婿，我居然有点快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