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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抄校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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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间的水笔“咔哒”一声脆响,周围一圈同学只觉得背后一凉。

贺笙咬了咬后槽牙,觉得这个小丫头,真的是不收拾不行了。

“贺笙你干嘛呐!”

听见班主任高文轩的一声怒吼,贺笙一手撑着课桌沿儿,抵着座椅背朝后靠了靠。

不锈钢的蹬腿往后一仰,又“哐哒”一声落下,撞在地面上。贺笙抬头,看着高文轩,笑得一脸痞气,懒洋洋道:“老师,我学习呢。”

“……”

班级众人闻言,憋笑憋得很辛苦。

高文轩快被他气死,抬手点点他。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人摊着高一物理在上他的生物课!

“你们就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高文轩气道。

贺笙闻言,嗤了一声,“放心吧高老师,下一届保证更差。”

终于没能憋住,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

“再笑!再笑看你们拿什么去参加高考!”

高文轩如来神掌一拍桌子,震得一班级同学一个哆嗦,收了笑意乖乖坐好。

“贺笙你下了课上我办公室来一趟!”高文轩又指了指他。

贺笙挑挑眉,不置可否。对这位脾气比化学实验还火爆的生物老师,还是挺佩服的。自己高一浑了一整年,这位还是孜孜不倦要扯着他往前走。

“你们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啊?!看书!看黑板!!”高文轩又一掌拍在了黑板上,一教室人噤若寒蝉。

教室里的这段小插曲一过,贺笙又偏头看向了窗外。

祁蔚然早已不在了,只是小丫头还边嘬着豆奶,边和身边的几个女同学说着话。

舌尖磨了磨小尖牙,贺笙阖了眼睫,气闷地吁了口气,盯着物理书陷入沉思。

下课的时候,丁渠看着贺笙桌上碎成了两段的水笔尸体,还有零星散在桌面上的塑料小碎片,打了个激灵。

贺笙感受到了身旁的目光,偏头看过去。

“……”丁渠看着贺笙瞥过来的视线,有点想哭,磕巴道,“笙笙笙哥,我正在抄呢,保证今天抄完。”

贺笙想了想,对他一招手,“你过来。”

丁渠:“……”呜呜呜,我就该老老实实抄,为什么要瞎看看。

顶着寒意靠过去,丁渠心跳有点快,不知道贺笙是要给他加量,还是又想出了新的花样。

贺笙也没注意到他平静的表面下丰富的内心活动,指尖点了点桌面,问他道:“你知道我们学校,校规都有哪些吗?”

丁渠:“!!!”抄800遍校规,还不如让他做800个俯卧撑啊!!

这天晚上下了课,冉冉到了学校附近的停车区,本以为要等一会儿,才能等到贺笙一块儿回去。没想到,一拉开车门,他就已经在车上了。

就是,脸色有点不好看。显得车里有点凉。

特别像是,等女儿放学回家,守在楼下抓早恋的老父亲。

一脸懵的冉冉,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一脸压着焦躁的不耐。

小心翼翼坐进去,解了书包抱在怀里,小姑娘靠着椅背坐得笔直,一脸肃然。

“……”贺笙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又气又好笑。

抬手拎过她抱在怀里的书包,放到一边,开口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默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也就比往常晚了半个小时不到。冉冉偏头,老实道:“我们班秦老师,打算组个学习小组。放学留下来和班长讨论了一会儿。”

贺笙心里一突,眼睛微眯了一瞬,看着有点危险。

见小丫头眼睛睁得圆溜溜,一脸“你到底想问什么”的表情。贺笙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挂上了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问她:“班长是谁?”

冉冉看着他活像人贩子一样的笑意,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祁蔚然。”

贺笙一听“祁蔚然”三个字,心态就有点炸。笑容有点挂不住,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冉冉:“……”

再回头的时候,已经不想再装了,“为什么要你留下来?你和他,什么关系?”

“……”冉冉听着他话音里的寒意,总觉得自己要是回答不好,就会被扔出飞驰的车窗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就,他是班长,我是学委,同学关系呀。”

啧,听听,班长,学委,多好的借口。

听上去还该死的般配。简直扎心。

“冉冉。”贺笙又叫了她一声。

“嗯?”冉冉好想把书包重新拿回来抱着。

“你是不是忘了,你要过了明年的生日,才18周岁。”贺笙道。

“……没忘呀。”冉冉满头问号。

“所以,”贺笙垂眸看着她,从身侧抽出一张纸,一巴掌拍到两人后座的扶手中间,笑得阴恻恻,“别他妈给老子搞早恋啊!!”

冉冉:“???”

一路上只想当自己不存在的陈峰,被自家小少爷吓得点了一脚刹车。为什么这种话会从小少爷嘴里说出来??太特么不科学了!

冉冉跟着惯性往前倾了倾。贺笙抬手,虚挡了一把。

小姑娘也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关注点暂时放在了他拍过来的那张纸上。拿起来看了一眼,小脑袋里的问号就更多了。

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上面爬着密密麻麻的一中校规,其中几点,特意拿红笔划了出来。

最显眼的一条,还圈着圈儿勾了个花边,名曰:好好学习,杜绝早恋。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的冉冉:“……”

这几天被贺笙弄得一头雾水的冉冉,也没好意思问他,前几天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那个问题。她又没想早恋……或者说,压根没想恋。

反正那天之后,生活还是一切照常。周末快放学的时候,舒一拉着自己上她家写作业去。

高一那会儿的周末,两个小姑娘也常凑在一块儿。遇上把握不大的题目,两个人有商有量,效率也能高一些。

主要是,早点写完,还能抽一天约着出去逛逛。

下午自习课快结束的时候,冉冉给贺笙发了个消息,让他晚上不用等自己,要上同学家写作业去。

结果,手机还没塞进课桌里,对面就秒回了消息。

觉得事情很严重的贺笙:【是不是想抄校规?】

冉冉:【???】一脸懵逼满头问号猫咪

贺笙觉得自己大概问得太隐晦,小丫头没明白,直接道:【男的女的?】

冉冉:【……我同桌。】

放心了的贺笙:【几点回来?】

冉冉:【大概十点吧,舒一爸爸会开车送我们的。】

贺笙:【地址给我,快结束的时候来接你。】

感觉受到了怀疑的冉冉:【……哦。】

看着对面发来的小区名字,贺笙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怎么去?】

冉冉:【放了学坐地铁,没几站路。】

贺笙一看就不太放心,回道:【让陈叔送你们。】

冉冉赶紧指尖飞速摁着屏幕,给他回过去:【不用呀,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地铁里又没什么味道,放心吧。】

而且c市的地铁一点不挤,非高峰时段出行还有位置坐!相当舒适。

贺笙捏着手机,看着对面回过来的消息,下颌线紧了紧。心里像是被人拿着蘸了陈醋的指尖戳了戳,泛起一阵酸涩。

是啊,之前她和朋友,也是这样的。他如今再来关心,是不是晚了点?

咬着后槽牙,嘴角勾了个自嘲的弧度,回道:【知道了。】

像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贺笙语气里突然的低落,小姑娘鼓着嘴,眨了眨眼睛。翻着表情包,给他回了个超可爱的“嗯嗯”过去。

贺笙看着对面的正在输入,捏着手机没有动弹,耐心等着。

见了这个跪坐在地上,抿着唇拼命点头的小兔子,仿佛看见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做着相同的表情似的。

忍不住盯着屏幕轻笑出声,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一旁成语还没抄完的丁渠,悄咪咪偏过一点点视线,飞速看了贺笙一眼。

就看见大佬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丁渠:“……”叫他搞校规,画圈圈,特意标注了不准早恋,自己却笑成这样……

想哭,但不敢出声。

和冉冉发完消息,贺笙就告诉陈峰不用来了。结果放学的时候,他却既没跟着何道远那几个人去网吧开黑,也没回家。

而是——超远距离地跟着两个小姑娘,上了地铁。

晚高峰时期,人略有些多,能坐的位置已经没了。隔了远远一个车厢,看着两个小姑娘上了车。舒一找了个稍空些的地方,让冉冉抓着扶手,自己站在她跟前,把同桌和人群隔开了一些。

两个人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舒一搭着冉冉的肩笑得不行。小丫头也眯着眼睛,跟着她一块儿笑弯了眉眼。

如她所说,没几站路,两人就挪到了车门口。地铁靠站开了门,就手拉着手下了车。

贺笙本想也跟着一块儿下去,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丫头察觉到了什么,走了没两步,缓缓转头看了身后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丁渠:惨还是我最惨,都别跟我争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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