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要奖励
月考一结束, 老师们就加班加点改出了卷子。誓要在小长假前就让同学们知道自己的分数。
同学们心里多少都有点逼数。有些没考好的，就觉得长假里估计得遭受一波男女混合双打。好希望老师办公室里的试卷遭个窃啊。
贺笙倒是不着急, 反正进步是肯定有了。就是有点担心, 小丫头最近老是给自己补习，会不会影响自己学习。
而（8）班的其他同学，就比较苦逼了。
考前大佬放过话, 考不过他的, 都要遭受毒打。此时看着大佬老神在在，一副笃定的样子，心里简直跟吊着两个小水桶一样七上八下。
听说上回小弄堂里打架, 隔壁职高新来的扛把子，被大佬一拳打掉了两颗大门牙, 这会儿说话还漏着风呢！
他们不想啊！听说装烤瓷牙还挺贵的！
而这边和贺笙有同样想法的，还有（1）班的班主任项秦。
“高老师, ”年级办公室里, 项秦拉着高文轩，要和他聊一聊，“你来来来。”
自己班上的平均成绩, 在学习委员贺笙的带领下，终于进步了一咩咩。
虽然基本上就是贺笙自己没考零分，把平均成绩给补了上去。
但是高老师还是美滋滋了啊。这回年级垫底的几名同学，居然都不是他们班上的！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纷纷对他表示了不同程度的祝贺。这种带着后进学生往前冲的喜悦，简直妙不可言！
正沉浸在欢欣中的高文轩, 一头问号地起身，跟着项秦出了办公室。
“怎么了项老师？”高文轩后头跟着，忍不住开口问他，纳闷道。
项秦转身，看着这位自己共事了好多年，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一毕业就进了一中的高老师，欲言又止，想着措词。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高文轩笑着催道。
知道他性子急，项秦也不管了，直接问他，“你们班贺笙，最近是不是跟我们班冉冉走得特别近？”
项老师听说，就月考前那一小会儿，小姑娘还特意跑去（8）班找过贺笙。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吧，但是总有些担心。
生怕乖乖软软的小姑娘，就喜欢那样凶巴巴的“校霸”。
“？？”体感略迟钝的高文轩看着项秦，“什么意思？”
项秦看他这样子是真不知道，只好和他解释了一遍，又把学校贴吧的帖子翻给他看。
“说是刚刚相认的老同学。”项秦道。
可他也没听说之前两人认识啊。怕不是偷偷找的借口。
高文轩看完，反倒是笑了，手机递还给项秦，说道：“项老师，你又不是没年轻过。”
项秦：“……？？”几个意思？
“少男少女的一点小心思，一点点好感而已，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不要往大了放嘛。这何尝不是个，让他们进步的动力嘛。”高文轩劝他道。
啊，第一回 觉得自己口才那么好。在语文老师项秦面前也说得头头是道。高老师好开心。
项秦：“……”不是，合着你们班贺笙这回进步了不少，你就这么说？？
项老师好气啊。
都是护犊子的班主任，项秦急道：“可关键是，我们班冉冉这次就考了年级第五啊！比上学期期末退步了三名！你说这事儿你怎么解决？！”
虽然小姑娘也不是每次都稳在前三，但是他不管！他就要这么说！
高文轩被项秦堵着一噎。心说年级第五还不好，咱们学校这本科率，年级第五还不是一等学府随便挑。
不过，高老师忍住了。他怕把心里话说出来，让这位向来好脾气的项老师，忍不住撸起袖子揍他。
高老师敛了敛神色，思考了一下问题的严重性，微微蹙眉，“我待会儿就找我们班贺笙了解一下情况。”
终于顺了口气，项秦回道：“行，我也问下我们班冉冉。”
两位老师终于算是达成了共识。
冉冉被项秦叫出去的时候，舒一还有些紧张。
别是因为自己和同桌击了个掌，就把她的好运分走了！所以没考好，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呜呜呜，早知道不这么干了。
冉冉倒是不在意，月考成绩大概多少她心里也有数，肯定不会是因为退步太多的关系。
下午自习课时间，项秦也没带着她上办公室，而是挑了个走廊里安静的角落，没老师听得到的地方。
小心翼翼问出了内心的疑问，项老师就怕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内心敏.感，话太重伤人自尊心。
结果，看着挺文静的小姑娘，倒是笑得一脸坦诚，点着头回他，“嗯！我最近放了学都有给他补课。”
项秦：“……”行吧，倒是他多虑了。
“他这次，考得怎么样？”冉冉忍不住，小声问道。
项秦笑，心说小姑娘倒是不避嫌，问得爽快。
“比以前好。”项秦道。
可不么，年级倒数第一，要进步还不容易？
冉冉闻言，弯着唇角点点脑袋。
“冉冉。”项老师叫她。
“嗯？”
“你这回总分是年级第五，是不是，分了心思，有点吃力？”项秦婉转问道。
冉冉怔了怔，接着恍然，解释道：“没有呀。给他讲题的时候，我等于自己又复习了一遍，不会影响的。其实是升了高二我才发现自己的问题。之前高一学理科，有点按着学文的方式来了。就记住了公式套着用，有时候也没有特意去理解，就觉得反正答案都对就行。现在觉得得理解了才更重要。”
项秦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认真解释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这还知道总结自身问题了，可以可以。
“行，那你有什么问题随时找老师们。”项秦笑道。
冉冉笑着点头。
“就是，听说你们……关系不错？”项秦想了想，还是问道。
“嗯。”冉冉老实点头。
项秦：“……”学生太爽快了也有点聊不下去怎么办？
项老师努力措词，“你们现在年纪还小，有时候可能会把男女同学之间的一点好感，当成是……喜欢。”
见小姑娘怔怔地看着他，项秦头一回觉得，自己做学生工作的能力有点不足。只好又问她，“冉冉，你理解老师的意思吗？”
冉冉回神，小脸一板，严肃道：“项老师你放心，贺笙还让我背过校规。”
项秦：“……？？”
瓦特？他一前年级倒数第一，凭什么让他们班前三的小姑娘背校规？？
“校规第21条：好好学习，杜绝早恋。校规第22条……”
看着小姑娘不苟言笑，连着背了好几条他自己都记不住的一中校规，项老师乐了。
“行行，我明白了。”听她背完那几条关于禁止学生早恋的校规，项老师抬抬手，笑道，“先回去吧，老师相信你。”
“嗯嗯。”小姑娘点着脑袋转身小跑了两步，走了。
到了项秦看不见的地方，才慢下了脚步。
小手压了压心口比平时略快的跳动，轻吁了一口气。
“有时候可能会把男女同学之间的一点好感，当成是……喜欢。”
小姑娘脑袋里循环着这句话，抬手捂了捂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热的脸颊。
微凉的触感贴上去，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看这破身体！小跑了两步脸都热了！真讨厌！
努力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冉冉觉得安心了不少。
只是内心深处又觉得——好像有点辜负了项老师的信任是怎么回事……
这边聊得还算愉快，贺笙和高文轩那头，画风就稍虐了一些。
“他们班老师怪她了？”贺笙咬了咬后槽牙，嗓音有些紧。
“那倒没有。”高文轩回忆了下项秦护犊子的模样，又看了眼贺笙一脸的紧张和担心，赶紧道。
“就是，”高文轩犹豫道，“怕你和人家小姑娘走太近，被人误会。”
“高老师。”贺笙垂着眼睫，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的高文轩，喊了一声。
“嗯？”头一回听见贺笙这么正式且正经地喊自己，高文轩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再给我点时间。”垂在身侧的拳头攥了攥，贺笙道。
这回，他不想再因为任何人的话，放弃站在她身边的机会了。
只是，能不能给他点时间，让他努力变得更好一些。
不要因为有他，让小丫头再被人误会。
高文轩愣了愣，稍一理解，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已经在进步了！没有问题的！”
贺笙喉间一紧，憋了一点笑意，“嗯”了一声。
看着自己学生离开的背影，高老师心下感慨得不行。
有个能让自己想努力变好的人，也太他妈让人感动了！
呜呜呜，不行，现在就想打个电话给老婆，回忆一下他们相似的青春。
月考年级排名一出来，高文轩就让班长把名单拿回班里去。丁渠几个一听风声，要紧溜出教室。半道就把班长给劫持了，先抢过来看一看再说。
说是生怕自己没有大佬考得好，先让自己心里有个底，到底要被摩擦到什么程度。
实则是更想看看，努力了一个月的贺笙，成果如何。
“卧卧、卧槽！”何道远是从中流开始看的，这会儿指着年级排名表上贺笙的名字，示意小伙伴们把脑袋凑过来看，“咱们几个，应该都、都在笙哥后面。”
“？？？”
还在一个一个从后往前数的谈耀，赶紧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看到第345名，“贺笙”两个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咱们年级，有和笙哥同名同姓的吗？”谈耀不死心地问道。
“你说呢？”汪洋凑过来，瑟瑟发抖。笼罩在即将被大佬无情铁拳痛击的恐惧中。
“呜呜呜，笙哥也太牛皮了吧。”丁渠趴过去，一把抢过名单，即刻笙吹上线，“你瞧瞧这语文和英语成绩，简直跟插了小翅膀一样啊。扑棱扑棱就飞了一百多名。这记性也太好了吧。”
这会儿就是羡慕，非常羡慕。
高二八个班，拢共也就四百来号人。丁渠说得是稍微夸张了一点，不过按照他们学校的本科录取率，正常能挤进前三百名的成绩，普通一些的本一院校是笃定没有问题的。
况且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不是。
这帮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不咋爱学习又贪玩儿，倒也不是真的不学无术。再好的学校也总得有吊车尾垫底的同学，他们几个就属于这批人中光荣的一员。
花式吹完自家大佬的小伙伴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要不我们把排名表扔了吧！”何志高提议道。
“你看小说看傻了吧！笙哥不会去其他班要啊！”同桌汪洋怼他，“况且人家还有好运小仙女，不会告诉笙哥啊！”
“那就等着挨揍啊？”此时这几位里考得最差的谈耀，出口的话音，微微颤着抖。
“要、要不和笙、笙哥打个商量，先欠、欠着？”何道远提议。
就是按大佬这发展势头，这债怕是要越积越多，回回利滚利，有点还不上。
这儿几个人正抵着脑袋犯着愁，身后就传来正主凉凉的话音。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聚在那儿干什么呢？”
“……”日哦，该来的还是来了……
同学们看着大佬小弟，被大佬一个个小鸡崽子似的拎进教室，个个后颈皮一凉。
呜呜呜，他们以后一定老老实实搞学习，不要打掉他们的门牙。
祁蔚然把排名表拿进教室，贴在黑板旁边的小公告栏上。冉冉头一回，还没等班长贴好，就挺激动地跑过去看。
“冉冉你是……”
祁蔚然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姑娘仰着小脸，指尖点着名单上的名字，仔仔细细从后往前开始数了起来。
在看见最后一名不是贺笙的时候，还下意识地轻吁了一口气。
少年咽下了嘴里的话，看着她扇着长睫的侧脸，专注地盯着名单找名字，心里些微地发涩。
冉冉找到了贺笙的名字，终于放心。突击一个月的成果，能进步这么多已经相当不错啦。
“冉冉——”舒一侧着身子，在座位上喊她，“帮我看一下，要是还行就告诉我，太差就当没看见！”
冉冉转过脑袋看着她笑，点头应下。
重新从头开始数起，见了稳居第一位的祁蔚然，冉冉转头，对着他笑道：“班长，你又是第一诶。”
“啊，是。”祁蔚然笑得和暖，看着她点了点脑袋。
“厉害。”小姑娘忍不住对他竖了竖大拇指。能像他成绩那么稳定的，还真心不容易。
说完，就接着看舒一的去了。
祁蔚然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好像再厉害，也不如他的一点点进步来得让你挂心呀。
顺着往下看见自己名字的时候，小姑娘只鼓了鼓嘴，也没多大发应。
分数和自己预估的差不多，也算是对得起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
没一会儿就找到同桌的名字，冉冉小跑了两步赶紧回座位。
“啊你跑慢点，急什么！”舒一紧张道。
冉冉嘿嘿两声，问她道：“阿姨是不是说，你考进年级前30名就给你买psv的？”
舒一眼睛一亮，“有戏？？”
小姑娘“嗯嗯”点着脑袋，“29名！”
“啊——”舒一小同学发出了校啦啦队预备役选手的尖叫，抬手给同桌就是一个熊抱，“呜呜呜，一定是冉冉你考前给我传递的好运！”
进（1）班的时候还是吊车尾的舒一同学，对自己这个名次相当满意。接下去的那个小长假，再也不用担心被她亲妈百般嫌弃了！
稳定了一下情绪，松开同桌，舒一问她，“冉冉你呢？”
冉冉笑眯眯地伸出一只小拳头，又慢慢悠悠，一根一根地伸出手指头。
舒一看见她伸出“1”的时候，眉毛都挑飞了，以为自己同桌终于干掉了长年霸占第一宝座的祁蔚然。
刚想激动地再尖叫一声，就看见同桌又缓缓伸出了一个“2”。
舒一：“……”行吧，那也算是保持了。
就是同桌越来越调皮了是怎么回事？？
结果，她又陆续看到了3、4、5。
“？？？”
舒一顿时一阵紧张，不会还要往下数吧？？她们家冉冉可没比这更差过了。
还好，同桌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笑眯眯地就顿住了。
“第五啊？”舒一问。
“嗯。”冉冉点头。
舒一立马低头掰起了手指头。
和自己击了一掌，曲一根。和大佬击了一掌，又曲一根。
所以只有第五了……
仰起苦着的小圆脸，舒一一脸郁闷，“冉冉，都怪我……”
小姑娘看着同桌在那儿数手指头玩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赶紧又把在项秦面前的话给她解释了一遍。
“真的？”舒一捏了捏她的胳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冉冉好笑道。
舒一点点头，想想也是，扬着小拳头对着同桌鼓了鼓劲，“找到问题就是最大的进步！下回干掉班长！”
声音太大，正好被经过的祁蔚然听见。小姑娘尴尬地“嘿”了两声。
祁蔚然倒也没在意，转头对着舒一善意地笑了笑，余光又瞥了一眼正和舒一说着话的冉冉，回了自己座位。
倒是冉冉说完那句话，脑子里又回想起自己在项老师面前背校规的画面，心里莫名就有点发虚。
放学两人碰了面，冉冉就对着贺笙开始了自己的“试后总结”。
就怕他和项秦舒一一样，以为是因为他的关系，自己才比上学期期末落后了两名。
小姑娘认认真真总结着学习经验，活像下属给领导汇报工作。说完不足，又展望了一下未来。难得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总结完，末了又仰起脸，笑着看他道：“你放心吧，我超有信心的。你也很厉害呀。”
贺笙看着她弯弯的笑眼，心里甜甜涩涩的滋味混在一块儿。
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就让他碰上了呢？
顿了脚步，贺笙俯身撑着膝盖，看着小姑娘道：“那我这么厉害，有什么奖励吗？”
冉冉：“……”这么现实的吗？
“……请你吃糖？”小姑娘试着问道。
贺笙轻笑，“行啊。”
“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勒了勒书包带子，冉冉心道他也太好打发了！
贺笙看着她着急要走的模样笑，抬手拉了拉她的胳膊，“别急，先攒着。”
冉冉：“？”
“到时候换个大的。”看着她的眼睛，贺笙低声道。
冉冉：“……”果然，真的不能离他太近。好想深呼吸。
觉得不说点什么，气氛就莫名有些诡异，小姑娘颤了颤眼睫，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一点，板着小脸想了句台词，“你是不是，想集齐七种口味？”
贺笙：“？”
冉冉：“就能召唤神龙了？”
贺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