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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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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另一侧的办公室内。

办公室靠着窗, 屋外黑漆漆的一片, 面朝着后方的远山, 只有一些朦胧婆娑的树影若隐若现。

屋内灯火通明, 却简朴到简陋, 除了一张办公桌和两个书柜,连一点装饰用的绿植都没有,看起来空荡而冰冷。

上了年纪的所长头发花白,此刻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抬头看着面前的“客人”,脸色紧绷着, 看起来有些过分严肃。

进门的青年却并未被这点威严吓到, 而是泰然自若地扫视了房间一圈。

“所长这个办公室还真是整洁啊。”青年感慨道, “我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有好几张桌子, 上面堆得全都是各种文件……”

“今时不同往日,覃先生。”所长绷着脸应道,“那时候大家条件都不好, 很多地方也没有走上规范, 现在老头子我已经退居二线,办公室就只用来接客了, 若是谈工作上的事你得等小廖他们回来才行。”

觉察到所长紧绷到不自然的急切语气, 覃流景笑了笑:“梁所长不必紧张,只是例行的检查而已,往年上面不都是会派人下来巡查工作情况吗?”

所长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 脸色反而更加严肃了几分,还带着些探究:“但往年都没有劳驾到调查组的头上,更何况覃组长年轻有为,被派到我们这种穷乡僻壤来检查工作,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不是最近忙着审核改革的事么,其他组的同事都在忙,我只是顺带帮个忙而已。”

覃流景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办公桌前,依靠着桌面,目光落到了桌上那张文件上。

所长注意他的视线,主动解释道:“这是我们所里最近准备报上去的项目。”

覃流景捡起那薄薄的几张纸,大致扫了两眼:“就这么一点?”

所长听出了他话里的怀疑,脸色不由一变:“覃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不过就是之前的项目遇到瓶颈了,所以所里开会决定从基础项目开始重新研究,我记得没有哪条法规说解剖小白鼠也要专门申报成一个项目吧。”

“我还没说什么呢,梁所长这么紧张干什么。”覃流景慢条斯理地说道,“只是有点惊讶而已,当年梁所长喊着要‘让人类进入新纪元’的口号还让人记忆犹新,早几年成就也很让人瞩目,如今也才不过六十多,竟然也学着别的老大爷泡办公室喝茶看报了吗。”

“人各有志,那时候不过年轻气盛而已……”

所长再度紧绷起脸,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撞开了。

“所、所长不好了!实验体xa008逃走了!底下三层全部烧起来了——”

正说着,一阵阵爆|炸的轰鸣声就从打开的门缝里钻了进来。

所长脸色惊变:“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她找回来!什么人干的?监控室的人和预警器呢?值班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火、火是从外面烧进来的,监控、监控、监控没了……”来人畏畏缩缩地说道,“只有两个监视器拍到了人,但是很模糊的影子,好像是三个人,应该一男两女……”

覃流景早就站到了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刻意降低了存在感,听到外面的爆|炸声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有点胃疼。

但对于这两人的对话,他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很快他又感觉到进门报告的那人的目光正不住往他身上扫,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但暗示与怀疑的意味却很明显。

“怎么,这位的意思是我的学生故意在你们这儿纵|火吗?”覃流景眯了眯眼,冷下了脸色,“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实验体逃跑了’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跑了个小白鼠就需要搞出这么大阵仗吧?”

按照相关规定,研究所和实验室凡是涉及到活物的实验都需要上报批准,哪怕是小白鼠这种实验用的也有定额。

若是被发现私下违法对活物进行实验,按照严重程度定罪,而沾了人体一点边的,足够枪|毙一百回了。

进门报告情况的人脸色一白,所长倒还算镇定,随口扯了个理由:“那是我们去年的项目,原本就差最后一点数据分析了,万一丢了一年多的心血就白费了。我相信覃先生的学生应该不是那种无视法规私闯禁地的人。”

说着所长起身,叫来了外面的保安:“抱歉,但是所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必须要去现场看看,恕不远送。送覃先生出去,外面很危险,务必护送到学校外面去。”

门外顿时围过来一群体格健壮的保安,朝覃流景做了个请的手势。

覃流景扫了所长一眼,挑了挑眉,在后者得胜者一般的目光中抬脚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见覃流景没有不识好歹地纠缠,所长顿时松了一口气,待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时候,立刻就沉下脸色,一把夺过旁边人手上的平板,查看起地下三层最后的监控图像。

“人应该还在里面,我们把所有的入口都堵住了,没看到可疑人物出去。而且实验体身上的定位装置也显示她还在所里,但是好像附近有磁场干扰,没办法确定精确的位置……”

“那就一间间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这可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实验体了,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

一楼某走道尽头的档案室里。

三人带着一个孩子正藏在这里——用“藏”可能不够准确,盛寒星抱着神情呆滞的小女孩儿靠在门后,警惕地听着屋外的动静。

邱羽熙和步言歌则分散在档案室的两边,借着钥匙串上小电筒的灯挨个翻找着资料档案。

这间档案室摆放的都是明面上的一些文件,看管的工作是一个闲差,到点上下班,连值班的人都没有。

隔着一扇厚重的大门外面吵吵嚷嚷乱成一团,那些反应过来的人正忙着灭火,以及从下方开始搜查。

偶尔有些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也是匆匆忙忙的路过,似乎短时间内暂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听到外面的动静小了一些之后,盛寒星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心头的紧张感仍然没有消除多少。

原本他以为他们的行动会是秘密潜入,将人带出来就赶紧逃跑藏好,等这阵风波过去再说。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邱羽熙是个搞大场面的人,刚将那个缩在角落里毫无知觉的小女孩儿抱出来,邱羽熙就直接放了火。

地下有设备精良的各种仪器,但也架不住高温的烧|灼,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助燃剂。

他们一路往上跑,一路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声势浩荡。

若非他们就是正在逃命的当事人,盛寒星都要忍不住感慨一下这个视觉效果真是足够炫酷了。

不幸的是,这一路走一路炸的架势还是惊动了附近值班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被发现也是必然的事吧。

先不说邱羽熙这过于高调的挑衅行为,她们之后没有直接离开研究所,反而跑进了档案室的选择更是让盛寒星感到费解。

——后一条还是步言歌提出来的。

盛寒星感觉自己当初刚刚被发现特殊能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刺激,他不由开始怀疑答应邱羽熙的要求是不是正确的判断了。

但是……

她是老师的熟人。

覃流景是a市人,工作也在a市,平时轻易不出门。

但这一次,就因为邱羽熙的委托,这个足不出a市的万年死宅竟然不远万里来到了q市。

或许当中确实有一部分内情紧急的因素,但若非确实是信得过的人,覃流景也不会亲自过来一趟。

盛寒星看了眼邱羽熙,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相信老师的眼光吧。

他应该还不至于眼神差到选择跟一个纯种坑货做队友。

“你们在找什么?”盛寒星又站了一会儿,发现外面已经没什么声音了,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需要帮忙吗?”

“连栖月的档案。”邱羽熙答道,“就是你怀里那个孩子的。”

盛寒星愣了愣:“她不是被非法带进来的吗?”

“你也太小看研究所这些高智商人才了,他们不会这么简单的留下这么大把柄的。”邱羽熙冷静地解释道,“他们没有上报过非法试验的事,但肯定会有她的身份档案和父母志愿书——只要他们咬死了说只是配合一些表象观察而不是找到那些记录试验具体内容和数据的机密资料,谁也没办法把他们怎么样。”

“但是,那些机密的档案也不可能藏在这里吧?”

“两码事。现在要紧事是把栖月弄出去,剩下的账我们以后再慢慢算。”邱羽熙收敛了一下脸上过于阴沉的表情,“这种用来应付检查的文件肯定都放在明面上的档案室里。”

“找到档案又能怎么样?直接毁掉吗?”

“不——”邱羽熙顿了顿,目光往步言歌所在的位置那里移了移,“那就是言歌的工作了。”

话音未落,步言歌身形一个踉跄,她伸手扶住书架,脑袋靠在书架的玻璃上,缓和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眩晕。

一排排的书架阻隔了视线,其他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

步言歌咬着下唇硬吞下了一声喘|息。

从靠近这里开始,她的脑子里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海啸,铺天盖地的阴影席卷而来,轻易地将她的意识拍到沙滩上,冲击得支离破碎。

针扎一样的疼痛背后,却有一些影像逐渐清晰起来,连成了一段段完整的场景。

延续了开学前的那一场梦境。

只是不同于上一次纯然懵懂的所见,这一次她的意识和理智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摩擦切割,逐渐变成另一个模样。

出于某种本能,她不愿将自己的异状告诉另外两人,她怕邱羽熙担心,也怕她伤心。

好在进来之后一场接着一场的追踪与逃跑甚至没有给他们留下多少喘息的机会,其他两人只当她是精力透支,并没有过多的怀疑。

记忆的浪潮翻涌着,还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步言歌缓了缓才抿着唇继续翻找。

虽然生理和精神上都在遭受着无言的折磨,但对于此刻的情况来说,那大概算是好事。

她大概知道连栖月的档案在哪里。

另一边两人的交谈刚刚告一段落,步言歌就伸手按上了一个文件夹的背脊。

“找到了。”

“咔哒——”

与步言歌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门口轻微的锁扣错开的声响。

正帮着邱羽熙翻找档案的盛寒星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女孩儿,警惕地看向门口,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邱羽熙愣怔不过一秒,当即脸色微变,脚步一转就撑着面前的桌子一跃,奔向了步言歌所在的另一边。

门口的人推门进来,邱羽熙已经挡在了步言歌的身前。

“景哥?!”

看清来人,盛寒星先一步反应过来,不由松了一口气:“你那边事办完了吗?”

“没有,刚进去一会儿就听说外面着火了,我就被赶出来了。”来人进了门,反手带上了门,顺手开了灯,往里走了两步,“你还真是会给我添麻烦啊。”

这后半句话他是看着邱羽熙的方向说的。

邱羽熙也同样放松了一些:“事发突然,来不及说。再说帮我们解决麻烦不就是你们的工作吗。”

待覃流景走近一些,几人才注意到他衣服和头发都有些凌乱,白色的衬衫上沾了点红色的液体,靠近袖口的地方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半路上跟人切磋了一下。”覃流景注意到几人的视线,随口解释了一句,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盛寒星怀里,“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她怎么了?”

被盛寒星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瘦弱的可怕,身上宽大的病号服挂在她身上显得空落落的,更显得她瘦弱的惊人。

自从被他们带出来之后,女孩儿除了一开始见到陌生人时眼睛动了动,之后都是一副神情呆滞意识不清的状态。

这时候她闭上了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是昏昏沉沉的怎么也叫不醒。

邱羽熙闻言脸色变了变,像是在压抑着怒火:“刚注射了实验用的标记试剂,还有过量的麻醉,等回去之后我会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覃流景的目光从小女孩儿衣服胸口处的黑色编号上移开——那里的一串字符就是“x-a-008-s”。

熟悉的编号格式。

“你确定你能出的去?”覃流景看向邱羽熙,“他们已经堵在门口了,你准备怎么办,把他们全烧死了吗?”

“这不是有你在吗。”邱羽熙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解决问题不是你们大人的事吗?”

看着眼前明明一把年纪了还要装嫩的人,覃流景一时无言。

偏生他还真没法反驳,邱羽熙今年才二十——生理年龄。

在现代社会的标准来说,确实勉强还能算得上是“孩子”。

“没有直接证据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覃流景叹了一口气,“他们带走这个孩子,肯定是过了明面上的程序的。”

这点上他的观点和邱羽熙一致,如果真的能简单的抓到把柄,他们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了。

邱羽熙回头看了眼步言歌,后者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办法。”邱羽熙定了定神,问道,“你愿不愿意收养这个孩子?只是明面上挂个名。”

她和步言歌现在的年纪太小了,而且明面上跟连栖月毫无关系,就算想要走正规文件几乎不可能。

但她们都不想让连栖月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既然要解决问题,那就直接从根源上入手。

“如果你们能办得到的话。”覃流景并未反对。

“好。”邱羽熙愉悦地打了个响指,“那问题就解决了。”

听到熟悉的响指声,盛寒星条件反射的一躲,实在是刚刚这一路被吓得有心理阴影了。

过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他才反应过来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而已。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盛寒星轻咳了一声举手发问。

“签字。”步言歌往前一步,递出来一张纸给覃流景,“签你的名字。”

“这是什么?不会是合起伙来玩我——”

目光落到那张纸上的时候,覃流景愣住了,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他将那一张薄薄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将那几行字看进眼里。

官方下达的领养文件。

被领养人连栖月,六岁大的女孩子,一年半以前其父母为了奖金将其送往研究所协助完成一个认知反应研究的项目,备注着一切行为皆为自愿,已征得监护人的同意。

——这一部分与档案室里储存的连栖月的档案内容一致。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在意真正的现实是什么。

但在这一份文件中,就如同起因一般,关键之处仍在于她的父母。

文件中说连栖月的父母于不久前被发现双双死亡,死前留下的遗书被邻居发现,遗书上说当初协定的一年时间已到,希望可以终止女儿与研究所的合作,并找一个可以领养她的家庭,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连家父母死亡的事在当地引发了一阵小轰动,遗书也被公布于众,同时他们的遗愿在通过鉴定之后也被提交了上去。

而由于连栖月父母主动提及的有关女儿的特殊性,所以收到消息的上级经过探讨之后发布了领养文件,更希望由相关的内部人员领养这个父母双亡的孩子。

覃流景同样在这份名单之内。

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覃流景的表情变了变,有些犹豫。

如果这是真的,他当然不介意挂名收养一个孩子,但问题是……

他知道连栖月的父母早就死了,就算所谓的遗书确有其事,也不可能这么巧地出现在这个时机。

邱羽熙甚至也只是在两个小时之前才知道连栖月在这里。

而那份领养文件就更不可能出现在步言歌的手中。

“你们知道伪造政|府文件是犯法的吧?”覃流景抬头看向邱羽熙,他觉得她才是那个真正做主的人,他提醒道,“而且我不觉得这份伪造出来的文件能骗他们多久。”

“是真的。”步言歌打断了他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坚定,“我说,它是真的。”

所以,那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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