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3.8
非常老的套路了，半夜必有鬼敲门。
就算没得顾陌之的嘱咐，姐妹花也不会选择去开门，更何况顾陌之特意叮嘱过他们。只是这个时间是不是早了点？这才七点啊！
姐妹俩在昏暗的手机屏光中惊恐地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关上手机，闭眼睡觉。他们已经决定了，天亮之前绝不起床。
对面房间，顾陌之正和裴渊靠在一起折腾手机。
他们房间也关上了灯，但这么早顾陌之睡不着，他还巴不得鬼找过来呢，所以根本不会选择睡觉。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面门被敲响时，并没有鬼气传来，说明不是鬼在搞事情。
“这个副本已经吝啬到敲门鬼都没有，找npc代替了吗？”顾陌之非常失望。
裴渊倒是觉得，可能不是系统太吝啬，而是怕仅有的鬼再被他们吃掉几个，到时候就只能让npc上去和玩家对打了。反正夜里也没有哪个会去开门，所以随便找个npc敲敲门，吓唬一波玩家赚点能量就行了，不指望真的弄死谁。
“也是，一般晚上会开门的，都是被鬼的幻象蛊惑了的。”正常情况下，傻子都知道不能开门。
这个副本的鬼都藏得很深，初步怀疑是鬼的数量不够，可能就小猫三两只。因为这里有场景抹杀的规则，就像邱姐之前遇到的电风扇砸下来事故，就和鬼没什么关系，是规则在运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不需要那么多鬼了。必要的时候，还能让规则代替鬼来行动，还能少几个战损。
比如这会儿，虽然被敲门的不是顾陌之的房间，但他的手机app上还是跳出了一个选择框。得亏姐妹花把手机关的早，没给选择题逮到。
「深夜，你听见门外有人在敲对面的房门，但并没有人开门。你有点担心住在对面的两个同伴，于是你选择：
a.开门看看；b.放声高歌吸引鬼怪；c.念佛经或道经驱鬼；d.睡觉不管他。」
这是一道送分题。
顾陌之也懒得吐槽什么现在不是深夜，直接点了“睡觉不管他”。
外面敲门的声音一顿，过了一会儿，敲门声从他们房间的门上传来。与此同时，选择题实时刷新。
「门外的敲门声停顿了一下，你松了口气。但是没过多久，你发现那个人来到了你的房门前，它敲响了你的门。你有些心惊胆战，于是你选择：
a.开门看看是哪个小瘪犊子不让人睡觉；b.开门骂它大半夜不睡觉作死呢；c.开门给它一拳让它赶紧滚；d.睡觉不管他。」
顾陌之：“……”
看来系统很想让他开门作个死，可惜他对于开门揍npc不感兴趣。如果它往门外丢个鬼，可能他就直接开门了。
然而系统十分锲而不舍、百折不挠，即便如此，它还是给顾陌之发了第三个选择题。
「你仿佛听见了一声“吱呀”，糟了，你心想，你的门没有关好。它此时就站在门外，很快会进来找你，只有先发制人才能占得先机。于是你选择：
a.起床关门；b.起床把它丢出去；c.起床把它丢出去并关门；d.睡觉不管他。」
“没完没了了是吧？”顾陌之眉头一竖，瞪向门口。
十分不巧，这个位置还真能看到门口。他可没听到什么“吱呀”一声，也没看见门开了条缝，骗人也得骗的真一点。
顾陌之点了d，接着丢开手机不再看它，任由他瞎几儿发选择题，就当不知道。
裴渊那边也收到了一样的选择题，陪着顾陌之选了几下，见他不玩了也跟着丢开手机。翻身把陌陌搂进怀里，熟练地找到嘴唇的位置亲了亲。
虽然时间很早，还不到睡觉的时候，但这是在副本里，不好做什么。所以他也只能克制地亲一亲，然后搂着人纯洁地睡觉，不能做更多的事情。
有系统盯着，他也担心对方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好无聊。”顾陌之窝在他怀里，小声抱怨。
门外敲门声还在坚持，但是因为没人搭理，显得非常孤独。时间长了，就变得跟个正常bgm没什么区别。就连一直因此担惊受怕的小高和邱姐，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真睡了过去。
也不能怪他们心大，实在是敲门声太规律了，听久了就跟听数羊似的催眠。不仅是小高，顾陌之和裴渊天南地北地扯了不少有的没的，没多久也泛起困来。
等到门外的npc敲累了打算换只手的时候，它突然听见一点奇怪的声音，从它斜后方的房间里传出来：“呵——呼——呵——呼——”
……好像是打呼噜？
绝了，在恐怖副本里睡觉还打呼噜。npc悲愤地走过去狠狠敲了敲他的房门，这也太不尊重它了吧，睡着就算了，呼噜声还那么响，怎么没把你自己吵醒呢！
不仅没吵醒自己，还没吵醒旁边的邱姐。邱姐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估计她老公也爱打呼噜，所以睡得很沉，房间里回荡着一下重过一下的敲门声和规律的呼噜声，十分和谐。
又被无视了，npc不满地双手齐上，誓要把里面的人吵醒，好好吓唬他们一回。哪里想到它的动静虽然惊动了小高，但小高依然没有醒，而是喃喃地加了句梦话。
“谁在打鼓……呵——呼——”
就没了。
npc萧瑟地拖着沉重地脚步走了，它放弃了。心里恨恨地想着下回应该安排个听见动静就能进屋的厉害鬼在外头等着，都不用敲门，这玩家自己夜里打呼噜就能把鬼招进去。
知道为什么其他无限流作品里从来没出现过睡觉打呼的角色吗？因为他们活不到出场，呵。
第二天一早，裴渊不用闹铃就醒了。他的生物钟非常准，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七点整。
本来玩家们是想过要定闹钟的，害怕睡过头，但后来发现不可行。一是因为手机根本没办法从游戏界面退出来，当然没法定闹钟；二是裴渊说这种别人发的手机不见得没被系统做过手脚，要是闹铃半夜里提前响了，再碰到个有动静就能进屋杀人的鬼，玩家岂不是要凉。
到最后众人纷纷把“定闹钟”这个操作记入心中的黑名单，提醒自己绝对不要犯这种错误，以后也别作死尝试。
但睡过头这个事情还是没有解决，直到裴渊表示自己可以提供叫醒服务。原本酒店是可以提供的，可谁也不敢尝试，毕竟npc和系统是一伙的，万一他们故意半夜打电话或者故意迟打呢。
“你们最好自己养成生物钟，不可能每次都靠我叫你们。”裴渊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他们萍水相逢，要不是这些玩家比他们更容易碰到鬼，离他们进点能收获更多食物，他也懒得帮助陌生人。
因为这句话，姐妹花睡觉的时候也没敢睡死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万一裴渊也错过了时间呢？所以两人睡得很浅，半夜都时不时醒来看一回手机上的时间，一直到早晨七点多裴渊来敲了门，才得到解放。
这一晚自然是没睡好了，但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谁也帮不了他们。姐妹花早晨起来看着精神头不大好，他们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顾陌之瞥了一眼他们眼下的青黑，又看了看睡得跟猪一样叫了半天才醒来的小高，猜想小高怕是走不了多远了。还不如早点下去给主神打工，争取早日退休呢，还能省点时间，而且可以和他爸爸重逢。
七点半的时候，玩家们还在慢吞吞地吃早饭，手机app又开始作妖了。
和昨天中午一样，时间跳到了九点，小人开始自己行动。大家纷纷盯紧手机屏幕，紧张地等待这一次回的选择题。
这次，是小高先遇到客人。
客人是来闹事的，因为自己寄的快递在某市的集散中心丢失了，所以客人一怒之下跑来要赔偿。实际上这件事应该弄丢快递的地方分公司负责，和寄件处没什么关系，但分公司推锅不肯赔偿，只让客人来找寄件处。
小高需要安抚客人，他仔细看了看那四个选项，感觉好像没什么陷阱。他不太确定地看向裴渊，裴渊说：“我昨天自己都选错了，所以我的分析不一定对。”
他一想也是，昨天裴渊给她和海棠都选错了。这么一来，小高反而有点不敢听他的意见了，他觉得虽然裴渊一开始分析的很好，但后面可能也是蒙的，毕竟他对其他人的情况不太了解。不像顾哥，他对顾哥的事情非常关注，自然容易发现他那个选项里的不对劲。
小高决定相信自己一回，选了看起来最靠谱的一个。
然而，小人死了。
小高脸色一白，大家纷纷安慰他：“没事，你还有两颗心呢。等会儿遇到危险的时候，机灵点躲开它的攻击就是了，就像昨天海棠那样。”
“嗯……”小高脸色好看了一些，他期盼地看向裴渊，“裴哥，你会帮我的吧？”
裴渊微微皱眉，心想这些玩家也太依赖他了。但为了食物，他还是笑着说了声：“当然。”
所有人选择完毕之后，三三两两地回店里去了。裴渊和顾陌之坐回小摊跟前，他对顾陌之说道：“下个副本，我们离那些玩家远一点。”
“怎么了？”顾陌之好奇他怎么突然这么说。
裴渊瞥了一眼快递点：“升米恩斗米仇。”
他可以肯定，如果刚刚他没有答应帮小高，小高绝对会对他产生怨恨。人都是这样的，在涉及到自身安危的时候，不太讲道理，还会怨天尤人。
捉鬼什么时候都可以捉，怎么捉都行，没必要为了接近那些玩家就刻意去当好人。当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隐形人，等在旁边，鬼一出现就动手，其实也是很好的战术。
顾陌之自然没有意见，裴渊如果不去和玩家打交道的话，就能留更多的精力单独陪他了，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