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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历史军事 >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重生) > 第47章 尘埃落定

第47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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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改完了

昭阳宫后殿,唐煌眼睁睁地看着银烛等人被几位人高马大的嬷嬷押走:“碧落姐姐, 为什么要把银烛他们关起来, 他们做错了什么?”关押分明是对待罪之人的处置。

“七殿下, 此事涉及嘉和县主的闺誉,不得不谨慎些。”碧落小声劝慰道。

“碧落姐姐,你这话说得奇了,崔表姐是失脚掉下去的,又不是主动跳下去的, 为何会影响她的闺誉?”唐煌诧异道。

碧落笑而不语。

唐煌是个心思敏锐的人, 琢磨了一会儿察觉出不对来:“你的意思是——我是恰巧撞上了, 不关我的事情啊!”他觉得自己要冤死了,不会因为这事他就要娶崔表姐吧,他更想要个温柔如水的王妃,而不是一块动不动就要打人的爆炭。

碧落温声安抚他:“您别着急,有皇后娘娘护着您呢。”

“对,有母后在呢。”想到何皇后对他的疼爱,唐煌稍稍放下心来。

昭阳宫前殿, 帝后二人一坐一立。听着侧殿妹妹的嚎啕大哭, 庆元帝是坐立难安。

何皇后将一个天蓝釉的茶杯奉与庆元帝:“陛下,这是应季的莲心茶, 清热败火, 您润润嗓子吧。”

“我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喝茶。”庆元帝推开茶杯,“安阳哭得也太惨了吧,嘉和究竟怎么样了?”

何皇后叹了口气:“看上去不太好, 这孩子今天可是受了大罪了,小脸白得跟什么似的,眼神木木的,一点活泼劲儿没有,别人叫她也不答应。御医开了一副安神的药方,好不容易哄着她喝下去,根本不管用。”

“不是说救的还算及时吗,而且夏天水里头不冷吧,为何这么严重?”庆元帝皱眉道。

“这孩子掉下去的时候慌了神,呛了好几口水,她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那里经得起吓。而且一惊一吓的最易引外邪入体,许多大症候就是如此起来的,先看看外甥女今晚发不发热吧。”

“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庆元帝骂了一句。

何皇后含糊地说:“实在是赶巧了,谁能想到水榭的栏杆会突然断开。万幸跟着的宫女里头有会水的,方没出大事。长公主那里,您看要不要给个交代?”

庆元帝气得胡须直抖:“当然要给个交代,把管园中修缮之事的人传来,不,不用传了。直接打死了事!”

“臣妾指的不是这个。外甥女落水的时候,煌儿也在。”何皇后状似为难地说。

“老七,这关他什么事?莫非是他跟嘉和打闹,嘉和没留意坏了的栏杆方掉下去的?”庆元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个兔崽子!”

见庆元帝想左了,何皇后忙道:“不是,煌儿只是恰好在现场,但——女孩子家夏日衣衫轻薄,桐丫头救上来后,哎,也是赶了巧了。”

庆元帝沉默了,他明白何皇后的意思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让人看住在场的人,别让他们出去乱说。”

“臣妾已经把当时跟着煌儿的人全关起来了,可毕竟是在御花园里出的事,来往宫人不少。我刚派人去问了,有人说外甥女落水的时候看到了楚昭仪,其余人更不好说了,就怕有嘴不严实的把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可叫桐丫头怎么做人呢?”

庆元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六儿子的病迟迟不见起色,他便动了再换个儿子与南陈结亲的念头。明惠公主已过及笄之年,算来算去只有唐煌的年龄勉强合适,十儿子唐炆才九岁,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若是落水的是寻常贵女,他要不逼着对方假装此事没发生过,要不就把姑娘塞到儿子后院当小老婆,偏偏出事的是嘉和县主这个他最疼爱的外甥女……

“臣妾想着,不如与长公主结个亲家,有什么流言也不怕了。”何皇后抛出了早就想好的解决方案。

庆元帝仍是不死心:“两个孩子年纪尚小,不至于避讳成那样。你先把宫里排查一遍吧,有多嘴多舌的全杀了,看还有人敢说他俩的闲话。”

话说到这份上,何皇后不好再劝。她心里想着得嘱咐安阳长公主一句,让嘉和县主晚上装病。御医那里倒不必担心,反正平日里他们就喜欢把小病往严重了说。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渐渐听得有女子的哭泣声由远而近:“我可怜的儿啊……”

有宫人进来通报:“陛下,娘娘,安阳长公主求见。”

“让安阳进来吧。”见苦主来了,庆元帝的头都大了。

…………

终于从宫里回了公主府。崔桐一阵风似地跑进卧房,扑入藕荷纱帐中,帐子里挂的四个盛着百合香的金凤池香囊被她的动作冲击得来回乱晃。

沉闷而细碎的哭泣声回荡在屋中,安阳长公主听得心都快碎了。

回宫的路上她与崔桐同坐一辆车。细细劝慰了女儿一番后,安阳长公主将与何皇后的约定告诉了她,之后女儿就像是丢了魂般,任凭她如何安慰,只是无声地啜泣。

女儿大哭大闹的模样她见过无数次,却没有哪次是让她这么心疼的。安阳长公主开始后悔答应何皇后的提议了,即使能让皇后欠下一个人情,也抵不过孩子遭的罪。

她越想越觉得后怕,虽说选的地方湖水不深,自家女儿也会水,皇后还承诺说会派深谙水性的宫人跟着,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有个磕着碰着的……

安阳长公主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她搂着崔桐的肩膀说:“好孩子,你是担心没脸见人吗?放上一百个心吧,你舅母全安排好了,今日在场的不会有人出去乱说的。”

崔桐继续把头埋在衾被里哭,哭到日落西沉之时方说了一句完整的话:“皇后舅母那么厉害,就不能把事情彻底压下去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七表弟!我不喜欢七表弟!”

安阳长公主的心猛地向下沉去,惊觉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勉强笑道:“这门亲事有什么不好,你七表弟家世、容貌和才学哪样不出挑,你同他从小玩到大,彼此知根知底,舅舅和舅母又待你和气……”

“我就不嫁他。”崔桐哭得个昏天黑地,她直起身子,拔下发髻上插着的累丝朵云托月金簪往自己心口扎去,“母亲非让我嫁他,我就不活了。”

“娘的心肝儿哎。”安阳长公主吓得魂飞魄散,忙夺下崔桐手里的簪子,紧紧攥住女儿的双手生怕她再做出过激的举动,“好好好,不嫁就不嫁。你跟娘说说,你想嫁个什么样子的,娘照你喜欢的样子去找。”

心情激荡之下,崔桐总算对亲娘说出了心里话:“我,我想要太子哥哥那样的,哪怕做个良娣也愿意,才不要嫁给七表弟。”声音几不可闻。

安阳长公主的脸色霎时变得雪白。

她紧紧捂住崔桐的嘴,直视着女儿的眼睛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把这个心思给我咽到肚子里,再不许透露给旁人,连说梦话都不行!”

…………

浑然不知宫里前些日子又发生了一场闹剧,唐煜正缩在他关禁闭的院子里吃冰碗呢。

才从水里捞出来的嫩藕切成片,配上新剥的莲子、切成小块的甜瓜和杏干等各色或鲜或干的果子,添上细碎的冰块,再浇上两勺子葡萄汁,吃得唐煜腋下生风,再无暑热之感。

唐煜满意地眯起眼睛,像是吃饱喝足的猫儿,感叹道:“此生无憾矣。”

“没想到慈恩寺还能有冰,这冰碗比宫里御膳房做的也不差什么了。”姜德善吃完了他那一份,收拾好碗勺,向唐煜请示道:“殿下,黄侍卫上午告了假,这个时辰应该回来了,我去他那里走一趟,看看他打听到什么新消息没有。“”

“去吧,我一会儿要去佛塔看日落,你完事到那边找我吧。”唐煜道。

六弟唐烁病了有好几日,而与南陈结亲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他估摸着父皇在犹豫是否要换人,若是换成七弟唐煌,那倒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其实依唐煜所见,连着换了两次人选,即使能用八字不合的借口掩盖过去,南陈的脸面亦不好看。事情闹腾成这样,还不如大周封个贵女做公主嫁过去呢,一样能体现议和的诚意,也算全了双方的脸面,且无后顾之忧。

不过无论是娶还是嫁,唐煜都不太在乎,只要能尽快敲定就行,早一日敲定他就能早一日谋划回宫之事。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唐煜亲自去开门,门外站着沙弥圆真。

唐煜双手合十:“辛苦圆真师父了。”

“让殿下久等了,请跟我来。” 圆真还了一礼。

唐煜换上宫里新送出来的宝蓝色仙鹤纹纱袍,与圆真一道向慈恩寺后方的释迦佛塔走去,欲要登高远眺,一览大好风光。

释迦佛塔共七层,塔身呈八角形,暗合佛教七珍八宝之意,重檐覆宇,朱栏回旋,每层饰以精美绝伦的琉璃瓦,镂刻着摩尼火焰纹,是京城内一等一的胜景。寺里每月只在初一十五允许香客登塔,今日非是正日子,塔上一个闲人全无。

日暮时分,唐煜手抚着刻有佛陀说法天女散花图样的汉白玉栏杆,俯视着底下的佛寺,从最前方刻有庆元帝亲笔题字的山门牌坊,到盛开着大片大片白莲的莲花池,再到他曾经大闹过一场的大雄宝殿,目光所及之处,世间万物无不染上辉煌壮丽的金色。

他再转向另一边,眺望着洛河与天空交际之处,一轮火红的大日在此沉入水中,紫雾氤氲,彩霞漫天。

“不见天地之伟力,不知自身之渺小。此情此景,实让人有脱离凡俗之感。”唐煜对着圆真感叹道,一时兴致大发,与圆真谈起读过的佛法典籍来。

圆真心里直犯愁,祖师嘱咐他引着殿下多想想凡俗的愉悦,他也照着做了,成天领着殿下东游西逛,在庙里头玩乐,可为何殿下的言谈愈发有出世之意了?

他硬着头皮与唐煜打着机锋,忽然听得身后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顿觉如蒙大赦。

二人回头一看,原是姜德善迈着大步向上跑来,踩得木制楼梯咯吱作响,后边跟着先前守在佛塔门前的僧人,口中高呼:“姜施主,小心台阶。”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唐煜诧异道。

“殿,殿下。”姜德善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您听我说。”

唐煜似有所觉,拉着姜德善避开两位僧人。

姜德善这才附到唐煜耳边,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黄侍卫带了个口信给我,说……不是六皇子,也不是七皇子,而是陛下——陛下要迎娶南陈的明惠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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