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四世界
劳碌一天,大家拖着疲倦的身体简单吃点饭,早早的躺在床上休息。夜深,所有人陷入深度睡眠,钱谨裕抹黑进入大山里,大概过了四十分钟,他背着麻包下山。
一轮弯月藏在云朵后面偷窥赶夜路的人,一路跟随他飘到县城里,探出尖尖的弯钩注视他进入深巷中。
钱谨裕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然后顺着柏油马路走了两个小时到县里。他知道私人倒卖东西偷偷进行,选择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交易,被人瞧见也好翻墙逃跑,因此他一头扎进巷子里。
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交易过程中他们十分小心,不会轻易跟陌生人谈买卖。他要想卖掉背上的山货,十分困难。钱谨裕见到有可疑的人进行交易,在适当的距离静静地观望。
一个人高马壮的男人瞥了一眼靠在墙壁上的男人,他朝长的瘦小的男人点头,瘦小的男人把货物揣在怀里,一步三回头往十字路口跑去,没过多久,瘦小的男人消失在巷子中。
牛小条虽然站着,但他雄健的腰背躬着,如同一只猎豹,只要陌生男人动一下,他立刻扑上前狩猎。
陌生男人没有动,他不知道可惜居多,还是庆幸。他清楚知道这一带有几个倒卖贩,绝对没见过高过他半个头的男人。牛小条吐掉嘴中稻草,乜了他一眼,打算立刻这里。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疑惑地打量一动不动的‘石雕’,nn的,他不会撞见鬼了吧。
牛小条向来不信鬼神,决定上前探查一番。他朝苗条的陌生男子走去,和‘石雕’还有两尺远,‘石雕’终于动了。
“批发吗?”
“咦!?”啥玩意,牛小条愣了一下。
“满满一麻包山货,你给一个价格,全卖给你,你可以高价出售山货,我们互利互惠。”钱谨裕往右移动,有两个成年男人腰粗的麻包稳稳当当靠在墙上。
干他们这行,最忌讳跟陌生人谈买卖。在对方开口的时候,牛小条已经失去兴趣,随时准备抽身离开。
“你身上没有足够现金,你可以先拿货,我在这里等着你,等你把山货销售出去,再给我本金。”钱谨裕观察到他货物已经销售完了,他想拼一下,让已经建立客户基础的人去卖山货。
牛小条嗤笑一声:“你不怕我一去不回?”
“我从小到大一直倒霉,不是被这个人骗,就是被那个人骗,无论怎么躲避,始终被骗,无所谓了。”钱谨裕自嘲道。
牛小条愣了一下,试探性地扛起麻包离开,当他闪进另一条巷子里,从暗处窥探陌生人,发现这家伙真好玩,一动不动靠在墙上:“我艹,多么单纯的人,不骗你是孙子,有钱不赚是王八。”
牛小条很快隐入深巷中,窜进几户人家,钱谨裕再次见到他,他手中拿着一条空麻包。
牛小条哭笑不得:“哥们,你真有种。”
他真服了,陌生人姿势不变等他,如果他不回来,会等他一辈子吗?
“山货在我手里一文不值,县里的人只买老走.私.贩的生意。”钱谨裕抬头看他,如实说道。
牛小条啧啧两声,掏出一摞钱和麻包塞给陌生人:“钱款两清。”
“十天后,我再弄一麻包山货,在这里等你。”说完,钱谨裕把麻包叠成方块状,夹在咯吱窝里匆匆离开。
“你大.爷的。”牛小条冲背影骂几句,嘀嘀咕咕抱怨几句,“今天撞邪了,竟然真背山货卖,鬼迷心窍。我下次再好心肠帮忙卖东西,你是我祖宗。”
他摸了摸多出来两倍的钱,哼唧一声翻墙回家。
钱谨裕摸着钱的厚度,知道雄壮的男人大赚一笔。每个人的警惕心特别强,有人帮忙卖山货已经出乎他的意料。越是想和雄壮的男人建立长期的买卖关系,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一点点和他熟悉,才能降低他的防备心。
通过简单几句谈话,钱谨裕已经摸透如何跟雄壮的男人相处,他有六成把握十日后,雄壮男人会出现,这就够了。
他没有自行车,来回靠两只脚,在路上一共花费八个小时,在巷子中待了一个半小时,等他回到村子里,天已经大亮了。他先进山,藏好麻包下山,然后假装到村头呼吸新鲜空气回到村子里。
夏大哥到后郢找未来妹夫、亲家到他家商量事情,扑了一个空。他让芬婶先到他家,自己留在小院子里等未来妹夫,等了许久没等到未来妹夫,他的耐心被磨完了,不等了直接回家,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正巧碰上未来妹夫。
“夏大哥!”
“别废话,我爸妈找你有话说。”夏大哥走在前面,示意钱谨裕跟上。
钱谨裕摸摸鼻子,不知道哪里得罪大舅哥,大舅哥的脸色不太好。
两人进入院子里,钱谨裕发现夏家人全部聚在院子里,母亲也在。夏大哥指着一个小凳子,钱谨裕和夏家人问了声好,坐到小凳子上。
“你们母子别拘束,找你们过来商量两家的婚事。”夏支书和和气气说道,“你们那边没有亲友,我寻思着男女双方的喜宴摆在一起,在我家摆喜宴,你们别误会。”
“不会误会的,我们男方摆喜宴,恐怕难凑够一桌子宾客,全都摆在你家好,人多热闹,让一对年轻小夫妻沾染喜气。”芬婶站起来摆手,强调她和儿子没误会。
“芬嫂子,你别紧张。”夏母拉她坐下,见芬婶坐下,她扭头对埋头抠指甲的女儿说道,“长辈们商量婚礼细节,哪有姑娘家厚着脸皮听的,带谨裕到村子里转转,不到中午别回来,免得长舌妇说我们家没规矩。”
“哦!”夏青柠瘪了瘪嘴,走到钱谨裕身边,两人一起出门。
夏母趴在大门上,两个小年轻走远了,她回头冲老头子点头,关上门并且插上木栓。
夏支书神色越来越凝重,眼中出现悲戚:“芬嫂子,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别多想。老大老二老三,你们要是不满,可以当场提出来,别事后整出伤了兄妹感情的事。”
“夏支书,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芬婶坐立不安,怕自己说不好话,得罪了夏支书。
“爸,您别拐弯抹角了。”夏家三兄弟端正态度。
“全怪爸,青柠才会遭遇那种事,显然青柠嫁给葛宏伟不现实,嫁给钱谨裕才是她该走的路。你们也知道钱家的家庭状况,爸想补偿青柠,掏腰包给谨裕和青柠盖三间房子,留他们年前结婚住。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们有什么想法或者不满当场提。如果现在不提,事后再提,我不光不觉得你们有理,还要打你们,我们老家做人光明磊落,拒绝背地里搞手段。”夏支书凛然道。
时间凝固几秒钟。
夏大哥严肃道:“爸,你出钱,我出力,我帮忙给青柠盖婚房。”
夏三哥嬉皮笑脸道:“算我一个。”
“不就是盖房子么,您没必要弄得这么隆重。”夏二哥扶了扶胸口窝,“一大早您老/板着一张脸,我还以为我又干了啥缺德的事,吓得我不敢吃饭。”
“心里想什么,直接说出来,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说,盖房子的事翻过去了,以后谁也不准拿房子的事说事。”夏母将众人的神色收归眼底,尤其三个儿媳妇。
“翻过去吧。您和爸又没拿我们工钱,给青柠盖房子的钱是您和爸的钱,你们的钱给谁花,是你们的自由,不需要问我们有没有意见。”夏大哥郑重说出自己的想法。
爸妈不要他们的工钱,时不时还贴补他们,哪敢有意见。
其他两个兄弟赞同大哥的说法,自从他们结婚那一刻,父母不帮他们管钱,父母的钱和他们无关。父母愿意怎么分配,是他们自己的事。
三个儿子心胸豁达,让夏支书非常满意。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他给三个儿子分配任务,让他们到山上砍树,树木晒干当梁柱。
夏家人像没事人一样讨论盖房子的细节,芬婶一直胆战心惊,怕盖房子引起父子、兄妹闹矛盾,她全身神经处于紧绷状态,拘谨地听他们谈话。
——
钱谨裕和夏青柠离开夏家,俩人顺着村里的路往前走,他见路上没有人,将一卷东西塞进她的衣兜里。
夏青柠心脏猛地一缩,柔嫩的指腹擦过他的手背,探进衣兜里摸到一卷熟悉的东西,她诧异地望着他。
“我妈胆子小,她帮我收拾房间发现钱,绝对吓个半死,所以你收着。”钱谨裕垂头对上她的眼睛,弯了弯眼睛。
夏青柠这次发现他眼底淤青,断定他昨晚到县里卖山货。听父亲说私自买卖物品十分危险,一旦被抓住,红袖章会把他往死了折磨。她心脏慢了半拍,抓住他的手,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脉搏,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
“没有合适的借口说明钱的来历,千万不能拿出来。”钱谨裕顺势握着她的手往前走。
夏青柠双颊爆红,轻抿住唇瓣嗯了一声,盯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唇瓣轻轻张开,呼出一口灼热的气体。她自己没有发现,嘴角是上扬的。
在岔路口,两人和曲书怡、文辉、葛宏伟撞到一起。
三人都愣了一下,曲书怡委屈地看着钱谨裕,视线落在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上,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现一抹伤痛。
葛宏伟推开文辉,强硬得拽住曲书怡。
文辉极其狼狈,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见葛宏伟又在强迫曲书怡,他毫不犹豫上前阻止。“葛宏伟,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法。曲书怡明确告诉你,她不喜欢你,不愿意嫁给你,你不能逼迫她。”
“她喜欢谁,不需要你指手画脚,让开。”葛宏伟双目赤红。
夏青柠震惊极了,葛宏伟向来高傲,竟然会为曲书怡争风吃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葛宏伟这副模样。
两个男人为曲书怡争论不休,她却拽住夏青柠不松手:“夏青柠,一九七六年了,女性能够当家作主了,收起你的跪舔思想。不就是被男人看了身体吗?有什么大不了,没有男人照样可以活的自在。你没必要非要嫁给钱谨裕,因为他救了你,不小心看了你,你逼他娶你,对他不公平。你看我,昨天狼狈情况不比你差,我不喜欢葛宏伟,谁逼我嫁给他,我坚决不嫁。”
“我们都是乡下人,没有你思想觉悟高。”夏青柠使劲抽回手,手背在身后蹭了蹭。
路过的人驻足看热闹,葛宏伟脸色瞬间变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曲书怡到底有没有替他想过,把他摆在什么位置。
“强扭的瓜不甜,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没有必要强娶一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名声。假如曲书怡一直不肯嫁给你,你的名声坏了,想要娶支书的女儿、大队长的女儿,或者其他人家的女儿,他们可能会有所顾忌,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你。”钱谨裕学母亲碎碎叨叨,不过他提高了音量,让大家伙都能听见。
他叨念的话全落入葛婶子耳中,葛婶子松开媒婆的手,横冲直撞挤到最前面,她恨铁不成钢揪住儿子的耳朵:“跟妈回家,又不是天仙,瞎矫情什么啊!方圆一百里这么多姑娘,哪个都比她强,明天妈给你找个比她好的姑娘。”
“夏婶说,咱们村的姑娘各个不错。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葛婶子,您看…”钱谨裕耿直的提供建议。
“是啊,我们村的红艳、阿橘挺不错。”
葛婶子气的想骂n,不错你nn头,她儿子娶媳妇,最差也要娶支书、大队长家的闺女,休想让她儿子贱娶媳妇。
葛宏伟被母子扯耳朵;又握曲书怡的手不放;文辉像老和尚念经和他说大道理;钱谨裕杂种瞎起哄,让他娶大队里的姑娘;村民们跟钱谨裕一丘之貉,给他介绍的都是什么姑娘,他一个也瞧不上。
场面越来越热闹了,钱谨裕牵着夏青柠挤出去,两人回到夏家,他平铺直叙跟夏母描述热闹的场面。
夏母蹬一下站起来,急匆匆跑出去,三个儿媳妇跟在夏母后面,去凑凑热闹。
“谨裕,我出钱给你盖三间房子,也不是白白给你盖,你盖房子欠的钱记在账上,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夏支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跟未来女婿说他们讨论的结果。
他和妻子没打算要盖房子的钱,这样说有两个用意。一,照顾男人的自尊心,间接告诉女婿,夏家没把他当成上门女婿;二,扼杀未来女婿的依赖心,人往往不会珍惜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们不会放纵未来女婿,防止未来女婿变成贪婪的人。
钱谨裕收回视线,端正态度道:“夏叔,欠的钱慢慢还,一月还一点,您别嫌麻烦。”
“不麻烦。”夏支书盯着未来女婿看了一会儿,上前拍着未来女婿的后背,这小子能屈能伸,是一个干大事的料。
夏家哥三搞不明白老头怎么想的,给钱给的不痛快,说的话也膈应人,一点也不像他家老头的做事风格。
夏家哥三又糊涂了,两人不说话,眼神在空中相会,笑啥笑啊,感觉两人笑的特别吓人。
夏支书对未来女婿十分满意,拉着未来女婿坐下,五个大男人在院子里聊天,夏青柠躲进房间里藏钱。
没过多久,五人听到夏母劝葛婶子别生气,接着夏母带着三个儿媳妇、葛婶子到院子里。
“事情已经发生了,气坏身体就不好了。”夏母给葛婶子顺气,温言劝说,让儿媳妇冲一杯红糖水给葛婶子喝。
“葛家的脸全被他丢光了。”葛婶子使劲拍大腿,闭上眼睛大哭。
夏家男人一脸懵逼。夏支书被儿子怂恿,走上前关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咋还哭了呢!”
闻言,葛婶子哭的更带劲。
夏母拉着丈夫到一边,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去的时候一群人闹得特别欢快,曲书怡说就算死也不嫁给宏伟,宏伟说曲书怡死也是他的女人。叽里呱啦吵得特别狠,宏伟妈拉宏伟回去给他相对象,发毒誓只要她活着,不允许曲书怡进门。宏伟说跟曲书怡那个了,曲书怡变成女人了,可她死活不愿意嫁给宏伟,抓着文辉问文辉愿不愿意娶她,会不会嫌弃她,还说宏伟强迫和她发生关系。”
“不可能吧,我们看着宏伟长大,他不是这么混的人。”夏支书惊得半天合不上嘴巴。
夏家哥三各自拉住媳妇听八卦,脸上的表情特别精彩。
夏家的女人没时间搭理男人,都觉得葛婶子可怜,谁家摊上这桩事,非得气死。她们耐心劝葛婶子,让她往好处想。虽然葛宏伟的名声坏了,可是宏伟有个当大队长的爹,想找一个媳妇并不难。
“宏伟妈,你快回家,葛队长让宏伟堂兄弟把宏伟摁在地上,拿着扁担把宏伟往死里打。”一位村民急匆匆来报信。
葛婶子顾不上哭,拔腿往家里跑,夏母放下茶缸紧追葛婶子,三个儿媳妇跟在后面。
女人们走了,夏家院子属于男人,一群男人凑在一起聊八卦。
“宏伟和青柠订婚十来年,他特别尊重青柠,没做出格的事。”夏支书觉得里面有猫腻。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曲书怡也得负责任。”夏二哥看不起曲书怡,觉得她脑子有病。
“十天前,葛宏伟和青柠解除婚约,葛宏伟不可自拔爱上曲书怡,为了曲书怡名声都不要了,好痴情的男人。”钱谨裕摸着下巴,非常认同刚刚说的话。
夏家爷四个:“...”
“我他n的,葛宏伟那个王八蛋,老子要打死他。”夏支书爆粗,踢翻凳子。王八羔子,混蛋犊子。葛宏伟为了曲书怡连名声也不要了,他家青柠坏了名声,王八蛋没冒头,可见这个混小子根本没把青柠放在心上。
“哦,夏二哥,你和葛宏伟走的近,看到葛宏伟经常往知青所跑吧。我每次下山回家,都能看到他从知青所回家,尤其青柠出事那段时间,早中晚都能看到他的身影。”钱谨裕抬头看着愤怒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夏二哥仔细回想一下:“宏伟跟我说,他到知青所帮葛队长办事情,所以经常往知青所跑跑~”
夏二哥还没说完,屁股被老子踹一脚,他毫无防备往前冲几步,差点摔倒。
“你傻呀,到知青所办什么事,需要频繁出入知青所,老子怎么不知道。”夏支书恨不得拿凳子砸醒二儿子。
“王八羔子,他和青柠解除婚约之前也经常往知青所跑,不会那时候跟曲书怡好上了吧。否则短短十天,就算天天相处,能爱的你死我活吗?竟然还干了见不得人的事。”父亲一脚把他踹醒,王八蛋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做对不起妹妹的事,“怪不得王八蛋和妹妹解除婚约,他一点也不伤心,还劝我想开点,即便不能做亲家,我和他俩依旧是兄弟。”
夏二哥认为自己被蒙蔽了,胸腔里全是火气,抬腿往葛家跑。
夏家男人磨着牙齿追夏二哥,葛宏伟太不仗义了,他们又失望又难过。
夏青柠靠在门上,院子里的话被她一字不漏听的清清楚楚,她惨淡的笑了一声。院子里安静了,她打开门走出去,看见一个消瘦的男人对她笑:“其实那天我没躲在大树后面,葛宏伟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我趁机把他引到我们事先挖好的陷阱旁边,我没想到曲书怡会在那里。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他引到陷阱旁边吗?那天他约我到破祠堂。”
作者有话要说:跟你们说一件事,不许笑我。
上午下了好大的雨,我觉得下雨天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于是我想起来十个月没有剪头发,就去理发店剪头发。
我跟理发师说:剪到肩膀,齐发。
理发师:ok
接下来理发师咔咔剪掉一大截头发,他边给我修发,边找我聊天。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觉得他问的问题涉及到**,我不想回答,于是我瞅准机会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我睡啊,睡啊。等到理发师给我吹头发,我知道头发修好了,我睁开眼睛。what?
天哪,2019年了,还流行非主流头发吗?
我:那个,不好意思,我要剪齐发,为什么给我打薄?
理发师:你头发自然卷,洗完发干了会泡,导致闷头皮,你头皮不能呼吸,导致什么脂分泌过多,造成你掉发。
我:打薄,我洗完头发,头发干了,头发会炸开。
理发师:你发质不好,我建议你做一次柔顺,头发变直了。
我:谢谢,不用了。多少钱?
理发师:**
我:这么贵?
理发师:洗一次头发,收三十块钱。我给你剪头发,又给你做一个发型,七十块钱,一点也不贵。如果你觉得贵,你可以办一张会员卡,打八八折。如果你现在做柔顺,我只收你柔顺的钱。
我:不用了。
我付完钱,拿起伞走了。
回到家里对着镜子里的我抓狂,我撸了撸头发,试图扎起头发,你们想象一下,撸起来的头发比鸡毛还细,怎么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