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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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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携花叙入了堂屋,洛文义洛谌不敢坐,起身朝窈窈行大礼。

窈窈赶紧止了二人的礼,道:“有外人在做做样子就罢了,这就我们几个,怎么还这样呢。”

说罢,窈窈请洛文义落座,而后与洛谌在一旁坐下。看出二人忧色,她笑道:“爹爹哥哥放心,王爷待我很好。”

洛谌挤出个笑,虽不知朝政,但陆衡的处境京中有些脸面的人家大抵都是知道的,日后五皇子陆彻登位,陆衡被贬是轻的,就怕,郑氏陆彻再安个罪下来,抄家流放死罪,那窈窈又当如何,与陆衡同死?

这些远的暂不提,那近的呢,对于一个强塞给自己的妻子,陆衡心中定是不满窈窈说陆衡待她好,怕是安慰他们的。

洛文义沉默许久,叹道:“若是一早将你与鸣恪的婚事办了,便不会有这些事了。”

鸣恪便是赵悉的表字,窈窈暗暗松了口气,原本一出孝期,洛文义就想把她与赵悉的婚事办了,好在,二人婚事未定,赐婚圣旨下了。

她压低声道:“爹爹糊涂了,我现在是静王妃,以前那些事不能再提了。”

洛文义不情愿点头,窈窈又说了好些安慰二人的话,外头传来声响,赵彤求见。

窈窈与赵彤处得不错,赵彤小她两岁,十月刚过的笄礼。窈窈免了赵彤的礼,唤其在一旁坐下了。

赵彤红了眼眶,低低啜泣了几声,道:“见着姐姐真好。”

窈窈暗叹一声,她晓得,嫁给陆衡,所有人待她好的人都心疼她。

赵彤几次欲言又止,窈窈知赵彤是有些话想对她说,却又碍于洛文义和洛谌不好说,于是,几人又坐了好一会儿,窈窈携赵彤出去透气。

下着小雪,两人皆披着厚实的斗篷。

赵家兄妹虽是投奔至洛家,但洛二爷视赵家兄妹为己出,衣食住行皆同窈窈洛谌,因而,赵家兄妹二人钱财上并不羞涩。

“姐姐,其实有些事,我早想与你说了,只是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我不敢将这些事说来扰你,可……”赵彤止了步子。

窈窈偏头看赵彤,不解道:“怎了?”

赵彤微微蹙起眉,压着声:“自姐姐与静王有了婚约后,洛思宁便总往哥哥身边凑,隔三差五来南竹院送东西,叔叔待我与哥哥极好,这些东西我们都不缺的,虽说了无需这些,可洛思宁像是没听到似的,隔一两日便又过来了。”

窈窈微微蹙眉。

赵彤垂着眸子,抿直了唇,默了会儿,继续道:“洛思宁此前总看我与哥哥不顺,明地暗地出言讽刺我与哥哥,她这会儿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你说她在打什么坏主意,想害哥哥?”

本以为赵彤是明白的,看赵彤这般不解,窈窈只得解释道:“我倒觉得她并不是要害表哥,彤儿,表哥现在与之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赵彤不解看向窈窈,哥哥不就是哥哥。

窈窈笑道:“表哥是乡试头名,顺京的乡试是一般州城的乡试比不得的,能得顺京乡试头名者,来岁定会高中,彤儿不明白吗?”

赵彤微微睁大眼,“大家都知道哥哥这回不过是捡了运,且哥哥也说自己就是稀里糊涂地考的,平日里……”

窈窈又是一笑,运气好就能当第一名不成,这其中当然得有真才实学,她轻拍了两下赵彤的手背,却是道:“三妹妹这般行事确实颇为不妥,但若是大伯母都未出言阻止,我们便也不好说了,不若,我让哥哥给你和表哥换个院子。”

洛思宁是《皇佞》里的恶毒女配,最是看人下菜的那个。洛思宁的身份也是尴尬,作为诚平侯府的长房长女,十七岁了也未有合适的婆家,高不成低不就的,高的看不上洛思宁,低的洛思宁又看不上。

在赵悉得了乡试头名后,众人虽心疑,但洛思宁之母孙氏,还是偷偷寻了赵悉的生辰八字,请了高人相看,高人说,赵悉前途不可限量,是为良婿。

孙氏洛思宁是比较迷信的,信了那高人的话,洛思宁为了日后的富贵,便缠上了赵悉,只不过洛思宁这补救是太迟了。

而赵悉便是《皇佞》一文的男主角,拿的是寒门贵子、青云直上剧本,秋闱夺魁显锋芒,来岁殿前状元郎,后站队陆徖,成权倾朝野的大权臣,娶了禧允公主陆宜为妻。

要窈窈看,陆徖能登帝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赵悉的男主光环,男主站队的皇子那必须是成功的。

作为书外人的窈窈并不想干涉赵悉洛思宁陆宜这条线,她拿的是旅游赚钱剧本,和这一伙权谋宅斗宫斗剧本的人不一样。

此外赵悉并非光明磊落的君子,虽是滴水恩涌泉报之人,但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赵彤摇了摇头,换个院子怕是也没用,她道:“腿长在洛思宁身上,她要真想来,我与哥哥便是搬出洛家,她也追的过来,哥哥甚喜欢南竹院后院的那一片绿竹,搬到其它院子,哥哥许会不习惯。”

窈窈笑笑,点头道:“那便依着你们了。”

默了默,赵彤又道:“那哥哥是不是也知道洛思宁的意图?”

窈窈沉吟片刻,道:“许是知道的。”赵悉和她都是人前装傻,不一样的是,她自认就是个普通脑子,而赵悉作为《皇佞》的男主,以后的大权臣,脑子哪是她们这种普通人能比的。

二人又聊了几句,将这话题岔开。

想起哥哥近日的模样,赵彤暗暗叹了一声,哥哥与窈窈没缘分。斟酌许久,她低声问道:“姐姐,你在王府还习惯吗?”

知道赵彤担心她,窈窈柔声:“王爷待我很好,眼前也没有侧妃侍妾晃悠着,嫁给王爷,我很开心。”

赵彤笑了笑,道:“这般说来,姐姐嫁给静王也是好的,不似有些人家,虽是高门权贵,在外人眼中是顶顶好的,可后宅那些事真是让人糟心。”

窈窈一笑,与赵彤说了几句,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辞别赵彤,带着花叙回芜院,巧的是,穿过锦园,却遇到了赵悉。

10 被嫌弃了

对于这位险些成为她夫君的男主,窈窈倒是没什么感觉,本着赵悉以后会发达,日后少不了要赵悉照拂洛文义与洛谌,她在侯府时对赵悉也是客客气气的,不过又因着身份尴尬,所以她对赵悉一直保持着距离。

“参见王妃。”赵悉朝着窈窈行礼。

窈窈礼貌性地弯了弯嘴角:“表哥免礼。”

以往听着窈窈唤自己为表哥没什么,这会儿窈窈换了个身份再这么唤自己,赵悉只觉异常刺耳,原本是他的妻子,却突然成了王妃,还是嫁给残废的皇家弃子陆衡。

在洛家六年,之前的窈窈像个木头雕刻的美人,整日呆坐着,连哭和笑都不会,本以为洛窈宁一辈子就这样了,然,三年前洛二夫人离世,临前遗言,希望魂归故里,洛文义遂携洛谌窈窈二人将洛二夫人的尸骨带回江州安葬。

半年后洛二爷几人方回顺京,回来后的窈窈却是变了个人,但有了心智的窈窈却有意避着众人,故作痴笨,他也是偶然间发现,在外人眼中痴笨的窈窈其实聪慧得很。

似是为了避嫌,从江州回来的窈窈与他并不亲近,但他看到窈窈时,窈窈总是笑着的。

看窈窈就要走,赵悉脱口问道:“王妃可安。”

窈窈脚下步子一顿,回头看赵悉一眼,道:“安,预祝表哥来岁科考独占鳌头。”

赵悉看着窈窈清明的眸子,缓缓道:“承王妃吉言。”

洛思宁带着丫鬟从角门那过来,看到窈窈赵悉稍默了片刻,见窈窈看到了她,方至窈窈面前行礼,温声道:“二姐姐好。”

低垂的眉眼看似恭敬,实则藏着不屑。

虽想看二人的热闹,但显然不大适合,窈窈与洛思宁的关系实在不算好,窈窈也懒得说客套话,只微微颔首,便携花叙往芜院去。

赵悉皱眉欲跟上,“王……”

“表哥,二姐姐可是静王妃。”洛思宁出声打断赵悉。

赵悉停下,颇觉好笑,之前在洛思宁嘴里,他和妹妹都是姓赵的,这段时间洛思宁倒是变了个人,表哥前表哥后的。他略带嗤意,道:“赵某承不起这一声表哥。”

洛思宁不以为然笑笑,道:“表哥既承得起身为王妃的二姐姐这一声表哥,那又何来承不起我这一声表哥的说法呢。”

洛思宁面上含笑,心中却是含着讥笑,以前的洛窈宁赵悉看不上,但现在的洛窈宁可不比以前那个傻子,洛窈宁本就生的一张好面皮,即便不聪慧,只要不过分痴傻,那便是众多儿郎心中惦念的佳人。

“三小姐要说什么。”赵悉面色冷沉,这些日子的洛思宁的举止实在让人厌恶,他早没有与之周旋的心情。

洛思宁嫣然笑道:“我寻着几本前朝洪大儒的经学讲义,想来表哥定是喜欢,于表哥课业也有帮助,便想将这几本书送给表哥,不曾想,却在这处遇着你与二姐姐。”

她说着朝身后看了一眼,手中拿着书袋的青梅便上前将书袋奉到赵悉眼前。

赵悉冷笑,这些日子能送的洛思宁大抵都往南竹院送了一遭,即便再怎么蠢笨的人也明白洛思宁这转变是什么意思,他冷道:“赵某不需要这些。”

说罢,赵悉越过主仆二人往南竹院去。

洛思宁挑眉,提了声:“二姐姐已经是王妃了,表哥莫不是还想着些不该想的。”

赵悉侧身回看洛思宁,凛声:“药多吃些吃错些都可,但三小姐这话若是多说几句,说错几句,脑袋就不一定能留着,王妃是什么身份,岂容他人污言。赵某不过是个穷酸书生,承洛叔相助,方得了一处落脚之地,于王妃,心中只有恭敬感激,不礼之心岂敢存。”

洛思宁一战,赵悉的目光着实令人生寒。

说罢,赵悉冷冷瞥她一眼,转身离开。

青梅朝着赵悉远去的身影啐了口,愤愤道:“以为自己中了解元就会当状元了,不过一酸臭书生,竟还敢甩脸子给小姐看,呸,莫不是二爷看他们兄妹可怜,这会子都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呢。”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狠狠甩在青梅脸上,青梅一时恍惚,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洛思宁铁青着脸,厉声:“闭嘴!”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花叙蹙着眉,越想越觉得怪,忍不住凑到窈窈面前,低低道: “王妃,奴婢看表少爷有些奇怪”

看花叙颇为严肃的模样,窈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表哥能有什么奇怪的,不就那样。”

花叙努嘴,坚持道:“真有些奇怪,王妃没觉得吗?”

窈窈站定,认真道:“与其说表哥有些奇怪,你不如想想三妹妹。”

花叙想了想,轻啧两声,叹道:“三小姐也不大聪明,府里的人都晓得,表少爷不过是运气好,三小姐这会儿就拼命往上凑,有什么用呢。”

说来,这次秋闱奇怪的很,原先夺魁热门的秦大儒的三位学生不知怎的,一个考前惊马摔伤了未能参加乡试,一个考前染了风寒,只得了第二名,还有一位因着守孝,不能参加乡试。

因着二爷的关系,表少爷入了洛家族学,但王夫子曾言表少爷平庸没什么才学,这次表少爷夺乡试头名,众人惊讶不说,不少人私底下怀疑表少爷是作弊了,但并未被查出作弊的证据,是以,众人便当表少爷是运气好。

但要她说,这表少爷运气不免太好了些!简直像是千万个人走在路上,天上掉了块馅饼下来,不偏不倚,就砸在了表少爷头上。

“现在不凑,往后更凑不上。”窈窈笑道。

花叙听得云里雾里,正欲细问。窈窈却道: “爹爹和哥哥并不喜饮酒,我埋在芜院的荔枝酒与桂花酒可惜了。”稍停了会儿,她看向花叙,道:“让张妈妈带几个人把酒挖出来,带回王府去,天冷,热了喝上一两盅暖暖身子也好。”

闻声,花叙将脑子里的那些胡想都给踢开了,行了一礼,道:“奴婢这就去寻张妈妈。”说罢,不等窈窈回话,小跑着走了。

窈窈笑笑径直入了芜院,怕扰到陆衡,窈窈动作极轻,然,床榻之上并没有陆衡的身影,绕过屏风,窈窈方看到,陆衡倚在罗汉床上,面前摆着她差人送的零嘴,罗汉床边的窗子开了,窈窈赶紧上前,踢了鞋子大步跨上罗汉床。

“天冷风大,怎能开窗呢。”窈窈一边说一边阖上窗子,说罢,她转头看陆衡,陆衡发上落着一点残雪,窈窈蹙眉,越过小几,伸手掸去陆衡发上挂着的残雪,心中暗暗怪道:芜院的风那么大?还能将雪吹进来。

陆衡并不避开,随窈窈整理,目光落在窈窈被风吹红的面颊上。

整理完陆衡,窈窈才将斗篷解了,放至一旁。

陆衡看着她,这才开口:“手冷,脸冻的跟个猴似的。”

窈窈愣愣看向陆衡,有些不解,后知后觉方反应过来,陆衡是在说她像猴……

猴?怎么会!用猴来形容女孩子是会被打的,陆衡话少,可有时候说出的话可真刺激。

“我……”窈窈不愿承认,你才像猴!你是猴!

一个圆圆的鎏金手炉从黑檀小几下滑过来,是陆衡捂着的手炉。

“手冷的时候,不许碰我。”陆衡怏怏道。

窈窈顿了半晌方拾起手炉,她是被嫌弃了呢。她低低回道:“妾身知道了。”

陆衡没再出声,只拣了一颗小几上的摆着的糖送入嘴中,然糖刚送入口中,陆衡猛地咳了起来,窈窈面色一变,越过小几,轻轻拍着陆衡的后背,好让他好受些。

陆衡以手掩着唇,咳了许久方拿开手,手中是一滩血,原本乳白色的糖还没来得吃下去,就被血染成了红色一同咳了出来。

窈窈猛地睁大眼,高声唤四七入房,四七闻声忙去请邵太医来,陆衡身体不好,邵太医早上是同窈窈陆衡一同来的。

11 你害怕吗

侍女端了温水进来,窈窈坐到陆衡身旁,将陆衡的手放进水中,取了帕子轻轻擦洗,血很快将水染成了红色,侍女换了干净的水来,窈窈取了玫瑰香胰替陆衡洗去手上的血腥味,如此反复,用了四五盆水。

待洗净手,窈窈取了冬日用的护手的香膏轻轻在陆衡的掌中涂抹开,血腥味便都散了去。

陆衡并未拒绝窈窈,待侍女都退下,他方抬眸看向窈窈,怏怏开口:“三年了。”

这一句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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