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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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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出句:“妾身与陆彻有些小恩怨。”

陆衡微俯身,凑到窈窈面前,看着她微颤的长睫:“认识多久了?”

窈窈支吾着:“就……就一年吧。”

陆衡好似不意外,轻轻哦了一声,缓缓坐正,拉过窈窈红着的手,淡声:“疼吗?”

窈窈一顿,“有点。”

陆衡不知从哪里取出只小瓷罐,取了淡青色的药膏在窈窈掌上慢慢抹开,道:“别自己动手。”

冰冰凉凉的药膏带去手上火辣辣的疼,窈窈怔了怔,“妾身知道了。”

陆衡轻轻按着窈窈微肿的手,颇有些无奈:“有事不必瞒着我。”

窈窈微抿着唇。

陆衡又添一句,“你瞒不了我的。”

窈窈眼角一抽,抬眸看陆衡。

陆衡面色如常,只是好像在说,做人要诚实。

窈窈面上微抽,“妾身……知道了。”

本以为这样就过了,哪知陆衡又问道:“为何跟着细儿走。”

明知是郑氏的人,明知细儿非善类。

窈窈面色微有不自然,默了默,道:“妾身就是想给夫君做蜜煎金橘,一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况且,宫里头人那么多,细儿不过就是个小孩子。”

陆衡有些严肃,正声:“她算不得小孩子,你也不比她大多少。”

窈窈微愕,十三岁不就小孩子嘛,她低下头:“妾身不一样,妾身都嫁人了。”

陆衡沉默看着她,许久之后,阖眸道:“罢了,回府。”

自太后寿宴后,窈窈发现,她不仅出不了府,就是宫,她也入不得,只要是要离开府的,各种宴席茶会请帖,都不会到她手上,对外,她这个静王妃同陆衡一般,都是重病,起不了身。

原本与陆衡做三个月夫妻就可以死,现下却是与陆衡做了快半年的夫妻,身边有刘茉,又在静王府,根本没有死的机会。

除非自杀,或者惹恼陆衡,让陆衡杀她,然,自杀拿不到钱,被陆衡杀只能拿百分之五的钱。

好像是怎么也死不了了,窈窈闷了几日,后想开,索性再照顾陆衡一段日子,等陆衡造反成功病死后,她向太后请旨,给陆衡殉葬!

太后赐死,那也算不得自杀!

那面书房,陆衡看着密折,眼底难得有笑,他放下密折。

折上不过几字:陆彻已知殿下将于五月二十逼宫。

39 我喜欢你

窈窈神情微凝,今日是五月十七了,还有三日便是陆衡造反之日,已经没有了陆徖,她本该放心,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就怕万一。

想了许久,她将这些担忧甩开,坚信陆衡可以,她等着给陆衡殉葬,想开了,便长舒了口气,出了浴房。

陆衡较往日更沉默些,自浴洗完便倚在软靠阖着眸,看起来并没有要睡的意思,听到窈窈出浴房的声音,他慢慢道:“别熄灯火。”

窈窈微顿,只觉陆衡今日有些不一样,默了片刻,应了好。

想来陆衡也是因五月二十之变,心情有些沉重吧。

微昏黄的烛光映在陆衡面上,他过分苍白的脸这会看来好像也不那么病态了,他并没有束发,墨色长发只用发带松松系着,凤眸微阖,长睫在眼下打下一小片阴影。

待窈窈靠近了床榻,他方抬了眸看窈窈。

窈窈正放着帐幔,对上陆衡眸子微微笑了笑,陆衡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咳了起来,窈窈忙腾了手,坐下轻轻拍着陆衡的后背。

陆衡止了咳,沉默了会儿,轻轻抱住窈窈,语带疲惫,“你今日没有喂我吃金橘。”

窈窈一顿,都这时候了,陆衡还想着吃蜜煎金橘吗。她轻声回道:“夫君今日没有喝药啊。”

陆衡低低问道,“没有药就不能吃了吗?”

窈窈只觉陆衡越发用了力,抱得她快喘不过气了,她低了声,道:“妾身去取,好不好?”

陆衡嗯了一声,许久后松开她。

不多时,窈窈便从外间取了一罐蜜煎金橘来,陆衡沉默着吃了三颗,而后取了小罐过去。

难道是因为她只准他吃三颗,所以自己先拿走了?就在窈窈这么认为时,陆衡却又取了她手中的银签子,叉了一支给窈窈。

他看着她,似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但却叫窈窈辨不出,说不出,陆衡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乖乖吃了陆衡喂的这一只,陆衡不说话,只默默喂了她三只金橘便收起。

陆衡淡淡道:“睡一觉就好了。”

窈窈不明陆衡这话的意思,愣愣看陆衡,却见陆衡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可却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害怕,她还是觉得冷着脸的陆衡看着更习惯,她怔怔唤了一声:“夫君。”

你没事吧?!

陆衡嗯了声,轻轻拉过窈窈,与此同时,轻点窈窈睡穴。

睡意涌了上来,窈窈来不及问陆衡,便沉沉闭上眼。

陆衡抱住睡过去的窈窈,温声:“醒了,便都过去了,以后,我与你长长久久,这辈子都许给你。”

他轻轻吻了吻窈窈,起身取了窈窈的衣裙来,给窈窈穿上,做罢这些,他方抱起窈窈往外去,明华刘茉等人在院中候着。

明华看向陆衡微微颔首。

陆晟将手中酒盏掷向陆衡,拍案起身,沉声呵斥:“逆子,竟藏这样的心思!”

于溯箭步上前挡去了酒盏,陆衡终于抬起他一直垂着的眸。

陆晟惊讶看着那洒出的酒,那酒竟是没问题。

“很惊讶吗。”陆衡冷声,在殿中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慢慢起了身,他取了帕子掩面轻咳了几声。

陆晟脚下一个趔趄,指着陆衡的腿,指尖发着颤,难以置信道:“你……你骗朕。”

那双腿明明被砍废了,他不可能再站起来的。

陆衡斜看陆晟一眼,面色如冰,平静道:“那双腿,确实被你废了。”

陆晟怔了好久,不明陆衡这一句,蓦地回神大唤:“来人,将这逆子拿下。”

殿外涌进五六十名侍卫,陆晟冷哼一声,指向陆衡,然,众侍卫却是将殿中参与此次宴会的几名重臣请到了一旁,守到了四面。

陆晟很是一怔,待缓过来,却是冷笑:“你以为就这么几个人就能做你那大不逆之事了吗!”

陆衡漠然看着他,淡淡道:“当然不是。”

周身扮做内侍宫女的影卫纷纷现了刀剑护在陆晟身边。陆晟听了陆衡这一句,心中甚是不明,不过并未慌了,陆彻早已安排部署好,虽殿中有几十个侍卫,但他身边的影卫皆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对付陆衡这几个侍卫绰绰有余。

他扬眉冷笑:“彻儿早知道你要谋逆,含儿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朕敢同你一起饮宴,全然只是为了……”

陆衡打断他,替他将剩下的话说完:“为了证据,为了以谋逆之罪,杀了我,诛了英国公府而已,好叫百官再无话可说。”

所有的话都让陆衡说完了,陆晟面色白了白,心中不安,似哪里不对劲。

陆律慢慢起了身,往陆衡那去,轻唤了一声:“四弟。”

陆晟倏然拧眉,猛地一颤,旋即怒而指向陆律,暴喝:“你这逆子也存了这心思!”

陆律只是像看待蛆虫一般看向陆晟,冷声嗤道:“父皇当年也不是任着郑氏给母妃灌了毒药吗。”

陆晟一顿,未答陆律这一句,冷哼一声,只后退几步,周身护卫上前,以刀剑相挡。

“朕就看看你们这几人如何能抵……”

陆衡扯了扯嘴角,打断他:“如何能抵六千禁军。”

越发觉得不对劲,陆晟突然有些慌,陆衡太冷静了,他的声音满是不解,又加了些颤音:“你……”

“这还都是我让陆彻知道的,不然你以为是他自己知道的吗?”陆衡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长剑,慢慢走向陆晟。

与此同时,一名穿着宫女的衣裙的异族少女手持双刀,飞身向陆晟杀去,手起刀落,一刀斩一影卫。

敏娘哪个都斩,就是不动陆晟,不时有鲜血溅到陆晟脸上,陆晟脸色青灰,几不敢动。

陆彻身穿甲胄,领着禁军赶往庆合殿,赫临紧跟在后,禀道:“殿下,谢昀回禀,已经命人包围了静王府、英国公府、明华大长公主府,绝不叫一只麻雀飞出去。”

陆彻绷着的脸上起了些笑意,道:“把诚平侯府也给孤围了。”

赫临明白陆彻之意,应了是,那面郑氏也带着一支禁军赶往庆合殿。

尚有百余米便到庆合殿,蓦地,千万只羽箭袭来,陆彻陡然变了面色。

刀剑相击、羽箭簌簌、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身边的影卫已经叫那个异族少女杀尽,陆晟的脸跟死人的没差,唯一差的是,他还活着。

陆衡给了陆晟十六剑,剑剑见血肉,却无致命伤,他冷声:“太子谋逆,逼宫血洗皇城,现已叫卫国公拿下,陛下气急,怒而中风。”

陆晟拼尽最后的气力,怒道:“逆子!胡言!”

陆衡冷哼一声,一剑插进陆晟的左肩,将陆晟钉在龙椅上。

于溯上前,伸手掐住陆晟的下颌,逼迫陆晟张开嘴。

陆衡冷声,一字一句慢慢道:“三年前,你给的十七刀,今日都还于你,至于你给外祖父、舅舅、舅妈的噬心丹,我便还你一颗螭蛊,我也未占你便宜,陆晟,两清算不得,我要你还完再走。”

于溯将一枚红色药丸塞入陆晟口中,逼迫陆晟吃下螭蛊。

陆晟青灰的脸逐渐变成黑紫,微张开唇,却发不出声,好似有万千小虫嗤咬着。

陆衡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要解释,却突然咳了起来,良久后,他取了帕子揩去嘴角的血,他慢慢道:“母后那一颗七日葵莲,自是要郑含来还,你放心,我断不会给郑含一个痛快,郑含就要来了,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她了。”

他这话音刚落下不久,郑氏便冲进了殿。

陆衡拔下钉在陆晟身上的剑,背对着陆晟道:“若不是我特意吩咐了,你还见不到郑含了。”

“陛下!”郑氏惊声唤了陆晟一句,拧眉执剑袭向陆衡。

殿中侍卫并未上前阻拦,敏娘只是立在陆衡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

陆衡抬眸,目光冷厉,执剑挡去郑氏一剑,一脚踹向郑氏,郑氏不敌,急急退了几步。

郑氏难以置信看向陆衡,明明是个残废,如今却站起来了,竟还能抵她的剑招,她没办法再细想,缓了片刻,复又杀向陆衡,眸内满是杀气,势要一剑取了陆衡性命。

陆衡垂眸,侧身避开,直接废了郑氏右臂,复又一脚将郑氏踹到瘫在龙椅已经说不出话的陆晟身边。

于溯上前,将一枚绿色药丸塞入郑氏口中,郑氏瞪圆了眼,抠着喉咙,却吐不出那药。

陆衡阖眸掷了剑,原是一身月白长袍,现下却是满身血污。

傅演那面处理好了陆彻,他到庆合殿时,陆衡背对着陆晟郑氏二人站着,眼圈发红,他的神情甚是奇怪,不是大喜亦没有悲伤,想了许久,傅演只能用一个词去描述。

解脱,他解脱了。

处理完所有事,已经是后半夜了。现下,整个顺京都知道陆彻谋逆,陆晟气得中风,郑氏被废,囚于冷宫,陆彻被打入天牢。

傅演走进坤怡宫时,陆衡瘫坐在榻上,神情呆滞,满身血污与尘土。曾经辉煌华丽的坤怡宫,早已破败不堪,处处皆是尘土蛛网。

傅演知道,陈毓便是在这坤怡宫,被郑氏强喂七日葵莲受了整整七日蚀骨痛才死去。

“殿下该浴洗换身干净衣服,好好休息。”傅演在一旁坐下。

陆衡微微抬了眸,但却未应。

傅演长叹一声,道:“恭顺皇后、英国公、阿兆他们也该瞑目了,今日之后,殿下应放下这些,做一个造福百姓以江山社稷为重的明君。”

陆衡依旧未应声,只是慢慢取过绣着荷花的锦幔,身子不明显地发颤。

傅演看向陆衡,陆衡眼角红得吓人,手中紧紧攥着那一角锦幔,原本华贵的锦幔,早已残破,锦幔上绣着大朵清荷。

那是陈毓最喜欢的花。

傅演沉默,望着帐幔不语。

“夫君——”

蓦地,传来一阵急唤,陆衡一怔,猛地回了神,她应还睡着才对,为何会在这儿?陆衡还未来得及躲避,窈窈已经冲进了殿。

傅演起身,默默退出。

陆衡低了目光,入眼却是自己满身血污的衣袍,他突然慌了,后悔未及时更换衣袍。

她看到,会不会知道,会不会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好,他其实……

窈窈看见陆衡,跑上前将陆衡上上下下检查了遍,确认陆衡身上并无伤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抱住陆衡,他成功了,他报仇了,他还活着,真好。

“夫君。”

陆衡的胡思乱想被窈窈这一声夫君打断,他僵着不敢碰窈窈,半晌,他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低道:“我身上脏,会弄脏你衣服的。”

窈窈摇头,温声道:“夫君没事,真好。”

他还活着,真好。

陆衡怔着,慢慢抱住窈窈,好久好久,才说出一句:“见到你真好。”

窈窈顿了顿,柔声:“姑婆和简表哥也来了,他们都在等夫君。”

说罢,她松开陆衡。

然,陆衡却越发用力地抱住窈窈,不准她离开。

窈窈怔了一怔,陆衡的身子在发颤,他在害怕吗?

陆衡紧紧拥着窈窈,声音嘶哑,微带颤音:“窈窈,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要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40 好没道理

窈窈怔了一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她出现幻听了吗?陆衡在说话吗?他说什么?

喜欢?他喜欢她?

被窈窈这反应吓到些许,陆衡怔怔松开窈窈,看她还在拍自己的耳朵,红了耳尖,低低问道:“你……你……”

窈窈疑惑眨了眨眼,懵怔着:“夫君,妾身好像……好像……大概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有些耳鸣幻听。”

她怕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能臆想出陆衡说喜欢她的话,这脑子不顶用了,还是,这耳朵有毛病了。

还是她潜意识是希望陆衡喜欢她?不,怎么可能!她肯定是压力太大了!

“幻听?”陆衡面上有些羞窘,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深吸了口气,捧住窈窈的脸,低头看着她的眸子,正声:“谁跟你说幻听了,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要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不是幻听,是真的,都是真的。”

窈窈呼吸一滞,望着陆衡不敢动,陆衡那双漂亮的眸子好认真啊。

“又想憋死自己吗!”陆衡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松开窈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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