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你好......”警察拦住闯进来的女孩。
“警察同志, 我是陆一冉, 病床上的这位指明要见的就是我。”一冉风尘仆仆, 头发凌乱,眼睛红肿。
南溪“冉冉”二字刚出口,原本强忍的坚强顿时瓦解,眼泪忍不住淌了出来。
“溪溪, 没事。”陆一冉看着南溪,眼神笃定,她上前抱了抱南溪,她不再是那个调皮捣乱的陆一冉了。南溪心中的痛不会比她少半分。
“袁磊,听说你要见我?”陆一冉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袁磊,长发飞扬, 眼神冰冷。
袁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两年不曾见面, 他暗恋了三年的女孩。
“冉冉......”他伸手想要拉住一冉。
一冉微微往旁边一动,袁磊的手擦着她衣袖而过, 抓了个空。
“袁磊,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套近乎,我们也没有这个必要,你开车撞我哥, 撞我嫂子,我嫂子受重伤,我哥昏迷不醒, 我现在来这,只是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袁磊急切地爬了起来,指着南溪,眼神阴鸷:“一冉,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就是个烂女人,对,她就是烂货。她勾三搭四脚踏几条船,她还勾搭你哥的兄弟周放,她上过床的男人十根手指都数不清,她还挖她好友林雪的墙角,抢林雪男朋友,抢林雪资源,她就是个贱人,你们不能相信她,绝对…....”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在病房响起,还带着回音。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各种眼神齐刷刷落在一冉身上。
“袁磊,你一高中生嘴巴怎么这么臭?”一冉挽起头发,扎高了马尾,“溪溪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哥,她跟我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知道么?是了,跟你这样的人也说不着这些。退一万步讲,就算溪溪喜欢过别人,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大不了?你是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毒瘤和脑残吗?”
袁磊像是被一冉一巴掌打蒙了,他又恢复了往日乖巧的模样:“冉冉,你听我说......”
“闭嘴,你先跟警察同志说吧。”一冉撤回到南溪身边。
警察让南溪她们回了病房,开始录口供。这次口供出乎意料的顺利,原因也让他们大跌眼镜,不过从业多年,见过奇葩的事也不是一桩两桩。
末了,袁磊提出诉求:“警察叔叔,我想见一冉,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警察忍不住吐槽:这孩子怕不是心里有疾病吧?打一顿就老实了。
后来,还真验证了,袁磊有受虐倾向。
很快,一冉推着南溪又来到袁磊病房。
袁磊像狂躁病人似的大声喊着:“我不想见到这个臭女人,一冉,你让她走。”
南溪蔑视地看了他一眼,像看臭虫一样:“袁磊,我不妨多告诉你几件事,第一,我怀孕了,怀的陆行简的孩子。”
“不......,一冉你让她走。”袁磊要疯了,这个臭女人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
一冉站在轮椅后冷冷看着他,袁磊像被撅破的气球。
“第二,陆行简从来就没有喜欢林雪。”
“不......,他俩才是真心相爱,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袁磊咆哮着从床上扑了过来。
南溪已经知道,交通事故,三年以下,袁磊这样还在读书的学生,学校已经派了人过来讲情,希望以补偿的方式来弥补,南溪觉得一两年处罚太轻了,出来后他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像袁磊这样偏执的人,她宁愿让他疯了。
南溪推着轮椅抢先一步打开病房的门,一个女人戴着口罩闪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个男人。
“哥,快把这个贱人赶走,她要害你。”袁磊扑了过去,袁野冲过去架住他,大吼了一声,“袁磊你够了。”
袁磊愣住了。
戴口罩墨镜的女人摘下口罩墨镜转过身看着袁磊,袁磊惊呆了,他语无伦次,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林小姐,林雪姐,怎么是你?你来看我的?不,你身体没事吧?”
林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狂热,偏执的狂热,她有些害怕往后缩了缩:“听说你有问题要问我?”
“对,你请坐。”袁磊高兴地朝床边走去,拿衣服垫在床沿,“林雪姐你坐,这衣服是干净的。”
“不了,我站着就行,你问吧?”林雪推了推袁野,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过去。
“你最近是不是很不好?我看你都没有新动态了?”袁磊这时说话是好好的,只是再看向南溪时,眼神变得骇人,“林雪姐,是不是那个女人抢了你的资源和男朋友?”
林雪往后退了一小步:“没有,我跟南溪是好朋友。”
“是不是她威胁你的?她说她要让你们不好过,她要整你们的。哥,你是不是被医院停职了?”
“瞎说什么呢,我好好的,请假过来的。”袁野觉得这孩子真是疯了。
“不,哥,你不要骗我,都是这个女人。林雪姐,要不是她,你还跟陆行简好好的......”袁磊又气又急,还带着惋惜和痛苦。
林雪打断袁磊的话:“袁磊,你弄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袁磊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跟陆行简不是恋人,我喜欢的是袁野,我们已经交往五年了,只是因为他爸突然跟我表姐搞一起了,我俩才迫不得已转入地下,最近在谈分手的事。”林雪认真解释。
“我俩没有分手。”袁野直愣愣来了一句,林雪耳朵突然红了。
“你骗人。”袁磊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好像他们都知道了一样,“不,你跟他们一起骗我。”
林雪温柔一笑:“因为你是我的粉丝我才来看你的,我没有必要骗你。袁磊你犯下的错误就要自己承担后果,不要活在自己自以为是的世界里,我走了,你这样的粉丝我也受不起。”
“不,你们都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我骗我。”袁磊以头撞墙,突然拿起水果刀冲向南溪,南溪一动不动。
她就是要刺激他,让他错上加错。
突然袁野迎了上去,吓得南溪和林雪惊吓出声。突然一冉一脚踢了过去,踢中袁磊手臂,刀掉在地上。
“你们先出去吧,南溪对不起。”袁野捡起刀,送南溪他们出了门。
南溪没有吭声,她知道袁野察觉了自己的心思了。
第二天一早,邰琛钧带来了个天大的好消息,陆行简虽然还昏迷不醒,但不需要动手术。
陆家上下松了一口气。
南溪现在全身心都在陆行简身上了,每天坐着轮椅去照顾他,虽然自己都跛手跛脚的,但不妨碍她每天跑来跑去。
阮文静看不下去了,就把她俩挪进了医院的高级vip病房。
十天后,陆行简苏醒了。
陆行简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南溪,南溪激动得大喊大叫眼泪横飞:“哥,我哥,他......”她哭得泣不成声。
其他人被吓得不轻,齐刷刷挤在病床上,南溪要不是靠轮椅占据优势,都能被他们挤出去。
“原来是醒了,南溪你吓死我们了,醒了怎么还哭成这样。”
南溪哭着又不好意思笑了:“我高兴啊,哥,你终于醒了。”她扁了扁嘴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陆行简的眼神从南溪脸上挪开,然后是邰琛钧俞越周放一冉,阮文静陆海丰,李婶她们,最后又回到南溪这儿,眼神有些迷茫。
周放小声嘀咕着:“他该不是脑子撞坏了失忆了吧?有点傻傻的。”
可他忘记大伙都挤在一堆,想听不见都不可能。
南溪哭得更伤心了:“哥,没事,你醒过来就好,失忆的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溪溪......”陆行简嗓子干哑撕裂。
“没事,我去找医生去。”南溪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
“溪溪,你很痛吧?”陆行简费力动着手指试图像平常一样去握住南溪的手。
南溪又惊又喜,又是哭又是笑:“他认得我,他认得我,真的。”
众人抬头无言看天花板。
南溪伸手握住陆行简的手,极其小心又温柔,她哥在她眼里现在就跟精美古董瓷器没差:“哥,你真的认识我?”
陆行简想点头,无奈脖子被固定住了,他闭了闭眼睛,南溪神奇的领悟到了。
她竖起两个手指:“哥,这是几?”
陆行简轻笑:“2。溪溪,我没傻,没失忆,就是睡了一觉。爸妈,冉冉,阿放,越越,阿琛,李婶......”
众人被点到名,应了一声“是”,女人们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挡都不挡不住,男人们眼睛都红了。
“醒了就好,先叫医生来吧。”陆海丰给出建议,一冉急匆匆跑了出去。
陆行简很快被推出去做检查,南溪握着手指恋恋不舍,陆一冉活过来了,调戏了一句:“溪溪,你没化妆,也没梳头发。”
“是啊。”南溪后知后觉捂住脸,“哥,那你快去检查吧。”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很好,陆行简除了脑袋里还有淤血没有散尽,骨折之处还没有恢复外,再无其他伤害。
所有人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陆家对她俩的照顾更上心了,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遵循医生嘱咐安排食补和药补,还有专门的按摩师和康复师。
“哥,你觉不觉得咱俩现在有点像天残地缺?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南溪靠在床头吃水果,抬了抬绑着绷带的左手。水果都是去皮去核去仔的,生怕他们动手,“再这样下去我得养成个大胖子。”
阮文静可是发话了:“你俩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俩安排俩病房,派保全守着。”
他俩被强制卧床修养,每天固定时间有护工推他们出去散步。不过这也不能赖阮文静,明明南溪受伤轻一些,结果后来一折腾,她的伤势还没陆行简恢复得好,医生说再乱动就会落下病根,怕去了看相。
陆行简看着南溪皱着小脸,脑子一转,一个好主意有了。
“早安。”南溪从陆行简怀里爬了起来,在陆行简脸上亲了亲。
昨天检查后,她俩胳膊上的绷带已经全撤了,就剩下腿上还带着固定支架。
“早安。”陆行简恢复得不错,气色越来越好了。
“现在要起来吗?”南溪最近被养得不错,下巴有些肉肉的感觉了。她其实并不是太想起来,这是她这二十天来最轻松的一天。
陆行简起了促狭之心:“我的腿好像有点涨。”
南溪一骨碌爬了起来,作势要去掀陆行简的被子:“我看看,是不是被我压到了?我去叫医生,这脑子,怎么睡觉睡糊涂了呢?”
昨晚陆行简建议把床合并到一起时,南溪犹豫了一下,不,她就犹豫了一秒,然后欣然同意。
陆行简侧过身,胳膊撑着头,眼睛里全是调笑:“这个时候你比医生更有效。”
南溪定了一秒,红着脸翻身下床,吓得陆行简在后头一连串小声安抚着:“慢点,慢点,你脚还没好利索呢。”
南溪关上洗手间的门,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着脸笑了。
俩人刚洗漱完吃过早饭,律师就来了:“陆先生,南小姐好,我受委托人袁磊先生的委托想跟二位谈谈。”
南溪现在是看着跟袁磊有关的人气都不打一出来:“请回吧,法律怎么判我怎么接,他家要想找人我也不缺。麻烦你转告他,他的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不怕,去法院告我吧。”
律师倒也是见惯了各种人,丝毫不受影响:“南小姐,您可以先听听我委托人的意思再做决定。”
南溪脸一冷:“那你就告诉我,他是不是要我们不追究?私下解决?让他清清白白考大学,别做梦了,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逼急了,我去法院告他。”
律师见南溪说不通,转头找陆行简。
陆行简倒是脾气好,态度好:“请坐,要不要喝点什么?”
律师有些如履薄冰,这俩人态度虽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他宁愿跟南溪这样的人打交道。
“陆先生,您太客气了,我是袁磊的代表律师,想就案子的事和陆先生、南小姐进行协商。”
“你继续。”陆行简坐在轮椅上,喝着茶,像在自家花园似的。
律师一顿,硬着头皮往下说:“袁家的意思是,只要我当事人不留案底,其他都好商量。”
陆行简敲了敲额头,表情很是难办:“这就难办了啊,溪溪,当时警察是不是已经都做过笔录问过话了?我的笔录后来也做了。”
律师试探着:“笔录口供的事,大家当时都处于慌乱和病痛中,有些地方说得不太准确也是有可能的。”
陆行简恍然大悟:“那就是我们再跟警察重新做一遍笔录。溪溪,你说我们是不是得跟警方说,当时我们是横穿马路,对方看见我们时已经来不及,匆忙之下打方向盘,还是撞到了我们,造成了这场交通事故。但好在我们二人没有大碍,只不过住了个把月的院而已,对方又是好学校的好学生,成绩优秀人品好,我们要给他个机会,这样说不知道律师先生可是满意啊?”
律师慌慌张张站了起来,打翻了茶几上的水,水泼在他西裤上:“陆先生,不是......”
陆行简慢条斯理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擦擦吧,你也是替人办事,我没有必要为难你,你走吧。”
南溪看律师走后,高兴推着陆行简出门散步去了,竖起大拇指夸他:“干得漂亮。”
陆行简略微想了一下:“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南溪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变了一下:“啊,没有啊。”
“真没有?”陆行简拿起膝盖上的小说,“确定没有?没有的话......”
南溪咚咚跑了过来,蹲在轮椅前,下巴放在陆行简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全神贯注看着陆行简:“有,有,有话跟你说。”
陆行简牵着南溪的手,把人抱在怀里,南溪挣扎着:“腿,你的腿,不行。”
陆行简咬着她耳朵:“你说我哪条腿不行?嗯。”
南溪心里是真担心陆行简右腿,伤得最严重,眼下又被他撩得心儿乱跳,脑子全乱了,张口就说:“我说的是真的腿。”
陆行简放过南溪的耳朵,下巴枕在她脖子上,一说话热气全喷在她白皙的天鹅颈上,很快泛起一层漂亮的粉红,像极了二月里的桃花。
“原来我家老婆一直关心我第三条腿的健康状况啊。是不是今天早上知道了,放下心来了?”陆行简调戏人正起劲呢。
“别胡说,”南溪伸手捂住陆行简的嘴,“谁早上怎么了?我压根就不知道。”
陆行简轻笑出声,看南溪有些不敢看人了,收了逗弄人的心:“是不是剧组跟你说复工的事啊?”
“是,”南溪倏地抬起头,“你知道啊?”
陆行简一笑:“我猜的。”
南溪虚虚坐在陆行简腿上,鼓掌夸奖:“阿行你真聪明!”
陆行简松开南溪,知道这么虚坐着比站着累:“我没有问题,只要医生准许你出院拍戏......”
“当当当,诺,医生亲自批的出院诊断,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采取任何威逼利诱等不正当手段,毕竟我也不想落下病根。”南溪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医生证明,“我其实也想多休息休息,但剧组的事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我已经拖他们太长时间了。之前有说过解约,让剧组另外找人拍,剧组念情,硬撑着等我。”
陆行简但笑不语:“好,那你拍戏还是要多注意。”
“是。”南溪想了想,蹲了下来,“对了,我刚才找医生时,护士给了我个快递,你猜猜是什么?”
“猜到有奖励?”陆行简挑了挑眉,把玩着南溪的手指。
“有。”南溪看着陆行简腿康复得越来越好,心情更加轻快起来。
陆行简往前一倾,目不转睛看着南溪,眼神莫名带了某种暗示:“我这人胃口可大啊,一般的奖励可打动不了我。”
“奖励啊,一个吻,够不够?”南溪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反正待会就算她哥猜出来了,吻在哪里也是她说了算,哈哈哈哈。
陆行简看着南溪脸上的小得意,嘴角轻扬:“是不是有剧组找你找到医院来了?”
“不对。”南溪小脸抬得高高的,特骄傲,看吧猜不到吧。
“工资到账了?”
“不是。”
“国际影后活动邀请函?”
“不是啦。”南溪有些着急了,她哥怎么猜不中了,“那,再给你一次机会啊。”
陆行简抿了抿嘴:“那是又获奖了?”
南溪摇了摇头。
“难道是你偷税投诉被人举报?法院传票来了?”陆行简眉头一皱。
南溪高兴得站了起来:“虽然答案不对,但好歹有点靠边了,继续,凭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猜到。”
陆行简放松了下来,边琢磨着:“法院,但又不是你违法......”南溪眼神亮晶晶,边点头已示鼓励,“那就目前这种情况,只有交通事故这件事了,你的意思是袁家把我们给告了?”
“答对了。”南溪重重点了点头笑了,笑着又百思不得其解起来,“你说,袁家怎么还有脸起诉我们?他家儿子撞的我们吧,他儿子跟踪,网上散布谣言威胁的是我吧,怎么还有脸跑来告我?你看看啊,她们告我的明目是侮辱恐吓敲诈当事人,当事人有精神病诊断书。”
南溪简直又被这样的人生经验刷新的三观,她气笑了:“现在精神病成了免责王牌了,名誉权已经成了战无不胜的法宝了。你说,她们之前各种求情,现在怎么感觉孤注一掷了呢?到底是谁怕袁磊死得不够惨?出这主意的人怕是跟袁家有血海深仇吧。”
陆行简静静听着不出声,只是眼神越发幽深,直到南溪停了下来,他才开口:“这样的话,我安排律师,你安心拍戏等着开庭。”
一个月后,“南溪交通事故案子开庭”,南溪和陆行简双双作为被告,坐在了被告席上,袁磊精神萎靡两眼无神地坐在原告席上。
原告律师出示了袁磊在校证明,包括但不限于:成绩证明、老师优良评语、学生口碑称赞、国家各种奖项等,以资证明袁磊品学兼优,是国家未来栋梁。原告律师抓住这点,在庭上深情又动人。
紧接着律师又出示了袁磊两年前的精神诊断病例,还有处方药,以及袁磊最近就医记录,准备得很是充分。
还有一只u盘,里面是网友对此事的言论,全是各种过激或者辱骂言论,例如:袁磊nmsl,袁磊你去屎吧之类的,甚至有人还p了袁磊的黑白照。
袁磊在庭上也展现了他天赋演技,他满脸歉疚、悔恨、自责,眼泪婆娑,言辞真挚诚恳。
最后律师提出诉求:“在本案中,我当事人因被告方的缘故无辜遭受网络暴力,造成我当事人旧疾加重,还有心里包袱,我当事人在家以泪洗面,无法出门,也无法进行正常的生活和学习。他愿意在社会和家庭的协助帮助下,改过自新,为社会和他人尽他绵薄之力,我当事人还是一名高三在读学生,即将面临人生最重要的抉择,希望大家能以仁厚之心宽容他,接纳他。鉴于我当事人年幼,身体和心理都不够健康和成熟的情况下,我申请法官大人、审判长、陪审团对我当事人做出适当的裁决,谢谢各位。”
律师坐下时擦了擦眼泪。
南溪冷眼看着他们全员做戏,只是恶毒的人总是会暴露自己的,她只要试上一试。
南溪这方的律师起身鞠躬,依次亮出袁磊长达三年时间监视南溪的记录,有视频有照片,还有他跟杨辉的私下交易,以及他多次出现在南郡城的视频,这些资料都足以证明这起车祸是蓄意的,既然是蓄意的,精神病证明也救不了他。
袁家律师站起来反驳:“是,袁磊是个追星男孩,这点我们承认,他误信了网上的谣言,认为南溪小姐人品和作风有问题,伤害了自己的爱豆,也不适合作为公众人物,这点我代表我当事人向南溪小姐道歉,但我当事人没有跟踪她,我当事人还是学生,有点事情我先征求一下当事人同意。”
俩人耳语了一下,袁磊猩红的眼神看了过来,像毒蛇,冰冷又狠毒。
“我当事人当时暗恋一个叫陆一冉的女孩,这女孩也是陆行简先生的妹妹,所以难免有意无意碰到南溪小姐,至于我当事人出现在南郡城就更不足为奇了,他外婆住那儿。”说完,律师自信满满坐了下来。
南溪气炸了,没想到袁磊年纪小小,心思居然这么深,说他有反社会人格怕都不为过吧。
陆行简坐在一旁冷笑,如果只有这些他的律师团早就可以解散了。
律师亮出杀手锏:1.袁磊在高一时,杀过人。因强奸同学遭反抗,一怒之下杀死了女同学,这事被袁家拿钱压了下来,陆行简找齐了证据,有视频有录音,有法医验尸报告,以及血迹和精液证物。2.袁磊两年前的精神病评估,在那家医院的数据库里查不到原始记录,包括处方药的记录。
法官和众评审脸色突变,因为涉及到另外的案子,当即宣布休庭。
原告律师脸色煞白,额头上开始冒汗。
袁磊面目狰狞,眼睛喷着火仇视着南溪和陆行简。
南溪冲他竖了个中指,做了个口型“垃圾,你等着下地狱吧”,陆一冉冷笑着看着他,像是再说“看吧,这就是个垃圾人,幸好当时我拒绝了他,垃圾怎么配得上我陆·女王·高贵·上等人·一冉。”
袁磊彻底被激怒,越过桌子板凳冲了过来,叫嚣着:“臭婊子,烂货,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怎么还不去死啊。夏玲玲她就跟你一样贱,明明早就被王晓玩过了,还跟老子装纯,不听话我就杀了啊,哈哈哈,我一样可以杀了你,我还可以把你先奸后杀。”
所有人都惊呆了,袁磊的家人、律师,法官、陪审团、南溪、陆行简,包括所以参加的人,惊得下巴都掉了。
因为被告方在提交强奸杀人证据时,根本就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只有法官、陆行简他们知道,死者叫夏玲玲,当年被牵连的男孩叫王晓。
袁二冲了过来,左右开弓,正正反反反反正正给他了好多个五百,袁磊才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他瘫软在地。
三个月后,“夏玲玲案”“交通案”重新开审,毫无悬念,法官当庭宣判:袁磊强奸杀人、蓄意谋杀罪名成立。
南溪走出法庭时,记者一窝蜂围拢了过来:“请问南溪小姐,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想要查袁磊之前的案子?”
“对不起。”陆行简挡在南溪前面,所有记者的话筒一顿,人群外的安保人群挤了进来,接走了南溪他们。
车子直接回了陆家。俩人跨了火盆,洒了柚子叶水,李婶嘴里念念有词:“水逆退散,霉运小鬼全走开。”
阮文静抱住了南溪:“累了吧?先去洗澡,行简你也是,张妈张妈,给少爷,少奶奶放洗澡水。”
张妈喜滋滋跑了过来:“夫人,水早就放好了,少爷少奶奶请跟我来。”
南溪脸红了,怎么现在都改口叫少奶奶了?还叫得这么顺口?
南溪站在门口,张妈走了过来:“少奶奶进来吧。”
“我哥房里不是只有一个浴室吗?”南溪很是奇怪,还以为自己记错了。
张妈哈哈一笑:“你俩都是俩口子了,一个屋洗澡也正常,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不是老八古,理解你们年轻人的。”
说完,张妈关上门出去了。
南溪欲哭无泪,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昨晚拍大夜,一宿没睡,今天庭审人紧张着呢,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哪方面的心情,从心到身都累。
陆行简走了过来:“泡个澡,解解乏,我知道你很累,我呢今天就当个免费按摩师。”
南溪进了浴缸,泡着澡,陆行简把浴室的灯光调暗,熏香点燃,低语般的音乐如水滑了过来。
陆行简从背后拥住南溪,南溪乖顺地窝在他怀里,像一只猫。
澡还没洗完,南溪已经沉睡了过去,陆行简把人抱出来,擦干头发,穿好浴袍放进被窝里,下了楼。
等南溪醒转过来时,窗外已是灯光点点,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静静出神。
“醒了?”陆行简靠在墙上,摁在身后的小灯,暖光乍亮,温柔而不刺眼。
“嗯。”南溪鼻音里带着浓浓地睡意,像羽毛轻抚过陆行简的心脏。
陆行简一步步朝南溪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形笼罩了过来:“那我亲爱的小公主,是不是该起床吃饭了?你中午饭都没有吃。”
南溪柔软无骨地爬进他怀里,搂着陆行简脖子:“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起来。”
“这太好办了。”陆行简就势一手抱腰,一手托着南溪屁股,南溪双腿自觉缠了上去,俩人亲得难解难分。
“溪溪,你明天开始是不是没事了?”陆行简喘息着,亲啄着南溪微肿的嘴唇。
“嗯,最近太累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南溪窝在陆行简怀里,温香软玉,吐气如兰。
“那我们去法国好不好?上次的法国之旅还没有完成,我们继续?”那是陆行简第一次和南溪出游,他俩对此耿耿于怀。
“好啊,现在,马上,订票,定房间,我们走。”南溪休息够了,又活过来了。
“但是,我们是不是得先解决温饱问题?”陆行简恰时听到南溪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爸妈还在等我们吃饭呢。”
南溪一听说爸妈等吃饭,七手八脚从陆行简身上爬了下来:“你啊,待会让陆爸爸陆妈妈笑话。”
陆行简走了过去,替她拉上裙子拉链:“笑话什么啊?谁还没有年轻过?”
等南溪和陆行简穿戴整齐下楼时,饭菜已经上桌了。
南溪脸红地被阮文静拉到身旁坐下,亲自给她夹菜,陆行简在一旁傻笑。
吃完饭,阮文静召集开一个家庭会议,还不等阮文静发言,陆行简先说了:“爸妈,我和溪溪准备过几天出去散散心。”
“好。”阮文静一口答应,“钱不够,问我要,要吃好住好,别省钱,溪溪。”
“好,一定不省。”
“妈,那你说吧。”陆行简让出位置,毕竟是他妈组织家庭会议。
“啊,没了,那你俩吃好玩好,这张卡溪溪拿着,随便买点什么吃的喝的。”阮文静本来想问他们结婚的事,现在看来这俩人还没这打算呢,她晋升当婆婆的愿望又落空了,“散会。”
陆行简拥着南溪回了房,跟周放说旅游的事,周放在电话那头连操带日了一顿,末了来了一句:“那祝你们旅游愉快,早日生子。”
陆行简不以为耻:“那是。”
周放啐了一句:“臭不要脸,”匆匆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陆行简陪南溪回了趟南郡城,买了很多东西。
“廖奶奶......”南溪敲开隔壁邻居家的门。
“是南溪啊,快,快请进,陆先生请进。”廖奶奶热情地把二人迎了进去。
“廖奶奶对不起,杜鹃姐对不起。”南溪进门后,恭恭敬敬站在她们面前鞠躬道歉。
“你这是怎么了?”廖奶奶把南溪拉到沙发上坐好。
“上次出事,奶奶你们好心去照顾我,结果我还误会你们是帮人求情,赶你们走,还有就是袁磊的事,夏玲玲的爸妈求着我,让我替她们女儿讨回一个公道,我......”南溪说不下去了。
廖奶奶一笑:“奶奶知道也能理解,袁磊的事啊,跟我无关,你不必愧疚也不用有心里包袱。我是我,他是他,做错事就该认罚,就算是袁野我也支持你这么做。至于你误会我的那事,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牙齿还有咬到嘴唇的时候呢,是不是?”
“谢谢廖奶奶。”南溪眼眶红着又笑了。
从南郡城出来,南溪开车载着陆行简去了九峰山。
南溪牵着陆行简站在南雅墓碑前:“妈,我带他来看你了,是不是跟你女儿很配?他以后就是你女婿了,今天的花、酒、烟都是他给你买的啊。”
陆行简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上了一炷香:“妈,您就放心地把溪溪交给我吧,以后她的周全由我来护,我陆行简会爱她一生一世。”
南溪眼泪滚落下来。
飞机上陆行简拥着南溪:“除了法国,你还想去哪?”
南溪在他脸上亲了亲:“你在的地方,都是我想去的地方。”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陆行简深吻住南溪,“溪溪,我陆行简发誓,我会爱你一辈子。今天的我会比昨天更爱你,过去的每一天我都将会用我的真情真爱去守护你,呵护你,哪怕我的肉体消亡,我的灵魂也将一直与你同在。”
这是陆行简说过的最矫情最肉麻的情话。
“我也爱你,从十五岁那年,注定了我会爱上你,一辈子。”
最美好的爱情,莫不过于你爱我的时候我正好也深爱着你。
祝南溪和陆行简幸福,看文的小天使们,你们也一定要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