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
“镜哥。”
“你为何要学秦修颜那样咄咄逼人。”
知道自己语气不好, 又见章无虞神色受伤,一时不语。
门从外推开,戚书望表情冰冷,将章无虞拉到身后,语气不善。
“她不需要学秦修颜,滚。”
戚镜每想走到章无虞身边都被挡住,他眼神不善的睨着戚书望,后者挑衅回击。
“近日来是想说一事,邀你一同回家乡去,去禀告家里二老敲定婚事。”
戚书望身体一震, 不愿去看身后章无虞的表情。
“我承认现在对秦修颜还无法释怀,可你更适合我, 娶你入门难道还不够?”
章无虞从戚苏望身后走出。
“所以你承认, 并不爱我?”
“那并不重要,你喜欢我, 我娶你进门,你还有什么不满?”戚镜有些焦躁,缓了下语气, “无虞, 你我太过熟悉, 往后余生就算没有爱,相敬如宾也很圆满。”
戚镜目光沉沉的看着章无虞,并不觉得亏待了她,是他成全了章无虞的爱, 所以她不能再要求更多。
“你聪明伶俐,定当不会让我失望。”戚镜重新恢复潇洒自如的模样,抖开扇面,深深的凝视章无虞后离开。
“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章无虞匆匆截断戚书望的话,迈着扭伤的腿回了房。
这一夜,章无虞没出过房门,戚书望亦一晚未睡。
清晨,戚书望挡住了院门,眼神满是疲惫。
“你要去找戚镜。”
他不是询问,而是语气笃定。
“是。”
戚书望自嘲,昨天当戚镜说出‘成亲’二字的时候,他早就知道答案,这女人那么迷恋戚镜,怎么会放过成亲的机会。
他让开一条道,却在人经过身边时猛的将人拽住压在门板上,双手按住举高,对方身上淡雅的香气窜入鼻腔,两人气息交缠。
“你说过讨厌我触碰你。”
戚书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面颊,正气禀然的面庞此时却很邪肆。
“这一次,恐怕你要气得发狂。”
他呢喃自语道,垂眸狠狠咬上了章无虞的唇。
章无虞的挣扎只会让他吻得更加放肆和霸道,直到两人气息不稳,他才放开。
不给章无虞破口大骂的机会。,戚书望回头牵了马就走。
“书望?”
章无虞追了几步,摸了摸被咬疼的唇,眼神茫然。
戚镜的宅院里,小厮看见她后十分热情。
“我家公子今天还吩咐人去搜罗时下流行的好布料,连裁缝都要去别处请最好的,说是想给您做几身衣裳,正说着您就来了。”
章无虞笑得极淡,熟门熟路的拐到书房前。
戚镜正在抚琴,章无虞就站在他身后。
她知戚镜一旦开始抚琴,向来是雷打不动,除非一曲完毕,否则谁来都没用。
小厮在戚镜面前低声一说,他却停下了动作,转身笑意吟吟的看着章无虞,眸色里有欣喜。
“来得正好,稍后自有裁缝上门为你量身,至于衣裳,我看这里裁缝的本事不大,还得外请客,书信是早就寄出去的,现在已经已经到了,酒楼的事也可放放,我们先回去见过二老。”
戚镜难得话多,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章无虞沉默,忽的开口。
“镜哥,你寄回家书的那一天,想成亲的对象是不是我?”
戚镜笑容逐渐收敛,章无虞便就懂得,他最先开始要娶的并不是自己。
“我不能答应。”
“无虞,想清楚,若你不想嫁给我,今日不会来。”
戚镜表情似笑非笑,只想是章无虞又吃飞醋,并不在意。
“我今日来,是因你我多年交情,总要说个清楚,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嫁你。”
小厮送来热茶,听到两人谈话,不敢出气,猫着腰送完就走。
戚镜拾起热茶,再不看章无虞,表情淡漠,好似这些话不是说给他听似的。
那碗茶他端着,却一口也没有饮,半响后他叹道:
“除了没有爱,我什么都能给,也是真心想娶你,或许有一天我会真的爱上你,你能不能等一等。”
他不似以往的风流潇洒与运筹帷幄,语气有着诸多不确定,请求着。
章无虞说开后,反觉得豁然开朗,她坐下。
“其实以前我曾经想成亲,随意找了个对象,那人连你一分都比不上,那时只想着跟谁过不是过。
兴许是我矫情,换了你却无法忍受,总自我哀怜,现在就已经如此,等到成亲以后,我保不准就跟个深闺怨妇似的闹个鸡犬不宁,咱们两都不好过,还是算了。”
半响,戚镜忽然道:
“裁缝已经请了,也退不了,那衣裳还是接着做,我早说过你得穿得艳丽些,明明正是芳华时,总穿素色不好。”
知他是不再强求,章无虞面上笑着答应,心里却难免空落。
虽然不后悔,但她却再次深深的意识到戚镜心里她的分量有多轻,恐怕只要不是秦修颜,戚镜娶谁都无所谓。
“家书已经寄回去,我也不好食言,再过几日就走,寻常跟着的小厮都会留下,有事能帮衬你。”
“你要走!”
“可千万别留我,就算是男人,被想成亲的对象拒绝也会难过,就让我找个地方把狼狈藏起来。”
戚镜收起扇子,扇柄轻轻打掌心,信步离去。
他腰间只有玉佩环绕,一直不离身的药囊不知何时已经取下。
.............................................
章无虞去了趟酒楼,秦修颜走后,酒楼生意依旧不好,不过靠着之前所挣下的,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等再回到家中时已经傍晚,难得的却没看见戚书望的身影,家中黑漆漆的,锅灶冰冷。
章无虞喂了鸡生了火煮了饭,心想这么久都是那人做饭做菜,今日她来,等人回来后一定会吓一跳。
她从傍晚等到深夜,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冰冷,这才察觉出不对,忙打开戚书望的房门。
里面摆设依旧,却少了几件衣裳,抽屉里,琼妃留下的镯子也不翼而飞。
章无虞忙出门,沿街查看,可如今深夜店铺早就关了一片,连乞丐都自找地方安息,连个人影都没看着。
她直至天快放明才睡了一会,次日清晨公鸡打鸣后又爬起,打开远门却看见一小童。
“你可是戚家人,叫章无虞?”
见章无虞点头,那小童嬉笑道:
“昨天有个公子让我今日来说一声,他走了,莫要牵挂,让你好好生活。”
小童说完后蹦蹦跳跳的往街角走,章无虞错愕的关了门,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品不出此时心滋味。
五年了,她从没想过戚书望会走得那么突然。
“混蛋小子。”她低声咒骂了句,眼眶酸溜溜的。
她一日都没到酒楼去,新菊找上们来,见院门虚掩着没锁,推门进去,一边叫一边寻人,直到看见窗口扬起了一条手臂。
她进屋,章无虞正侧躺着。
“掌柜的,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青天白日的躺着。”
章无虞拉起被子盖住脑袋,声音嗡嗡的传出来。
“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今早都没见你到酒楼去,觉得奇怪就来看看,怎的无精打采?”
新菊断了杯热茶走到床榻前,笑道:
“喝些茶?戚大人去了哪,怎的不管你?”
“他走了。”
新菊一时没听清楚,又靠近了些。
“掌柜的?”
“我说他走了!”
章无虞猛地翻身坐起,被上却忽然被泼了热茶,新菊手忙脚乱的忙扯开被子,转身去找布巾,脸色苍白无血色。
看她擦被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章无虞拉住人。
“我没事,也不骂你,用得着吓成这样?怎的听到书望走,你如此吃惊。”
“我只是太意外,毕竟和大人相处过这么久,怎么就走了呢。”
新菊表情僵硬,还没擦干净水渍就问戚书望去了哪里,何时走的。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躺在这里。”
新菊凝视着章无虞的表情,似是要从她脸上找到破绽。
“你很奇怪。”章无虞一把扣住新菊的手腕,眼神狐疑。
男欢女爱她不行,但帮着琼妃那几年,后宫什么样的角色没见过。
“我只是太吃惊,大人按理说不可能会撇下掌柜的不管才是。”
章无虞神色渐渐暗淡,松了手又躺了下去。
新菊道回酒楼看着,神色不安的出了门。
她到酒楼后做事不利索,一次是收错了客人的账,一次是与人相撞,连走路都没费心思。
苏巧儿觉得奇怪,她素来和新菊关系不错,一整日都挂心着。
酒楼要打烊时,新菊推脱身体不舒服先走。
苏巧儿看着人出了门才想起今日账本还在新菊身上没有交接,追出门去时对方已经隐入了夜色中。
新菊去的方向并不是平日落脚的院子。
苏巧儿喊了几声对方似都没听见,脚步匆忙。
难不成是会男人去了?
苏巧儿捂嘴笑,难怪今日心不在焉,要是为了男人,这可就能说得通。
她悄悄的跟着,想见见新菊的男人是谁,却见新菊走进了小巷,然后进了银翅馆。
苏巧儿蹙眉,本地人都知道银翅馆是什么地方,里面的男人来路都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