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晚上, 季昀风吃完饭回到房间里, 还没消食便半躺在床上, 靠着床头玩了一会儿游戏。
今天的运气很不好, 在游戏里面拉上一个猪队友, 几次骚操作险些害的团队输掉了。玩完一局，季昀风退出了游戏，将手机随手甩到一边, 修长的手指头就这样随意搭在床单上，他忽然觉得很无聊。
最近季昀风发现自己的兴致越来越低了, 以前玩游戏，他可以玩一个通宵，近几日玩游戏, 玩一阵时间他就觉得有一点儿乏味了。停下游戏之后，他试图让自己身心放松下来，静下来几秒后，倏然间，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道身影。
女孩白白净净的, 坐在他的旁边的位置上，身上穿着七中白色的校服, 浑身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她忽然回眸对他笑了一下, 那道笑容比起春日绽放的花儿还要灿烂几分。
季昀风不知不觉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过了一会儿，他才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揪了揪额前那一撮头发，低低骂了一声：“妈的。”
季昀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从床上下来，他的卧室十分宽敞，东边的一面墙安着一个大柜子，柜子上放着他获得的奥赛奖杯还有其他竞赛七七八八的奖杯，除此之外，柜子上还罗列着他平日里收藏的赛车和动漫人物模型。
季昀风从柜子前经过，来到落地窗前的一张大桌子前坐下，桌子上放着许多乐高，有一阵子他玩了很长时间的乐高，这是他用来闲时无聊消遣的一种习惯，他坐在桌子前，拼着还没有完全拼好的七龙珠中的超级赛亚人。
季昀风拼了一会儿，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他望着窗外天上那一轮月亮，不知不觉发起呆来，倏然，月亮上浮现出一张可爱的脸来，那张脸对着他，露出一道甜美的笑容。
季昀风闭了闭眼，他发现最近自己好像魔怔了似的，自从陈嫣坐到他旁边以后，她遇到不懂的题目就会靠近向他请教，少女身上的那一股奶香味便也随着扑了过来。
她牛奶一般的皮肤，她小巧的五官以及那一头柔软的秀发，每一处都深深引诱着他。
季昀风有几次没忍住上手去碰，却换来女孩不爽的目光，那副薄怒的模样在她眼里似在撒娇。
季昀风觉得浑身燥热，索性起身去卧室里自带的浴室，他走了进去，仍由冷水在头上打下，拍打在他的皮肤上，在这样炙热的夏天里，要不用冷水澡一冲身上的烦闷的话，真的要热死了。
洗完澡之后，他拿起吹风机吹了一吹头发，头发吹得差不多后，换上一身似黑夜一般黑的t桖，拿起手机装进兜里，从楼上下来要出门，柳婉柔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打电话，说话的声音温柔的飘了过来。
“啊，我们家小风上高中了没错，对，快高考了，考哪所大学啊……”柳婉柔摸着下巴，沉浸在聊天中：“我打算让他考哈佛吧，让他去国外留学，我儿子啊一向听我的话，妈妈做的决定不都是为了孩子好吗？又不是害他，哈哈～～”
季昀风下楼梯的动作一僵，一只脚还停在半空中，听见妈妈的话，他忽然感觉心底涌上一股烦闷的燥意，眼底掠过一丝寒。
几秒后，他抬腿继续往楼下走。
这会儿，柳婉柔已经打完了电话，看了他一眼，问他：“儿子，你要去干嘛？”
“太热了，出去走走。”仔细一听可听出少年语气中冻人的气息。
“行吧，回来记得再看会书知道吗。”柳婉柔一副大发慈悲，批准了的口吻。
“有什么好看的。”季昀风哼了声，径直走出大门。
听到儿子那一声抱怨，柳婉柔怔了一下，嘴里嘀咕着：“臭小子又犯浑了不是。”
从家里出来之后，季昀风来到经常和庄小词抽烟的假山旁，矮身钻进洞里，他从裤子兜里摸出一根烟来，接着摸出打火机，细长的烟叼在嘴里，薄唇轻咬着。打火机开关在指腹间滚动，喷出小火苗来，凑近将烟头点燃。
季昀风狠狠抽了一口烟，又很郁闷的吐出烟圈来，就好像要将堆积在胸口那团闷气吐出来一般，身体才放松许多。抽着的烟快见了底。
修长的手指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不知不觉就点进了微信，看着手指往下滑，瞥到皮卡丘的备注名和皮卡丘的头像，他点进她的朋友圈。十分钟前陈嫣才发过一条朋友圈，内容是：今天高三第一天开学，首先要为自己终于考进了最好的班级鼓个掌，但是，这个班的学生都太优秀了，我觉得自己还应该多多努力，加油！
配图是一个剪刀手。
看到这条朋友圈，少年眉眼不自觉弯了起来，手指继续往下滑，将女孩以往的朋友圈，都看了一个遍。不得不说，从她的朋友圈的内容看来，他是一个很积极很阳光浑身充满正能量的女孩子，这一点和他很不一样，他整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觉得每一天的日子都过的一样，乏味无聊，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有必须过下去的意义。
从她的朋友圈退了出来，他点进聊天框里面，在编辑内容的地方，手指头在上面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输入了一句话
风无痕：【下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想见到她，想听到她的声音，想看到她脸上那甜美而治愈的笑，季昀风知道这个女孩子，没有她外表上看起来的那么乐观，她的内心也许压抑着很多情绪，和他一样。
此刻，陈嫣正坐在书桌前做着试题。
她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日历，过完一天她就在日历上划掉一天，日子一天天过去，离高考的到来也是越来越接近。
陈嫣的手机就放在桌子边上，听到里头传来微信叮咚的提示音。她在屏幕预览图上瞥了一眼，看到是季昀风发来的信息，有一点儿意外。
【下来吗？】简单的三个字。
陈嫣将手机拿过来，手指头灵敏敲着键盘，回复他。
皮卡丘：【下去干嘛呀？】
风无痕：【吹风，晒月亮。】
皮卡丘：【我在做题呢。】
风无痕：【整天做题你个书呆子。】
皮卡丘：【不做题怎么行呢？高考考不好怎么办？】
总之，说这么多，她就是不想下去。
季昀风有点无奈，回来一行字。
风无痕：【那你继续做吧。】
看他回复的内容，陈嫣觉得他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但她没心思去搭理，继续做自己的作业，她跟这种天才没得比呀，她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可能考得更好。
做完作业的时候，陈嫣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了。
她的目光望了一眼窗外，此刻月光柔和的洒了下来，在漆黑的夜色里，添上一丝柔软。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下面呢？
陈嫣想着，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皮卡丘：【我现在要下去，你还在吗？】
没有回复。
陈嫣觉得自己有点神经，都九点半了还下去干嘛啊？
殊不知，季昀风玩游戏把手机玩没电了，他到家里，将手机充上电，然后倒头就睡了。
第一次睡这么早，是因为觉得很多事情都太无聊了，玩游戏无聊，拼乐高更无聊，看动漫也看不下去，他已经无聊到不知道做什么了。
唯一有兴趣的人不搭理他。
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妈妈的话让他胸口憋着一团郁闷的情绪。
季昀风躺在床上，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口打进来。
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了，廖无睡意的，他睁着眼睛，那双桃花眼在房间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番外乌亮，不知不觉的望着天花板，又发起呆来。
蓦地，他看到黑漆漆的天花板上面好像冒出了一张脸来。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嘲的骂了一声的：“妈的。”
大晚上的发什么情啊？
然后，他抓起空调被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一边，陈嫣躺在床上要睡觉的时候，还特意瞄了一眼手机，发现他还没有回自己信息，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点季昀风会睡觉，因为他之前都是打游戏打到通宵的，所以心里有点郁闷，以为他是不想回自己信息，然后直接关灯睡了觉。
季昀风是醒来的时候洗脸刷牙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给自己发了一条微信，看了一眼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半，说实话，他心里有点得意。
下一秒，他将手机放进了裤兜里，没有回复女孩信息。
先晾你一会儿，小样。
季昀风来到楼下吃早餐，柳婉柔盛了一碗粥放到季昀风面前，她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儿子，妈妈跟你说件事情。”
季昀风脸色平静，拿起勺子喝了口粥，点了点头。
“儿子，现在你已经高三了，有没有想过考哪一所大学？”
“妈妈你不是已经替我想好了吗？”季昀风头都没抬一下，默默喝粥。
“是这样的，妈妈觉得以你的成绩，应该报考更好的大学，妈妈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考哈佛，我已经打电话给校长让他给你写一张推荐信，然后哈佛新一期的招生在香港就要开始，有空了你跟妈妈去把港澳证给办了，然后报名参加sat考试……”
“啪！”勺子重重摔在了桌子上，季昀风脸上浮现出愠怒的神色来 。
他目光冷冷的看着柳婉柔，强硬的语气发出：“我对哈佛没兴趣。”
说完，他站起身来，抓起下来时放在沙发上的书包离开。
柳婉柔坐在餐桌前错愕片刻。
季昀风很少向她顶嘴，像今天这样拍桌子恶劣的态度更是稀罕，她不由得拧起眉来。
今天席子蓉顺路，陈嫣坐着妈妈的车去了学校。去之前她还在微信群里到打了声招呼，告诉大家自己先走了。
今天席子蓉赶着出门没有时间做早餐，陈嫣买了一个三明治回到班上吃。
坐在座位上陈嫣一边看着英语阅读，一边吃着三明治。不一会儿，季昀风和庄小词从后门走了进来，瞥到他们的身影，陈嫣冲他们点点头，脸上挂着的笑容可掬。
“陈嫣，早啊。”庄小词热情的回应。
倒是季昀风一反常态的没吱声，没怎么看陈嫣，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背靠着墙，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陈嫣端详着他的脸色，阴云密布的，有心事？
她将口中的三明治嚼完，又拿起保温杯转开瓶盖喝了几口水，她看着他，捧着保温杯的手有点无聊的转着杯身，问道：“季昀风同学，你看微信了吗？”
少年眉梢往上挑了挑，语气淡淡：“看了。”
此刻季昀风胸口闷着一团火，感觉有些东西堆积到胸口，压得他要喘不过气了。
因为他冷漠的态度，陈嫣多少有点不适应。她“哦”了声，没再说话。
坐在陈嫣前面的庄小词听到后面的动静，有点不明所以，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他摸摸头，在心里想，阿风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早上出门时庄小词也感觉他情绪不对劲。
陈嫣低头默默看着英语阅读，眉梢间透着一抹失落。
季昀风瞥了眼女孩有点少生气嘴唇微微撅起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儿可爱，不自觉的勾起嘴唇，胸口那团火驱散了不少。
早晨晨读结束后的课间，有十五分钟休息的时间，没有吃饭的学生们，趁着这段时间跑到楼下的便利店去买吃的。
庄小词拉着季昀风也下去了，走之前还问陈嫣要不要一起，陈嫣果断拒绝，因为那时候她还不想理会季昀风，季昀风也察觉出了她的小情绪，不以为意的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忽然，有人敲了敲季昀风座位旁边的窗户，陈嫣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叫着她的名字。
陈嫣目光往窗户看了过去，看到是孟子飞，她睫毛疑惑的眨了眨，孟子飞隔着窗玻璃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去。
陈嫣不知道孟子飞找自己有什么事，她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她和孟子飞站在走廊的护栏前，陈嫣看向孟子飞，问：“子飞，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子飞看着陈嫣的眼中分外柔和，他摸了摸头，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也没什么事，开学之后都没机会跟你说话了，你在一班，过得还好吗？一班是不是很严格啊？”
孟子飞好像真的不知道说什么，随便找了个话题。
“嗯，是的，是比二班的时候还要严格一点呢，不过高三了严格一点就严格一点吧。我在这里还挺好的，你呢？”
孟子非又摸了摸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一个少年不知为何变得这么羞怯：“我也挺好的，不过自从你走了之后，班里没有人找我问题了，觉得有点无聊，忽然觉得很不习惯了，还是你在好。”
陈嫣听孟子飞的语气觉得不对劲。
一个男孩子对女孩子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
陈嫣马上打消脑子里面那个念头。
“想要找你问题的人多着不是吗？只是你不愿意跟他们说吧？”陈嫣记得以前有很多同学找孟子飞请教难题，但孟子飞要么说没空要么叫他们问老师去，唯独她去问题他才会每次都讲解给她听。
这么一想来，陈嫣觉得事情更加不对了，想起了湘静对她说过的话：我一直觉得他对你有意思？？
想到这一点，看着孟子飞，听他说话，陈嫣觉得浑身不自在。
“哈哈，是啊，以前觉得跟你讲得很轻松，只是现在你的成绩超过我了，我也得努力才行啊。”
“加油。”
陈嫣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这时季昀风和庄小词从楼下买完东西上来，两人手中都拿着冷饮，庄小词手中拿着一杯，季昀风一手拿着一杯。
季昀风本来没注意到陈嫣和孟子飞在走廊上，庄小词先看到了，特意拍了拍他的背给他指了指。
看到走廊上护栏前那两道并肩而站的背影后，季昀风皱了皱眉头，他才离开多久啊？就有人上门来勾搭了。
季昀风心底憋屈的从陈嫣和孟子飞的身后经过，从后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将左手中那一杯珍珠奶茶放到陈嫣的桌子上，在楼下奶茶店点单时他要了两杯冷饮，其中一杯是珍珠奶茶，当时庄小词还疑惑从来不喜欢吃珍珠奶茶的人怎么突然点了一杯珍珠奶茶，不过脑子一转就明白了。
庄小词身体趴在后面的桌子上，明明很渴却把冷饮放到了一旁，顶着一张八卦脸看着窗外。
“什么情况？陈嫣好像跟孟子飞走的挺近的，难道她喜欢这一款？”
庄小词说完，一道犀利且冷漠的目光射了过来，看得他毛骨悚然，他连忙闭了嘴，却在心底暗暗幸灾乐祸。
陈嫣，好样的！
庄小词认识季昀风多年，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有情绪波动，此刻他的情绪就显然很不稳定。
季昀风透过窗户，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走廊上那两道背影。
孟子飞和陈嫣有的没的聊了一会儿，陈嫣兴致缺缺的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转而对孟子飞说：“要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陈嫣要走，孟子飞叫住了她
孟子飞叫住她：“等等。”
陈嫣看着孟子飞的眼中疑惑不明。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他把陈嫣的手拉了过来，把手中的东西放进她的手掌里。
孟子飞低垂着眉眼，有点害羞：“送给你的。”
陈嫣愣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还握着，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他好像猛然确定了孟子飞对自己的想法，没等她反应过来，孟子飞已经转身脚下急促的溜回自己的教室。
陈嫣抬起手看了一眼孟子飞硬塞给自己的东西。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发卡，上面的图案是一个英文字母：love。
认识陈嫣的人都知道她平时就喜欢在头发上夹一个发卡，在她的化妆柜收藏着许多造型的发卡。孟子飞送给他的这一个是她没有的，也是她无法承受的。
发卡在陈嫣手掌上仿佛烫手山芋般，此刻她的内心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收下呢，可是现在跑过去还给他，好像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想了想，她决定再等到合适的时间，再还给他吧。
季昀风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一切动向，此刻他周身笼罩着一股寒气，他忘了一眼放在她桌面上的那杯奶茶。
就在他给她买茶的这一点儿功夫，就有人趁虚而入了。
陈嫣攥着手中的发卡，心情有点沉重的走了进来，她回到座位坐下。
她刚要把发卡放进背包里的时候，一只很好看的手伸了过来，声音闷闷的：“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陈嫣回头看了季昀风一眼，发现他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好像吃屎了一样。知道他可能心情不大好，她也不想跟他争执什么的，她把手指头摊开，将手掌中的东西，展示给他看。
“就一个小发卡而已，你应该不感兴趣吧？”
“别人送你东西你就随便收下了？”他阴阳怪气的。
陈嫣蹙眉，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别人送东西给她的东西，她收不收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跟你没关系。”她哼了声。
季昀风噎住。
当陈嫣的视线落在自己桌面上时，这才看到桌子上不知何时放着一杯奶茶。她看向看季昀风，问：“这个是你的吗？”
“给你买的。”面无表情。
陈嫣把奶茶推到了他的桌子上，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能要。”
季昀风瞳孔撑了撑，问：“为什么？”
“别人给我的东西，我不能随随便便就收下不是吗？”
陈嫣这句话将季昀风堵得无话可说，他哼了声：“随便。”
随即拿出手机快速登入游戏，现在他的脾气很不好，他要在游戏里好好发泄一下。
很快就开始上课了，老师在讲台上吐沫横飞的讲着高考的题型。
陈嫣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忽然思绪有点儿飘，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年，看他面无表情的玩着手机，那在屏幕上疯狂按动着的手指头显然透露出了他此刻的心情有点儿暴躁。
陈嫣发现自从她跟季昀风走得越来越近以后，他就渐渐在她面前，显露出很多他以前没有显露出来过的个性，这个少年，单看外表原本以为是一个温润斯文的模样，真正了解他以后，会发现他的个性其实有点儿偏激。
陈嫣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觉得自己也静不下心来，于是，他拿出了草稿纸在上面写出她心里头的疑惑，然后把草稿纸递到他面前。
季昀风手机里游戏的战况正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根本没空理会那张莫名其妙推到他面前的草稿纸。游戏打得差不多以后，他才抽空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然后，回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有意识的勾了勾
拿起笔利落的在上面写下一行字：跟你没关系，只是有点的不是很舒服而已。
他生气自然不全是因为她，最大原因还是因为柳婉柔总是替他安排他的生活，他已经受够了这样像个傀儡一样□□控的感觉。
妈妈逼得越紧，他就越想逃脱，在这一点他觉得他跟陈嫣有点相似，也正因如此才对这个女孩觉得很亲切，就好像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一样，两个可怜的人在一起，相互喘息。
陈嫣看着草稿纸上面回复她的那一行洒脱的字句，得知他不是因为自己才心情不好以后，胸口松了口气。然后她又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问他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这一次季昀风没有回复，而是对她摇了摇头。
他不肯说，她也并没有继续问
误会解释通了以后，陈嫣的目光盯在那杯奶茶上面，他笑着问道：“我可以喝吗？”
“给你买的，喝吧。”他将奶茶推到她面前。
“谢谢。”
陈嫣将吸光插进去杯子里，尝到奶茶的甜香味儿，整个人心情都好起来。
“好喝吗？”季昀风看着女孩一脸满足的表情，问。
“好喝。”她点头。
“甜吗？”他继续问。
“甜。”毫不犹豫的语气。
“嗯，甜。”
少年默念着：真甜啊。
晚上，陈嫣做完作业以后，忽然觉得屋里有点闷，于是从家里出来到小区里面散步，她发现最近一直在做题做题做题，脑子都有点秀逗了，是该出来透透气了。
小区里面，晚上八点的时候很热闹，有很多大人带着孩子们在下面玩耍嬉闹，听着孩子们欢呼的笑声，那童真稚嫩的声音，让人有一种洗涤心灵的感觉，陈嫣的心情很快就轻松了起来。
小区里面有一块草坪，有很多人坐在上面，晒着月光，陈嫣走了过去。
这时。
黑暗中她被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吸引去了目光，紧接着，两道熟悉的对话声传了过来。
听声音好像是季昀风和舒碧，陈嫣并非有意要听他们讲话的，但是走在这里，身体还没来得及往后面转去的时候，就被他们谈话的内容吸引住了。
“阿风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因为我成绩掉了下来，爸爸妈妈都快骂死我了。”女孩委屈的语气中藏着一丝丝撒娇的意味。
“你成绩下来，你有想过自己的原因吗？”
少年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一丝的波澜。
“那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呢？”舒碧抓着季昀风的手，仰着脸看着她，她的那双睁大的眼眸里含着大胆的爱意暗示。
“因为你整天想一些没用的。”季昀风避开舒碧的目光，故意恶言相斥，一直以来，季昀风都知道舒碧对自己的感觉，正因如此，他不想再给她希望。
舒碧被季昀风这句话刺激的相当恼火，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她收握起拳头，嚯得愤怒的看着他，声声质问：“什么叫没用的啊？跟学习无关的就是没用的吗？还是因为我心里想着一个男生让那个男生看不起我了？”
季昀风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好像不想跟她聊这个话题。
舒碧看他这副态度，就更加恼火，气得他胸口起伏不定的：“季昀风，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吗？你还不是一样，你敢说你不想吗？我们认识了十多年，我最了解你了。至少我敢喜欢，这一点季昀风你比我懦弱！”
季昀风瞳孔撑了撑，鼓鼓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舒碧那句话刺进他喉咙，使得他噎住半刻。
他没有办法去反驳舒碧的话，像被她说中了心思。
最后弱弱的声音从指缝间勉强的挤出：“这跟你没关系。”
“我真是纳闷了，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啊，你就这么被她的把魂给勾走了！”
“够了！说了跟你没关系！”季昀风越来越不耐烦，他本来就有些心烦，被舒碧在耳边哔哔哔的更烦了，音量抬高了几个分贝。
“你太过分了，我要跟你绝交，你以为我愿意喜欢你啊，斯文败类，你以为你真的就那么好吗？你才没有呢！”舒碧吼完便哭着跑了。
陈嫣在不远处听到这些话，忽然觉得很尴尬。他的脚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其实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点也不想听到他们这个对话。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季昀风的背影隐在黑暗中，陈嫣见他的身体侧了侧，好像要转身的样子，连忙拔腿麻麻溜溜的转身跑掉了。
陈嫣一口气跑回了家，好像有人在后面追着她似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陈嫣跟妈妈说了声便回到房间里，她深深的吸甜了口气。脑子里不禁响起舒碧和季昀风的对话声，季昀风最近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心里面住着一个女孩吗？是不是那个女孩子还没有追到啊，所以他看起来总是很烦躁的样子，可这个女孩如果不是舒碧的话，那会是谁呢？
陈嫣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答案，下一秒，猛的被她给摇头打散了。
虽然她跟季昀风的关系还可以，但他还不至于到喜欢自己那个地步，只是有点好感吧。所以那个女孩一定不是她，陈嫣羞愧的捂住了脸，她怎么可以有那种季昀风喜欢的女孩是她的念头？可一想到不是她的话，为什么她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像是有一个很重的东西压了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陈燕莫名的觉得提不起劲了，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的看着习题册，却没有什么心情做下去，索性把笔放了下来，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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