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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历史军事 >穿成康熙心尖宠(清穿) > 第33章 棋子

第33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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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宜宁第一次主动去找玄烨。

如今大雪纷纷, 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宜宁身上, 油纸伞根本就遮不住风雪, 宜宁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积雪里, 只觉得脚尖已经冻得没了感觉。

她抬起头, 看了看眼前的红墙金瓦,好看是好看,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等着宜宁好不容易到了乾清宫,门口的小太监不认识她, 压根就不放她进去,态度更是十分傲慢,“这位主子, 您还是先回去吧,皇上发话了,若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的。”

大雪纷纷攘攘的,看着架势, 这雪一时半会只怕也停不了。

宜宁想着这话既然是玄烨交代的,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道:“那这位公公, 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躲一躲,等着雪稍微小一点,我带回去也不迟。”

小太监原本是不乐意的,要是叫梁公公知道了, 可是要骂他们的,可架不住他身边的太监冲他使眼色。

能够在乾清宫当差,那没一个不是聪明的,这位主子虽说先前他没见过,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是人来都来了,他瞧着宜宁那模样,也不敢得罪,,只道:“那这位主子,您就在这儿等着,可莫要乱走,乾清宫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走的。”

宜宁连忙道:“多谢公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站在廊下闲来无事,便打量起乾清宫来,乾清宫是极为气派的,前露台两侧有两座石台,石台上各设有一座鎏金铜亭,迎着光看去,是熠熠生辉。

那小太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这是江山社稷金殿,只要有这两座台子在,咱们大清朝定会长盛不衰。”

宜宁笑笑,没说话,心里想着这两个台子要是真这么厉害,只怕历届帝王都要修两个。

不对,两个怕是不够。

如今因为三藩战事吃紧,用银子的地方多的是,玄烨下令节省开支,第一个砍的便是乾清宫的开支,所以除了南书房,乾清宫别的地儿连取暖的炭盆子都没有。

宜宁看了看天上的雪,似乎越下越大,没个停的意思。

现如今别说脚尖了,她浑身上下都是冷冰冰一片,实在是受不住了,打算带着连翘和苁蓉要走。

谁知道她刚走没几步,在南书房里头伺候的梁九功差人给玄烨拿些茶点进去,没想到倒是叫他瞧见了。

他快步走下来,只道:“宜常在过来了,怎么也不叫人说一声。”

说着,他更是扫了眼旁边的小太监,呵斥道:”一个个没长眼睛的东西!仔细咱家扒了你的皮!”

宜宁知道这些小太监当差也不简单,她在这受冻,那些小太监一样也是受冻,如今这一个个人看向梁九功的眼神中带着恐慌,只道:“梁公公,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主动过来的,既然皇上还忙着,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皇上得空了我再过来也不迟……”

“唉,宜常在您留步,您瞧您,冻得脸都乌了,奴才这就禀告皇上一声,您稍等!”梁九功说完这话,也不等宜宁答话,转身匆匆忙忙就进去了。

玄烨这个时候正在批阅奏折,心情十分不痛快,云南一带的官员上的奏折像是外头的雪花似的,应接不暇,可说来说去就是那么些事儿,无非是战事吃紧,请求朝廷支援。

吴三桂在云南多年,对云南的地势,人文,气候都是十分了解,打起仗来那是势如破竹,这样比较下来,清俊就显得有些被动。

不,不仅是被动,这打不过的意思似乎有点明显。

就在这时,梁九功走进来,试探道:“皇上,宜常在过来了,说是找您了。”

“哦?她怎么来了?”玄烨平素对后宫中的妃嫔虽很少说重话,可宫中妃嫔都是知道他脾性的,后宫不得干政,这南书房妃嫔未经他的传召,任何人不得踏足一步,就连赫舍里皇后也不例外。

他看了眼外头雪花簌簌落下,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只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让她进来吧。”

宜宁很快就跟在梁九功身后进来了,如今她浑身冻得发麻,早已没了知觉。

南书房中燃着炭盆子,宜宁一进来就觉得暖烘烘的,这一冷一热的,身上更是黏腻难受,却还是强忍着不适上前给玄烨请安,“嫔妾见过皇上。”

玄烨看着她冻得瑟瑟发抖,浑身直不舒服的样子,皱眉道:“这么冷的天,过来做什么?若是动病了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话虽这样说,可玄烨还是冲着梁九功吩咐道:“你下去交代一声,要御膳房送一盅熬的浓浓的姜汤来,宜常在本就病着,经过今儿这一遭,只怕明儿床的下不来了。”

说着,他更是看向宜宁,道:“你也是的,怎么就不晓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先前中了迷迭散,听孙院判说了之后一张小脸吓得苍白苍白,如果这下再病了,朕看你怎么办才好!”

宜宁只觉得心里一暖,接过小太监递上来的热茶,笑着道:“多谢皇上关心,嫔妾知道错了。”

“这大雪天过来,说吧,找朕可是有什么事儿?”玄烨也喝了一口茶,他也批了半天的折子了,正好宜宁过来,也能陪着他说说话解解闷,这样正好,“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朕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

宜宁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大喇喇开门见山只怕是不大好,毕竟玄烨还在同赫舍里生气了。

想想也是,这样的事情换成任何一个男人,谁能不生气?

宜宁捧着茶盅,是一脸为难,方才她是一时冲动,连说辞都还没找好,这该怎么是好?

玄烨也不催她,只要小太监将炭盆子的火烧的更旺一些,他向来不怕冷,所以屋内的炭火烧的也不够旺,对生着病的女子来说,只怕是不够的。

又等了一会儿,他见着宜宁还是愁眉不展,道:“怎么不说话了?”

“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多谢皇上。”宜宁眼睛一亮,玄烨都这样说了,她也放心不少,只扫视了周遭人一圈,这屋子里的人也太多了吧,也难怪人人都想当帝王,光是这南书房候着宫女太监少说也有十几个,一个个垂手垂头,鸦雀无声,“嫔妾这话当着众人的面说怕是有点不方便。”

玄烨微微颔首,梁九功就带着人下去了。

等着屋子里只有玄烨和宜宁两人,宜宁这才小心翼翼开口道:“既然皇上说了不怪嫔妾,那嫔妾就说了……”

她这话中还带着几分试探,都说伴君如伴虎,万一玄烨一怒之下把她送到冷宫怎么办,她倒是无所谓,冷宫之中有吃有喝的她也不在乎,只是她的阿玛和额娘一定会受到牵连。

瞧她支支吾吾、畏畏缩缩的样子,玄烨索性就开口道:“你可是为了皇后的事情过来的?”

宜宁一愣,没想到玄烨会这般聪明。

这个时候恰好有小太监端着姜汤送上来,她将茶盅放下,换了一盅姜汤捧着,倒也不藏着掖着,只点点头。

玄烨笑了一声,看不出喜怒来,“原先有人在朕跟前说,皇后护着你,如今一看,朕要是皇后,朕也护着你,换成了别人,只怕说什么也不会走这么一遭的。”

他喝了口茶,索性将茶盅放下来,缓缓道:“你怕朕,平日里见到朕恨不得绕道走,如今这么冷的天儿,你身上的病也还没好,就急匆匆过来了,说吧,到底想说些什么。”

宜宁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笑着道:“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您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事儿,嫔妾不敢多嘴,只是嫔妾想请皇上去看看皇后娘娘。”

“皇上不知道,方才嫔妾过来之前,见着皇后娘娘脸色苍白,看着就觉得难受,皇后娘娘也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可也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什么原因?宜常在,你倒是同朕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原因?”玄烨语气中已经隐隐透着几分不悦,说好听点他是为了着想,可若是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之罪。

宜宁看着他眉目间的不悦,心里想着男人的话果然靠不住,明明说好不生气的,这才几句话啊,他那称呼就从之前的“宜宁”又变回了“宜常在”。

宜宁嘀咕一声,“您说好不生气的。”

玄烨一愣,将那火气压下去了几分,“朕从来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同朕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朕自然就不生气,可你说的出来吗?”

“两个月前皇后同朕说她又梦到了承祜,朕见她心里难受,已经与她允诺过了,若有朝一日她生下嫡子,朕一定将他立为太子……就是在那个时候,皇后都没有与朕袒露一切。”

“朕那个时候心里念的想的都是皇后丧子之痛,可她倒好,却想着怎么骗朕!”

宜宁还是第一次见到玄烨如此大动肝火,只能委婉道:“皇后娘娘有错,这不假,可皇上难道不能看在皇后娘娘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去看看她吗?”

“皇上您是不知道,方才皇后娘娘拉着嫔妾的手,说以后天气凉的时候要嫔妾提醒您多穿衣,晚上记得用些吃食,批阅奏折不要批的太晚……皇后娘娘一开始想的是胎位坐稳了告诉您的,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

年少夫妻,就算是没有爱情,这么多年下来也该有了亲情。

玄烨听闻这话,别过脸去,打断了她的话,“你把这盅姜汤喝完了就回去吧,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

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宜宁还有好多话要说,最后只能道一句,“好吧,那嫔妾把姜汤喝完了,身子烤暖和一点就走。”

她是觉得,玄烨堂堂一国之君,气量怎么就这么点?

可是她不敢说。

玄烨则继续去批阅奏折了,宜宁坐在那里乖乖地喝姜汤,就算是姜汤里头搁了红糖,可姜汤是用老姜煮的,辣的很,一口下去呛的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偏偏玄烨在这里,宜宁也不敢不喝,谁叫这个人在气头上?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每喝一口眉头都要皱一皱,像是在喝毒药似的,面部表情十分精彩。

玄烨见了,实在是看不下去,笑了起来,故意道:“姜汤本就是要趁热喝,照你这个喝法儿,只怕到天黑也喝不完,这样还能有什么药效?”

说着,他更是道:“既然这姜汤没了药效,那让梁九功差人送一碗上来。”

“别……我喝!”宜宁一慌,连“嫔妾”两个字都忘了,端起碗来,一鼓作气就把剩下的大半碗姜汤喝完了,眉头皱成了“川”字形,最后更是灌了好几口热茶把这辣味压下去。

玄烨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宜宁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想想反倒是觉得挺惊悚的,她脸上的红疹还未消完,如今面目可憎地喝完了这一碗姜汤,那画面,要有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看不出来,玄烨口味倒是……不一般啊!

既然玄烨笑了,宜宁心里也踏实了点,只道:“皇上,嫔妾知道您事情多,只是嫔妾的鞋袜湿了,能不能让嫔妾烤一烤再走?”

在南书房烤鞋袜?

这话也就宜宁敢说了!

玄烨扫眼一看,果然见着她的裙摆和鞋子都湿透了,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个时候要你身边的宫女回去取衣裳,来来回回的,衣裳只怕又潮了,索性你就把鞋袜脱了,烤干了再回去,待会儿朕派人送你回去。”

宜宁笑着道:“多谢皇上。”

只是话音一出,她这才意识到在这里烤鞋袜会不会不太好?方才她的意思是随便烤烤就行了。

可湿漉漉的鞋袜穿在脚上,的确是不舒服。

她窥了玄烨一眼,见着他正专心致志批阅奏折,索性脱下了鞋袜。

玄烨一扫眼,纵然是宜宁背对自己,可他扭头就能看到宜宁那双光洁白嫩的脚丫,从前他从来都不觉得女子的脚能有什么好看的,可宜宁的脚生的白皙纤细,就连脚指甲盖也是粉色的。

他已经多日未曾踏足后宫,如今见状只觉得喉头发紧,想起那日的旖旎,更觉得难耐。

好在这炭盆子里的银霜炭加的很足,没一会,宜宁的鞋袜就干了。

宜宁很是感激,起身道谢,“多谢皇上,嫔妾就不叨扰皇上批折子,嫔妾回去了。”

外头这天儿阴沉沉的,看这架势,只怕雪还够下了。

玄烨扫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已经恢复红润,脸上笑吟吟的,也不甚担心,只道:“外头雪大,你要是走回去,只怕半路上鞋袜又湿了,不如坐朕的步撵回去。”

宜宁自然是笑着道谢,可等着她出来一看,却发现不对劲了,这一架步撵乃是八人所抬,玄烨平日出行的撵车……她可没这个胆子。

梁九功见她犹豫,笑着道:“常在莫要拘谨,皇上都吩咐下来,您怕什么?更何况,如今去抬别的步撵来,一来一回的,只怕又得一刻钟,这天寒雪大的,常在最是好心不过,只怕也舍不得小太监们受这样的委屈。”

他真是个妙人,什么话都叫他说了。

宜宁还是不肯上去,“梁公公实在客气了,看这架势,雪估计也下不大,我走回去也可以。”

“还请常在体恤奴才一二,这差事儿是皇上吩咐下来的,若是皇上知道带病走回去,只怕要砍了奴才的脑袋!”梁九功垂着头,一脸哀求,如今更是跪下道:“还请常在落坐!”

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宜宁再拒绝,那就显得有些装腔作势,可她也知道,她坐着这步撵一路回到翊坤宫,只怕不到明日,她又要成为诸位妃嫔口中的罪人了。

但此时此刻,宜宁别无选择,索性大大方方上去坐下了。

梁九功则交代一个大太监亲自护送着宜宁回去翊坤宫,更是放出话来——这一路上若是宜常在少半根汗毛,当心你们的皮!

有了梁九功这话,一个个太监是如履薄冰,这步撵抬得是又快又稳,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可就算是这般,宜宁也是如坐针毡。

紫禁城中这一场大雪来的突然,也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不少宫女太监们都在路上扫雪,有的妃嫔生的娇贵,这般大雪早就受不住了,有差了身边人去内务府取银霜炭的,有差了身边人去御膳房取汤食的,还有那等有闲情雅致的,则带着宫女太监们一起出来赏雪……好不热闹。

众人远远见着明黄色的步撵过来,纷纷退到一旁行礼,可再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才中毒的宜常在吗?

大家伙儿虽不敢明着议论,可眼神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宜宁坐在步撵上,心里很清楚。

她身份不高,还有些胆子大还未等她走远,已经议论开了,“宜常在似乎是从乾清宫出来的,莫不是皇上在南书房见了她?”

“啧啧,真是不得了啊,后宫女眷唯有太皇太后能在南书房出入自如,咱们以后见到这位宜常在还是说话客气些。”

“还宜常在?只怕过不了几日就要变成宜妃娘娘了……”

这些人说话着实不好听,连翘都有些听不下去,上回去同她理论一二。

可她刚转身,宜宁就叫住了她,“连翘,你还嫌这件事闹得不够大?难道要闹得所有人都知道吗?任由他们去说好了,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

在紫禁城后宫之中,若事事都顾及着别人的想法,那她要累死了。

步撵很快就回到了翊坤宫,翊坤宫中也有不少宫人探出脑袋来大量一二,然后飞快地回去了。

宜宁下了步撵之后要连翘给这些公公拿了些银子,在紫禁城里头,出手可不能小气,更何况,这些太监的确是辛苦。

她刚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就听见张常在的声音。

这人怎么又来了?

宜宁已经不记得她来过多少次了,可没一次能见到自己的面儿。

这不,梁九功安排过来的小太监又把她拦下来了,只听见张常在那尖利的声音传了进来,“……怎么就病了?宜常在要真的病了,怎么能去坤宁宫,怎么能去南书房?”

“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要是大格格如今还在世,你们敢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

“我今儿必须要进去瞧瞧宜常在,既然她病了,我们同住翊坤宫,我又虚长她几岁,算是她姐姐,去照顾她也算是合情合理……”

得了,宜宁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不得宠的时候她看自己宛如扫把星,如今自己能在玄烨跟前说两句话了,是赶都赶不走。

她懒得听张常在在外头叨叨,只道:“是张常在来了吗?快让她进来。”

一声“张常在”,把她们之间的距离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常在很快进进来了,一进来更是极为亲昵拉着她的手,“宜宁妹妹,你没事儿吧?这几日我听说你中毒了,急的像什么似的。”

“你说你也是的,自个儿病还没好了,怎么就跑出去了?若是冻病了怎么是好?”

假!

简直太假了!

宜宁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来,笑着道:“多谢张常在关心,我虽说病了,可整日憋在屋子里,只怕会病的更厉害……对了,不知道张常在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该不会是专门来瞧我的吧?”

她对张常在这种人说话,一向是不怎么客气。

谁知道张常在却是个没皮没脸的,装作听不懂似的,字字句句都是“我把你当成妹妹”,“因为担心你的病,我吃不下睡不好”之类的话,活脱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宜宁甩都甩不掉。

她烦,此时此刻,安贵人一样很烦。

安贵人是眼睁睁看着玄烨派了步撵送宜宁回来,又是亲眼见着张常在宛如京巴狗似的去了宜宁那儿……她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想着她一宫之主位,什么时候落得连个小小的常在都不如了?

可没想到她都躲到景仁宫来,也一样要她不痛快。

昭妃最近似乎很喜欢那个董常在,两人在屋内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遣走了,两人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可等着她一进去,两人便是什么都不肯说。

安贵人气的把茶盅盖子拨的清脆作响,一句话都不肯说。

董常在是个聪明人,略一扫眼心里就有数了,“既然安贵人找昭妃娘娘有事儿要说,那嫔妾就先行告退。”

她又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站在这儿遭受安贵人的白眼。

昭妃近来对她是越来越满意,特别是方才宜宁从南书房出来、坐上玄烨的步撵回到翊坤宫,昭妃只觉得董常在聪明过人,这个宜宁还是早拉拢的好,若叫这人成为了赫舍里皇后身边的一颗棋子,那还有她活的命?

想及此,她面上笑容和蔼,“外头冷,本宫派轿子送你回去。”

这待遇,可是连安贵人都没有的。

安贵人脸色更难看了。

昭妃却是扫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你这性子啊,要改一改,要不然以后可是会吃大亏的,得多向着董常在学一些。”

“我和她一个小小的常在学什么?有什么可学的?”安贵人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痛快”三个字,更是满脸讥诮,“她这么几年是得皇上宠爱了?还是给皇上生下一儿半女来了?娘娘,我说您可别叫人骗了!”

昭妃看重董常在不假,可对她而言,安贵人还是她最相信的人,只道:“你放心好了,区区一个董常在,我还是拿捏得住。”

“况且我说要你跟她学的是性子,你这性子,是一点亏都吃不得,若今日这事儿换成了董常在,她才不会躲出来,翊坤宫里头你最大,就算是要出来,也是别人出来。”

安贵人如今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不躲出来还能怎么样?你是不知道,今儿我带着瑞芝一起送汤去南书房,皇上不仅没见我的面儿,连我的汤也没收……那小贱蹄子倒好……”

说到这儿,她却是忍不住,趴在炕上呜呜哭了起来。

她难受极了。

昭妃平素是将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的,见她这样,心里也难受,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只道:“好了,别哭了,等着本宫成了皇后,以后再也没人敢给你气受!”

听闻这话,安贵人连哭都哭不出来,抬起头,只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昭妃微微一笑,胜券在握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

两日之后。

昭妃如愿在景仁宫见到了宜宁,如今宜宁脸上的红疹已经消的七七八八,略擦些脂粉,已经完全瞧不出来。

因为病了一场,宜宁瘦了些,一张巴掌大小的脸上只剩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是既明艳又勾人,今日她不过是穿着七成新胭脂色旗服,随便打扮一二,就已经让旁人黯然失色了。

昭妃见到她,不可谓不嫉妒。

可她知道,自己越是嫉妒宜宁,就表示宜宁对自己越是有用。

宜宁来清朝几年,看这张脸也早已看习惯了,所以觉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笑着上前给昭妃请安,“嫔妾见过昭妃娘娘。”

昭妃挤出两分笑来,勉强道:“宜常在起来吧,宜常在平素穿的素淡,今儿怎么穿了一身胭脂色的旗服?”

宜宁笑着道:“回昭妃娘娘的话,是因为嫔妾之前身子不好,气色有些不好,再加上雪天里,再是一片素淡的话,只怕看着有些苍白……如今这个关头,皇上心情不好,穿些大红大绿的,皇上见了心情也能好些。”

今日过来之前,向来嗜睡的她是半宿没睡着,这件事怎么看她都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答应。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搀和进来了。

不过事到如今,她还是怀揣着一丝希望的,尽力在昭妃面前营造一个力争上游、奋力争宠的形象,想着昭妃对她有所顾忌,一怒之下要她滚回去了?

只是,她想错了。

昭妃看了她片刻,点点头,称赞道:“这话说的没错,你生的好看,穿颜色鲜艳点的衣裳更好看。”

两人寒暄了片刻,昭妃就已经按捺不住,直接开门见山,“……三日之前本宫和宜常在说的话,宜常在可是考虑好了?”

宜宁笑着颔首,“自然是考虑好了,要是没考虑好,嫔妾怎么敢来景仁宫?”

昭妃很满意她的说辞,笑着拨弄着小拇指甲盖上的鎏金护甲,“那宜常在这是打算和本宫绑在同一根绳上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没有出言反的宜宁,笑容更是满意,“本宫这个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既然你已经是自己人,当着你的面,本宫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本宫性子向来如此,喜欢你便捧着你,若是讨厌你,自然是想着法子折腾你……等着本宫以后坐上了那后位,定会许你一个妃子之位。”

“本宫啊,和皇后娘娘不一样,皇后娘娘心里想什么,嘴上顶多只会说三分,心里想什么,开口之前也会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你跟着本宫,可算是跟对人了。”

宜宁心中了然,这昭妃从一开始都没有放弃过后位,站起身道:“那嫔妾先谢谢昭妃娘娘了。”

昭妃道:“先别忙着道谢,想必宜常在也知道,皇后娘娘如今已经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没过几个月又要替皇上生下皇嗣来,若是个格格也就罢了,可若是个阿哥……依照着皇上的性子,十有八九要把他立为太子的。”

“若这样一来,皇后娘娘的位置就越来越稳固,本宫距离那后位就越来越远了,宜常在,你说了?”

原来昭妃也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蠢笨,还是……她背后有高人指点?若昭妃打从一开始就是个聪明的,绝做不出以死猫儿吓唬荣常在的事情来!

纵然心中疑惑万千,宜宁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只道:“还是昭妃娘娘想的周到,嫔妾还没想到这里来了……嫔妾倒是私底下听太医们说过,说是皇后娘娘肚子圆圆的,十有八九是个格格。”

“呵,太医的话也能信?”昭妃讥诮一笑,道:“当初翊坤宫的张常在怀有身孕时,将这太医院的太医都请变了,个个都说她肚子尖尖的,怀的定是个阿哥。”

“没想到十月怀胎之后,张常在生下来的还是个格格,是个格格也就罢了,皇上膝下头一个女儿,皇上也是疼的,可惜啊,那格格还没长大就死了……那些老匹夫的话,本宫是一句都不信的。”

她不仅不信太医院那些人的话,更是不相信宜宁的话。

紫禁城后宫之中,当真没一个笨的!

宜宁忍不住感叹一句,更知昭妃话里有话,索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昭妃娘娘可是有什么打算?”

昭妃从旁边抽出一个匣子来,将匣子打开,递给宜宁一个白玉小瓷瓶。

宜宁没敢接,只道:“昭妃娘娘这是做什么?”

“你先拿着便是,怎么,不敢接下?不是方才还口口声声说,和本宫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昭妃看着她,是似笑非笑,“怎么,宜常在方才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还是你打从一开始就在哄骗本宫?”

“嫔妾不敢。”宜宁顺势将那白玉小瓷瓶接了过来,看了看,才道:“只是嫔妾先前中了迷迭散的毒,看到这样的瓷瓶子只觉得后怕得很。”

顿了顿,她才道:“不知道昭妃娘娘这是要嫔妾做什么?”

昭妃道:“本宫要你将这白玉瓷瓶里头的东西下到皇后娘娘的吃食之中,皇后娘娘相信你,不瞒你说,本宫在坤宁宫里头也安插了人,那人说但凡是你送过去的东西,皇后娘娘从不会怀疑。”

“那……”宜宁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道:“这……是毒药?”

昭妃宛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的是腰都直不起来,只道:“要不然了?难道宜常在觉得这白玉瓷瓶里的东西是给皇后娘娘安胎用的?”

说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想当初□□皇帝打仗的时候,若是有人想要示好,那都是要写降书的。”

“宜常在什么都不做,难道就凭着你那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要本宫相信你?本宫可不是那三岁的小孩子!”

“你放心好了,这东西无色无味,本宫保证连孙院判都没见过,这东西只要让皇后娘娘吃上三五次,本宫保证等着她生产之日定会母子折损……你放心,等着本宫坐上后位,你的好处,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凌晨更新的,我太蠢了,给编编的入v公告写错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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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年瑾瑜是个替身。

穿越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

年家嫡出幼女五岁走丢,她因为和年家女儿长得有七分相似,被选中当做棋子,送入皇家。

自此之后,她就成了父母的掌上明珠,五个哥哥对失而复得的妹妹视若珍宝,四爷对她呵护备至……她宛如在美梦之中,害怕有一天梦醒之后,从云端再次跌回尘埃之中。

可是有一天,真正的年瑾瑜回来了,对着四爷道:胤禛哥哥,我才是瑾瑜啊!

假年瑾瑜的身份暴露了,并且犯下了欺君之罪,乖乖,那可是要被杀头的,她正准备卷起铺盖走人,谁知五个哥哥却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他们的亲妹妹。

四爷更是拽着她的手,不仅不砍她的头,更是温柔至极,不肯放她走。

年瑾瑜不知道,四爷的日记中是这样写的——

瑾瑜回来了。

朕知道,她是假的。

可是,朕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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