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意懒含羞2
“元奈!”
越姬脸色紧绷着, 濒临盛怒都边缘,这女人要和别的女人跳舞,她都没和自己跳过!
元奈顿了顿,没回头, 这是淡漠偏了偏脸, “tess这么没风度的吗?连让人跳个舞都不行?”
“你!”
“tess别生气,我陪你跳好不好?”
丽贝卡见缝插针缠上来, 正要挽着越姬的手,可谁知下一刻挽了个空, 她抬眼错愣, “tess?”
越姬根本不理会她,紧紧盯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两人,手紧了紧。
舞池里, 元奈踩着小粗跟一步一步受罗伊牵引似的,所幸以前学的交谊舞还没忘。
“元小姐, 你是在走神吗?”罗伊看着她, 调侃道, “是因为别人?”
“呃, ”元奈从背后一直紧盯着自己的视线回过神来, 略带歉意, “不好意思。”
“没关系。”罗伊并不在意, 手里握紧了元奈的素手,淡淡扫了一眼,随后落在不远处沙发上的女人身上, 却对元奈道,“她似乎很生气。”
元奈抿唇,随着罗伊一转,她视线和角落边的越姬对上那么一瞬,元奈面无表情撇开,“我也很生气。”
罗伊噗嗤笑了下,“元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女子。”
元奈安静又带着些惭愧咬了咬下唇,等她下文。
女人对于他人的评价总多多少少有些在意,何况还是一个浅交正过渡到深交的朋友。
“现在呢?”微不可闻的一声问。
罗伊嘴角的弧度越发深了,“你其实还挺娇蛮的。”
“……”
“不过……”罗伊又道。
“不过什么?”
元奈有些不太提起兴趣似的,仿佛只是出于礼貌追问一下,罗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没什么。”
沙发上的越姬看着舞池里的有说有笑的两人,双眸眯了眯,周围的气压骤降。
“tess?要不要喝杯酒?”丽贝卡把这一切收入眼底,微笑体贴地端起茶几上的红酒,“听说这里的红酒很不错,tess要不要尝一尝?”
越姬黑着脸接过,眼神从未离开过舞池里那抹身影半分,馥郁香醇的红酒漫到红唇,仿佛被人过滤了那般,没有半点滋味。
突然,舞池里那抹倩影踉跄了一下,沙发上高挑的身影微微一动。
“tess,哎呀,元小姐的鞋好像坏了。”丽贝卡讶异叫了声,看着及时扶住元奈的罗伊,甚至弯下腰来蹲在元奈面前,哇哦,状似羡慕道,“罗伊上校可真体贴,她们两人好般配——tess,你去哪?”
丽贝卡抬眼看着突然起身的女人背影,暗暗一气。
“罗伊上校,真不用麻烦。”元奈站在原地局促地想要拒绝她的好意,老天,脚上的小粗跟鞋跟脱胶了,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
舞池里的人还在忘我地跳着,幸好她们靠近边缘,这会突然停下来倒也没几人注意到。
“罗伊上校……”元奈看到人站了起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那我出去给你买双鞋。”罗伊思忖片刻,提议道,“毕竟你现在……”
后面的话大家都清楚,这鞋穿不了了。
元奈还是不想承她人情,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晚上了,“罗伊上校,天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应该还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落,她下意识往沙发那角落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只剩下两杯喝剩的红酒。
眼里黯淡了几分。
罗伊哪里听不出来里面的拒绝之意,叹了口气,不再勉强,“元小姐,那起码让我送你回去。”
元奈神色淡淡点了点头,不再拂她的面子,“那麻烦了。”
……
元家大门,军用车车轱辘压过雪层,停在门口。
罗伊把人送到门口,说着道别的话,“元小姐,今晚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元奈手里拿着包,礼貌淡笑。
“路上小心。”
“我会的。”
道别后,直到军用车消失在路口,元奈才慢慢敛下笑意,转身进元家。
然而,刚踏进客厅,还未等她伸手打开灯,灯就先一步亮了起来,把她小小地吓了一跳。
水晶灯下,满厅亮堂,而她的正对面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女人,双手交叠于胸,神情漠然,只是红唇唇角若有若无勾着怒火和讽刺。
像极了三堂会审的模样。
元奈没什么表情瞥了一眼她脚边堆的一堆东西。
“舍得回来了?”女人率先开口,一出声便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讽意。
“怎么?和那什么上校分别你就那么依依不舍?”
越姬眼里压着一丝冷,“还假借鞋坏了扑到她怀里。”
“tess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么?一点礼仪风度都无。”
元奈也学她暗讽,“这才没见几天,现在还学会私自闯民宅了,真令人刮目相看。”
“你!”越姬听着她嘴里的讽刺,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红唇紧紧抿着,说不出半句话,好半晌才艰难启唇,“你非要这么气我?”
元奈淡淡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
空气一度陷入死寂,她站在楼梯口,她坐在厅里的椅子上,隔着不远却如同隔了整个星河,再无交集。
“tess要是非要在这睡,那就睡吧,”元奈看着微暗的走廊,语气少了情谊,显得分外见外,“元奈先回房了。”
转身欲进房间,身后立马就响起了皮靴的脚步声,带着难以忽视的怒火,越来越近。
元奈微恼加快脚步,推开门进去,可她绕是再快也快不过那女人,还没反手关上门,顷刻间腰间一紧,头晕目眩起来,等她反应过来,后背陷入柔软的床垫,而身上……
是冷怒中的女人。
“你放开我!”元奈终于恼了,这姿势太过暧|昧,远远超过了她的安全距离,熟悉又让人害怕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逃无可逃。
近在咫尺的双眸紧紧盯着她,薄唇冷艳,“元奈,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不爱听!”
元奈挣扎了双腿,分毫不动,秋瞳里倔犟,把脸一偏,显然不打算听她的话。
“还有以后你只准叫我越姬,不准叫我tess。”越姬低喑在她耳边命令道,“知道没有?!”
元奈长发散在床上,纤细白皙的脖子梗向一边,嗓音一如她性子的温淡,“我不知。”
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越姬了,眼神一暗,俯身狠狠吻住她。
叫她再也说不出一句总让人生气的话。
脱了胶的小粗跟掉落在地毯上,发出两声沉闷,曾在舞池摇曳生姿的长裙被扔到地上,落入晃动的暗影之中。
“越姬!我们分手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窗外的夜景夹杂着女人呜咽的哭泣,倒映着几颗寒星,寂静寥寥。
屋内的炉火似乎要比往常更要温热。
这份温热随着主人的移动几乎遍布房间每个角落,东倒西歪的椅子,空无一物的茶几,甚至摆满了书籍的书柜前都掉落了几本书……
元奈背靠着床头,双眼泛红莹润着雾气,破了的唇瓣红肿不堪,双手无力搭在枕头上,模糊的视线里倒映出女人漂亮的脊线。
“越姬,你混蛋……”这句话不知道被她骂了多少遍,从一开始的愤怒至极,到最后的有气无力。
夜深人静了,房里的灯依旧没灭,元奈沉沉睡了过去,耳边是明显压抑了一晚上怒火的嗓音,低低沉沉绕在耳畔。
“元奈!你给我记住你是谁的女人!”
“我不许你喜欢别人!”
“听到没有?!”
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像极了记忆中炸了毛的西西。
元奈隐隐约约又想起了巷子里的那个雨夜,那时她很困,和现在一样困,眼皮子掀不开,耳边却同样是某人气急败坏的杂音,像不太光明磊落的警告,又像无可奈何的恳求,然而却神奇地重叠在一起。
“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知错了,你别和我置气。”
“那个罗伊有什么好的?”
“明日我们就和好,你要是嗯一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元奈头脑昏昏沉沉的,紧紧拽紧被子,脑海里的那根弦绷住,让自己在清醒和混沌中反复翻转,双唇抿紧,生怕自己答应了她什么。
……
翌日,元奈从床上醒来,身体的不适感还未散去,她闭了闭眼,满脑子都是昨晚那女人盛怒的模样。
缓了好久,睁开眼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心底五味杂陈,这女人现在学会敢做不敢当了是么?
从床上起来进了浴室,等洗漱完,元奈裹上浴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红肿,锁骨青痕可见,嘴唇还破了。
整个人都糟糕透了。
忽的,余光瞥到镜子里的倒影,她愣了愣,回过头,看着窗外阳台晾晒着的衣服好半天不知作何反应。
这是她昨日的衣服,还有一张床单,因为之前一直考虑着自己一个人住,衣服不多,她就没有请佣人照料上下,衣食住行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解决的。
元奈走出阳台,伸手摸了摸还明显湿润的衣服和床单,她实在想象不了那女人居然会屈尊降贵蹲在浴室那样狭窄又湿冷的地方里,拿着皂角给她洗衣服。
神色复杂回到房间,她这才发现屋内的摆设都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就像是被人整理了一番。
元奈蹙起柳眉,换了衣服准备出去,却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她的鞋,她昨日脱了胶的杏色小粗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