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寒假伴随着晋城的第一场雪悄然降临。
周枳景起了个大早，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用三通电话强行把范灵犀喊出了门：“范灵犀，下初雪了啊！我们约会去吧！”
范灵犀难得睡个懒觉却被人弄醒，心情实在算不上美丽，语气也不怎么好：“你是第一次见到下雪吗？”
周枳景微怔，乐了：“这你都知道？”
“……”
三十分钟后，范灵犀裹着围巾，整张脸都埋在里面，睡眼惺忪的下了楼。
远远的瞧见自家女朋友，周枳景心情好得不得了，阔步迎上去，捧着脸就是一个额头吻：“早安我的雀宝宝。”
范灵犀脑内某根弦彻底崩塌，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闭嘴。”
“欸好。”
周枳景原本的计划是来个清晨浪漫堆雪人play，结果没成想这难得一遇的雪下得断断续续的，连地面都没能染白，恍然如初。
实在没什么可稀奇的。
不过晋城倒真的难得一见雪景，算起来上一次下雪，还是在七八年前。
无奈，最后两人只好去肯德基吃了个早点，早饭过后，范灵犀想回去补觉，周枳景说什么都不肯放她走，厚着脸皮耍赖：“你就多陪我一会儿嘛，难得见你一面。”
范灵犀戴上围巾，双手插进衣兜里，抬步往前缓缓走了一段路，“我们昨天才放的假，昨天下午还是你送我回的家。”
周枳景径直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来，故意装作听不清她说的话：“我们去哪里约会呢？要不去时代广场吧？上次我看徐一帆那个逼跟他女朋友手腕上都带了条链子，他们说那叫情侣手链，还挺好看的，我们也去买一对？”
范灵犀低垂着视线，在想怎么才能拒绝这种无聊又幼稚的把戏。然而没等她思考出一个结果来，周枳景半搂着她进了一辆的士。
周枳景说：“走吧走吧，昨晚我在网上找了不少，都不怎么好看，正好趁着今天实体店去试一试，我得在你身上打个标记，不然别人总惦记着怎么办？”
于是范灵犀欲言又止险些就说出口的拒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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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周枳景果然一下车就拉着范灵犀直奔专柜而去，他这人买东西不爱看价格，只要看中了就要刷卡，一下子选中了三条手链，最后还要给范灵犀买项链。
虽然知道他们家家境好，在这方面大概就是如此的不拘小节，但是钱还真不是这么花的。
范家虽不比周家，但条件也要比一般人家好上许多，范灵犀在钱这方面没有什么笼统的概念，却也知道，这四条链子加起来，得抵上佟丽静一只包包的价格了。
范灵犀喊住准备掏卡的周枳景，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后周枳景一语不发的挑出其中一对情侣手链去结账了。
导购小姐姐看出那小姑娘是不怎么好推销的，从一进门来脸色就保持着最原始状态，不笑也不冷，只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老娘不买你的产品你最好是给老娘自动保持十米距离”的气质。
于是趁着周枳景拿着东西去结账的功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卖力推销另外几款：“小弟弟，你刚刚选中的那几条都是当季爆款，很多人戴的，你女朋友可能是不好意思明说才叫你退了，其实很适合她的，她手腕又白又细，多好看啊！”
周枳景不适的离导购三步远，面上的不耐之情溢于言表，“刷卡吧，那几条不要。”
导购脸色一僵，讪讪应了声那好吧。
周枳景丝毫不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伤人，只是本能的不想跟除范灵犀之外的异性接触过密。
更何况，他怎么可能会买！
刚刚范灵犀附在他耳畔低声说：“你要是敢买这么多，那开学之后你就每天不重样的给我戴，也不用送给我了，我看你挺喜欢的，那就归你了。”
周枳景舌尖顶了顶腮帮，视线在不远处笔直站在柜台边等他的范灵犀身上转了转，没由得低低嗤笑一声。
黄钟他们说得没错，他现在，就是被范灵犀吃得死死的。
她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能轻易牵动他的心。
走出商场，周枳景伸手在范灵犀额头上轻轻敲了下，好气又好笑道：“你这狠心的女人，上辈子母老虎投胎吗？动不动就暴力威胁，你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在我面前的形象啊。”
范灵犀嘴角勾了勾，顺从的任由他牵住自己的手：“我看你还挺喜欢。”
周枳景笑意更深，语调悠长道：“是，我是很喜欢。”
逛了一上午，两人在大众点评上找了一家据说是晋城私房菜no.1的馆子，只不过那地方有点偏，左绕右绕的经过好几栋居民楼，最后在一条胡同深处找到了。
只是来的时间刚好是饭点，排队的人有点多，他们排到了95号，前面还有十五桌。
坐在外面等号也无聊，周枳景刚才经过胡同口的时候看旁边有便利店和网吧，想着应该也会有奶茶店什么的，捏了捏范灵犀的面颊，低声道：“我去买杯奶茶，你等会儿？”
范灵犀抬头看他：“好。”
周枳景走后，一个人坐着更是无聊透顶，放假手机基本上就关了静音，这会儿兜里叮铃作响，范灵犀便拿出手机看了眼。
班群里的消息，999+
大多都是在讨论期末成绩要出来了心底没底好慌没办法过个好年了诸如此类。
老生常谈的话题。
范灵犀退出来，周湾湾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是在昨天下午。
不过她昨天一回家就被佟丽静带着包饺子去了，没怎么看手机。
周湾湾：【范灵犀，昨天下午我又看到夏澜她们一群人了，我看她们手里还捏着铁棍，你小心点。】
周湾湾：【我跟齐主任举报了，他把那群女生都赶走了。】
周湾湾：【范灵犀，寒假你在家自己一个人小心点，我怕她们找到你家那边去了。】
范灵犀手指顿了顿，回了条谢谢，我知道了，便关了手机。
又坐着等了几分钟，范灵犀实在无聊的厉害，便想去找周枳景，岂料刚一起身，视线里就出现了几条腿。
视线僵了僵，她缓缓站直身体，视线也随之上移，直到，将眼前几人的样貌收入眼底。
烟熏妆，粗眼线，乌黑发紫的中毒色口红。
面前高矮胖瘦四个女生，每一张都是生面孔，但都用一种桀骜不驯，又格外轻蔑地眼神盯着她。
范灵犀挑了挑眉，心底起了些兴味，扬声问道：“你好，能让让？”
最高的那个烟熏妆鼻头一皱，恶狠狠地啐了口：“哟，你他妈还挺狂啊？知道我是谁吗？”
范灵犀认真审视两秒，摇摇头：“不认识，但你挡我路了。”
“你还真是目中无人啊，没关系，你马上就会认识我了，”烟熏妆说着，点了根烟，说话的时候在范灵犀身上点了两下，烟灰随之抖落在那条鹅黄色围巾上，烧出了一道口子：“你不认识老娘没关系，来，我先让你认个人。”
她说着，旁边几个人让了让，空出来的那条路，夏澜红着眼眶站到了范灵犀跟前，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是脸上带了妆，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化了不少：“范灵犀，好久不见。”
烟熏妆哎了声，抬着下颌睨着范灵犀：“我你不认识，那她呢？她，你认识吗？”
青白烟雾随着烟熏妆说话的间隙飘了过来，鼻腔内满满令人不适的味道，范灵犀生理性厌恶的后退半步，闻声毫无反应，收回视线的同时，伸手掸了掸围巾上沾上的烟灰，只是那块洞，如何也擦不掉。
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喂——跟你说话呢，你他妈是不是聋了啊？操！”
“不认识。”范灵犀抬起眼帘，忽然就劈手夺过烟熏妆指间的香烟，直接扔在地上捻灭：“没人教过你，抽烟的时候不要对着别人说话吗？”
“你他妈说什么……？”烟熏妆一脸的不可置信，见大姐大被人欺负了，矮胖瘦三个萝卜头也站不住了，蠢蠢欲动的撸起袖子就想开干。
范灵犀忽然又不咸不淡的开口：“这里有摄像头。”
顿了顿，又说：“还有，刚刚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们对我出言不逊，甚至对我动手动脚，随时都有做出暴力行径的可能性。”
夏澜一愣，这才看到一直都被忽视掉的坐在椅子上排号等位的吃瓜群众。
范灵犀：“你们要是对我动手了，那就等着去警察局过个春节吧。”
烟熏妆：“你他妈别吓唬老子，你知道我把是谁吗你就敢说这种话？！”
“对了，忘了跟你们说。”范灵犀笑了笑，淡淡在夏澜越来越苍白无力地脸色变化中补充：“我男朋友呢，有点凶，他这个人打架，从来都不分男女的。”
刚好买完奶茶回来站在她们身后脸色阴沉，随时准备冲过来的周枳景听到这话：“……”
这算夸吗？
这莫名有点爽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感是怎么一回事？
“……”烟熏妆不死心：“呵，你吓唬谁呢？你男朋友还能是市长的儿子不成？除了抢别人的男朋友，你还会什么？”
她说完抡起拳头就要冲范灵犀的脸砸过来，身后却忽然出现一道阻力，提着她的衣领就这样把人拽了回去，重重甩到墙面上。
夏澜脑袋里嗡鸣一声，转身看到周枳景不咸不淡的收回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方纸巾擦了擦，而后站到范灵犀身旁，下意识挡在她身前。
那幅画面，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来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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