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麻烦来了
三个月内要全部开荒完成,种上东西,这听着似乎不难,给予的时间不短,可事实上却十分的紧凑,首先这山坡地上什么都有,一一需要清理,二来这地面需要平整,石子,树根等需要一寸寸的清理,这都是好费时间的活计,至于种植,这反倒是最简单的一项。
在全村都在忙乎,没什么帮手全部需要他们自己折腾的情况下,这活计干的,那真是差点没把人都累趴下。等着好容易这事儿都收拾妥当了,各家感觉能喘口气了,那边秋收就要到了,各家还得继续忙碌。如此一来,这几个月真的,就像是大了一场打仗一样。
等着所有的事儿都忙乎完,整个村子的人都瘦了一大圈不说,精神头也一并都焉了。若非焦裕丰从一开始就心下有了计较,从他家建房子开始,这肉骨头什么的,就没少往村子里拿,不是放在自家那大锅饭里炖成汤给众人喝,就是东家送一根,西家送一根的,给大家添补,这一遭只怕都能累病好几个。可即使这样难得的荤腥连着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即使像是焦裕丰他们父子这样,身体被穿越改造,力气都快能算成大力士的,也不例外。
这不是,这一日焦裕丰坐在自家新盖好的院子里,手里拿着做木匠的工具,手却半点没动,斜斜的靠在墙上,眯着眼睛,浑身就和没骨头一样,嘴上还对着焦世博差遣道:
“怎么样,桌子合成好了没?水呢,赶紧的给你爹我倒一碗过来。晚饭这会儿也该做了吧,别忘了弄点咸菜啊,嘴巴淡的都没味了。。。”
真是的亏焦世博不是寻常五岁的娃,不然让自家爹这么支使,人估计都能转晕了。好在焦世博真的是个很孝顺的孩子,虽然嘴巴上总是忍不住反驳几句,可行动上却从来不打折扣。
“爹啊,不是你自己说的?要自己动手做几样?免得太打眼了?这会儿怎么光指望我呢?”
说话间,随手一翻,一个式样简单又大方的八仙桌就突兀的出现在了院子里,这利索劲,看的焦裕丰都乐了,咧着嘴,畅快的挥了挥手,带着拖音,懒散的说到:
“你爹累啊,这都多少年没在地里下死劲了,若非咱们家还有牛,我这老骨头都能折了不可。这还是我力气不小,身子好才撑住的,对了,你去隔壁看过没?你王爷爷身子可缓过来了?”
这一次各家开的地都不少,即使是村子里人丁算是兴旺的隔壁老王家,也有些撑不住,王大爷更是直接累的躺了三天。更不用说其他人家了,为了这个焦大那边因为开地,特意买了送来的牛都成了公用的,为焦大立足这村子打下了不小的基础。
“好了不少了,今儿一早我瞧着都能出来遛弯了,爹啊,看着他们身子比咱们可差了不止一茬,怎么在这事儿上,就那么本事呢,瞧着除了瘦了些,恢复的还挺快。”
“这是他们做惯了,再加上还有那地契供着心火,自然恢复的快。”
父子两个这里说得热闹,享受着难得的悠闲,可外头却慢慢的有些嘈杂起来,半点没有昨日那样,全村修养的安静。等着在过了一会儿,居然还有了些吵吵的声音,还不住的往他家这边来了。这下不对了,焦裕丰眉头一皱,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打开门开始往外走。
远处,王大郎领着几个村中的汉子,正快步的走过来,一见到焦裕丰,立马招呼着快走了几步,到了门口也不进屋,就在这门口对着焦裕丰说到:
“焦大郎,坏事儿了。”
“怎么了?”
“还能怎么的,前头槐树村你知道吧,前几日也学着咱们开了好些的荒地的那个。”
“啊,那里,知道,知道,他们出什么事儿了?”
“他们村子离着河近便,这一次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到了,沿着河边,愣是开出来了十亩的水田,原本说好了,算是村中公产,有了出息,按照人头算,好给各家缴纳税赋用,说的好好的,可不想前几日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将这田地的事儿,哦,还有那三年免税的事儿给说了出去,这下好了,惹眼了,让人盯上了。愣是说这不能算开荒,要他们出买地的银子,不给就要将这地划给一个什么大户人家的管事。你说说,这事儿。。。”
明白了,我说呢,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就往他家这里赶,这是想要他帮着想法子啊。说来自打焦裕丰表现出和侯捕头他们熟悉之后,焦裕丰子啊村子里的地位那是直线上涨,再加上焦大的关系,加上他们家如今这田地,房子,虽然没有村长的名头,可事实上,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焦裕丰已经成了整个村子的主心骨,就是那些老人,也愿意听焦裕丰的建议,像是田地边种植些菜蔬啊,什么道路两边种上树木啊等等。连着隔壁跟着开荒的几个村子,因为侯捕头他们多来了几次,看到了焦裕丰和他们说话,对焦裕丰也多了几分敬畏和信任。
所以,如今这隔壁姻亲的村子出了事儿,想要寻他想法子也是相当的正常。可你要说焦裕丰想不想管这个事儿?老天爷爷的,这事儿他是真心不想管,不是他没善心,不知道帮人,而是这事在京城这附近实在是太正常了。大概是什么人下的手,他都心里有数,左不过是那些豪门中的下人呗。
想想书里赖大那一家子后来的家产,那使奴唤婢的生活。傻子都能知道,仗着老贾家的名头,这些管事们,只怕是没少持强凌弱,强买强卖,不然光靠偷渡点贾家的东西,克扣下一些采买银子哪里能撑起这样的家业?
而赖大不过是典型,折腾的最大而已。类似这样的在贾家有多少?那真是不好说,只怕没有一个管事是干净的。而这京城四王八公,宗亲皇室,朝廷高官。。。这么多人家家里又有多少这样的管事?要焦裕丰说,豪门大户什么最多?不是银子,而是豪奴啊!
这么一算,你说,这附近遇上这样的事儿会少?而更要紧的是,这样的豪奴世仆,还相互联姻,你要是想打击一个,立马能出来一串帮腔的,到时候来个倒打一耙,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所以啊,焦裕丰是真心不想管。
可他抬头再一看,周围这些村民们信任的眼神,这不管的话,又说不出来了,都是亲戚邻里,虽然他和他们从血缘上说好像没关系,可。。。罢了罢了,不管能不能管的上,好歹试一试吧,万一只是个小门户的小管事呢,指不定借着焦大的名头就能帮上。
“可打听了是哪家的管事?”
有了这么一个想头,焦裕丰开始问起细节来,他也不是那没成算的,即使愿意插手,那也有限度,绝对不会把自己搭进入,若是能说上话,那即使实力不济,好歹看看是不是让人出点银子,好歹挽回几分损失什么的对吧。
“打听了,说是什么赖老爷家,焦大郎,这赖老爷。。。你知道是哪一家不?京城咱们也算熟悉,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一个姓氏的官啊?”
“呵呵,为了十亩水田这么折腾,能是什么官。你们这样,先去周围几个村子,好生的问问,还有哪里被这个管事给盯上了,还有这管事名下,甚至是这什么赖老爷家的名下,这附近有多少田地,这赖老爷叫什么名字,这管事又叫什么没概念自,都先弄清楚,越仔细越好,弄好了,我就去城里想法子。”
“这个好说,只要在这附近,就没有查不到的。这个我去张罗。。。”
焦裕丰一张嘴,立马就有了这么规整的计划,即使目前啥都没办,村子里的人也猛地定了定心,只觉得这事儿有了门,都不用他多招呼,那些跟来的汉子已经自己组织着开始忙乎起来了。
而这会儿焦裕丰干嘛呢?发呆呢!还能干嘛。因为从听到这姓氏的第一时间,焦裕丰那脑子就是一闪,直接想到了那赖大。
赖大如今已经是大管家了吧,应该是,毕竟那赖家是史氏的左右手嘛,她当着家,自然会重用自己人。若是这么算,这人这会儿开始积攒家业倒是也合理。可这十亩。。。就赖家在贾家的根底,早八百年就该不用眼馋这么点地了吧。那这是他家的管家?贾家奴才的奴才在作妖?
想到贾家,焦裕丰忍不住就想到焦大,想到贾代化,想到贾代化,他心下又忍不住开始掐算荣国府几个主子如今的年岁。到底是这个世界的主线啊,怎么就怎么都转不开呢。
算起来如今贾代善还活着,不但是活着,还只有43岁,比贾代化小了十岁,离着他死还有好些年。这也是为啥贾代化没了之后,这京畿领兵的活计会让贾代化接手。一来是因为贾家是帝王心腹,而来也是年纪合适的缘故。
有这么一个主心骨,如今的荣府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史氏如今也就40岁,是如今的当家太太,已经开启了威亚整个荣府的大场面,□□府老太太方氏还在,因此如今的贾赦还不是小可怜,虽然父母不重视,可有这么一个祖母在,已经定下了不错的亲事,就等对方及笄成亲了,日子应该过得还算是舒坦。贾政14岁还在家学读书,尚且没有受到科举的打击,人还没废,离着伪君子还差了那么一些。贾敏好像5岁?反正还是萝莉。
对了,贾代儒如今才刚考上举人,儿子贾敖也才16,尚未成亲,贾家那几个书里不见踪影的庶女也尚未出嫁。。。嘶,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你说若是在这个时候,刚升上大管家职务的赖大出了问题,那这荣国府将来。。。别的不说,婆媳大战估计又该起来了。
俗话说的好啊,这内宅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若是老太太重新夺回了大权,那这。。。焦裕丰觉得,估计那几个庶女肯定先得了好处,嫁的不会太差了。至于后头会不会对整个红楼有影响,这个还说不好,因为出嫁女在这个时代,对娘家的影响有限。所以最终还要看这事儿闹得有多大,这老太太能活多久,那史氏啥时候重新夺回管家大权。。。
哎呦,这个说的有些远了啊,目前的问题是,这事儿是不是赖大家搞出来的?若是,那焦裕丰觉得,自己好像还是能管一管的,若不是。。。那这个问题就要重新琢磨了。赖老爷?十亩水田?呵呵。
明明只是个小地主都算不上的泥腿子,不知道为啥,突然间焦裕丰觉得,自己好像能操纵风云了一样,感觉相当的不错。
他这里感觉不错,别人都没看出来,也没人搭理。像是王大郎,这会儿是只顾着按照焦裕丰说的,开始分派人手去探听消息了,甚至村子里凡是能帮上忙的,就没有一个闲着。连着妇人都招呼着要回娘家什么的,弄得平静了好些日子的村子一时间鸡飞狗跳。这积极的,看的焦世博都有些傻眼,总觉得这场面有点玄乎。这个时代的人这么热情?这么乐于助人?
“爹,爹,别发呆了,你看。。。他们这是。。。可不是隔壁村子的事儿吗,他们这么积极?饭都不做了?这就出门了?”
“他们这是怕,这一次不挡住了,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那可就是割自己的肉了,能不积极?”
“啥?我们村子?这可都是下等坡地,最好的也就咱们家后头这一块了,还是有大爷爷护着的,这也有人会眼红?怎么可能,在怎么没档次,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
“是不知至于,可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这些地再不好,也是宝贝,他们就怕一个万一啊。再说了,平民百姓,就是个差役都斗不过,能不怕嘛。”
“爹,你想到了谁?”
“你说呢?”
“呵呵。”
父子两个对视一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都想到一处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