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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一颗百合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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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琢擦药的动作很轻柔,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念裴抬起下巴仰着头,呆呆看着他,看着这张和她妈妈有70%相似的面孔。

周正,秀气,又英俊。

“哥,该给我找个嫂子了。”她说。

念琢手上动作没停:“正追着呢。”

念裴眼珠一转:“薛姐姐?”

“嗯。”

她叹了口气:“干嘛总念念不忘折磨自己。咱们家怎么都是些痴情种,这玩意儿是不是遗传?”

念琢瞥她一眼:“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懂不懂?”他把药收起来,“擦完了,这药你收着,每天擦一遍很快就能好,不会留疤。”

念裴接过装进包里,“明天妈妈忌日。”

“嗯,我早上过来接你。”

“那干脆我今晚睡你家好了。”

念琢迟疑了下,“我今晚说好要去陪薛奉遥值班的,应该不会回家,你自己上去?”

念裴一副了然的样子,忙说那就算了,却又忍不住嘀咕:“值个班有什么好陪的。”

念琢捏捏她的脸,嘚瑟道:“你哥我愿意。”

念裴看他高兴,心里也开心,虽然自己今晚没人陪了。

“那我回家了。”她拉开门就要走。

念琢说:“你不跟柏屿打个招呼?他又没动手是不是?季怀放那儿我去帮你打回来。”

念裴勉强提起嘴角笑了下:“算了吧,算我欠他们的。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现在也不想看见他。”

“对了,”她停住脚步,“你什么时候也回来看看,咱们一家人到现在还没一起吃过饭。”

念琢犹豫了几秒,点头:“好,那就明天吧,看完妈妈,咱们一起吃个饭。”

看着念裴离开后,念琢才回到自己办公室,而江柏屿还一脑门子官司。

“裴裴走了。”他说着,在江柏屿对面坐下。

“怎么招呼也没打一个?”

“她说现在不想看见你。”

江柏屿无奈笑了下:“总得给个道歉的机会吧。”

“我跟你明说,这事儿在我这儿过不去。”念琢没什么好语气。

任谁看见自己妹妹被打也咽不下这口气吧。

江柏屿深深叹口气:“这件事确实是怀放做得不对,等找到安素,我带他登门道歉,负荆请罪,行吧?”

念琢轻哼一声,算是接受。

……

念裴无处可去,只能回家。

然而自家别墅里也是空空荡荡,她爸不知道又去了哪个饭局。

洗澡时,镜子里又是那副满是痕迹的身体,这些痕迹要消下去,最少也要三五天。

她很清楚。

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念裴木然地吹头发,护肤,最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睡不着。

手机已经充上电,她拿过来打开,之前的录音保存完好。

她调小音量,放在耳朵旁听这近一个小时的录音。

不过是白天那段时间的重复。

他说安素是他绑的,接着,他在喘息,她在叫,在哭……

白天录音只录到她手机没电的时间,不过凭前面那些话她也足够向警察报警。

报警?

她敢吗?

跟唐凯封撕破脸,变相的把自己父亲也送进监狱?

念裴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枕头被泪水打湿,她纠结得抱着双膝,却只知道哭。

这个家已经不成家,哥哥15岁就和父亲断绝关系,自谋出路。

而她在父亲的权威下苟且偷生,服从他的一切安排。

拒绝和江柏屿的婚事,是她唯一忤逆他的时候,换来的也不过是巴掌和拳头。

这样的父亲,真的有必要保护吗?干脆让他和唐凯封一起下地狱好了。

念裴这样想着。

却又害怕自己真的变成孤身一人。

她在幻想明天念琢回家一起吃饭的情形。

都会好的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只要人还在,他们还是可以成为温馨的一家人,她还可以拥有一个温馨的家。

对吧……

念裴从睡梦中惊醒,是因为楼下发出的巨大撞击声。

她鞋也没穿,从楼上匆匆跑下去,还在楼梯上时便看见她爸在砸东西。

电视机砸了,花瓶砸了,能砸的,都砸了。

“又喝醉了?”她离她爸数米远,问话的时候声音忍不住在抖。

念国盛醉得一塌糊涂,双颊通红,眼里充血,转过头看她一眼,歪歪倒倒向她走来。

酒气越来越浓,念裴忍不住后退,还没来得及跑上楼,被念国盛一把抓住,整个人被拖倒在地。

他解了皮带抽她,没有人来救。

他粗声粗气地骂,字眼肮脏,又一遍一遍入了魔似得问她为什么不听他话,要在外面给他丢脸之类的。

后来他想起来自己妻子,念裴母亲,于是骂得更狠了。

身上皮开肉绽的疼已经不算什么,心里如死灰一般的绝望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念裴终于忍无可忍,抓住挥来的皮带,用尽全身力气将念国盛推倒,趁这间隙,逃出了别墅。

原来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她一边跑一边哭,脚掌被石子割破,也不敢停下来。

不知道跑了多远,实在累得不行,她只能拖着双腿继续前进。

这一条公路好长,前后都看不见头,她有些害怕,只好摸出手机来。

虽然还下着雨,但还是下意识用衣袖擦了擦屏幕上的雨水,屏幕亮起,她翻着通讯录。

从头翻到尾,竟没有一个可以联系的人。

念琢在陪薛奉遥。

江柏屿在陪阮心糖。

而其他人,还不够格看见她此刻的狼狈。

当发现这个悲伤的事实时,念裴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一时腿软跪地。

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接住。

“裴小姐,你还好吗?”

念裴眼睛被雨水模糊,聚焦了好久才认出来,原来是她的司机。

司机叫林原,从她回国起便跟着她。

她知道,林原喜欢她,从林原第一次来念家别墅,竟然看她看呆了时,她就发现了。

她被林原抱上车,说:“去你家。”

“什么?”林原有些惊讶。

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总是喜欢一惊一乍,单纯呆萌。

念裴侧过身,凑他极近,说:“去你家,听懂了吗?”

“不……不回别墅吗?”林原有些受宠若惊。

念裴笑了下,挽起衣袖在他眼前晃,“回去?回去你替我挨打?”

林原不说话了,黑着脸开车,也许是在气自己没法替喜欢的人出头。

念裴在林原家简单洗了个澡,换下自己睡衣,穿上了林原的衬衫和黑色休闲裤。

她问他借了电脑,之后便一直窝在沙发里,她将头发全都拨到一边,露出白皙的脖颈,上面有深深浅浅的吻痕。

林原本来悄悄站在身后不远处,痴汉般欣赏念裴的背影,却在看见那些吻痕后,失落地回了房间。

屏幕上显示着邮件已发送,念裴心里顿时感觉轻松好多。

原来,要做这件事也并不是那么难。

又或许是她的心已经麻木,才一点难过的情绪也没有。

此刻已经半夜三点,她突然就好想找个人说说话,但不知道谁能做那个合格的听众。

她翻了一圈微信,手指停在和阮心糖的对话框上。

记得上回见到她时,还说要找时间好好聊聊。

现在,不正是机会?

……

阮心糖很奇怪自己会在半夜醒来,还是渴醒的。

她轻手轻脚从卧室出来喝水,怕吵醒爸妈。

江柏屿晚上说和季怀放在一起,于是她就跑来父母家过夜,好互相有个照应。

再回到床上,她收到了念裴发来的微信。

“睡了吗?没睡的话到这个酒吧来吧,我请你喝酒。不要告诉江柏屿哦。”

下面是她发的地址。

阮心糖觉得好奇怪,凌晨三点约她出去喝酒?

其实对于一些夜猫子来说,时间倒不是问题,关键她现在是个孕妇,可喝不了酒。

但她还是有些心动,念裴在这个时间点约她是想跟她说什么呢?又联想到之前江柏屿说安素失踪的事可能和念裴有关。

这么一想,她换下睡衣悄悄出了门。

念裴说的酒吧并不是很嘈杂的那类,反而很安静,台上驻唱歌手唱着舒缓民谣,台下各个卡座都隔得很远,只要声音比平常小一点,那么想偷听的人是没戏的。

不过她一个大肚子孕妇走进来还是吸引了好一波目光。

大概都以为她这个点过来,要么偷情要么捉奸。

她到时,念裴已经喝完一瓶酒,刚开第二瓶。

“嗨,晚上好。sorry啊,我叫了你之后才想起来你喝不了酒。”念裴推了一只水杯过去,“呐,帮你叫了杯白水。”

阮心糖正好过来也渴了,仰头就是一口,然而还没咽下去,嘴里已经尝出来异味,又赶忙吐回杯子里。

“这明明是酒!”她拿纸擦嘴没好气地瞪她。

念裴却笑得跟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儿,前仰后合,好不开心。

笑完了,她说:“不好意思啊糖糖,我只是把你老公当初对我做的恶作剧还给你了,但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当,不过没关系,我问过服务员了,这种果酒浓度低,喝一口对孩子没什么影响的,”她把一杯真的白水推到她面前,“呐,这才是水。”

阮心糖端起杯子闻了下,确认没有酒味才放心喝了一口。

念裴撑着下巴静静看她喝水,突然,她问:“阮心糖,你讨厌我吗?”

阮心糖一口水呛在喉咙,咳得面红耳赤。

念裴给她递纸巾,笑问:“这问题有这么吓人吗?”

阮心糖看她一眼,摇头:“我不讨厌你,我要是讨厌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念裴似乎放心地呼了口气,“不讨厌就好。”

她把玩着酒味,缓缓开口:“其实,我从没想过跟你争江柏屿,我一直以来把他当哥哥,兄弟,哪怕是作为男女朋友的那几年,我们也没有过什么亲昵动作,我打从一开始就很确定,我不喜欢他。但我们的婚约是两边大人定下的,我向来不敢反抗我爸的意见,因为反抗只有一个结果,挨打。后来在国外留学,我偷偷跟唐凯封在一起了,为此,还说了很多伤江柏屿心的话。”

“可那时候,我就是确定,我爱唐凯封,为了他,我可以不惜得罪一切人,或者失去一切。你见过他吧,你可能在想,那样一个人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他还没这么疯的时候,我见过,所以我更伤心他的变化。”

“糖糖,我为我曾经做过的,想挑拨你和江柏屿分开的任何事,或者过分的话语,跟你道歉。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

面对她此刻的真挚,阮心糖心里有种酸涩的感动,她握上她的手,说:“我跟他现在挺好的,你不用道歉。”

念裴苦涩地笑了下,“可是,唐凯封疯了后,我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糟糕了。”

她像讲故事一样,把她所遭遇的一切,用若无其事地口吻分享给阮心糖听。

至于为什么她会选择这个时间,把这些难以启齿的伤疤揭开给一个并不怎么要好和熟悉的女性朋友看,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阮心糖应该是个很好的听众,因为她足够柔软和感性。

阮心糖静静地听,作为一个称职的听众,给足了反应,做足了表情。

念裴觉得自己没选错人,因为阮心糖的表情告诉她,她真的在为她愤怒,为她悲伤,为她痛心。

这么想着,她竟哭了出来,像一个在外受了无数委屈的小孩,终于有人懂了她的委屈,终于她可以卸下所有坚强和伪装,放肆地发泄心情。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没关系,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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