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团聚
轩辕澈呆呆地看着斜对面的窗口， 直到马车行得远了，几乎就要看不到那边窗口露出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他才猛的喊道：“停车！”
段一鸣正是赶车之人， 听到吩咐后立马勒停马车。
那边顾子昂也喊停了马车。
果然， 片刻之后， 他看到轩辕澈跌跌撞撞地从马车里跳了出来，然后奔向自己这里。
这样的轩辕澈看起来有几分失态。
轩辕澈一边往顾子安这边扑来， 一边在脑中飞速的回想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小安。
小安下巴上好像有胡子，而且面容有些许的不同，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小安太熟悉， 太朝思暮想， 一眼看过去，可能还真不会看出来那是小安。
但轩辕澈又十分肯定，那就是小安！
而且对方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孩， 跟康儿长得一模一样。
面容、年纪， 完全一样！
还有那声爹爹……
轩辕澈感觉自己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除了欣喜、惊讶之外， 好像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
小安……真的是你吗？小安……
轩辕澈气喘吁吁地站定在顾子昂所在的马车旁边， 直勾勾盯着他， 半晌没有说话。
刚才的呐喊都在心里叫嚣着横冲直撞，到了现在，却没有从嘴里喊出来的勇气。
轩辕澈突然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太激动， 或者声音太大， 这场梦会不会被震碎？眼前的一切会不会会化为虚无？
顾子昂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此番重逢实在是太突然了， 而且也太诡异了，竟然会如此巧合。
倘若小熙没有看外面， 倘若对面马车的大儿子没有掀开窗帘，那他们很可能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两人分开得太久，而且，认真算下来的话，顾子昂和禹烽更是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差不多有三年了——两年的灵魂时光，以及一年的带娃时光。
虽然是熟悉的面容，但毕竟这已经不是上一个世界。而对方，应该也没有上一个世界禹烽的记忆。
怎么开口打招呼是件难事。
轩辕澈的异样让赶车的段一鸣也有几分诧异。他先把还留在马车里的轩辕康抱起来，然后从马车跳下，尾随而来。
在看到轩辕澈正直勾勾盯着对面马车里的人看的一幕后，段一鸣顺着视线望过去，顿时也忍不住惊讶万分。
皇后？！
竟然是皇后？！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找寻了一年的皇后？！
再然后，段一鸣也看见了顾子昂抱着的顾小熙。
这位怎么跟他们家小殿下长得一模一样？
段一鸣很快醒悟过来，莫非……当初皇后怀的是双胞胎，生下小殿下后，后来又生了一个？
天哪！如果是这样……那当初皇后就那样离开，实在是太悲惨了……
轩辕澈心中也早已想到了这些，顿时无比自责和心疼。
这一年来，都不知道小安是怎么过的。
之前他一直想的是小安一个人流落在外，难以度日。没想到，还有一个意外的惊喜和辛苦——他带着他们的另一个儿子辗转世间，一定很辛苦。
心中所想，可以百转千回。但是时间，其实并未过去多久。
顾小熙见另外一个爹爹和自家爹爹一直在对望，没有说话，他不由又歪头唤了一声：“爹爹？”
这一声“爹爹”让轩辕澈和顾子昂都回过神来。
轩辕澈率先开了口：“小安……你总算出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顾子昂对他微微一笑，眼见的周遭驻足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这里两辆马车都停住，对道路的疏通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远处还有负责城内巡防安全的守卫在向这边走来，于是他冲轩辕澈扬了扬下巴，顺势一拍旁边的车壁：“上来说话？”
轩辕澈闻言果断放弃了自己方才的马车，甚至差点忘了被段一鸣抱过来的轩辕康。还是顾子昂开口，他才想起来。
“抱上大儿子，一起上来吧。”
轩辕澈本来已经掠上了顾子昂所在的马车，正在掀帘子，听到他这句话，才扭头看向轩辕康，段一鸣也很识趣地把轩辕康抱过来递给轩辕澈，然后，看了看顾子昂这边的车夫，说道：“跟我来吧。”
轩辕澈知道他会安排后续事宜，所以也就没在关心外面的情况。
他抱着轩辕康进了车厢后，先把轩辕康放下来，然后看见顾小熙，说道：“康儿，这是弟弟。”
轩辕澈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儿子，所以自然也不会对轩辕康说他还有一个弟弟。这会儿介绍着，心底又是欣喜又是酸涩。
顾子昂也指了指顾小熙介绍说道：“这是小熙。”
然后两个人都知道了大儿子和小儿子分别叫什么名字。
其实轩辕康和顾小熙，自然是不用他们两个爹爹来介绍。
大概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两个小家伙一见面就很开心，而且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两小只摇摇晃晃走到一起，互相握着对方的小手彼此打量，小大人的模样真的是萌翻了。
打量过后，两人还互相歪了歪头。
顾小熙开口叫道：“哥哥～”
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顾子昂以前教他的“哥哥”是什么意思。
看到两小只因为心灵相通的缘故，彼此并不算很陌生，两个大人也才放下心来。
只不过……轮到他们时，就有点别扭了。
顾子昂和轩辕澈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一点小尴尬。
顾子昂是觉得他当初一走了之有点不负责任。轩辕澈则是觉得，他当初没有照顾好心爱之人，不配做人家的夫君。
更何况小安当时肚子里还有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我看到有榜文说，你跟孩子身体抱恙，现在好些了吗？我略懂一点医术，可以帮你看看。”顾子昂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给轩辕澈把把脉。
轩辕澈一听这话，心里柔软的不行。
没想到这方法真的奏效了，小安当初虽然离开了他，但心里还是念着他想着他担心着他的，他的等待和寻找并没有白费！
轩辕澈猛地前倾，伸手抱住了顾子昂。他抱的很紧，很紧。然后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小安……小安……”
顾子昂被轩辕澈抱了个满怀，紧紧禁锢在怀中，他先愣了一下，然后才把脸贴在轩辕澈的肩膀处，应道：“我在……”
情到浓时，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轩辕澈只好抱着顾子昂好久都舍不得放开。
后来顾小熙看见他一直抱着自家爹爹，有点不高兴了，迈着小短腿过来，伸小手推他。轩辕澈见到是他在推自己倒是也不意外，反而笑脸相迎：“你叫小熙，是不是？”
顾小熙往顾子安怀里一窝，瞪着一双大眼睛，仔细地盯着轩辕澈看。这回他没再叫爹爹了，应该是在自己的记忆里增加眼前之人的样子。
轩辕澈伸手，招呼轩辕康也过来。
一家四口，两个大的抱着两个小的互相对坐，对望。
这画面，稍微有那么一点滑稽，当然，更多的还是温馨。
顾子昂对着轩辕康也打了声招呼：“你是康儿对不对？我也是爹爹哦！”
轩辕康看了一眼轩辕澈，见轩辕澈点头，他才对顾子昂叫道：“爹爹。”
顾子昂猜想，他能这么轻易接受自己，说不定轩辕澈也对他介绍过自己，就像自己对小熙介绍轩辕澈和轩辕康一样。
顾小熙手里还抓着他跟轩辕康两个人的木雕小人儿，这会儿跟轩辕康两人对望着，他想起这件事来，便伸出一只小手，把小人递给轩辕康：“哥哥～”
轩辕康有些好奇地接过来，两只小手把玩着，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轩辕澈看清了顾小熙手里的东西，他环顾一番，发现旁边的矮几上还有另外两个大的木雕小人。
他扭头看了一眼顾子昂问道：“你做的？”
顾子昂点点头：“嗯。”
轩辕澈已经猜到木雕小人是什么样子，但还是询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顾子昂继续点头：“当然可以。”
于是，轩辕澈伸长手臂，把矮几上的属于他和顾子安两个人物形象的木雕小人给拿了起来。
在他看木雕小人的时候，顾子昂也没闲着。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轩辕澈和轩辕康两个人的情况，这两人的气色看起来还可以，轩辕澈抱他抱得那么紧，也没有任何被牵扯到伤口之类的样子。所以，顾子昂推断轩辕澈之前的伤已经好了，而且之后应该没有再受过伤，看着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至于轩辕康，他的小脸也红红的，气色不错，精神百倍。
顾子昂开始有点明白了。
——榜文是假的！
——轩辕澈说自己和轩辕康两人身体抱恙，遍寻名医，是为了引他出现！
“你们两个身体还好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顾子昂还是问了一句。
轩辕澈点点头：“还好。你跟小熙呢？”
“放心，我们两个都很好。”
“那就好……”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起来……
片刻后，顾子安和轩辕澈，同时开口——
“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