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自己是替身吗？
为什么爱他？
顾子昂愣了愣， 随后飞快说道：“我就是爱你啊，爱你的颜，爱你的人， 爱你对我的好……”
“可是我们之前明明不认识， 也仅仅是因为拍卖会的阴差阳错才发生了关系……”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顾子昂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心中洋溢的爱稍稍退却几分，他逐渐冷静下来。
眼前的禹烽， 的确有着禹烽的样子，也的确是自己攻略的对象——可对方却并不像自己这样，有着前几世的记忆——对前几世的记忆， 对方一片空白。
自己是不是太热情了？
顾子昂收回思绪， 却并不气馁，他已经认识到两人之间问题的症结：“你不敢相信，对吗？你觉得我是逢场作戏， 对吗？”他轻轻推了下禹烽的胸膛， 禹烽便起身离他远了些，他坐起来， 抓了下头发， 有些苦恼地开口， “你甚至觉得，我这么迫不及待地勾引你，是想尽快怀孕， 给你留下一个孩子， 然后就脱身离开，对吗？”
禹烽震惊又无措地看着他， 半晌没说话。
他不得不承认，顾子昂这番犀利地剖析， 的确是他心中悬了很久的、最大的疑惑。
他相信一见钟情，也相信日久生情，可他们之间偏偏还多了另外一层屏障——孩子。
顾子昂被改造成功、可以怀孕生子的特殊性，给他带来了胡思乱想的可能。
因为他这些顾虑，并非是没有依据的臆想。
顾子昂自省过后，也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心急了，没有循序渐进，才在禹烽心里种下了不确定的种子。他长出一口气，冲禹烽笑道：“你的顾虑我能理解，抱歉，是我太冲动了。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顾子昂下地，随手拿起旁边的睡衣套上，然后便要离开。
禹烽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子昂……”
顾子昂停下来，扭头认真看着禹烽：“很抱歉给了你不好的错觉，我以后会改正。”
禹烽手上用力，艰难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明白。”顾子昂倾身，吻了吻禹烽的唇，低声道，“我没有想要还债离开的意思，除非你想我离开，只要你明确告诉我，我绝不纠缠。”
“不是……”禹烽摇头。
顾子昂继续道：“我是真的爱你，可能节奏太快了，你不习惯。”他站直身子，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那以后就按你的节奏来，好吗？”
禹烽盯着他的眼睛，顾子昂不避不闪，眼神依旧满含爱意。最终禹烽点点头，迟疑不舍地松开了顾子昂的手。
顾子昂想了想，又俯身吻了禹烽一下：“晚安。我去客房睡。”
禹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喃喃道了一句：“晚安。”
顾子昂横躺在客房的大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骚扰系统：“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系统：“……这次任务的确不清晰，你好像也没做错。”
顾子昂哼了一声：“我是真没想那么多，就以为他也挺喜欢我的。”
“他的确很喜欢你。”
“我明白，正因为喜欢，所以才珍惜，正因为珍惜，才舍不得让我过早地步入下一阶段。”顾子昂伸长胳膊和腿，大字型仰望天花板，“可他为什么在这个世界，性格变得这么内敛？还少言寡语的……”
上一世的轩辕澈可是情话绵绵、十分放得开呢！
就算……因为不记得上一世的事，人的性格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禹烽……到底是禹烽吗？
顾子昂想得也有点出神了——原来世界的禹烽，他暗恋的学长，到底喜不喜欢他呢？
——应该是不喜欢的吧？真喜欢他的话，会绑架他吗？
——可若不喜欢他，为什么弄出这么复杂的系统世界来让他攻略同名同样貌的“禹烽”？
禹烽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脑中一直不断回放着刚才顾子昂说的那些话。
他承认，他的确是有些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因为他能感觉得到，子昂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不仅仅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看向时空深处的另外一个人。
自己是替身吗？
这样的念头刚刚冒出来，禹烽就感觉胸口仿佛被一只手捏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抬手覆在胸口，为什么……总会有这种莫名的感觉占据心脏？
这就是爱吗？患得患失、如履薄冰……
自这日之后，顾子昂真的谨言慎行，没再热情如火地勾引过禹烽。彭欣给他安排的工作以及通告活动渐渐多了起来——那档断档的综艺要抓紧时间拍摄，新的剧本要看，还有不少广告和代言要忙。
顾子昂就像一个陀螺一样，旋转个不停。
而禹烽也不知是为了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还是真的想放慢跟顾子昂相爱相处的节奏，这段时间也忙得团团转。大部分时间都出差在外，偶尔他回来，顾子昂却反而不在家。
顾子昂除了要跟剧组，还要腾出时间去陪妹妹顾子语。
——应妹妹暗示邀请，顾子昂搬去新租的房子住了一段时间。
一晃就到了年关附近。
顾子语已经放寒假了。她期末考试考了班级第三，年级排名五十四，还算不错的成绩。顾子昂给她置办了电脑以及一些vr游戏设备，让她可以好好在假期放松一下，也能邀请同学来家里玩儿。
这天，顾子昂拍摄完《密室》综艺的最后一期，跟舒景新等人聚餐吃饭。
饭局上除了他们几个艺人，还有导演陈元和他的朋友张召忠。
众人已经很相熟，说话不用拐弯抹角，张召忠后半段直接坐在了顾子昂身边，低声问他：“子昂，你是不是bl集团出来的人？”
顾子昂微微一愣，还未回答，张召忠又道：“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打探你的隐私。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这是我的名片，饭后有没有时间，跟我聊一聊？”
顾子昂接过他的名片，目光扫了一下饭桌上其他的人——众人都在插科打诨地聊着天，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张哥，你知道叶少钧吗？”顾子昂也压低声音，一边举杯示意一边问。
张召忠碰杯的手一顿，他点头：“知道，叶少是你好朋友吧？”
顾子昂笑着摇摇头：“看来张哥功课没做足啊……”
张召忠疑惑问：“怎么？”
“那……张哥知道禹烽吗？”顾子昂搬出了禹烽。
“知道。子昂你下一部剧的投资人就是禹总……”张召忠打量着顾子昂的表情，“但我想专门为你开一档节目。”
“我恐怕没时间。”
“不急。”张召忠喝了一杯酒，“我们待会儿再聊。”
顾子昂不置可否，笑着加入其它人的聊天中。
他去卫生间的时候，舒景新跟了出来。两人在卫生间洗手台处相遇，舒景新问他：“张召忠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想给我开一档新节目。”顾子昂没瞒着舒景新。
舒景新皱了皱眉：“这个人……风评不是很好，你……要有主见。”
“怎么风评不好？”
“他专门挖掘别人的痛处，然后放大，用以左右舆论风向。”舒景新对顾子昂的身份有自己的猜测，他嘱托道，“总之，你最好少跟他打交道。”
“好，多谢舒哥嘱托。”
饭局之后，张召忠约顾子昂去了一个高档会所。
“张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约你未来三年的时间。”张召忠一开口就惊人。
顾子昂挑眉：“为什么？”
“我知道你体质特殊，而且是bl集团里唯一一个不怕曝光身份的人，别的实验品基本就去金主家乖乖做全职夫人了，你却选了演绎道路。”张召忠顿了顿，继续道，“我想拍摄记录你怀孕生子的全过程，用做科教片来警示跟你有同样想法或同样遭遇的人。”
顾子昂眯了眯眼，眼神有几分深邃——这个想法不久前他曾以玩笑的方式跟禹烽说过。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人跟他想法雷同。
“这样的想法和这样的遭遇并不犯法。”顾子昂道，“无非是你情我愿的事。”
“但毕竟罕见，不是大概率事件。”张召忠说道，“bl集团这几年垄断市场，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害了不知多少年轻人。也有不少富豪被他们蒙蔽，倾家荡产也要凑这个热闹……我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样的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顾子昂忍不住笑了：“张哥还真是有想法……”
张召忠神色一喜：“你答应了？”
“抱歉，我不答应。”
“你有什么顾虑？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先别说我答不答应，就是这怀孕之事，哪有那么容易就成的？”
“所以我才约你未来三年的时间。三年时间，能怀孕的话肯定就怀了。如果真的没有成功怀孕，那就当我今天这话没说。”
“我想不出答应你的理由。”顾子昂站起身来，“无论我未来三年是否怀孕，今天这话，我都当没听见过。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