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仙君的暗恋(九)
“我……”顾千泽语塞, 怔愣在原地,脸色咋青咋白,难看极了。
“怎么,你不会都不知道吧?”玉简挑眉, 满脸不可思议, “你不是说……我们关系非凡么?想来该是比跟师兄还要亲近吧?况且本座听说,未失忆前本座待你很是不错, 就算不是那样,你也总得上点心, 讨好一下长辈吧?”
他摇了摇头, 嗤笑一声,“怎么你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想说,是本座一直纠缠你, 主动对你好不成?所以你才没有那般上心?”
顾千泽又卡住了,虽然这是事实, 但他显然不可能就这么承认, 不然岂非自己打脸。
这人完全有可能说一句, “那我先前真的是眼瞎, 不过以后不会了。”
“修仙之人……不重外欲, 你也从来不在意这些的……”顾千泽咬着后槽牙, 有些艰难道。
“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花瓶吗?”玉简毫不客气讽刺道, “对本座的一切都毫无所觉,显然不是个体贴的情人了,修为……呵, 不提也罢,与你双修不会有任何好处,甚至只能拖后腿,似乎只能当个花瓶了,不过你这脸么……”
他真的将人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有些嫌弃地别开眼,“中人之姿,天赋也只能算勉强,呵……你倒是说说看,以前,本座是看中了你什么?”
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在往眼睛里倒垃圾,片刻不愿沾染。
“白漓!”顾千泽哪里在他这里受过这样的冷嘲热讽和贬低,之前那些弟子的话也在同一时间冲进脑海里,一时气血上涌,又羞又怒。
让他恨不得把这人的脑子撬开,将他们曾经的那些美好情愫全部塞进去。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去骗他一回了。
更何况以这人现在的态度,显然也是没将他放在眼中的,什么柔情攻势都没用。
他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就猛然被一股巨力掀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后面的山石上。
毫无防备之下被砸的眼冒金星,胸口闷疼,一口腥甜就吐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粉色的纱。
“以下犯上,不敬师长,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免去戒鞭律尺之刑,去后山罚跪一月,以儆效尤。”玉简冷声道,指尖掐诀唤来一名门生,直接将人拖走了。
解决了碍眼的人,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玉简满脸的冰霜有所消融,歪头看向另一处,“还不出来?多大的人了,学小孩子偷听?”
华清冷着一张脸从一侧的密林里走了出来,站在离人两步远,身上的戾气已经快要遮掩不住了。
“被我强迫?恩?”当他听到这人应和时,呼吸都停滞了,强忍着没有马上冲出来,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撕个粉碎。
觊觎太上长老的未来道侣,足够判处死刑了,再遇上脾性爆裂的,能活活将他折磨到死。
“我逗他的你听不出来?再说了,难道不是你强迫的?”玉简挑眉,毫不畏惧地回视,“当初你可是直接把我捉回去的,一点反抗机会都不给。”
“就算是!就算是……”华清脸色苍白了一瞬,逼近两步,死死攥紧他的胳膊,想要把人扯进怀里,眼中一片痛色,“就算是这样,就算你不愿意,我也绝不放手……”
他把头埋在玉简的颈窝,嗅着那若有似无的媚香,身上躁动得厉害,心里却是冰凉一片。
他知道自己卑鄙得厉害,强横又专.制,可就算这样,就算知道这人其实并不甘愿,他也是无法退步的了。
生也好死也好,哭也好笑也罢,你的一切,都只能由我赋予!
“就算这样,我也依旧爱上了你。”玉简乖乖地被他抱着,哪怕那箍在腰间的力道重得快要将它的骨头捏碎,也依旧完全敞开了自己,纵容着他的一切。
包括对自己的极致占有欲和那些阴晴不定的小心思。
在这个世界里,他似乎还没来的及好好告白一次,无怪乎这人这般不安。
“我若非自愿,便是捏了金丹自爆,也不可能屈服,如果不是因为爱你,你觉得我现在会在这里?”玉简向一侧仰起了头,将另一侧的颈线拉得更长,感受着落在皮肤上的炙热与湿意。
“所以别多想,我心悦你,也只有你,才愿意与你做那种事,至于那个人,他与我有仇,不过一个跳梁小丑,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分毫,不必理会。”
难得的情话听来真的是无比动听,原本已经被刺激得快要气血逆流的华清瞬间感到无比妥帖,抱着人磨磨蹭蹭,恨不得将人摁住,幕天席地就办了。
“杀了便是。”他开始扯玉简的腰带,却被人拉住了胳膊,只能委屈地继续袭击那光滑白皙的脖颈。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心里有数,你不准拦我。”玉简任由已经忍到极致的某人带着他瞬移回去,被压在床上的一刻,还不忘揪住他的领子叮嘱,“听到没?你要配合我。”
“好,只要你不离开我,要做什么我都陪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华清把人彻底剥了出来,却没有急着享用,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有些焦躁地催促。
“我爱你。”玉简面带微笑地重复道,伸手摸了摸他一头瀑布般的黑丝,又扯了扯,玩得不亦乐乎。
“再说一遍……”
“爱你。”
“再……”
“滚,不做就给我下去!”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的某人,抬起来的脚还没踹到人身上,就被扣住了脚踝。
他身形纤细,连带着脚踝都是细细小小的,被华清一手捏着,只觉得脆弱无比,甚至不敢用一份大力,生怕生生伤了他。
华清闭上眼,几乎虔诚地吻了上去。
我的了。
他想着,一路膜拜一般的动作,胸口涨得满满的。
这里,那里,所有,都是我的了。
顾千泽的大脑一片混沌,耳朵嗡嗡得响,半响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就被人压去了后山,膝盖被用力摁在了冰凉的石板上,疼得面色发青。
玉简下手是真狠,表面看起来不过是胸口一片淤青,以修士的体魄,至多不过修养两天就好了,但实则他那一脚用了起码八成力,还夹杂着阴冷至极的寒气在他体内四处冲撞,毁坏着脆弱的经脉和丹田。
况且后山本就灵气稀薄,更兼之靠近华清的寝宫,终年被一层冰雪覆盖,本就是用来惩处本门犯错弟子的,他在没有灵气傍身的情况下,处境越发艰难。
而且他不知道,玉简留在他体内的寒气,会慢慢侵蚀他的灵根,让他慢慢变得平庸,直至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所以接下来的近一个月,顾千泽都是浑浑噩噩的,每日在剧痛和寒冷中反反复复,好不煎熬。
况且比起身上的伤,面子上的耻辱才是最令他过不去的。
他是本代首席弟子,不仅是掌门亲传,更是从小就被白漓带在身边,撇开那些暧昧情愫不谈,也是被捧着惯着,娇养着长大的,现下不仅被罚到后山禁闭,还是跪罚,无异于将他的面子活活往地上踩!
更何况之前那些人对他的明朝暗讽还没过去,这下不仅没能挽回面子,还被白漓重罚,几乎是坐实了他倒贴的传言,这令他怎么不气?
等一个月之后,顾千泽的腿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他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两名弟子架着,从后山山洞里拖出来的,一路上经过的弟子,或讶异或迷惑或兴灾乐祸的表情,都令他格外无法忍受。
躺在自己的床上,顾千泽恨到几乎吐血。
他怎么能!
他怎么敢!
当初是谁像只赶不走的狗一样死死黏着自己,现在不过攀上了另一根高枝,就敢这般侮辱他,这笔账,他记下了。
必定十倍百倍奉还!
易柯低眉顺目地给人上着药,看到那已经变成酱紫色的膝盖骨,面上满是疼惜,心头冷笑不已。
瞧啊,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真是太可笑了。
“小易……”顾千泽捉住了易柯的手,将那素白的柔软包进掌心,眼中满是担忧与柔情,“我为了上次秘境的事,替你向师叔求情未果,还是受了责罚,但我不悔,只要你没事,那我怎样都可以,这段时日以来,他没有为难你吧?”
想要勾搭的人失败,顾千泽毫不犹豫地转移了目标,眼中的深情几乎能将人溺毙。
他知道,他这位小师弟同样天真又单纯,对自己更是拳拳爱慕之意。
倒是不介意用这次的伤,让他更加死心塌地一点。
他笃定,玉简没有把责罚他的真正原因广为传播,毕竟他还想讨好那个华清呢不是?
怎么可能自爆短处。
“没有,我担心你,日日夜夜也难以静心修炼,一直在这里等着,终于把师兄盼回来了,”易柯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小算盘,配合道,“是我不好,上次若是能帮上你,就不至于让师兄重伤,还被师叔责罚,都是我不好……”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易柯的演技也大幅提高,几乎瞬间就红了眼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透着一抹红,带着几分撩人的风情,看的顾千泽又失了神。
无论他对这个小师弟有几分真心,对他的目的又有几分怀疑,但他只要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就像被.操控的木偶一般。
虽然这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已经淡了许多,但还是有几分失神,不自觉地伸手摸上了他的脸。
“说起来,有件事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又怕得紧。”易柯主动将脸凑了过去,甚至在他掌心微微蹭了蹭,忧心忡忡道,“那日你昏迷之后,我也在打坐调息,夜半却突然听到响动,等我睁眼的时候,白漓师叔的位置上只能看到一堆零散的衣服,从里面钻出来了一只白色的东西,我没敢细看,但似乎……”
“是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