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甩手掌柜和首都

关于游戏人才到底是否匮乏, 其实是有诸多争议的。从当年游戏行业的经验程度来说, 全亚洲除了日本就属华夏, 毕竟真要论起来, 整个网络游戏的基础至少有一半是华夏游戏人奠定的。可问题在于, 华夏游戏人才虽然经验丰富且数量也不算少，但是大部分都已经被欧美或日本的游戏大厂瓜分了，小部分就窝在台湾和香港不肯出来, 于是大陆游戏研发人员就显得紧张了。

当然，真要找一找，的确也能挖出几个大神出来，但是一家游戏公司不能只有大神而没有中层力量吧？因此林锦麒的想法很简单, 那就是去韩国淘宝。别看现在韩国游戏产业现在是蓬勃发展中，但是他们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中。

此时的韩国政府还没有将游戏产业列为国家支柱产业进行扶持, 而作为小华夏的韩国社会其实对游戏行业的好感度也是比较低的，因此虽然韩国本土游戏产业已经有了雏形, 但是规模还没有引起韩国政府和社会的重视。而出口到华夏的韩国游戏，现在还没有形成爆款，基本华夏此时的网游市场是处于韩国游戏、华夏台湾游戏和日本游戏三家竞争中, 等到后来盛大凭借娱美德的《传奇》一举成为华夏互联网第一富豪之后，韩国游戏才开始长达十年的黄金时代, 几乎垄断了所有华夏市面上的网络游戏。

林锦麒的想法就是趁这个时候赶紧去韩国淘换几个项目组过来, 然后在华夏帮忙做研发。虽然后世玩家经常吐槽韩国游戏是“泡菜游戏”，但是奈何在网游刚刚崛起的早期，泡菜游戏还真的和韩剧一样有快速风靡的血统。林锦麒的想法就是吸收泡菜游戏的优点, 然后和本土游戏研发人员结合起来，做自己的国产游戏。

“晓华阿姨，公司的办公场地、人员以及所有的手续可能都要你来负责哦。”林锦麒先将困难坦白了。“我肯定是没有办法帮你做日常行政管理工作，我只能对公司发展的大方向进行把控，同时就是对游戏研发和运营进行最后的控制。除此之外，我就只能提供资金了。”

“你这完全是当甩手掌柜的节奏吧？管理层股权激励必须提高，否则我真不干。”陆晓华大致想了想自己日后要遇到的麻烦，顿时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这个我理解，干多少活拿多少钱，我又不是那种只谈理想不谈待遇的‘流氓’老板。”林锦麒笑着说道。

在重生前，林锦麒也遇到过不少那种大谈上市之后你有多少股权激励，但是眼下却连10k薪资都不愿给的老板。林锦麒觉得只会谈理想的老板大部分都是走不远的，大家出来工作都是为了钱。当然，如果是几个富二代出来创业就另谈，可对于绝大部分的人来说，眼下如何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整个公司我预留10%的股份作为股权激励，高管和核心研发人员对半分，但是必须要五年后达成我的目标之后才能启动。如果没有达标，或者提前离职，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而在股权之外，我保证薪酬和待遇绝对是同行业前列。”

虽然高薪不一定能招来优秀人才，但是低薪绝对招不来优秀人才。

“至于你要不要入股，这个我们可以详细谈一谈。而且我也不介意你拉你的伙伴一起入股，但是控股权必须在我手里。同时我还必须确保你和你的一致行动人不能掌握关键少数。晓华阿姨，在商言商，有些丑话我必须说在前面。”

林锦麒知道和亲戚朋友合伙做生意的最大问题就是权责不分明，如果公司发展良好，或许还好；可公司一旦进入衰退期或停滞期，那矛盾就会全部爆发出来。

“这个我能理解。”陆晓华点点头。她并不认为林锦麒要控股权有什么不对，如果自己对自己的公司都没有控制权的话，那么这个公司就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先来谈谈公司的地址以及人员招募问题，还有我们真的有必要去韩国招募员工么？这个成本太高了吧？”

“公司的地址放在深圳吧，靠近香港有利于我们及时获得海外游戏公司的最新动态。”林锦麒说道。

后世的游戏公司基本都集中北上广深四个城市，其中尤以上海为首的华东帮和以深圳为首的华南帮表现最为出色。上海虽然是国际化大都市，但是现在上海的地价和物价可不是林锦麒能够长期负担的。要知道后来很多游戏公司都从上海撤离，除了保留一个办事处之外，公司主体基本都搬迁到杭州、苏州去了。

“而且pony也在深圳，到时候我让他稍微帮忙一下吧。毕竟我们都是外来户，没有地头蛇镇场的话，很多事情不好做。至于韩国团队，优先挖他们的主策划，其次是主美工和主程序，如果能挖来整个团队就是最好的。顶级团队他们不会跳槽，所有我们目标就放在那些有研发经验或参与过大项目开发的人员身上。薪酬和福利可以向韩国看齐并给予一定海外就业补贴，但是合同期限、解雇条款和违约金部分必须做好，不能让他们来我们这里就是度假的。因此，首先还需要晓华阿姨找到一个优秀的人事和一个优秀的法务，然后就是优秀的行政总监和财务总监。”林锦麒笑着说道。

“事情还真的不是一般多呢。”陆晓华说道。“我也认同公司总部选在深圳，现在互联网创业公司的选择都是北京、上海和深圳这三个城市，毕竟这三个城市拥有华夏互联网的海外出口，因此针对海外的网速比内地要好那么一些。不过北京和上海的物业成本太高了，也就是深圳比较适合我们这样的中小创业者了。行政、财务、法务和人事，我会尽快招募好，到时候你再面试下。如果你也认为可以，那就安排入职。我这边也会托深圳的熟人帮忙找找办公地点，同时相关手续也要开始办起来了。等公司总部地点确定了，基本架构完成了，我就会前往韩国招募团队。对了，你不会真的除了董事长一职之外就啥都不管了吧？”

“我当董事长？你当公司的新闻不够大么？”林锦麒翻了个白眼问道。“在公司没有任何产品之前，我不希望我们公司成为新闻界的追逐目标。所有事情都被摊在记者的眼皮子底下，我们以后的工作就不要做了。”

林锦麒记得前世还在奥运会前后的时候，游戏界爆出一个80后出任游戏公司董事长的新闻。要知道那个时候的80后普遍都还是职场新人的阶段，结果出来一个董事长，顿时引爆了媒体的报道高|潮。结果关于这个董事长的新闻报道了半年后，公司就突然无人问津了。再过了两年，这家什么产品都没推出的公司就悄无声息地解散了。当这家公司解散的时候，新闻的报道重点居然还是那个“80后董事长”，只不过这个头衔已经成了笑话。

“我会让我妈挂名董事长的，您就是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我呢，就担任首席执行官助理好了。反正助理这个头衔不打眼，就算真的被媒体挖出来了，人家也以为我是来公司‘镀金’的，掀不起太多啊的新闻报道热潮的。总之，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就对了。”

和陆晓华大致聊了聊未来的公司之后，陆晓华就离开了。而晚饭的时候，林锦麒就收到了陆晓华发来的简讯，表示她已经在深圳了。对于陆晓华的执行力，林锦麒自然在回信里大肆褒扬，吹捧得天下无双。结果林锦麒只收到陆晓华的一句简单的回复，“资本家的面目！”

林锦麒哈哈一笑就没有再回复了，估计晓华阿姨现在也够累了吧，所以林锦麒只是在寝室里看着集训队老师印刷的内部习题集。林锦麒也懒得和李威说什么，原本林锦麒还有点同情他，不过现在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个简单的。不过林锦麒习题集还没有翻几分钟，手表就提醒晚上的集训课要开始了。虽然距离国决也只有几天了，可是老师们似乎还是觉得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因此仅仅让大家感伤了一个白天，晚上就继续上课了。

今天上课的是萧教授，他在讲题前说了一下有关国决的安排。

“大家也知道了吧，本周六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华夏决赛就要在清华大学举行了。考试时间依旧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考试完就是自由时间。颁奖时间则是在周日的十点，同时也会公布国家队的队员名额。国家队的培训则是从下周一就直接开始，因此如果你不能留下，那么就是周日跟我们一起返回。我们本周四下午从香樟机场出发，周五适应一天，同时去熟悉下考场。注意，这次华夏数学学会为大家统一安排了酒店，食宿都是由组委会负责，因此在考试结束之前，所有选手不得无故离队。

现在北京的天气和气温基本和南湖省差不多，所以衣服方面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如果的确有什么需要增添的，那么就请在周三之前送到。大家的身份证或户口本都带在身边吧？明天下午统一上交，南湖省数学学会要给大家订购机票。如果没有带在身边，那就通知自己的家长在中午之前务必送到。如果错过订机票的时间，那就比较麻烦了。”

自从上次去了香港之后，林锦麒的身份证、护照、双程证等七七八八的身份证明文件都办下来了，特别是身份证更是随身携带。林锦麒想了想，自己的随身衣服还是足够的，所以就只是在下课的时候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表示周四要去北京参加考试。而林爸爸则是在电话里鼓励了下林锦麒就没说啥，丝毫没有表示要上来送行的意思。林锦麒对此挺无奈的，只能说自己老爹老妈的心都太大了，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儿子这次要出很远很远的远门呢。

转眼就是周四，南湖省数奥队在吃完午饭之后就被包车送到了香樟机场。这次南湖数奥队除了领队老师之外，何教授和萧教授也在名单中。不过比较诡异的是，集训老师除了这两位，其他集训老师都没有在队伍中。对此萧教授在出发前的解释就是“精简团队而集中优势兵力”，不过萧教授这么说的时候，林锦麒明显看到了何教授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不过大人们怎么说就是怎么样吧，自己现在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太过遗世而独立可不好。你看特斯拉这样的科学大牛就因为太特立独行最后而落到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虽然搞学术不能掺杂太多世俗杂务，可现在的环境让科学家们不得不和光同尘，否则就是……林锦麒也懒得听这群小孩子激动的心情，虽然去北京不见得是第一次，但是搭乘飞机对于大部分人应该是首次吧。林锦麒戴着耳机，吹着车内的空气就开始放空脑袋，随后居然就睡着了。

从市区到香樟机场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而此时香樟市还没有市区扩大且机场带来的空港经济也不明显，所以香樟机场完全就像是坐落在农村田地里的一个现代化建筑，和周遭的环境是无论如何都不搭。

下了汽车之后，大家都伸了伸懒腰，然后领队老师就带着大家到值机柜台办理登机手续。因为有上次去香港的经验，林锦麒才发现这个时候的机票是真的那种带发票性质的纸质机票，而且也没有自动值机机，一切都要去柜台办理。不过好在此时的飞机还算是有点奢侈的出行方式，不像后来的机场都挤得跟火车站、汽车站差不多了。

在值机柜台排队排了一会，终于轮到了林锦麒。林锦麒拿着领队老师给自己的机票和身份证，开始办理值机手续。“你不办理行李托运么？”有人在林锦麒后面说道。

林锦麒看了看，是香樟一中的王千跃。他算是林锦麒在队伍里不讨厌的几个人吧，毕竟在自己和香樟一中的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他还帮忙劝阻了一下。

于是林锦麒回答道：“我的行李箱本来就是登机箱，只要不超重是可以带上飞机的。等会去候机室check in的时候，有超重的话我再来办托运也是一样的。不过我觉得我应该没有超重到需要托运。”

林锦麒前世飞来飞去的次数多了，基本都能估算出行李的大致重量。如果登机箱里装的只是衣服和鞋子及洗漱用品的话，那么超重的可能性非常低，即便再算上一个电脑包也是安全的。

“王千跃，你管他干嘛？他愿意到时候丢脸就丢脸呗。”说话的是胡驰。自从上次夏超凡最后入选省队，让香樟一中占据三分之二名额之后，他就开始将炮火对准林锦麒了。

林锦麒懒得和一个小孩子吵架，拿着登记卡就径直朝候机区的安检处走过去了。胡驰本来还想说什么，排在最后的领队老师用手上的名单纸拍了下他，他才安静下来，虽然此时的香樟机场还没有扩建，但是从值机柜台到候机区还是有段距离，林锦麒习惯性将手里的饮料喝掉，然后丢到垃圾桶里。由于今天没有太多的人，林锦麒很快就过了安检。

看着登机卡上标注的登机门，林锦麒直接走了过去。在登机口附近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之后，林锦麒就翻看起刚刚在书店买的报纸和杂志了。一份《南方周末》和一本《青年文摘》，林锦麒就戴着耳机起来。而其他人陆续赶到之后，看到林锦麒如此优哉游哉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何教授从林锦麒手里借走了暂时没有看的《南方周末》，然后也一副沉浸在中的模样。由于林锦麒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香樟一中的人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看了半个多小时的报纸，机组终于通知大家准备登机了。林锦麒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排队，而当时说林锦麒一定会被赶回去托运行李的胡驰则是脸色很不好看地跟在后面排队。

上了飞机之后，林锦麒发现这是一架737的窄体飞机，这直到2010年代都还是国内航线的主流机型。这种飞机的经济舱真的是对旅客太不友好了，可能只有纤细玲珑的旅客才觉得舒服，但凡身高超过180公分或体重超过80公斤就会觉得有些憋屈了。前世已经中年发福的林锦麒不得不选择紧急出口的作为，否则连自己的脚都伸不开。

可惜此时没有自动值机，再加上柜台值机的时候也被告知座位被人选了，于是林锦麒干脆选了最后的座位。今天飞机看来是坐不满的，因此后排估计连睡觉的地方都有。不过让林锦麒郁闷的是，由于自己选了最后的座位，结果大家都选了最后的座位，于是本来应该很空松的后排此时挤满了一棒子少年。

“我看过科学杂志，飞机如果坠毁的话，最后排的幸存几率会高很多的。”香樟一中另外一名选手，自称从小就搭过飞机的陈有源跟大家科普道。

听着陈有源的科普，林锦麒很像说，飞机的失事率是所有交通工具中最低的，特别是国内航空公司那更是安全。如果真要算后排幸存几率的话，实际上就和中彩票差不多。的确有人中彩票，但是你觉得中彩票和买彩票的人数比起来呢？所以与其觉得后排幸存几率高，还不如觉得飞机非常安全更好呢。

没有出乎林锦麒的意料，周四的航班的确很难坐满，所以大约有两成多的空位。确定所有乘客都登机之后，机组开始关闭舱门。

不过此时空姐走到林锦麒身边说道：“请问是林锦麒先生对吧？由于您是我们航空公司的贵宾，所以我们免费为你升舱。”说完，空姐示意林锦麒和自己前往前面的商务舱就坐。

林锦麒心想自己不过就搭了两次飞机，怎么就成贵宾用户了？不过他忽然想到前面一次飞香港的机票是他让瑞银集团的人帮忙订购的，银行、航空公司和酒店之间是共享彼此的贵宾客户资料的，那么自己这次升舱应该是占了瑞银的面子了。不过有升舱当然是好事，商务舱的空间可比经济舱大多了，于是林锦麒起身就跟着空姐要往前面走。

“为什么他可以去商务舱，我们不可以？”胡驰立刻大声责问起来。

胡驰的高声提问自然引起其他乘客的注意，大家都将目光对准了空姐和林锦麒。

空姐微笑着解释道：“林先生是我们的要客，我们公司有针对要客的优待服务。如果您对我们航空公司的有要客计划感兴趣的话，您可以申请加入。只要您每次飞行的里程数超过一定里程同时折扣不低于我们的规定，那么我会为您累积积分。只要你积分达到了我们的要求，我们也会为您兑换免费升舱服务。同时，我们还有其他奖励可以兑换。如果您对此有兴趣的话，我等会就给您送来我们的申请表和要客计划说明手册，您看这样可以吗？”

空姐的解释让大部分的乘客都满意了，在他们看来，人家孩子可能跟着爹妈坐飞机坐多了，现在有个奖励没啥好说的。

不过胡驰显然是要针对林锦麒，他继续说道：“我不信，他才坐过几次飞机？林锦麒，你自己说说看，你真的是因为奖励而升舱么？”

“我坐过几次飞机，有多少积分，这都是我的隐私，我干嘛要告诉你？”林锦麒冷冷地说道。随后他对空姐说道，“他是故意针对我的，不好意思牵连到你的工作了。”

“没关系，为乘客解答问题也是我们的服务。”空姐微笑着说道。

就在胡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领队老师终于开口了，“胡驰，如果你想弃权就直接说。不要故意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败坏整个团队的名誉！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你的个人，更是代表整个团队的形象！”

领队老师的训斥终于让胡驰安静下来，然后忿忿不平地坐下来。

“如果真要按照他们后面那个狗屁不通的甄选标准来选省队队员的话，这个胡驰就应该第一个被淘汰。”何教授一边看着林锦麒的《南方周末》一边冷冷地和萧教授说道。

“就是一个宠坏了自以为是的孩子，你跟他计较个什么？”萧教授有些好笑地说道。

“一想到学术界未来会有这样的老鼠屎，我心里就不舒服。”何教授非常认真地说道。

“你觉得他能在数学的世界里走多远？搞科研的人或许有点怪脾气，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怪脾气的范畴了。”萧教授说道，“估计他是那种成绩好、家境好的孩子，从小就是被老师和家长宠坏了。现在遇到一些打击也是好事，如果能够从中学到点什么，那么他未来还有救。不过现在看来，他也就是有点小聪明的人罢了。别说在学术界有所成就了，我觉得这次国决上，他会成为我们省队拖后腿的那个。明年，必须好好抓一抓下面的数奥赛事组织工作了。”

萧教授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再这样搞几年，数奥的名声都要被他们败坏个干干净净了。这次就以南湖省为典型，必须让学会出面狠狠地严肃处理！”

现在林锦麒已经在商务舱睡着了，自然不会知道萧教授也被最近的幺蛾子事件弄得火气很大。林锦麒有轻度的幽闭恐惧症，这种封闭环境对他来说不是特别友好。虽然前世也看过医生，但是医生认为既然没有对生活造成困扰就建议林锦麒想办法自己克服。于是林锦麒的克服方法就是睡觉，从上飞机开始睡，一直睡到飞机降落为止。对于单调的飞行过程来说，睡觉的确是个很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

当乘务员唤醒林锦麒的时候，飞机已经在首都国际机场上空盘旋，准备等待合适的时间降落。作为全国最繁忙的机场之一，首都国际机场的不准时似乎都要成为一种惯例了。林锦麒去盥洗室洗了个脸，然后机上提供的毛巾将脸部擦干。林锦麒往脸上抹了一层保湿霜又抹了一层防晒霜，最后给身体上所有没有遮挡的地方擦了一层防晒乳。看着林锦麒非常有耐心地在那涂涂抹抹，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孩看到林锦麒注意到了自己，她连忙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很少看到有男孩子这么喜欢涂涂抹抹的。”

“趁着年轻，保湿和防晒必须要做好，否则到了三、四十岁的时候就跟那些油腻的中年大叔一样，我老婆到时候看到觉得倒胃口怎么办？”林锦麒很认真地回答道。“你们女孩子不是有‘为悦己者容’的说法么？男孩子也有啊。再说了，就算到时候自己老婆不嫌弃，我也不想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肤色暗沉、毛孔粗大、发迹线后退再张嘴就是黄牙齿啥的。”

“的确，如果到了那个时候看到自己是这个鬼样子，的确每天的坏心情就会从早上照镜子开始。”女孩非常认同地点点头说道。“我去日本旅行的时候，发现那边的男孩子不仅会注重保养，而且还会化妆。甚至我见到有不少高中男孩子脸上就涂了厚厚的粉，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看着他们的确赏心悦目。可惜我们国家的男孩子都可劲糟践自己呢，明明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可惜就是不好好做塑形和保养，丝毫不考虑我们女孩子的观感。”

“你放心，随着你们女孩子渐渐控制了钱包之后，社会一定会满足你们女孩子的要求。不就是要几个花样美男么？以后别说花样美男了，花样正太、花样大叔都有！如果觉得花美男不好看了，小奶狗和大狼狗要不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要以后你们掌握了钱袋子，想看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林锦麒笑着说道。

的确在华夏女人们消费能力越来越高甚至压倒男性之后，“男色经济”也出现了。为什么娱乐圈那么多花美男？还不是这些花美男让掌控遥控器的女孩子们看得赏心悦目。女孩子开心了，收视率就上去了，然后花美男就多了。

只不过后来花美男多到女孩子都腻了的时候，此时市场经济就展现出它调控能力滞后的问题。林锦麒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一阵之后，忽然觉得“世事洞明皆学问”，这样和女孩子聊聊男生保养的问题居然就聊到有关“市场经济”这么严肃的政治经济学话题上了。

“和你聊天真是太愉快了，可惜你一路上都在呼呼大睡，就最后聊了这么一下子而已。”此时飞机已经降落，在商务舱的林锦麒和女孩自然能提前下机，故而女孩有些遗憾地说道。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留些小遗憾就能让我们期待下次相遇的惊喜。”林锦麒推着行李箱走出舱门，和女孩聊道。“万一我们下次再遇见，我们就有开始的话题了啊。”

“啧啧，在飞机上我还没细看，下了飞机发现小弟弟你居然也是花美男啊。”女孩笑道，“长得好看有嘴巴甜，说说看，祸害过几个女孩子了？”

“姐姐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花美男是靠相貌吃饭的，我可不是靠相貌吃饭的。”林锦麒说道，“有些人明明可以靠脸蛋吃饭，但他却选择了靠才华。我就是这样的人。”

“是的，我从没有见过脸皮厚成你这样的人呢。”女孩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道，“不好意思，我还有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得先走一步了！就像你说的，有缘再见咯！”说完，女孩挥挥手就加快了脚步。而林锦麒只能挥挥手留在原地继续等自己的队友们。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经济舱的乘客也陆续下机了。不过何教授他们坐在飞机的最后排，因此林锦麒估计还要再等十几分钟。就在林锦麒等得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就看到何教授拿着报纸走了出来。他见报纸还给林锦麒，随口说了句，“坐商务舱有啥感受啊？”

“还能有啥感受，不就是坐在位置上么？”林锦麒说道，“难不成我还能在前面跳个舞么？再说了，我一个人在前面跳舞又没有观众，跳了也没人看不是？所以我在睡觉。”

“看你这容光焕发的模样，看样子是睡了个好觉。”何教授也跟着林锦麒聊起天来。

“那可不是，只要好好地休息才能好好地工作。”林锦麒发现自己一踏上北京的土地就开始变得话唠起来，莫非北京天生有“贫嘴光环”，人只要进京就会嘴巴子利索起来？“我有个预感，我觉得我会在这次数奥比赛中大放光彩，到时候您就看着我大杀四方吧！”

“你小子的水平的确有点光彩，但是只是‘萤虫之光’罢了，要想达到‘皓月之辉’，可没那么简单。”何教授泼冷水道，“南湖省虽然算是强省，但是北京、上海、浙江、鄂北、粤东都是与南湖省有一战之力的省份。特别是北京、浙江和上海可是真正的第一集 团，我们南湖撑死也就是第二集团的领头羊罢了。而且和省队集训不同，国家队集训可是60人的大集训。基本上，只要拿到金牌就能入围集训队，最后才从集训队中选6人组成正式的国家队出战国际总决赛。虽然金牌选手的比例高达一半，但是谁晓得你是前一半还是后一半呢？”

“何教授，你不觉得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这样很打击我的积极心么？”林锦麒抱怨道。

“这样就打击到你了？”何教授白了林锦麒一眼，“我告诉你啊，金牌是对你的最低要求。我们对你的期望是分数排名必须进入前十名！是从第一名数下来的十个人要包括你，而不是啥并列第十名啥的。这种考试的并列几率太高，如果第一名是十个人，那你是并列第二名都不行。”何教授说道，“就你最近几次的测验成绩来看，国决对你已经没有太大的难度了。你只要认真做题，别犯低级错误，那么你基本就是妥妥的金牌选手了。”

“那您觉得咱们南湖队能拿几块金牌？人人都一面，您觉得可能么？”林锦麒道。

“全员入围金牌？这种情况倒是发生过，但是今年不可能。”何教授摇摇头。随后他轻笑道，“我差点被你这个小狐狸给带糊涂了，我不信你对你的队友没有一点观察。我看你对他们的态度，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你压根没有将他们当做你的对手。既然你觉得他们对你构成威胁的可能性不高，那你觉得他们能拿几块金牌？不如你说说看，我看对不对。”

“我估计三块到四块吧。”林锦麒想了想，说了个估值。“李威应该没问题，王千跃应该没问题，剩下的人就看夏超凡的发挥吧。”林锦麒将心中的金牌选手列了出来。

“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夏超凡我不觉得有太大的希望。”何教授说道。“他很努力，但是天赋不够。到了这个地步，天赋才是决定你们能走多远的关键。其他那几个香樟一中的孩子，我只能说是学校对他们的宠爱让他们蒙蔽了双眼。不过也无所谓，他们估计就是来‘镀金’的吧。”何教授说到这里，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其实数奥比赛的目的是为国家选拔一批有潜力的数学苗子，同时培养一些数学爱好者。可发展到现在，已经沦为大家为寻求‘加分’和‘镀金’的地方。唉，如果再这样办下去，前辈们的努力就要成为笑话了。”

听到何教授这样说，林锦麒反而不晓得该如何接话。好在后面的人都跟上来了，于是林锦麒和何教授有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出了机场之后，林锦麒等人就碰到了组委会安排的大巴车。负责接待的志愿者表示马上鄂北省和西江省的选手也要到达了，所以还需要在等一会。大巴上此时已经有黔南省的选手在等着了，于是领队老师带着林锦麒上去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可惜两边的选手都似乎不擅言辞，于是互相介绍了之后又陷入了尴尬的冷场当中。林锦麒也觉得自己不是来交朋友的 ，所以干脆又戴上了耳机开始听歌。

等了快一个小时之后，剩下的两支队伍也到达了。四支队伍搭乘一个大巴离开了机场，然后朝着清华大学前进。大巴先带着选手们到设在清华大学里的赛事组委会注册，领到各自的房卡、餐卡和考试证之后，大巴又将大家带到了组委会选定的酒店。分配房间的时候，林锦麒自然只剩下来自沙郡中学的李威可以选择，毕竟香樟一中的四个人又一次选择内部分配。林锦麒自然觉得无所谓，反正也就是住三晚的事情。而且本来集训的时候和李威就是一个寝室，彼此也磨合得差不多了，若是临时换舍友那才叫麻烦呢。

林锦麒和李威推着行李来到房间，房间的简陋程度还真的是让林锦麒有些无话可说。虽然都是商务酒店，但是商务酒店和商务酒店还是有区别的。林锦麒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窗户全部打开，连门也是打开的，然后空调选在【换气】档。紧接着林锦麒那烧水壶烧水，将马桶、洗脸池等都烫了一遍。

“这房间的味道也太不好了，还好通通气也就过去了。”林锦麒做完这些事之后，抱怨了一句。“我估计这酒店的清洁工作也一般，你有带洗漱用品么？用自己的最安全。连毛巾都别用他们的。睡觉的时候，我建议你穿长衣长裤。”林锦麒非常遗憾此时还没有那种适合在酒店里使用睡袋售卖，所以不得不睡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