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Young And Beautiful
托尼侧目看见黑发姑娘那一脸凝重的表情，问：“怎么了？”
她摸着下巴，用惋惜的口吻道：“没，我在可惜那套曼哈顿上城的豪宅，电影的试镜机会，《vogue》西班牙版葡萄牙版和俄罗斯版的封面……”
托尼：“……”所以刚刚说想要的东西会自己拿只是为了耍帅吗？
“开玩笑的。”莱蒂轻轻勾唇，眼眸里却异常认真，“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得来的东西，还不如不要。”
男人看着她半晌，她垂着的眼帘像扑扇的蝴蝶，灯光将她的轮廓削得柔和，他忽然抓起她的手腕，往另一个方向带：“来，这边。”
莱蒂任由他带着自己走，“我们去哪？”
托尼扬眉，理所当然的道：“带你参观啊，说好的。”
来宾们都在正厅里狂欢，女士们的高跟鞋把地板敲得扣扣作响，她们的嬉笑声在男人的耳中听起来是最美妙、最令人欢愉的声音，她们在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里摇动着曼妙的身躯，人们分散又聚拢，不断传出欢笑声，男男女女像飞蛾一般在纸醉金迷里穿梭。
一小时前这还是一个上流社会的优雅派对，这会却已经变成了夜店，寻欢的年轻男女在彼此吸引着。
这时莱蒂却跟这豪宅的主人在四处溜达。
那位原本正在跟托尼交谈的金发女星随便抓住一个酒侍问：“不好意思，你有见过斯塔克先生吗？”
酒侍摇摇头：“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她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先从哪里开始好呢……”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正在苦恼该从哪里开始走起，倏然，他脚步一顿，跟在他后方的莱蒂便险些撞在他的后背上。
她不满道：“嘿，你能不能……”别突然停下来？
托尼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终于想起到底差了点什么——酒！
于是他打了个响指：“就从酒库开始吧！”
……
莱蒂终于知道为什么资本主义那么可恨了。
托尼的酒库大概是她的房间的三倍大小，酒架上摆放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名酒，华美的瓶身闪烁着价值不菲的光芒，她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以免打破了哪一瓶，她可赔不起。
她估算着，这有酒加起来可能……应该有半套曼哈顿豪宅的价钱？
托尼却不以为然，逐一向她介绍着：“这边是红酒区，这边是白酒，那边是白兰地，那边是威士忌……”
莱蒂忍不住问：“这么多酒，你一个人喝得了？”
“喝？不不不。”亿万富翁随手从酒架上取了两瓶威士忌，“这地方太大了，买些酒来填充一些空间，让它看起来没那么空旷而已。”
莱蒂：“……”
“there you go——”托尼把那瓶威士忌扔向莱蒂，后者吓了一大跳，连忙接住。
“别一言不发就扔酒！”她瞪了男人一眼，“万一我接不住打破了什么办？”
托尼正儿八经的道：“那就再扔一瓶。”
“……”莱蒂有些无语，又无法反驳，“我们可没把酒杯带下来。”
“要什么酒杯。”亿万富翁毫无形象可言的用牙齿拧开瓶盖，再松口，盖子掉到地上去发出当当两声，然后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他也不管了，仰头就喝了一口。
莱蒂无言的看着他半晌，最后也扭开瓶盖，一块喝起来，液体滑过她的嘴唇、舌头，喉咙被酒精点燃得灼热起来。
酒库的下一站是私人影院，不过从搬来后托尼就没有用过，再接着是健身房。
这会两人都有些醉了，理智开始被酒精融化，托尼踩着飘飘的脚步走到放满不同重量的哑铃的架子前，一脸认真的道：“你之前说不信我有肌肉，我现在举给你看。”
说着，他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握在最重的那个哑铃上，举起来。
然后他砸破了一块玻璃。
莱蒂捂住额头，一脸没眼看的转身离开。
离开健身室后他们又去了车库，那一列的名车炫目得莱蒂几乎连眼睛都要睁不开，许多人一生都买不起一辆，可是托尼却直直越过那些车，连看都不看一眼，彷佛那是什么不值钱的破铜破铁，对着里面那个看起来像只机械臂的东西喊了声：“dummy，过来。”
莱蒂立即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男人的后背，这人该不会醉得出现幻觉了吧？dummy是他养的宠物的名字？
这时，那只机械臂竟然动了，彷佛有自我意识地听见托尼在喊他，向他走……移动了过来。
托尼拍拍这只机械臂，也许他的眼里这东西比那些名车都要珍贵，说道：“dummy是我读大学时造出来的，我的小帮手，就是有点笨。”
dummy似乎真的听懂了，很人性化的垂下了机械臂，带着点沮丧的意味，蠢萌蠢萌的。
莱蒂一脸新奇的走过去，伸出手，安抚性的摸了机械臂一下。
托尼看着“没精打彩”的机械臂，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似乎是为了给莱蒂展示自己发明的东西，他对dummy下了个指令：“来，帮我放到那边的桌子上。”
莱蒂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只机械臂会听得懂人话，反正托尼·斯塔克就是一个这么神奇的人，总是能打造一些新奇的东西来，dummy会意的用爪子从托尼的手里夹住那瓶酒，屁颠屁颠的向不远处的桌子奔过去。
托尼满脸得意，虽然发明过无数先进武器的天才发明家也不晓得为什么要为一只简单的机械臂而自豪，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dummy撞上了一张椅子，爪子一松，啪啦一声，酒瓶掉到地上碎裂，威士忌流满了一地，顿时间鼻腔里好像钻进了一阵浓烈的酒香。
莱蒂：“……”
托尼：“……我真该把你捐给市立大学。”
dummy：“qaq”
……
当哈皮在满世界的找着屋子的主人时，他正推开一扇门，率先走进去，“这是我的房间。”
里面没有开灯，两人的身影没入一片阴影之中，黑暗里响起了少女调侃的声音：“今晚打算拐哪个姑娘下来？”
“她不是就站在这里吗？”
莱蒂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寻找男人的背影，他走路的姿态摇摇摆摆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绊倒自己，她没来得及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便听见托尼用沙哑的声线喊了声：“j？”
房间里蓦然响起一把操着标准英音的男声：“at your service， sir.”
莱蒂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是谁在说话？
“light！”
与此同时，房间徒然亮了起来，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猛让莱蒂有些不适应的瞇起了眼睛，也因此而看清了那个站在房间中央，笑得极为狂妄的男人，他张开双臂，脸颊微红，眼睛却异常闪亮，宛如站于舞台上，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落地玻璃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只是此时已入夜，无法目睹它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的样子。外面风很大，海浪不断拍打着崖壁，夜空的繁星多得数不过来，一颗一颗的点啜在黑幕上，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星空。
“向你介绍，这座别墅里的最珍贵的宝藏——j，我研发的人工智能。”
ai管家适时的说：“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这大概是莱蒂见过最神奇的东西，惊呼道：“他可以对答？！”
等等，现在互联网不过才刚起步，可是他竟然——竟把人工智能都做出来了？！
“我的管家可是万能的。” 托尼脱口而出，流露着对自己满满的自信，“你说是吗，j？”
这下ai管家的声音倒是有些迟疑：“嗯……sir你太过奖了，也有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的。”
两人一起逗ai管家，一会叫他说个笑话，一会又是让他唱歌，逗得他都差点招架不住这两个醉汉。
莱蒂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她差不多要回去了。虽然有点不舍得，但今天玩得尚算尽庆。
“这么快？导赏团可还未结束。”托尼一听她要走，就嘟嚷着道，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抓起她的手拽着她走，“对了，还有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莱蒂被他拽着走，她看着男人挺的不那么直的背影，倏然意识到，这个拥有着一整个军火帝国的男人，竟然在兴致高昂的跟她分享着自己的家——如果这个地方能被叫“家”的话。
为什么？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带过这么多女人回来难道每个都要带她们逛一遍？
托尼领着他的客人，到房间的另一头，推开那两扇沉沉的大门，大门之后是一个宽敞光亮的衣帽间，衣服的数量多得要数个衣橱才能全部放得下。
上百双鞋子，不同款式的衬衫和外套，可能随便一件都抵得上正常人一个月的薪水。
“这些——呃……”托尼打了个酒嗝，“这些都是我的助理帮我办置的，怎么？喜欢不？”
“哇哦。”莱蒂只得发出一声感叹，在里面转了一圈，目光渐渐染上惊奇，这座豪宅里的有趣东西好像永远都看不完，总能让她惊喜一次又一次。
醉醺醺的男人在胡乱的在衣橱里翻找着什么，然后一件一件的把里面的衣服扯出来，“valentino……armani……versace……”
衣衫在半空中散开，柔软的布料高高扬起，掀起海浪般的弧度，地板以及两人的身影因为灯光被遮住，立即蒙上了一片阴影，她慌张的接住一件，另一件又盖在她的脑袋上。
她把脑袋上的衣服扯下来，呼叫道：“嘿，托尼，够了！别扔了，我接不住！”
男人却犹如什么都听不见似的，继续埋头把衣橱里摆放整齐的衣服全部掏出来，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gucci……ck……tom ford……”
“你再扔等等我看你要怎么收拾！”
“givenchy ……marc jacobs……hermes……”
男人看着黑发姑娘手脚乱忙的去接衣服的样子，玩得更兴起，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在高高翘起，眸里深处有什么在流动，不论莱蒂怎么叫喊他都不愿意停止。
身体里的酒精麻醉了他们，允许自己在这一刻放纵，一堆又一堆的衣裤向她扔了过来，各种颜色的面料几乎要把莱蒂的身影淹没，她已经摸不着方向，只得胡乱地在伸手摸索，男人的影子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时现时隐，但是她能够听到他在欢笑，真正的放开怀抱的在笑着，这些昂贵的衣服彷佛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托尼·斯塔克，你个疯子——”
莱蒂尖叫道，尾音扬长而去，声音里却是止不住的愉快，她的头发在摇曳，乌丝般的黑发在射灯下灿烂夺目；她的裙摆在起舞，绽放着年轻的活力。她一句一句的抱怨，但眼睛、嘴唇都在笑着，眸里的光芒像一簇闪亮的火苗。
她一头扎进衣服海里，不顾一切的张开双臂在扑着什么，如同蝴蝶在花丛里翩翩起舞，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构成一道最美的风景。
萊蒂回神过来的时候，地板已经被满地的名牌衣服铺盖住了，她的高跟鞋就踩在其中一件上。
整个衣橱都被托尼清空了，他本人也扔得气喘呼呼的彷佛刚做完一场运动，衣帽间里已经乱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却没有丝毫的可惜。
人们的欢笑声和音乐在夜里交杂着，从正厅一路飘了过来，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双双一屁股坐在衣服堆上，也不在意他们的屁股底下其实是阿玛尼的当季新款。
“你真任性，明天折衣服的时候可别喊累。”萊蒂看着满地的衣服，怔怔的说了一句，说完她看向旁边的人，才发现原来他也跟自己一样正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发呆发了很久，久到莱蒂以为他都不会回答了，她开始困了，这时他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别傻了，我把它们全部捐出去都不会折一件衣服。”
“我困了，托尼。”
“睡吧，小蜜糖。”
当他们日后回想起这一晚，恍惚之间发现那之后的日子里已经无法再像这样无忧无虑的欢笑。
……
当酒醉的两个人在衣帽间里被喊醒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周遭一片狼藉，看上去跟被洗劫过没两样，被他们当床睡的衣服山已经彻底的被弄皱了，莱蒂的口水渍甚至还印在一件古驰的衬衫上，还把纪梵希的大衣当被子盖。
托尼的助理佩珀·波兹可被气得不轻，难以置信他们居然把她特意给托尼添置的衣服都毁了，不过她还是又气又贴心的为两人准备了醒酒药。
两人被佩珀从衣帽间里赶了出去，虽然她一直在抱怨着托尼的任性但也选择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这个时间点里所有人都已经走光了，正厅里还残留着派对的痕迹，被某几位大意的客人遗留下来的外套证明曾经有人在这里有过一段欢乐的时光，只是舞台上再没有dj在滑碟，舞池里再没有人在跳舞，摆着鸡尾酒的桌子上只剩下了几个空的酒杯，杯子边沿在泛着冷清的幽光。
月亮高挂在天，唯有银白色的柔光透过落地玻璃洒在两人的身上，安静得有种时间凝固的寂寥。
狂欢过后，一切归于平静，人气散去后就只有那永不枯竭的海浪声在提醒着他们时间尚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难以想象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会有多寂寞。
莱蒂不禁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孤伶伶的站在落地玻璃前，淋浴在月光之下的身影单薄了几分。
他有一栋海边豪宅，一整个仓库的美酒，几个衣橱的名牌衣服，却没有一个能够陪伴他到天亮的人。
一个看似拥有一切，其实一无所有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ps.扔衣服这段灵感出自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
本章bgm：young and beautiful – lana del rey
ive seen the world ,done it all，had my cake now
目睹世界，尽失初样
diamonds，brilliant，and bel-air now
金迷纸醉，靡靡奢华
hot summer nights，mid-july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
when you and i were forever wild
我们年少轻狂，不惧岁月漫长
the crazy days，the city lights
纵情时光，华灯初上
the way youd play with me like a child
我们嬉戏疯狂，童稚之心难藏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当年华老去，容颜不再，你是否爱我如初，直到地久天长？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当一无所有，遍体鳞伤，你是否爱我如初，直到地久天长？
i know you will，i know you will
我深知你会，我深知你会
i know that you will
我深知你的爱经久绵长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beautiful
当容颜不再，你是否爱我如初，直到地久天长
ive seen the world，lit it up as my stage now
目睹世界，舞台聚光
channeling angels in the new age now
粉墨登场，年代转化
hot summer days，rock and roll
白日盛夏，摇滚震耳欲响
the way youd play for me at your show
你华装登场，独为我而唱
and all the ways i got to know .your pretty face and electric soul
精致脸庞，魂灵不羁狂妄，你华装登场，我一睹难忘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当年华老去，容颜不再，你是否爱我如初，直到地久天长？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当一无所有，遍体鳞伤，你是否爱我如初，直到地久天长？
i know you will，i know you will
我深知你会，我深知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