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念语到达华旭的光明殿时, 不见华旭的人, 旭明宫仆人本就少，这找他就要找半天，她推门进去, 殿内很安静，什么声响都没有, 落针可闻。
念语轻轻地唤了一声华旭，没有人回应, 念语小心翼翼地进去。
她很少来光明殿，成婚后和华旭也是各睡各的，没怎么一起睡过，进去之后才发现光明殿的陈设和她的寝殿差不多, 就连每个瓷器的位置似乎都是刻意摆放的一般，还原度相当高。
念语心里一酸, 心想着旭明宫的殿内是不是都这么装修的？
刚想去内殿看看，突然一阵风吹过, 念语只感觉眼前有个黑影一闪，还没等她捕捉到人, 就已经被人带到了屏风后内殿的榻上。
念语小声地喊了一声, 整个身体被禁锢住, 也看不到什么人，但是她知道是华旭。
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华旭出现在眼前，双手撑在她身侧。
华旭又变样了, 他一双微微暗红色的桃花眸仔细地盯着她，念语顿时皱了眉头。
这家伙又精分了。
念语试图动了动，华旭的银发落在她的唇边，她觉得有点痒。
但还是问华旭：“你又变样了？”
男人的眸子骤然眯起，问她：“为什么要和离？我不同意，你是我的，无论去了哪里，你都是我的，我不会把你给任何人，我也不会和你和离，你就乖乖地待在旭明宫，给我生孩子，做我的妻子，我会好好对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听明白了没有？”
念语有点懵，手腕被华旭捏的生疼，她眨眨眼，“额”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人沟通，因为她觉得沟通也没用，如果原来的华旭能听懂她的话，并且尊重她的意愿的话，这个是绝对不会的。
已经好几次都想对她下手想把她吃干抹净了，念语感觉有点危险。
她眨眨眼，准备骗骗他：“怎么会呢？谁要跟你和离啊？是我吗？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一愣，不确定地打量念语，念语眼神清亮，也没躲，也看着他。
男人问：“真的？你没骗我？”
念语说：“没有啊，这三界的女人哪个不想嫁给你，我要是想和你和离，我才脑抽了好么？”
男人的神情变得疑惑，他不确定地看着念语的眼睛，念语轻声道：“祖母他们还在前院呢，咱们不能白日宣.淫，晚上好吗，晚上我在寝殿等你。”
男人的唇角一挑：“想通了？”
念语说：“我们本就是夫妻了，这事情不是很正常么，我又不是性.冷淡。”
男人的眸子带了笑意：“今天这么乖？不是刚和我说了要和离么？”
念语终于发现这个华旭和之前的华旭的区别了，这个华旭什么都知道，包括那个华旭的所有事，而那个华旭却不知这个华旭的事情。
真的是人格分裂，华旭为什么会人格分裂？
还分裂出这么一个邪气的人来？
见不好糊弄，念语便绞尽脑汁地应付：“我那是吃醋，吃醋好么，你说你母后要你娶这个娶那个，我作为你老婆，我能不吃醋么？吃醋的反应不就是带着各种抽风的行为么？你当我抽风好了。”
男人眼里难掩欣喜，问：“真的？你吃醋了？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念语昧着良心点头：“你是我丈夫，我不爱你我爱谁。我最爱你了。”
男人笑出了声，低首狠狠地噙住念语的唇，吻的毫无章法，念语只觉得唇瓣被啜的生疼。
她真的很想揍一顿华旭啊，上次果然是她下手轻了。
天雷勾地火。
念语忽觉不对劲了，男人整个身体罩着她，让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偏偏他还让她搂住他的脖子，吻的极尽缠绵。
念语有点难言，早知道又变样了，她应该晚点来的，她这是羊入虎口。
就在华旭的手顺着她胸前的衣襟探入时，念语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给华旭胸口一脚，将他踹到了床尾。
华旭冷不丁被蓄了法力的念语一脚，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看着念语，念语匆忙起身将衣服扯好，紧张道：“你怎么又耍流氓？”
华旭皱了眉头，唇角突然溢出鲜血，暗红的双眸看起来痛苦不已，身子抖得厉害，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床榻。
念语吓坏了，迅速跳下床，看着华旭在那里躺了一会儿，没动静。
她有点被吓到，走过去将华旭扶起来，却见华旭又变回去了。
念语实在是无语了，这人到底咋回事？
她总觉得自己的好事要被另一个华旭搅黄了似的，等华旭醒来，她得尽快和他解决和离的事情。
将华旭扶着躺好，念语拧了帕子来，给华旭擦了擦脸，将他唇角的血液拭去，站在床榻边缘看着华旭许久，才转身出去了。
她刚走，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胸口，摸出一手血，他又闭上眼睛，毫无情绪。
…
崇贤族公主在九重天的这几天，天后和天帝让华旭陪同，樊欣突然问起她那个姑母，天后说她得了天帝的允许去大荒之南游玩了，估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让她在九重天安心跟着华旭玩。
而崇贤一案，华旭终究是有了点头绪，要不是在提取崇仙宫的仆从记忆时发现了蛛丝马迹，估计那仙娥到死都不会说。
事关崇贤天妃的清誉。
据那个仙娥讲，入夜见一男子进了崇贤宫，一个黑影，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反正男的进去没出来，崇贤天妃寝殿的水晶石也暗了，隐隐约约能从窗口看到殿内屏风上两个相互缠绕的躯体。
仙娥说到这里便也不好意思多说了，又将后面的事情含糊地交代了一下，说后面她听到崇贤的寝殿似乎有什么破碎的声音，一开始没敢进去，后来听到天妃惨叫一声才匆忙去看，进去时，天妃已经死了。
她看着天妃在眼前消散，又差点吓死，所以第一时间也没敢告诉天帝真相，怕天帝惩罚自己。
华旭也懂了，他也明白天帝后宫女人众多，他又不能每个都照顾到，寂寞难耐之后找其他男人来慰藉也是可能发生的事。
只是崇贤天妃可能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杀。
对方肯定是个出入九重天畅通无阻的人，而且修为深厚，可以灭魂。
天妃通.奸的罪名那就大了，虽然不至于魂飞魄散，但也会被打入轮回道轮回几百世才能再世为人修行。
华旭将这个结果告诉天帝的时候，天帝便明白要抓住凶手也并非易事，将崇仙宫那个仙娥叫了来问话，那宫女供认不讳，天帝也亲自提取了她的记忆，发现她没说谎。
天帝问她第一时间为何不告诉大家真相，还让月灵天妃背锅，那仙娥吓得又哭又抖，说她害怕。
天帝还是惩罚了那个仙娥，贬下界去，成了凡人，承受轮回之苦。
所以说月灵的冤屈是洗刷干净了，但是他们得给崇贤族一个交代，崇贤天妃和其他男子偷情，本已经是大罪，天帝隐瞒了她魂飞魄散的事情，只让华旭以她被打入六道轮回赎罪为论，先结了这案子。
至于凶手是谁，还不能确定，只能慢慢地等他露出马脚。
月灵终于被解禁了，念语和祖母抱着华幸去给她的时候，月灵又哭又笑的，抱着华幸不放手，这些天的煎熬简直让她生不如死，为母才知最挂念的还是孩子。
见孩子安好地回到自己身边，月灵无以为报，给了念语一个锁灵囊，很精致，是粉色的，一看就很少女心。
念语也没推辞，她刚好需要这东西，所以也就收下了。
祖母看月灵没事了便先回了旭明宫，让念语也早点回去陪她。
念语应着，但是还想和月灵说很多话。
月灵抱着华幸，华幸看着念语笑的可开心了。
月灵感叹道：“仙族还有你，真好，我这些天真的吓坏了，生怕华幸有事，你又帮了我大忙。”
念语拿着锁灵囊示意道：“所以这谢礼我收下了。”
月灵说：“那原本是给华幸攒下来的灵力，我攒了几万年呢，大概有一万多年的修为哦，你若是能全部吸收，大概就可以直接渡劫飞升了。”
念语一听，顿时目瞪口呆：“这都舍得给我呀？”
月灵就笑：“我的灵力已经多数在华幸身上了，他也不差那一万年的，更何况，你还是他两次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舍不得的？”
念语就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月灵道：“不要跟我客气，只要我在九重天，我有的，你也有。”
好都是好换来的，念语的好换来了月灵的好，只是念语要离开九重天了，若说这九重天她最舍不得的就是月灵和华幸了。
华幸已经开始认她了，看到她在身边也不会哭，挺乖的。
念语将锁灵囊收起来，看了看月灵，还是把她和华旭和离的事情说给月灵听了，她说：“以后或许我不会在九重天了，你和华幸要多保重啊。”
月灵一愣，抬眼看她，问：“为什么？”
念语笑了笑道：“我要和华旭和离了。”
月灵顿时不可思议地看着念语，不敢置信：“你疯了？是你提出的还是华旭提出的？”
念语说：“我自己。”
月灵不解：“为何？华旭对你不好？”
念语摇头：“他对我挺好的，只是我觉得吧，成婚还是两个相爱的人比较好，我和华旭没有感情基础，不相爱，只有名分，这场婚姻名存实亡，不如和离。”
月灵看着念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无尽唏嘘：“我看华旭好像挺喜欢你的，难道是我的错觉么？那你知道和离后，你就是仙族太子的下堂天妃，以后都不大好嫁人了，想清楚了么？”
念语握住月灵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好姐姐，这正合我意，我正好还可以潇洒几万年，无拘无束，多好呀？”
虽然知道月灵的辈分比她大，但是她还是觉得月灵像个知心姐姐。
月灵叹息地摇头：“那可不行，如果是华旭欺负了你，回头我帮你说他，和离这是大事，而且还是两个族的联姻，一和离可就有嫌隙了。”
念语摇头道：“不会的，即使我和华旭和离了，凤凰族和仙族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相对而言，崇贤族才是大患，华旭她要娶崇贤族公主的。”
月灵又愣了，她看着念语半天，突然也明白了，凤凰族虽为上古神邸的后裔，但是却也比崇贤族差了一截，崇贤族可以镇压四大凶兽，凤凰族不行。
月灵明白了念语的心情，她叹息道：“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念语就笑：“都是活一回，干什么委屈自己，我不像姐姐你，你爱天帝，甘愿为她折了翅膀溺在这纷争、勾心斗角之中，这是爱情的力量。可我不同啊，我和华旭根本就是搭伙过日子不说，我还要事事为他提心吊胆，要为他守住庭院，还要为他张罗纳妾选妃，我做不来这些事，所以我就只能放弃他。”
月灵叹息道：“我也是身不由己，若是有选择，谁又愿意放着正妃不做，做这被人嫌弃的侧妃呢？可是我是真的爱天帝，所以他强行要纳我为侧妃，我也就从了，因为我没有背景，底气没那么足，能有个靠山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一样，你还有娘家。”
月灵出了一口长气，继续道：“凤凰族怎么说也是神邸，你还有依靠，娘家。既然你想好了要和离，那我也不好再劝你，虽然不想让你给别人机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高兴。你开心，我和华幸也就开心。华旭既然让你不开心，那你就找个让你开心的人，好好生活。”
念语点头，握了月灵的手道：“我不在九重天了，你和华幸可千万要保重，万事小心，我相信你可以保护好自己和华幸的。”
月灵莫名地掉了一滴泪，她说：“说真的，我是真舍不得你，你还会来看我和华幸么？我估计很多年都下不了九重天一次，那我和华幸想你了，你会来看我们么？”
月灵也是孤独的人啊，若不是有天帝宠爱，让她有了华幸，或许日子过得也是煎熬无比。
念语替月灵拭去眼泪，疼惜道：“怎么还哭了，我又不是去赴死，你这一哭，我心里也不好受，别哭。”
华幸似乎也感知到了母亲的悲伤，也开始不安分地在月灵怀里哭了起来，月灵说：“华幸也舍不得你，如果等华幸长大后，你还没嫁人，你就嫁给华幸得了，我说的是真的，我觉得华幸会喜欢你的。”
念语哑然失笑：“我叫你姐姐，你却让我嫁给你儿子，有你这么当娘的么？”
月灵破涕为笑：“可不是嘛，儿媳妇得提前定，你这么好，我怕到时候华幸没机会了。”
念语哭笑不得。
但是跟月灵在一起，她觉得很舒服，这是九重天唯一让她觉得相处舒服的人。
和她道过别，她就再也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月灵舍不得她，临走时，月灵将天帝当年送给她的寒天玉梦石也送给了念语，一只她自己拿着，这石头是用东海深渊的寒玉石打造，本是一对，只是后来月灵嫁给了天帝，用不上了，又是她和天帝的定情物，所以她就做成了戒指，一直珍藏着。
这戒指可以感知主人的意念来和其他神仙联系，月灵是想着念语离开了九重天，她又见不到人，想她的时候，可以和她说说话也是挺好的。
念语便收下了。
崇贤天妃的事情暂时搁浅，念语知道华旭要去西域崇贤一族几天，所以等他走的时候，她想和华旭去找天帝和天后将和离的事情说了。
祖母见事情平息，也要回长乐仙岛去，念语吩咐了春樱和夏花很多话，让她们千万要照顾好祖母，祖母走的时候还叮嘱念语道：“下次来九重天我可要抱上天帝的天孙啊，你们俩该努力努力了，还有华旭你，要是敢给小语儿委屈，我定不饶你。”
华旭点头：“祖母放心，孙儿不会的。”
祖母这才点头，对念语道：“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祖母，祖母帮你出气。”
念语笑着点头，俏皮道：“要是有事就来找祖母，那祖母可有得烦了，到时候您可别嫌弃我唠叨呢。”
祖母笑呵呵道：“怎么会呢，最喜欢你个小丫头了。”
这些天念语做的事情祖母都看在眼里，是个胸襟宽广的丫头，也很懂事，她很喜欢，她还时常想，华旭有这么个太子妃，以后定会成大事，也不用担心他的旭明宫会乱了。
祖母走了，念语和华旭往回走，华旭在念语身后跟着，念语突然回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去崇贤族？”
华旭道：“明日。”
念语问：“要去几日？”
华旭说：“三日必归。”
念语想了想，道：“事情都解决了，我们俩的事情，也该解决一下了，祖母也走了，不用担心了。”
华旭没答话。
念语说：“你走，我也走，我回凤凰山。”
华旭依旧没答话，就看着念语，念语道：“咱们去你父君和母后跟前一趟吧。”
华旭深感无力，他和念语已经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她态度坚决，她从未在乎他。
她不爱他。
也罢了。
华旭点头：“好。”
一厢情愿的感情确实很难维持，他舍不得又如何，她在他身边不开心，留着又有什么用？
不如放她飞，让她走。
念语和华旭到了天帝天后面前，华旭跪下先行了礼，他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对天帝和天后道：“儿臣有负父君和母后的期望，无法和太子妃再继续过下去，所以儿臣希望父君和母后准许儿臣和她和离，儿臣会亲自送她回凤凰山，给凤君和凤后一个交代。”
念语也跪下，既然华旭揽了挨骂的罪名，那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跪下等待惩罚。
天帝怒斥：“胡闹！婚姻岂能当儿戏！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华旭道：“儿臣自知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起初成婚也是父君和母后一手策划的，儿臣根本不喜欢她，原本儿臣以为可以为了两族和平忍受她，但是相处下来儿臣发现，还是不行。”
天后叹息一声道：“是母后的错，母后不该逼迫你的。”
天帝道：“那你当初就别娶啊？现在闹成这样多难看？你让人家凤君怎么看我们？说我们仙族始乱终弃么？”
华旭道：“儿臣会去负荆请罪。”
天后劝慰天帝道：“你也别骂华旭了，这事情我们两个也有错，既然他们俩都想通了要和离，也不是很晚，反正也没孩子，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凤君凤后那边，送些大礼，让华旭去赔个不是，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而且是和离啊，既然是和离，那太子妃也是同意了的，这和休妻不同。”
念语什么话都没说，她说了就是火上浇油，看天后的样子，巴不得赶紧把她送走。
天帝气的捶桌子：“那你告诉朕，和念语和离了，你要娶谁？你看上谁？”
华旭道：“儿臣和离后并不打算再娶妻，请父君和母后成全。”
天后道：“罢了罢了，怪华旭有什么用，要不是太子妃有错，何须和华旭闹到和离的地步，既然他俩都决定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华旭你就去写和离书吧。”
念语从袖筒里拿出两张明黄帕子，双手奉上道：“我们已经写好了，请父君母后过目。”
华旭回头看念语，念语头也没抬，眼睛都没眨一下。
天帝拿过一看，里面竟全写的念语的不是，天帝指着华旭道：“你还不如一个女子，和离书也让她写？你没手是么？什么都甩给人家太子妃，丢不丢人你？”
华旭：“……”
天帝大手一挥，和离书就变了内容，将全部的错都归在华旭身上，语气诚恳，言辞恳切，简直让人恨不得将华旭打一顿。
天帝将和离书递给华旭和念语，道：“各持一份，既然都同意和离，那朕准了。华旭今日去负荆请罪，送念语公主回凤凰山，以后都不要再跟朕说你俩的事情了。华旭犯了错，昭告三界，取消了这婚姻，别给念语公主落下什么污点，她以后还要嫁人的。”
她以后还要嫁人的……
是啊，她以后还要嫁人的。
唯独不会再嫁给他了。
华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感觉像是喝醉了似的，脚下都虚虚晃晃。
沿途仙花开得很灿烂，念语在前面走着，头都不回。
华旭扶住一边的仙树，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可笑啊，他的结发妻子，不要他。
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华旭感觉自己胸腔内血液在翻滚似的，走一步都喘。
窒息的感觉，真疼。
…
念语将和离书珍藏好，回到旭明宫便大喊若若，若若已经收拾好了行礼，见念语开心地回来了，问念语：“好了？”
念语点她的鼻子：“可以回凤凰山了，开心么？”
若若一听要回家，当然开心的手舞足蹈，但是开心之余，她又关切道：“那公主你呢？你高兴么？”
念语说：“我挺高兴的，我为什么不高兴？我自由了。”
没有了婚姻的束缚，没有了这仙族的繁文缛节束缚，她比谁都高兴。
以后都不用见这群虚伪的嘴脸，她为何不高兴？
若若见念语是真的开心，便道：“公主开心我就开心！管他什么华旭，我们以后找个比华旭更好的！”
念语点头：“你也想通了。”
若若说：“当然，公主都想通了，我也想通了，我只想要公主开心。”
念语掐她水灵的脸蛋：“就你最好。”
若若骄傲道：“那必须的。”
华旭在旭明宫门口，目睹了这一幕，他便明白，原来她嫁给他，真的从未开心过。
她刚才的举动，灵动俏皮，大概才是一个三千岁的小凤凰该有的样子。
还是少女呢，便将青春埋葬在他这旭明宫，这复杂的九重天，确实不值。
她是真的很开心。
既然如此，他又何苦不成全她。
华旭吩咐仙官去准备天马轿，要八匹天马，怎么把她接到九重天的，他就怎么把她送回去。
念语又去寝殿看了看，发现若若已经都收拾干净了，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便出去找华旭。
华旭走近她，抚了抚她的鬓角，神情毫无波动，只是道：“以后嫁人可别冲动了，别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不能陪你一辈子我很抱歉，虽然我抱着和你过一辈子的想法，但是还是无法让你爱上我，你过得不开心，就是我的错。”
念语抿了唇，对华旭道：“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也希望你以后的天妃通情达理，什么都为你着想，祝你们永世恩爱。”
华旭苦笑着摇头，什么都没说。
仙官备好了天马轿，八匹天马等在旭明宫门口。
华旭回藏宝阁拿了法器荆棘鞭，因鞭子全身都是坚不可摧的勾刺，所以以荆棘命名。
真的就准备去负荆请罪。
念语只是以为和离了，事情便解决了，殊不知，华旭欠凤凰山的可不止是一场姻亲，还有承诺。
他说过，他定不负她。
今天虽是她退却在前，但是依旧是他的责任。
八匹天马从九重天一路向着南天门而去，一路的天兵都在看，华旭殿下的坐骑是九头狮子，守在天马轿前。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凤凰山的领地。
依旧如初见般，凤凰山的凤凰花开得鲜艳，火红的花朵映衬着绿油油的叶子，将整个山脉都覆盖在一片红绿相间的葱郁中。
念语也觉得挺唏嘘的，还记得当时华旭来接亲，那场面很壮观，多少人羡慕她呀，又有谁知道她的无奈。
如今被华旭亲自送回来，忽觉物是人非。
时间可过得真快呢。
凤君和凤后突然得知念语和华旭回来了，还以为华旭陪念语来回娘家，寻思着天帝和天后还真是体贴，时不时地让念语回娘家。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天马轿刚落地，华旭从九头狮子身上跳下，玄色衣襟一甩，直接跪在了凤君和凤后面前。
凤君愣了，凤后也愣了，连念语也愣了。
念语出了轿子，凤君让人将华旭扶起来，华旭没动。
凤后疑惑地看了看这阵仗，问念语：“语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念语皱眉，她对华旭道：“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你可以回去了。你还有事情要处理。”
华旭面无表情道：“是我的错，岳父岳母在上，华旭来负荆请罪了。”
眼前白色的寒光一闪，一条全身带刺的荆棘鞭出现在华旭手里，华旭举过头顶，递给凤君道：“请岳父岳母责罚！”
凤君和凤后一脸懵逼，看向念语：“到底是咋回事啊？华旭他是在干什么？你们吵架了？他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