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蒙混过关
“什么?”
此刻沈言珏的书房里,着急上火了一晚上的沈夫人正一脸诧异地看着沈言珏。
沈夫人只觉得这会儿,自己丈夫口中说的话,她每个字都听得懂,可是合在一块儿,她却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沈言珏告诉她,辰王世子在玉山公主府的花宴上,与沈清婉一道作诗,于是对她有了好感。
因着这个心思,辰王世子便欲私下约沈清婉见面,谁知约了好几回,皆未能成行。
沈清婉心中惶恐,觉得这样下去不成,便想着找机会和世子说清楚。
而她不愿白天出门,是怕此事被家里人知道。
故而今日沈清婉漏夜出门,是想与辰王世子讲个明白,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她不愿与世子私相往来。
沈言珏说完后,沈夫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没明白,合着今晚沈清婉偷偷跑出门去,是去拒绝辰王世子的示好去了?
就……这么简单?
原本沈夫人晚上心神不宁,好好睡着的人却在一身冷汗中惊醒。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沈夫人一慌,便想起自己的小女儿险些溺毙在冰湖之中的事儿来,这就想去看看沈清婉现下如何,方能安心。
谁知等她到了和铃轩,被吓了一跳的夏竹明显眼神闪烁,心虚得很。
沈夫人见状便知有鬼,执意进去掀开了沈清婉的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果然不在屋里。
气急之下,她当场就给了假扮沈清婉的春兰一个耳光,更是让她穿着中衣便去院子里跪着了。
更可气的是,春兰和夏竹的嘴严得很,竟然沈夫人怎么问,二人都不说沈清婉的下落。
这倒也是沈清婉确实没有和她们俩说,自己今晚具体打算去哪里。
二人自然也不会供出胜邪来,毕竟这话一说,那可是捅了自家小姐最大的秘密了。
沈夫人撬不开两个丫头的嘴,连喊着反了反了,暴怒之余,也是着人去请了沈言珏过来。
于是这事儿便传到了沈言珏耳里,大晚上被叫起身来的沈言珏亦是十分诧异。
既然丫头都在,也都平平静静的,那也就是说,沈清婉是自己主动偷偷出门了,而非遇到了危险。
丫头既然不说,沈言珏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后院的事儿,沈夫人想怎么处置他都不会有意见。
沈言珏只劝了自己夫人两句,婉儿定不会有危险的,便也回去书房了。
他也没有大肆寻人,不过在书房里静静想着对策。
沈言珏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失忆醒来后变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是会脑门一热便胡来的小丫头了。
而沈夫人,虽然被沈言珏讲的道理说服了,心中没那么紧张,却还是生着气。
总归一个千金小姐,哪有半夜出门的道理?
果不出沈言珏所料,没过多久便等到了沈清婉回府。
……
这回该说的都说了,世子也是当面给了一个说法,并把人完好无损地送了回来。
一句唐突了佳人,便将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沈言珏终究是好好劝解了自己夫人半晌。
“好了,早些歇息吧,”沈言珏拂了拂沈夫人的肩好言相劝道:“夫人莫要在意,婉儿已经长大了,不似从前那般没有轻重。此番也是各个方面考虑之下所做的选择,虽有不妥,但也不算是什么大错。”
这边沈言珏与沈夫人总算是歇下了,和铃轩里却还是灯火通明的。
沈清婉看着两个忠心耿耿的小丫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心中甭提有多痛。
本来今夜是可以让胜邪代跑一趟的,但她生怕王北卓此人奸诈,又生出什么事端来,故而决定亲自去一趟。
这边为了保险起见,叫了春兰装作自己,总想着应该无事。
春兰起初想要同行,沈清婉还觉得太过危险,恐万一胜邪一人救不过来两个,便只身与胜邪同去了。
没想到这好好地在家里,却还是被打成了这样。
此刻沈清婉当真是五味杂陈,这头一边心疼自己丫头,一边感念她们的忠心,那头又是自责,又觉得确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沈清婉只得拿出最好的伤药来,非要她二人好好坐着,亲自给她们又是上药,又是擦脸的,弄得两个小丫头心惊胆战。
这要是沈夫人突然折回来,看着她们两个好好坐着,而沈清婉在做一些下人的活计,只怕又是一顿打。
而沈清婉黑着脸,噙着泪,硬是不让她们挪一下地儿,那副样子,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只怕沈清婉自己也说不出是在气谁。
气自己,连丫头都保护不好。
气五皇子和沈清宜,若不是他们搞出这么多幺蛾子,自己至于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吗?
还得气一气老天,怎么沈夫人这么多日子没有大晚上来看自己,今日说来便来了呢?
“小姐……”春兰红着眼睛,怯怯开口问道,“您要做的事儿……做完了吗?”
此刻春兰身上自然是难受的,但她知道小姐并非是贪玩才到了这个地步,而是为了国公爷,乃至整个沈府。
所以她发自内心不怪小姐,只想着自己的这些代价,最好是没有白受。
“嗯,”沈清婉轻轻应了一声,一颗泪顺着脸颊滑落,又道,“别动,好好上药,不然脸上留了疤,以后可嫁不出去了。”
边上夏竹只是罚跪挨打,不像春兰这般,在初春深夜,只着薄衣跪了那么久。
这会儿她也是眼泪汪汪地看着小姐,口中轻声劝道:“小姐莫哭了,这点小伤,奴婢们不怕的。”
春兰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夫人可有责怪小姐?方才夫人问我们,我们便照小姐的意思,只说小姐您执意出门,不知去哪儿了。”
“我没事,”沈清婉给春兰上完了药,转身又给夏竹上起药来,“我遇到了辰王世子,他送我回来的,他……也替我找好了借口,母亲不会责怪我的。”
“世子?”春兰瞪了瞪眼,“是玉山公主府的花宴上,与小姐一道作诗的那一位吗?”
夏竹不知此事,只好奇地听着。
“对,”沈清婉点了点头,“此事已经过去,以后不要再提了。”
春兰见沈清婉不欲多言,便也乖巧地按下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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