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最近大概算是多事之秋。

不仅仅是布洛迪再一次遭遇了事情, 原本要赶回来的托尼也出问题了。

他被绑架了。

回程的车辆遭遇了爆炸, 当他再次醒过来时, 自己已经身处于洞穴之中被关闭了起来, 门外是持枪的恐怖分子，而他必须按照对方的要求，制造出他们想要的武器。

如果不是还有个物理学家帮助了他，只怕托尼连醒来的机会都没有, 就因为心脏被碎片插入的伤势而死亡。

当然, 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如果他没有做出武器，那么他的下场依旧是死，如果他做出来了，托尼也能够猜到自己的结局依旧是死亡。

所以他只能想出自救的办法。

但是，他又是幸运的, 因为他被绑架的消息传回到斯塔克集团时, 斯塔克股东之一俄巴迪亚便迫不及待的举行了发布会，他表面上是沉痛地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 实际上却是想要趁机掌控斯塔克集团。

而布洛迪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托尼吭哧吭哧地想着办法隐瞒住监控镜头，暗地里其实是在给自己制造盔甲的时候, 嘭地一声，紧闭着的大门被硬生生从外面踹开了。

托尼下意识地将那些不对劲的纸张放到设计图下面, 举起手看向洞口, 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 嘴巴张大。

“wtf……？！”

那些持有武器的恐怖分子们要么被揍得人事不知, 要么就蹲下身，抱头挤在了一起，完全没有了之前面对托尼的那种嚣张的态度，甚至显得有那么点儿……可怜。

物理学家伊森目瞪口呆。

“原来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吗？”

托尼：“……”

说实话，在他印象之中他的朋友布洛迪是一个脆弱得稍微碰撞一下就会吐血的存在，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要会是布洛迪来救他。

至于另外一个人，托尼视线移到了那个高大身影上。

他根本想都没有想到这个喜欢在飞上飞来飞去的蓝大个。

原本可能还要受些磨难的托尼安全回到了纽约，而此时发布会都还没有结束，可以想象得到众人的震惊，至于股东俄巴迪亚的心情，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托尼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这位股东脸上正带着欣慰的笑，就好像是发自内心地高兴托尼从那群刽子手里逃脱了出来。

“我回来后，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那个计划。”

在通话中，托尼这么道，他此时正穿着白色的背景，手里拿着工具，一边回答着布洛迪的话，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从镜头里布洛迪可以看到那被摆放在实验台上的是银白色的类似铠甲一样的玩意。

“什么计划？”

托尼抬起头，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微笑：“保密。”

布洛迪：“……”

好吧，保密就保密，但是布洛迪能够猜到托尼一定是想在那个玩意完全做好后再告诉他，因为这样才能够更好地向他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

毕竟这才是托尼·斯塔克。

“所以那个家伙，”托尼将扳手放到实验台上，下巴抬了抬，眼中因为他所提到的那个人而流露出厌恶，“他是怎么回事？”

布洛迪沉默几秒，才开口：“这件事情有些复杂，那个人是安吉尔的哥哥。”

托尼轻哼了声：“所以？”

“他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刺激，因而整个人变得更加偏激……”布洛迪谈起这个人，语气显得沉重许多。

但他很清楚的是，亚当并不值得可怜。

因为他的手上有着许多条人命，而且可以很肯定是，如果当时来到工厂的人不是布洛迪，而是其他普通的人类，甚至就算是有着布鲁斯那样的身手，只怕也要死在那里。

因为亚当将两边的炸弹联系在了一起，如果想要先一步离开，那么另一处就会爆炸，如果卸下了另一处的炸弹，那么工厂这边便会在同一时间爆炸。

而布洛迪也终于知道了自己那次坐车回去的时候感受到的目光来自于哪里，只怕就是亚当。

布洛迪没有谈论太多亚当的事情，只简略地讲了几句，但是凭借托尼的智商，已经足够推算出来个大概了，他冷笑着道：“他也只是敢挑那些比他弱势的人下手罢了，怎么不见他去挑战超人？”

毕竟真要说的话，‘幸运男孩’这个称呼会出现也是因为超人。

布洛迪：“……”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托尼：“他会执行死刑吗？”

布洛迪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我不知道，可能会，可能不会。”

托尼啧了声，面露不爽：“有的时候，我真的认为哥谭市需要改变了，至少关于他们的律法需要改改了，明明杀了那么多人，却只因为精神失常就可以继续活下去，然后再一次逃狱，再次造成伤亡……”

他唠唠叨叨地说着，甚至谈到了蝙蝠侠的不杀原则，托尼认为如果自己身在哥谭市的话，只怕根本不会遵守这种不杀的原则，他只会让那些人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待遇。

布洛迪没有多说什么，而托尼也只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忧发才说着这些只能说发泄的话罢了，他们两个都清楚哥谭市并不适合这种超级英雄。

哥谭市需要的是蝙蝠侠，需要重建秩序，而不是代表着秩序的人打破秩序。

……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

全副武装的医生从手术室中出来，布洛迪迎了上去，手里还在不停地记录着东西，就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惊讶地抬起头。

医生抬手取下口罩，口吻淡淡：“有的时候，人的神经系统出现问题，就总会做出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来。”

布洛迪忍不住笑出声，所以这位是在安慰他，不要跟神经病人计较吗？

“笔记。”医生又道。

布洛迪将笔记递到斯特兰奇手里，看着他飞快地翻阅了一遍，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微微颔首：“还算不错，你准备一下，最近有个手术，你可以进来。”

这个消息更加出乎布洛迪的意料，斯特兰奇瞥了他一眼，挑眉，“怎么，你是打算拒绝吗？”

“当然不是，”布洛迪摇头，这种能够更近距离的观察的机会他不可能放过，“我只是有些疑惑，我记得那些实习生会需要更长的时间……”

“别误会，”斯特兰奇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已。”

布洛迪张了张口，又在斯特兰奇自信的表情中闭上嘴巴。

一周之后，斯特兰奇口中的手术便开始了，布洛迪第一次穿上这种消毒服——尽管在系统模拟中已经穿过许多次——他深呼吸几口，心情平缓下来，跟在了手术成员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场较大的手术，不过依旧在斯特兰奇手中被完美完成，而布洛迪也得到了更多的经验。

有了第一次，自然也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和之后的无数次。

布洛迪开始将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医院中，有的时候也会前往韦恩大厦的实验室做一些新的药剂，交给布鲁斯使用——哥谭市的犯罪分子已经把‘毒药狂人’视为了蝙蝠侠的另一个外号——空闲的时候要么看书充实自己，要么和他的男朋友约会。

偶尔，布洛迪也会亲自前往化学工厂，用那里的器材配置一些材料。

这让他和那个叫做乔的男人渐渐熟悉了起来。

因为布洛迪的关系，乔虽然受了一些排挤，但却得到了比之前更好的待遇，只是他却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拒绝了升职，而是继续当着他的工程师。

每次布洛迪来到工厂的时候，乔都回立刻接下接待布洛迪的任务，并且说个不停，总是一副激动的样子，甚至不需要布洛迪询问，他就将自己所有的信息都告诉给了布洛迪。

比如他有个爱好其实是去当搞笑艺人，比如他很爱他的老婆，比如他的老婆已经怀孕几个月了——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你到时候可以告诉我。”布洛迪说。

乔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显得有些尖利：“真、真的可以吗？！”

结果他反而被自己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连忙讪讪地看向布洛迪，在发现对方没有出现厌恶后松了口气，紧张地搓了搓手，继续道：“会不会、会不会有些麻烦你？”

布洛迪耸肩：“不会。”

只是安排一个医院，对于布洛迪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

乔脸上出现红晕，他用一种炙热的眼神看着布洛迪：“谢谢。”

对于乔来说，布洛迪可以称得上是他灰暗的人生当中不多的一缕亮光，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布洛迪，他胡思乱想着，最后眼神一亮。

或许他可以在他的孩子出生后，让小韦恩先生给他起一个名字！

当然，这种想法被乔压在了心里，没有开口说出来，他想等到那一天再说出来。

布洛迪自然是没有想到已经有个人决定了让他在未来给孩子取个名，有更多的事情占据了他的时间。

渐渐地，当天气开始转凉，冬季快要来临的时候，布洛迪在医界已经有了一定的名声。

斯特兰奇是一个谨慎，但却又不拘泥于常规的人，他在别的实习生还得老老实实跟着自己的导师学习时，便已经看出来了布洛迪在手术上的水平，而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让布洛迪进入了手术室。

从一开始只是在一旁围观，打打下手递个道具，再到上手比较容易的手术，一步一步渐渐发展，当人们已经换上了有些厚的外套时，布洛迪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独立手术。

斯特兰奇的态度却很平淡，没有训斥也没有夸奖，就好像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本身的水平就很高，另一方面，是他对布洛迪的水平早就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他对布洛迪说的最多的，除了指导之外，大概就是一句下场手术在xx时间了。

这反而让医院里一些看斯特兰奇不太顺眼的人颇有些意想不到，他们原本以为以斯特兰奇的性格，无法跟布洛迪·韦恩这种出自富豪家族的人呆不到一起，谁又能够想到这两个人不仅相处得还不错，而且也有了点师徒的感觉。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布洛迪同克拉克肩并着肩坐在起起伏伏有些磕碰的拖拉机上，他侧过头看向自己的男友，取下他的眼镜，凑近亲了一下，才又笑嘻嘻地将他的眼镜带回去。

“我以为你要等到明年才将我介绍给你的父母。”

克拉克抓住了他要收回的手，十指交叉，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抱歉，我原本想要尽快带你来的——”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布洛迪哈哈笑着，打断了克拉克原本要继续的话。

乡下的风景比起城市，有独属于它自己的美丽。

不管是蔚蓝澄澈天空，还是神清气爽的空气，又或者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都让人眼前一亮。

克拉克的父母有着亲善热情的性格，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布洛迪便与他们熟悉了起来，相处得十分友好。

午饭过后，克拉克将布洛迪带到了玉米地里，他们一边肩并着肩慢慢走着，克拉克一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着，他们回过神时，已经接近黄昏。

布洛迪跟克拉克的父亲乔纳森在客厅里聊着，而玛莎夫人则去了厨房，克拉克也跟着进去给他的母亲打下手。

“所以，他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吗？”玛莎压低了声音道。

克拉克低笑，朝玛莎点了点头。

玛莎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一边处理着手中的食材，一边道：“他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克拉克微笑着附和：“是的。”

他始终都这么认为，并且很高兴自己的恋人是布洛迪。

“还有一个问题，克拉克。”

玛莎夫人将切好的碎肉倒进锅中，她轻咳了声，带着点试探地道：“你想过结婚吗？”

克拉克猛地咳嗽起来，神情难得有些失态地看着他的母亲。

玛莎夫人反而被克拉克这副样子给逗笑了，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地道：“只是和你聊聊而已，克拉克，其实不管你给出什么回答都没关系，我和你的父亲从来都尊重你的想法。”

克拉克：“……”

他微微侧头，站在这个角度的他，正好能够看到对着厨房门口外，坐在沙发上的青年，他嘴角微微上扬，正认真听着乔纳森说话，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侧过脸看向了厨房。

厨房门口只能够看到克拉克一半的背影。

感觉错了吗？

于是布洛迪又收回了视线。

厨房内，克拉克的声音压得很低，玛莎夫人差一点就错过了。

“……我也不知道。”

虽然是这么说，但克拉克却没法忽略自己内心中升起的想法。

这场对话也成为了母子两之间的秘密，等到布洛迪和克拉克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时，玛莎夫人或许才会将它分享给对话中的另一个主角。

回到城市中的布洛迪心情既愉快又有些烦恼，毕竟在他的家人眼中，超人跟克拉克就是两个人，假如哪天被他们注意到……

大概会认为自己脚踏两条船吧？

布洛迪苦恼了一段时间后，便决定还是抛在脑后，等真的发生了之后再想办法吧。

虽然说布洛迪已经能够独立主持手术了，但是在斯特兰奇操作比较复杂难解的手术室，布洛迪依旧会以对方的助手身份进入手术室，毕竟这是很好地可以得到经验的方式。

只是这一次手术结束后，原本要回到办公室的斯特兰奇被他的同事叫住了，跟他说有个病人情况不太对，希望斯特兰奇去阻止。

这个病人被另一个医生判断已经无法救治，然而同事却认为还有救，她给出的证明说服了斯特兰奇，让他答应接下了这个手术。

于是才出来没有多长时间，布洛迪又再一次跟着斯特兰奇回到了手术室。

这一回他们结束手术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等候在手术室外的病人激动地握住他们的手，不停地感谢着，布洛迪站在一旁，可以看到斯特兰奇的表情难得柔和了些。

手机在此时响起。

布洛迪走远了一些，找了个角落接起电话，那头响起结巴又充满着焦急的语气：“是、是小韦恩先生吗？！”

“乔？”

那头的人几乎喜极而泣，他急切地道：“我的爱人、我的爱人说她肚子有些痛，但是我一直拦不到的士，小韦恩先生，您、您能不能帮帮我？”

布洛迪问明白了乔所在的位置后挂断了电话，联系了其中一个司机，让他赶去那边后，又打电话告诉了乔。

大约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他再次接到了乔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比起之前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九点的样子，阿福准备的晚餐抚慰了布洛迪这一天消耗的经历，他吃完后回到卧室，洗漱一番后又再次打开了笔记本。

他一边看着手术录播视频，一边记着笔记。

就在时间慢慢走到接近十二点的时候，笔记本屏幕突然闪烁了下，布洛迪停下手中的动作。

脑海中的系统却在此时冒出了声音：

“捕捉到侵入信号，来自外太空星球科技。”

布洛迪挑高眉头，就在系统刚刚说完后，整个卧室陡然暗了下来，只剩下笔记本屏幕还在闪烁着。

随即，上面变成了闪烁着白色雪花的状态，就像是电视机信号不好时的那种情况一样。

喑哑的，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合成的声音从笔记本中传出，与此同时，屏幕上闪烁着对应的字母：

“你……不是一个人……”

不仅仅是笔记本，当布洛迪听到从桌面上传来的另一个声音时，发现手机屏幕也变成了和笔记本一样的状态。

在这句话重复播了几遍后，屏幕再次有了变化，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他的声音替代了之前的那个：

“我是佐德将军。”

“我来自距离你们十分遥远的世界。”

“你们的世界庇护了我的一位子民，我要求你们将其归还于我。”

“如果你不想这个星球遭罪的话，就在24小时内向我投降——”

“卡尔·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