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他纵使被羞辱,却满心欢喜
那日他盛怒离去,嘴里说着不屑,可却眼巴巴的准备了这场婚礼,石碑,柱子,每一个喜字,都是他亲自所写,古剑派的每一处,都是他亲手布置,他的储物戒指中还有他日夜不停所炼制的嫁衣。
他纵使被羞辱,却满心欢喜,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笑话……
“哈哈哈哈。我当初就该死在沈非羽手中!”秦淮恨不得自己死在剑道传承上,那样也不会再受如此痛苦。
“小师祖……”青凌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劝阻。
“可笑,可笑啊!”
秦淮双眼通红,几欲疯魔。脖子额头的青筋直跳,胸脯剧烈起伏着,仿佛要爆炸开来,偏偏那股生人勿进的寒气杀意又那般凝结。
可这一切,帝清欢皆是不知……
后山禁地中,帝清欢静立在湖边,看着星空高挂,繁星点点,微风徐来,带走了仅有的温度,如同亘古的石雕。
狐瑶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主子,你为何饶了古剑派?”
“古剑派没了,人界就乱了。”帝清欢平静道。
狐瑶闻言,缓缓点头,看着主子那冰冷的侧颜,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有一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帝清欢语气微凉“既然不知道就别问。”
她自然知道狐瑶是想问什么,只是她满嘴苦涩,什么都不想说,也不能说。
她舍去一切,才换得他的归来。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愿伤他。
面对主子的警告,狐瑶满心的疑惑只能放回肚子里。
“饕餮呢?”帝清欢道。
“去了忘渊海。”狐瑶警惕道,难道主子还对饕餮念念不忘?
可下一秒,帝清欢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毫不在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狐瑶已经忍不住睡意,在帝清欢怀里开始呼呼大睡,睡得很乖,没有一丝声音。
帝清欢紧握手中的红绸,眼底满是痛苦。
就让我最后再放纵一次吧,没有一点甜头,我怕走不过以后的苦日子……
竖日清晨,湖边的石雕开始冰封溶解,帝清欢拖着因长时间站立而僵硬的身体,出现在九霄宫的大殿中。
正在与众人商议婚礼事宜的青凌,看到帝清欢后,面色一紧,快步上前。
“太上师祖。”众人行礼。
帝清欢摆手,坐到主位上,那个身子颤抖的傲云真君很是显眼。
“他呢?”
青凌自然知道太上师祖说的是谁,有些迟疑道“小师祖,昨夜走后,并未归来,弟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帝清欢阖上眼眸,深吸一口气,才道“婚礼事宜准备得如何?”
“小师祖已经布置好了,太上师祖可是要修改?”青凌道。
帝清欢双拳紧握,灵木所造的椅子被她捏得粉碎。
宁欢就这么得他的喜欢,竟然不惜违背伦理,甚至亲自布置婚礼!昨日所为,他怕是恨极了她……
台下的几人对视一眼,看着那杀气禀然的太上师祖,皆是心底发颤。数年后的太上师祖更是喜怒无常了。
明明要与小师祖成亲,结果小师祖亲自为她布置的婚礼,她又百般厌弃。
“换了,一丝一毫都不得剩下!”
冰冷的声音响彻大殿,让众人面色微白。
“是。”青凌回道。
帝清欢阖上眼帘,隐去眼底的痛苦,一步步走下台阶,当路过傲云真君旁边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傲云,你昨日可替你的弟子收尸了?”
“我才没有收她为……”徒。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就被青凌一把拦住,怒瞪傲云一眼。他的这个师弟怎么这么蠢,太上师祖说宁欢是他弟子就是他的弟子,竟然还敢反驳。而且摆明了,太上师祖不想宁欢在小师祖名下。
青凌道“回太上师祖,昨日宁欢师侄死后,暂时还未处理。”
“她父母一向疼爱女儿。”帝清欢悠悠道。
“是,弟子明白,立即将宁欢送回人界,好让他们一家团圆。”青凌识趣道。
帝清欢颔首,慢悠悠的出了门。
当人影完全消失后,众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傲云真君几乎跌坐在地上,堂堂元婴大能满头冷汗几乎晕厥一般。
“师兄,我命休矣……”傲云真君察觉太上师祖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觉得晴天霹雳。
“活该。”灵炎真君怒道“你明知她的性子,竟然还敢触怒她,你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宁欢明明不是我的弟子啊,我又不是傻子,收宁欢为弟子!”傲云真君反驳道“太上师祖为何非要将宁欢挂在我门下!”
青凌冷冷道“你说呢?”
那洞悉凌厉的眼眸让傲云真君满心的狡辩吞入腹中,委屈道“我又不是故意三番两次惹太上师祖生气的。”
看到那依旧不知悔改的模样,青凌也觉得身心疲倦,道“师弟,如有下次,我都保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言罢,转身便出了门。
灵炎真君也是无奈的摇头道“你那张嘴,如果不会说话还是别说了,省得害死自己,甚至连累古剑派。”
“我能怎么办啊?”
“去将人界李家处理了吧。”
傲云真君看着灵炎师弟失望离去的背影,也是难受痛苦,他真的知道错了,宁欢之事,他并非有意啊。
如果处理了李家能够换得太上师祖的满意,那造了杀戮又如何。
古剑派外一处断崖上,帝清欢静立在悬崖上,面无表情。
断崖下,一男子正在瀑布下赤手空拳的击打着水面,砰砰砰,水花四溅,时不时惊涛骇浪。
帝清欢双拳紧握,那赤目愤恨的模样让她终于意识到,原来秦淮真的恨她,而且还是恨不得她死。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恨她,当初也不会杀她。
隐隐作痛的神魂,不就是最好的诠释吗?
正当恍惚的时候,天际破开一个黑洞,一道白色身影落在帝清欢身侧,气质内敛。如果不是那天地间残留的威压,恐怕都觉得他是个凡人。
“你要嫁一个凡人?”
帝清欢回首,看清白衣男子后,表情微微一变,随后轻笑道“你来作何?”
“你的婚礼我岂能不来?”凤清止的面容平静,冷峻的面庞,冰冷的气质与秦淮极其相似。
只是秦淮格外的稚嫩,而凤清止却已站在五界的巅峰。
“后悔了?”帝清欢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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