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绝不后悔尤小六
由于通玄丹相关介绍悬浮在公告区里始终没有被抹去, 再加上学院方也不断强调其真实性，过了一天, 渐渐地开始有人相信了：“学院连魂界都能开辟出来, 别的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也是能做到的。”
更有不少人前来询问相熟的学院长老们：“这通玄丹真的那么神效？”
“嗨呀，”学院长老们这一天为这个问题解释得口干舌燥，也是哭笑不得, “骗你们干什么，堕自家的名声吗？”
下品通玄丹建议零售价才三金一颗, 作为商人批量购买当然更加便宜，价格很容易让人接受, 于是许多商人以及地方管理者在问过之后, 立刻就前去交易大厅下单了。
青云城自然是第一批收到丹药的顾客。
“这丹药咱们怎么卖？”财务长老询问，“就按学院那边给出的建议价格？”
“中品及以上的丹药按照建议售价来卖就好, ”柳归云说道，“至于下品, 咱们也不差那个钱, 干脆白送得了。”
装着大量通玄丹的箱子被辗转送到丹行，最先享受的当然是丹行里雇佣的众多伙计。
在一顿滋儿哇乱叫之后，一群伙计尽数变成了变成了修炼者，一个个兴奋无比, 交口称赞：
“姑爷天纵奇才, 千年也难得一见。”
“这只有这样的姑爷，才配得上大小姐。”
“那可不是么。”
大掌柜也很骄傲，一顿彩虹屁后安排起了正事：“你们现在已经很容易看出来谁是凡人, 谁是修炼者。现在咱们要把这些丹药发出去，因为是免费送的，所以得盯着点，只有凡人才能来领，一人只能领取一颗。”
通玄丹免费赠送的告示牌挂出去，丹行前转眼间便聚起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对通玄丹的灵效大多是一点儿不信，但反正丹药是免费放送，不来领一颗总觉得亏大了。
丹药到手，不少人当场就塞到嘴里了。紧接着丹行门前便扑嗵扑嗵，摔倒了一大片人，同时更响起了堪称撕心裂肺的狼嚎鬼叫。
这般可怕场面把尚未领到药的人们吓得忙不迭向后退散：
“怎么回事啊！”
“你们这药有毒吧？”
大掌柜连忙解释：“别慌，正常，想要觉醒资质哪有那么容易，开始时自然是要吃一些苦头的，熬过这一会儿就好了。”
但众人哪里相信，有几位甚至觉得手里的丹药如红炭般烫手，甩手就扔掉了，撇着嘴说：“就知道免费的哪有可能是好事，这是想拿我们试药吗？”“就不怕吃死人。”
太过不可思议的好事一向很容易产生阴谋论，柳家丹行登时成了众矢之的。
声讨声中，一个伙计一边拿银色的圆底药勺收拢着盒子里的丹药，一边向外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冷声说道：“行，你们尽管扔，一会后悔起来，求我我都不给。”
“求你？”
几个扔掉了丹药的顿时就火了，其中又以尤小六脾气最差，带头把扔掉的丹药又用力辗了几脚，踩成碎粉：“你想得美！”
吵了几句，倒在地上的几个服药者有亲友闻讯赶过来了。
看到自家兄弟朋友疼得抽搐，一群亲友都给吓坏了，上前抱着就开始哭天抢地，更有几个性格暴躁的，想也不想就冲进了丹行，不依不饶，一顿打砸。
几个伙计都已觉醒了修炼资质，虽然还没有开始修行，体质却都已有所改变，撸起袖子迎上前来，把这些找事的来一个丢一个，纷纷扔出了丹行外，但一个不留神，还是没能抢救及时，给人砸碎了放在门外的布告牌。
纷乱间，前来支援的亲友团越来越多，场面乱成一锅粥，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大掌柜连忙登陆魂网去喊巡逻城卫，哪想城卫还没来到，地上先有一个服药者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别打了！快停手！”这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在地上滚得如同泥猴，一脸尴尬神色，拼命去吼。
但眼下场面一片混乱，不知多少人在叫喊，哪有人会听他的？
少年琢磨了一琢磨，觉得自己就算加入战团，只能把场面搅得更乱，于是就往路边奔去，把一个石墩子给扛过来了。
这石墩子是丢在这里的建筑废料，非常之大，其重更是有几百斤左右。被他借着惯性狠狠掼在地下，一声巨响，石砾迸炸，众人给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向后退散开来。
短暂地安静了一下，有人认出了他，一脸惊异：“二虎子？你怎么搬得起这么大的石头？”
“别闹了，丹药真的有用，”少年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修炼了。”
空气再一次陷入静默。
长久的静默后，满场都沸腾了：“啊啊啊老天爷！”“不是吧居然是真的啊！”
有些人适才并未动手，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围观，此刻满心都是侥幸，一窝蜂冲了上来，可劲儿伸着手：“我领丹药！”“给我一个！”
而参与打砸的亲友团们都尴尬到石化了，如木头人一般，脚不沾地被挤到了后排。
其中有乖觉的，立刻便捧起了被砸成两截的布告牌：“真的不好意思！我这就去修好给你们送过来！”
丹行伙计扬眉吐气，收拾了被弄乱的东西，重新开始发放丹药，又把刚刚出言不逊的几个人瞪了一眼：“哼！”
这几人都感觉脸上有点儿疼，有人灰溜溜地就走了，尤小六为了面子，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觉醒资质哪是那么容易的，谁能保证自己的运气就跟二虎一样好，可长点儿心吧，一不小心就把命给赔上了。”
他说着还站旁边叉着腰看热闹，因为几个服药者已经停止了挣扎，软软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而易见是出大事了。
但这些趴着的听到他这么说，一个个地艰难抬头，勉强开口：
“我觉醒了。”
“我也，就是现在还不敢动，一动就疼。”
“还有我……哎，这丹药是只要吃了就能觉醒的？”
就算觉醒资质是随机事件，这中奖几率未免也太大了。
人群再一次开始沸腾。
参与了打砸的亲友团中，好多人立刻就低声下气地开始道歉，只求伙计们大人大量，赏给他们一颗丹丸。
而尤小六几个扔了丹药的人面面相觑，只觉脸上变得更疼了。
其中一个虽然扔掉了丹药，但并没有用脚去踩的人默默地弯下腰，把滚到青砖缝隙里的丹药抠出来擦了擦，塞嘴里吃了。
其它人看了看被自己踩了个稀烂，已经救无可救的丹粉：“…………”
求人是不可能求人的，尤小六转身就离开了，机智地找朋友帮忙：
“李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去领一个？”
李大哥爽快答应：“好的。”
他说着就排队去了，片刻后回来，已经觉醒成了修炼者，满脸歉意摇头：“那丹药一人只能领一个，觉醒了就不给了。”
尤小六只好另寻他人，哪想好容易找着人，又遭拒绝：“现在领了药当场就要吃了，好保证一个人只能领一颗。”
尤小六：“？？？”
这丹行怎么就这么记仇呢！
……
其实丹行也并没有刻意针对他，只是发放了一会儿丹药之后，便有伙计敏锐地发现，有好多人领了丹药不吃，转身就排到队尾，趁着人多混乱，再来领取一次，甚至多次。
一个人被当场抓包，从身上搜出了三颗丹药，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怕我觉醒的玄相不是我想要的，就……就想着多领几颗。”
“都说了玄相觉醒之后吃再多的丹药也不能再改了！”
大掌柜很是生气，知道这肯定是个不相信丹行，或是想转手倒卖的人。大小姐买来的丹药怎能让这些人投机取巧，立刻就订下规矩，领了丹药之后，当场就要吃掉。
一时间十里长街哀鸿遍野，铺在路上的青石地板也被附带着擦得亮堂极了。
……
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针对了的尤小六，当场赌气决定他不当修炼者了。
反正这么多年都不能修炼，不也照样活过来了？
然后他就看着，朋友成了修炼者，大哥成了修炼者，抠门尖酸的嫂子成了修炼者，一天天的和他看不顺眼怼来怼去的邻居也成了修炼者……
人比人气死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经过一番挣扎，尤小六怂怂地蹭到了丹行，往柜台上摆了一坛好酒，可怜兮兮看着丹行伙计：“哥，求求你给我一颗丹药好不好。”
“？？？”
忙得团团转的丹行伙计一脸懵逼，随手递过去一颗丹药：“你谁啊你？”
尤小六愣了一下：“啊？我……没事！哎哎哎！”
他眼睁睁看着那伙计把递到一半的丹药又给收了回去，盯着他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一天嘴贱的那个！”
尤小六：“…………”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咋就管不住这嘴呢。
……
由于战争打响在即，还有许多大势力也如青云城一般，免费向辖区里的凡人发放下品通玄丹。
当然，也有不少地方需要付费购买，不过由于羽岚学院已经把建议售价公布到了魂网上，即使有少量加价，最终也只是卖到三到五金的价格区间。
三五片金叶子，对于凡人家庭而言并不是一笔小钱，但为了觉醒成修炼者，或避免未来因不慎接触到蛮族血肉而感染转化的风险，基本上所有人都愿意从牙缝里挤一挤。
“柴伢子，娘这里有四金，”一个鬓角已现丝丝白发的妇人从床下翻出了个不常穿的鞋子，又从鞋底处小心翼翼地拆出了四枚金叶子，“你拿着，再添上你有的那一片，去买一颗通玄丹。”
“娘。”柴伢子双手接过，鼻子阵阵发酸。
妇人推了他一把：“快去，万一晚了卖完了呢。”
柴伢子死死攥着五片金叶子，一路冲到市镇，排队买了一颗通玄丹。
他把丹药吃下，熬过觉醒时的折磨，忍着全身的酸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镇子外的羊角山。
两个时辰之后，他带着一身的血污与汗水，从山里扛出了两只钻地兽。
钻地兽是连一星都算不上的凶兽。凶兽肉由于有玄力蕴含，凡人吃了很难消化，修炼者固然没有问题，但连一星都算不上的凶兽哪有人看得入眼，所以这钻地兽非常不值钱。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有了通玄丹，遍地都是超低阶的修炼者，且急需通过摄入凶兽肉增加玄力提升修为，太贵的吃不起，供需产生变化，超低价凶兽的价格也随之提高了许多。
两只钻地兽，为柴伢子换来了六片金叶子。
他把其中一片仔细地掖进怀里，另五片则用来买了第二颗通玄丹。
然后欢天喜地一路飞奔回家，请娘亲服用通玄丹。
“哎呀，你这孩子咋这么莽啊，你看你这一身的血，”妇人吓得语无伦次，忙不迭拿来巾子给他擦洗，别过头并不愿吃下丹药，“你能修炼就好，娘就不用啦，拿去卖了吧，能换好多钱啊。”
“不，娘，你吃下，”柴伢子强行把丹药喂进了娘亲嘴里，“修炼者活得长，你看，你都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白头发……”
……
蛮族领境，元老院议事云塔尖耸的塔顶，突然间响起浑厚的钟声。
钟声三响以后，上百元老便尽数出现在了云塔三层的大厅里。
把众人召集到这里的是容色妖冶的凌天神女。在她面前，悬浮着一株小小血木，血木已然枯萎，枝叶质地干脆，若非被她以玄力维持，早便朽作了一堆尘屑。
“这是……”
“呼哈法尔？”
一阵窃窃私语之后，厅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翻涌的哀切如稠厚的潮水。
“连呼哈法尔都难逃一死，人族领境的布局定已全线失控，虽然万事未曾俱备，但战势已不能再等。”
凌天神女沉声说道。
“我们与人族虽在西部交壤，但西部边界的北方有隐匿着强大生灵的幽影山脉形成自然屏障，而中南门户人族又一贯有重军把守，若想奇袭，我想最好是一路北上，由北部边界突破，诸位所见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心心和明明都没有出现
因为明明在忙着数钱
而心心在忙着看明明数钱
（作者菌顶锅盖逃跑）
今天换了个封面！因为强迫症的专栏就是要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