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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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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夕阳上车后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

手机就在她手上,她按下接听,取下嘴里的棒棒糖:“喂?”

“赵夕阳,你上哪儿去了?!都快开学了,你还天天在外头浪!你一个学生天天在外面像话吗?!我在家等了你一小时了,你连个人影都没有?!你就不知道在家多看几本书,多写几本作业?你知不知道你都留级了!留级!如果你今年还学不好,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脸了?你能不能学学人家许炎,人家一个男孩子都比你懂事,如果有许炎的一半,我都可以天天烧高香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尖锐的、试图克制却没有成功,咆哮声越来越大的女人的声音,仿佛得了狂躁症似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赵夕阳把手机拉远了点,心想:许炎的一半?一半的成绩吗?150分的一半是75……那她上个学期末还是满75的,最烂的物理她还考了76呢!

这么一想,她还是挺优秀的呢?

不过,拿许炎的中考成绩,和她高一的成绩比,这好像也没什么可比性的。

其实她初中时候的成绩挺好的,不,应该说很好,特别是初一初二那会儿,那时候班主任还说她可以考市里的四大名校,到了初三她才变差的。

她凝神收起思绪,那头已经没了声响。

她不卑不亢地开口:“妈,我去上空手道课了。”

“空手道课?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暑期还要求上这个课了?我怎么没听说?”

“外面报的班。”赵夕阳飞快地说,“我之前跟您说过的,您也答应我了。”

“我答应你了?”赵妈妈尖锐的声音有一丝的停顿,语气稍软。

“嗯,是啊。妈,你忘了?我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会儿,你说可以,让我自己去报名,然后就去接电话了,那个电话你打了很久,打完之后就出门了,一晚上没回家。”

“……”赵妈妈的口气终于变得和蔼了点儿,“哦,我想起来了。生完你之后,记性就一直不好,这几年记性越来越差了。夕阳,是妈妈错怪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妈妈烧晚饭,你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烧。”

赵夕阳想了想说:“我在回家的路上了。但是妈,你这会儿问我吃什么,是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吗?”

“……”赵妈妈一时没吱声。

赵夕阳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6:24 。

这里离她家大概还有十分钟的车程。

她中饭和早饭一块儿吃的,吃的早,而且下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其实这会儿已经挺饿了。她原本是准备到家后,就煮碗挂面,在上面滚个蛋,再放点青菜和虾,就此解决晚饭的。但是既然她妈都回来了……

赵夕阳说:“妈,冰箱里还有几个菜,你要烧的话,就把那几个烧了吧。我明天早上再去买菜,早上的菜新鲜。”

“……”

赵妈妈默了会儿,说了声“知道了”。

赵夕阳收了线,从后面拍了拍司机的椅背,说:“师傅,不好意思,不去刚才那地方了,麻烦去桃园新村。”

然后又给陈星打了个电话:“星姐,对不起,我家里有事,不能来了,你们玩吧。今天的帐算我的,你把钱先垫了,回头你报个数给我,我微信转给你。”

“我跟你讨钱?我陈星还混不混了?你忙你的去,我这儿一时半会儿不结束,等会儿估计还要去ktv玩,你要忙完了想过来也行。”

“好。”

陈星那边挺吵的,看样子一拨人都在一块儿,赵夕阳说完了正事就挂了电话。

她把棒棒糖重新塞回嘴里,看向窗外,路边的树飞快地往后,阳光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烈了,赵夕阳把窗降了一半下来,一股热风灌了进来,吹在她因为冷空调而变得冰凉的脸上、手臂上,冷暖中和,还挺舒服。

到小区前面那条路时,前面有辆公交车挡住了他们的前路,因为只有一条道,好几辆车都跟在了公交车后面,司机踩着刹车,跟了会儿,实在是慢,忍不住向左打了方向,占用了对面空着的道,一连超了两辆,对面来了车,司机才乖乖回到了原来的车阵里。

赵夕阳凑上前,从前挡风玻璃望出去,看见了那辆公交车,是她最近最常坐的一辆——环城线,它会绕着城区最繁华的路段兜一圈,热门的商区几乎都涵盖了,她去上空手道课坐的也是这辆。

公交车此时在道路中间停了下来,再前方就是公交车站,车站旁这时停下了另一辆公交车。

原来有两辆,难怪这么堵了。

跟在两辆公交后面的一辆白色小polo可能是个比较小心翼翼的司机,不敢超车,等在了公交车后面。

再后面一辆雅阁就没有这么安分了,也不管是不是逆行,绕过了polo和公交车,踩足了油门,嗖地一下就超了过去,绝尘而去。

而这边,赵夕阳乘坐的出租车司机自然也不甘寂寞,又开始蠢蠢欲动,嘴上骂了句这破路况,打着方向盘正要故技重施地超车,被赵夕阳喊住了:“师傅,别超了……”

“小姑娘你别怕,我开出租车都十几年了,经验丰富,这样超个车没什么的,交警看到了也不管,不然都等公交车,还不得大堵塞啊。”

“不是师傅,我让您别超了,你就直接靠边停吧,我在这边下。”

“这边下?不过去了?”

“不过去了,就还剩一个路口,过了就是,我自己走吧。”

“行,那我靠边了?”

“嗯。”

赵夕阳刷了交通卡下车,跨上人行道,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一抹高瘦的身影在人群里尤为醒目,他穿着黑色的短袖t,袖管遮住了上臂,露出白皙的前臂,配了一条黑色的中裤,裤脚管很大,空空荡荡的,小腿线条流畅,虽然细,却是精壮有力。因为瘦,他整个人显得更高。

所以就算从公交车上下来的人很多,赵夕阳还是能一眼就看到他。

他原本在人堆的中间,可慢慢地落到了人群的最后,最后在了离车站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身边多了一个赵夕阳先前坐出租车上时没注意到的女生。

她把太阳镜拉了下来,确认自己没看错,便往旁边的公交车站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两人。

女生绑着一个丸子头,前面留着空气刘海,皮肤白皙,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是那种很好看很可爱的邻家女孩的样子,穿着一条草绿色的纯色连衣裙。

赵夕阳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嘴角微微勾起。

女生身上的这条裙子看着十分简单朴素,没什么装饰,材质也是普通的棉麻,但同为女生,赵夕阳一眼就察觉到了她的心机。

裙子是泡泡袖的设计,为其增添了几分可爱,而领口开到了胸口处,裙摆只到大腿根,又是修身的款式,将女生的锁骨、直腿、细腰凸显的淋漓尽致。

分外吸睛。

当然,估计对于女生来说,吸不吸引别人并不重要,能吸引住眼前男生的目光就行。

身上的这些优点都是能为她加分的,自然是要不遗余力地展现出来,特别是在心上人面前。

此刻,她正用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凝视着对面高大的男生,时不时地低下头,像是不好意思,两颊浮着红晕,笑容灿烂如花,眼中的爱慕之意显而易见,仿佛盛满的水都溢了出来,整张脸都写着“我好喜欢你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就差直接抱着亲上去了。

女生上前了一步,想更靠近些,然而不巧的是,第二辆公交车上又下来了一波人流,把女生挤得连连后退了两步,反而比之前更远了。

她像是怕男生走了,脸上流露出几分焦急,但男生并未离开,目光紧随着公交上下来的人,直到车门关上,乘客从他们眼前三三两两地往各个方向离开。

最后一人从两人之间穿过后,女生一手提着行李箱的杆,一手捏着斜挎包的包带,赶不及似的向前,急急地对着男生开口说话。

赵夕阳歪了歪脑袋,什么都听不到,妄图从她翕动的嘴唇上看出她在说什么。

她很快就放弃了。

怎么可能听得到。

这边女生娇羞地说着话,那边男生寡淡冷漠的脸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眼神毫无波澜地看女生脸上定了几秒,便移开了,侧着头往公交站台这个方向看过来,没有焦点,像是在找什么。

然后,他的视线顺利落到了赵夕阳的脸上。隔了十几米远的距离,他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像在探究真实性,最后眸光聚焦,成功锁住了她。

赵夕阳扬了扬眉,没躲,取下了墨镜,大大方方地同他对视。

她把墨镜挂在衣领上,咧开嘴,朝他笑了一笑。

他的脸上依旧表情匮乏,看不出喜怒。不熟悉的人会觉得他很有距离感,但赵夕阳跟他知道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

赵夕阳指了指他对面的女生,无声地用口型问他:“你谈恋爱了啊?”

男生眯起了眼睛。他看到了她在说话。

他的视力很好,两只眼睛的裸眼视力5.2,光线好的情况下,视力表最下面一行都能看出来。赵夕阳可羡慕他的视力,她从六年级就开始戴眼镜了,小时候觉得戴眼镜特别酷炫,引以为豪,但现在她后悔的要命。

有些人书读得好就算了,视力居然还能保持的这么好,而她呢,都快成深度近视了,成绩还是一塌糊涂。

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一想到这个,赵夕阳叹了口气,懊恼地猛抓头发,一头及肩的黑发被抓得乱七八糟。

许炎,这个跟她做了十年邻居的学神,众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虽然比她小了七个月,却可能是她人生道路上最大的克星。

作者有话要说: 我炎就一个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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