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天出小考成绩，学校会把成绩单张贴到公告栏上，学生自己去看自己的年级排名情况。
许念因为已经知道自己年级倒数第六，就没有去看的必要了。如果没记错，这次季涵还是年级第一，而唐萱会考年级第二，以一分之差输给季涵。
这让季涵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唐萱本人身上，这也是季涵第一次对唐萱产生学习以外的兴趣。
唐萱现在还处于暗恋阶段，季涵并不知道她暗恋自己，但是他喜欢聪明优秀的女生。
“不去看成绩？”裴燃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嗓音带着低沉的磁性。
这一次倒是没有再踢她椅子。
班里的大多数学生都跑去看成绩了，林悠也去了。许念愣了愣，还是没敢不理他，只是没有回头，说：“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名次了。”
裴燃声音淡淡：“嗯。”
许念：“……”
莫名其妙。
她决定不再理他。
裴燃却饶有兴味的弯起了薄唇。
他也是蠢，上辈子竟发现不了她真正喜欢的人是季涵。
以往许念对季涵的成绩格外在意，比对她自己的还在意，哪一次成绩出来，她都会第一时间去挤着去看成绩单，为的就是看季涵的名次，季涵考第一，她能开心得一天脸上都带着笑。
不过，现在的她对季涵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而这一点他竟惊奇的并不感到意外。
裴燃看着坐在自己前面埋头写着什么的许念，看着她低头时那一截雪白的后脖颈，线条柔美，因为纤瘦的缘故，颈椎骨凸显出来，有种让人着迷的美感。
他不自觉的盯着她的脖颈，半天没挪动过视线。
他想到昨天晚上那个视频通话，他看到了刚刚洗完澡身穿一身纯白睡衣的她，露出修长的天鹅颈，和漂亮精致的锁骨……
不知为何，裴燃突然像是被灼烧了视线，不敢再盯着那截脖颈看，有些仓惶的移开了眼睛，表面上一如往常，无人窥见他内心的慌乱。
很快林悠看完分数回来了，兴冲冲的从教室外面跑进来。
“啊啊啊念念，我跟你说，季神又考了年级第一！！！”林悠两手抓着她的肩膀摇晃，兴奋得不行，“念念啊，季神好厉害，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是第一！！”
许念感觉自己快被她摇散了，无奈笑道：“悠悠，你不要这么激动呀。”
林悠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激动得脸都是红的，根本冷静不下来。
季涵颜值智商双在线，不知碾压多少人，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不知凡几，林悠也不例外，从高一时起就一直是季涵的小迷妹。
不过她对季涵的喜欢类似于粉丝对偶像的崇拜，并没有别的心思。
许念对季涵不关心，原主一生的悲剧，他是罪魁祸首之一。若季涵以后不利用她对付裴燃，那就相安无事，否则她一定会还击。
许念说：“你别光顾着看别人的成绩，你这次考多少？”
林悠一听这个，脸色稍微正常了点，笑嘻嘻道：“还不错吧，进了年级前二百，比上次进步了三十多名。”
许念真心实意道：“悠悠好厉害！”
林悠道：“我那不叫厉害，季神才厉害，永远的年级第一！”她一激动又抓住许念的手，抓得她手背生疼，完全不自知，急于寻找认同，“念念，你说季神厉不厉害？”
许念只想让她赶紧松开自己的手，注意力根本不在她的问题上，尽量让敷衍的认同说得真诚：“嗯嗯，厉害……”
突然，身后“哗啦”一声，椅子被粗暴的拉开。
许念吓一跳，一回头，却只看见裴燃快要消失在后门口的背影。
许念：“……”
他怎么了？
林悠也被大佬吓到了，等裴燃走远了，才拍了拍胸口说：“大佬考得不好，大概心情也不好。”
许念：“……有可能。”
但是她知道裴燃根本不在乎成绩，一直稳居倒数第一，就是因为他要么缺考，要么全交白卷，每次总分数都是0。
林悠想到许念这次的成绩，笑容收敛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念念，你不要难过，我……要不然我给你补习吧，无偿的，好不好？”
许念一怔，眉眼弯起：“可是，我不难过啊。不过还是谢谢你。”
林悠：“……”
好吧，她都忘了许念考试全靠蒙。
林悠道：“念念，下次你一定要认真答题啊，慢慢进步，成绩肯定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许念点头，似乎听进去了：“嗯，我下次不蒙了。”
——
高二二班这次又是全年级平均分最低的一个班，班主任蒋瑞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脸色阴沉得像是染了墨，一进班就朝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就差喷出火来。
全年级倒数前十，这次他们班占了四个，以前占了三个就已经是底线了，没想到还能再刷新他的三观。
可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把各科试卷发下去。”
蒋瑞把试卷交给班长方玥，让她和各科课代表先发放试卷。
本来为了不占用课堂时间，分发试卷会放在课间，可是这次蒋瑞被打击得太严重了，站在讲台上，久久的低着头，没有其他动作。
他在看平铺在讲台上的成绩单，一张年级成绩单，一张班级成绩单。年级成绩单取了全校前一百。还有一张成绩单，是全校倒数前五十的名单。
裴燃——年级倒数第一。
韩沐阳——年级倒数第五。
许念——年级倒数第六。
姜鹏——年级倒数第八。
唉……
蒋瑞悠长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教师生涯可能要直接交代在这一届学生手里，不，是直接交代在他们四个手里。
他是倒了多大的霉，能一下子集齐这么四个学生。
最后一排，韩沐阳捅了捅还沉迷于游戏的姜鹏，说：“老蒋这表情瞧着不对啊，不会是我们班又是平均分年级倒数第一吧？”
姜鹏在玩消消乐，闻言笑了笑：“从高一到现在，一直倒数第一，从未被取代，燃哥都习惯了，你还不习惯？哦对了，你这次第五。”
韩沐阳愣：“倒数的？”
姜鹏：“……”傻逼啊！
韩沐阳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怪不得，怪不得校花会背《滕王阁序》，我不会，就连她都比我高一个名次。”
姜鹏抬头看他，眼里带着小骄傲：“我倒八。”
韩沐阳：“……”
为什么你还挺沾沾自喜？！
裴燃一直沉默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默，没有参与韩沐阳和姜鹏的话题。
他手里转着一支粉红色的水笔，那水笔盖上还长着两只兔子耳朵，一股软萌的少女气，小女生喜欢的玩意儿。
这是昨天他借用许念的笔，到现在没还。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但是又有好多地方不明白。
一个人哪怕重生，也会带着上辈子的斑斑劣迹，就比如他，即使重生，他还是那个他，上辈子的很多恶习还是不能一下子改掉，骨子里打着一样的烙印。
可是眼前这个许念，竟纯澈得让人看不出一丝痕迹。
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芯子。
裴燃昨天想了一晚上，他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许念跟自己的情况不同。她身上的破绽不明显，但是确实存在，如果他没有经历重生，也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而她绝不是重生，至于到底是什么，他想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
“安静！”
蒋瑞扫视了一遍班里的学生，试卷已经全部发放下去，这时每个学生都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各科试卷。
蒋瑞教数学，他让学生把数学卷子拿出来。
“这一次，我们班考得非常不理想。”蒋瑞捏着数学卷子，先进行小考总结，语气倒是平和，只是手指过于用力，卷子上赫然捏出一个洞，“这一次，全校倒数前十，我们班占了四个。高二一班，全校前十，也是占了四个。”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
不是因为他们班的那倒数四个，那没人在乎，纯粹当笑话看了，而是他们不得不惊叹于高二一班的四个年级前十。
这实力真要甩他们班几个银河系了，光速都追不上了。
“哇，一班好厉害啊！”林悠说，“一班是季神的班，果然有大神在，班级风气都能带好。”
季涵的班，也是唐萱的班，两人同班。
高二一班和高二二班，虽然是邻班，但是班级位置却不相邻，高二一班在一楼，靠近拐角的位置，在他们班正下方。
许念没有别的学生那么激动，她一直反应淡淡。
她这淡漠的态度被身后的裴燃捕捉到，不由挑眉。
韩沐阳在身后道：“燃哥，一班的唐萱厉害啊，成绩好，长得还漂亮，很有可能她会是下一届的校花。”
裴燃知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唐萱才是季涵真正喜欢的人，他现在已经知道，好像一开始就是她提出的建议，让许念来追求自己。
那个女生有着不为人知的狠毒和可怕，据说她还是许念的表姐，现在就住在她家里。
把蛇蝎养在家里，许家人也是心大，最后还把亲生女儿搭进去。
裴燃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数不尽的温柔缱绻：“许念同学。”
一听到裴燃这样叫自己，许念就忍不住一僵。
现在是上课时间，她不能回头，只好尽可能的身子往后，靠在他的桌子上，眼睛一直看着黑板，压低声音说：“你说。”
裴燃身子往前倾了一点点，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猛然拉近，他呼吸时喷出的热气轻柔的吹拂在她的耳廓上，气息滚烫灼人，像是要把她那一小块的皮肤都融化了。
许念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用回头看都知道他距离自己太近了，这让她的耳朵尖不出意外的红了个彻底。
裴燃看着耳尖的那一点绯色，就在他的唇边，似乎他再轻轻往前靠一点儿，就能触碰到她耳朵的皮肤。
真想看看她的反应。
裴燃低笑出声，嗓音沙哑磁性，一个笑还没完全化开，就在唇边凝住了。
他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操。
许念感觉耳朵有点痒，心跳莫名乱了一拍，勉强维持着镇定，又悄声问他：“……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裴燃坐正身子，远离了她，玩世不恭的语气：“没什么，就是叫你一句，看你敢不敢应。”
许念：“……”
你幼不幼稚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上一章灌溉营养液的读者，月末清除营养液记录，现在已经看不到是哪个小可爱灌溉的了，空表白~
比心催更的小宝贝，三次元太忙，作者是个佛系作者，大家佛系追更即可，不过坚决不坑，必定会好好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