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傻小子不用白不用……
方淮心买的最多的, 还是布和棉花。还买了两个搪瓷盆,这洗脚洗身上,总不好跟洗头洗脑用一个盆吧?
再就是米面油了。
售货大姐说了,粮食农场给分,那两个买完货一直不走, 在跟女生这边儿撩闲的男生也说,已经通知他们男知青那边儿去领粮食了, 人家领导说了, 男同志得多干点儿重活, 搬搬抬抬的,就别让女同志干了。让他们一块儿领了给女生宿舍送过去。
那就行了。
分的粮食就是玉米,量就不知道了。顶多再分点儿高梁米和大豆, 都是农场自产的。
想吃点儿杂粮细粮,那就得自己买了。
方淮心本来想着买几包挂面回去, 那东西做起来方便, 再打上两罐子肉酱,这大冬天的,也坏不了,跟挂面一拌, 那就是好饭了。
这供销社里根本没有挂面卖。
就是白面, 也是粗面, 没有精面。大姐说了,没人舍得吃,不好卖, 所以从来不进货。
那就粗面吧,买上半袋子。再买上两袋子土豆,十几颗大白菜,几十斤地瓜,也就行了。
回到宿舍,果然,粮食都领回来了。一人两袋子玉米。
方淮心她们三个人,靠着西墙放着足足六□□袋玉米。
“这可怎么吃啊?还得咱自己去磨坊磨呀?”挨个打开一看,全是玉米粒子,干净是挺干净的,只是这玉米粒子,怎么吃呀?
“先找个袋子,倒出来一些,我去磨坊那边儿,先磨些玉米面儿吧?”之前买了那么些个东西,李英都没花钱,这会儿,她就自己找活儿干。总得找点儿平衡,特别是在李敏慧那嘴贱的说过那些话之后,这姑娘就有点儿敏感。
“行,我那儿有不用的布袋子,我去拿。”方淮心一点儿没犹豫,直接就同意了李英去磨米的提议,孙小云也不出声,只在一边儿收拾分配买回来的东西。
别看李英长得瘦瘦弱弱的,可劲儿还真不小,那一布袋子,足足装了大半麻袋,人家背上就走了,速度一点儿不慢。
“心心,你买那么些布跟棉花要做什么呀?”孙小云就纳闷。
“我看这天儿也实在是太冷了,咱们在屋里编席子还好。林援他们在外面干活儿,肯定特别冷,我想着给他做副手套,再做一双厚点儿的棉鞋。”上午林援来找她,冻得那个样儿,方淮心就想着要给他做手套了。
“哟,还挺会心疼人啊。你俩是不是有事儿啊?”孙小云眼珠子一转,就用特别暧昧的眼神看着方淮心。这年头儿虽然不流行处对象儿吧,可这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有个少年慕艾,少女思|春的情绪。
“瞎寻思什么呢?我才多大呀?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能眼看着他挨冻啊?而且,这不想着,一块儿给夏天也做上吗?怎么滴?我对夏天也有想法?”方淮心就白了她一眼。
“哦,哦,哦。”孙小云本来就是开玩笑,也就不再追着不放了。
“快别收拾了,过来帮我一起做吧?”
“来了。”
结果两人光是摆弄那布跟棉花,不会做呀。
手套还能简单点儿,这大东北的,也不用做那种特精细的手套,这边儿叫手捂子,就大拇指单独分出来,另个四个指头都不用分。直接对在一起就行。一看就会。
就是这棉鞋,还真有点儿技术含量。她俩都没做过!
还是李英回来,说她会做。
这姑娘,家里到底啥情况啊?她咋啥都会干呢?
不过有她这个人,可省了好些个事儿了。
这做鞋,得先纳鞋底子。千层底儿,得把布先用浆糊一层一层的粘起来,分成两三毫米厚得一片一片的,再用麻绳订起来,至于钉几片,那就看各人的选择了。
方淮心不差布,又想着把鞋底做厚一点儿,能更隔凉,足足纳了六层,这可是费了劲了。拿锥子锥的时候,真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才能锥透了,按李英的说法,正常四层的鞋底子,她一晚上能纳出来两三双,可这个,两天都纳不出来一双。忒费劲了。
“那还不好办,咱们是没劲儿,不是有有劲儿的嘛!”
方淮心拿着李英熬了一夜纳出来的一只鞋底子就去找林援去了。
“这是打算给你做的鞋,可是我们戏儿小,纳不透。你就按照这个纳好的针角,用锥子,把眼给我们锥出来,明儿给我们送回来就行。别的不用你做。”送过去一堆鞋底子,再加上一个李英纳好的成品。顺手还把做好了两副手套给他了。
“好咧。还是小方块儿好,知道心疼你哥。”林援一样也不知道啥叫跟方淮心客气,乐颠颠的把手套和鞋底子就接过去了。
“还有啥活儿要我帮忙不?”
“那你下工之后。来帮我们把剩下的玉米给拿到磨坊磨了去呗?”
得,不客气到一块儿去了。
东西交出去,就放心了。
回屋接着编席子。
又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活儿,干了一天,手就熟了。出数儿很快。
加上还有事情要办。一个上午,方淮心就编了二十张席子。十多分钟就能编一张,不过这是在张美娟她们帮助的情况下。
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再加上赵场长的态度,显然也是看不上李敏慧那个做派,今儿个干脆,连帮她的人都没有了。谁都知道,一路上是孙小云和方淮心照顾着她的,结果她转脸儿就能说出那话来。谁还愿意理她。就都跑过来帮着方淮心她们。
活儿都干完了,孙小云跟李英就跟许三喜说了,下午让她们备课去,她们自己干就行,多干出来的,都是额外算钱的,谁好意思还让人家帮忙啊。
“场长,我明天能请一天的假吗?”中午吃饭的时候,方淮心就把赵场长给堵在办公室了。
“请假?你要做啥子?”赵场长就看着这个老领导家的闺女,他呢,当年打仗的时候,受过很重的伤,是被直接送到后方总医院去,让黄芪给治好的。也就是黄大夫了,换个人,他的命可能都保不住了。只是黄芪那些年救过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根本就不记得有他这一号。但是他可没忘了救命恩人。方淮心是黄芪的闺女这个事儿,还是李场长告诉他的。知道以后,他谁也没说,一点儿没声张,但这孩子,到了自己手下了,那是要尽心的。
“是这样的场长,我妈因为工作需要,被派到砬子山林场了。我们一起出发的,我想这会子她肯定也到了,我想去看看她。”有啥说啥,方淮心能感觉到赵场长很可能是她们家的故人,更没必须隐瞒啥了。
“行。给你两天假,去看看吧,也让你妈安心。对了,我听李场长说,黄大夫可是带了不少好药过来,你看看,能不能给咱们农场匀一点儿出来啊?这个事儿办成了,不扣你工分儿,给你算出差。晚上我跟江队长说一声儿,明天早上,你跟着车队走就行。他直接就给你拉到林场去了。”赵场长总好说你妈是我恩人,我罩着你,给你开后门儿吧!所以,人家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谢谢场长。”方淮心这个高兴呀,听话听音儿,赵场长说得够明白的了,人家连她妈姓什么做什么的都知道,这是跟林场那边儿早就通了气了。
“行了,回去吧。一会儿我再给林场那边儿去个电话,让他们转告黄大夫一声儿。”林场长就把人打发了。
回屋里之后,也不午休了,方淮心直接就开始干活儿。
“咋了?这么积极?缺钱啦?”孙小云看她那个样子,还以为是买东西把钱花完了,要多赶些草席子出来换钱呢。
“不是。赵场长给我另外安排了工作,我这不是想着能赶出来一点儿活儿是一点嘛,万一任务没完成,工分也能少扣点儿不是。”既然赵场长说了,要给她按出差算,方淮心就不可能拆人家的台。
“啥工作啊?”好奇心谁都有,李英也把脸转过来了。
“去林场拿药。”这没什么可瞒着的,那药拿回来,也不可能是赵场长自己用,肯定还是给农场备着的。农场里没有医务室,连个卫生员都没用,这个还是在供销社里看到还卖板蓝根,好奇问了一嘴,售货大姐说的。
“哎妈,去林场拿药为啥让你去啊?这大冷的天。咱们又刚开,谁不能派啊?不会是因为早上的事儿,给你小鞋儿穿呢吧?”孙小云声音低低的,说这话的时候,还拿眼剜了外间一眼。
也不嫌弃费劲,门上都挂了帘子了,中间还隔着张美娟她们屋,你瞪得着吗?
“不是。我妈是林场的大夫,我顺便过去探探亲。嘘,别声张啊。”不是不能说,只是觉得没必要。
啊,这样啊。那就明白了。
孙小云跟李英两个啥也不说了。下午也没闲着。人家还说了,今儿下午的活儿都算是方淮心的。保证不让她耽误工分儿。
行吧。一屋住着,这样儿挺好的。
林援下工的时候,晚饭都没吃,就跑女和宿舍这边儿来了。
人家还没空手儿,可不是给方淮心带礼物了。而是拿着他的空饭缸,进了屋,笑出一口大白牙,把饭缸往灶台上一放,就看着仨人嘿嘿的笑。
“这是干啥?要上饭啦?”方淮心被他逗得不行,嘴上挤兑他,手上却没闲着,开了锅,舀出来半瓢水,找了个空盆出来,把他那饭缸子放里面烫着。
“嘿嘿,这不是一帮子大老爷们,也没有会做饭的,夏天那小子说是会做饭,顶多就算能把饭糊弄熟了,早上给我们熟那玉米糊糊,里面还有石头子儿呢,那个味儿啊,剌嗓子都。你说一样的玉米面儿,人家王婶儿做的咋就那么好喝呢?那玩意儿就是添上水煮开了就行,难为他怎么做成那个味儿的呢!”
那是可着劲儿的吐槽夏天的手艺。
“你也就是个嘴能耐,你那么会,你咋不做呢?”
“我是理论派,我觉得夏天的气质,更适合做伙夫。”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那晚上你们打算做啥饭呀?”孙小云在边儿上听得热闹,就好奇,这一帮子,晚上怎么吃。
“还能做啥,整了两大锅水,底下煮的土豆,上面蒸的地瓜。高明他们几个去买大酱跟大葱大白菜去了,说是等土豆熟了,往一起拌着吃。我可不想吃那些个生菜生酱的。云儿,英子,你们晚上打算做啥呀?”林援这个不见外劲儿的,用着人家的时候,那嘴甜得哟,都叫上昵称了。
“本来想做个大碴粥的,这不是没有大碴子嘛。想擀个面条儿吧,昨儿个还忘买擀面杖了,再说我们也没有面板子,明儿还得求求王队长看看能不能帮着做一个。这不就一直还没动手儿呢嘛!”
孙小云嘴多厉害呀。明明是她们编席子入了神,着急赶活儿,没急着做饭,这会儿林援一问,她到是给林援稍上话了。
“哎哟,你看,干活儿的这不是来了嘛。这就给你们把大碴子磨出来去。放心,保准,大碴子小碴子,玉米面儿,一样儿不少。您就告诉小的,一样磨多少就完了呗。擀面杖就更不算事儿啦,一会去磨坊,顺手我就捎回来了。再给江嫂子先借个面板用一用。一准儿把事儿给您办了不就完了嘛!”林援多精呀,一听孙小云□□,还有啥不明白的,再说他本来也是方淮心找来给磨米去的,顺势就把话给接过来了。
他一个人,背不了那么多玉米,先背了昨天剩下的那半□□袋,往磨坊去了。
农场的磨坊就在供销社的边儿上,也是农场的重要部门,这一年打下来的粮食,去了交公粮的,剩下的可不都得在这磨坊深加工嘛。林场那边儿不种地,口粮都是从农场出,还有江湾屯,方圆百里,就那么一个三百多人的屯子,以前都是屯子里的石磨坊手工磨米的,农场开起了机器磨坊了,那边儿也都过来。
但是吧,那磨坊的大机器,不到秋收的时候,是不会开的。秋收的时候,都得县里来技术员儿才能用。平时自用,都是一台半自动的机器,动力还得是人来提供,那也比石磨快多了。一□□袋的玉米,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儿,就能磨完。
因为不烧油,所以,场里也不要钱,除了秋收机器忙的时候,平常谁想用都可以,有专门看磨坊的一个大叔看着,别把机器弄坏了就行。
见林援背着玉米走了,孙小云抿着嘴笑。
“英子,咱把面和上吧?一会儿给那位爷擀面条儿。”和面这么高难的活儿,孙小云还干不了。
“嗯。”李英拿了一个空盆就去盛面粉。
“英子,多和一些。看着吧,一会儿保准得把狼招来,咱那点儿面还不知道够不够。小云,英子和面,咱俩先把土豆皮打出来,洗了。再把白菜切了,一会儿做白菜土豆儿的卤子,这个我会做。”方淮心就安排活儿。
还真就让她说着了。
没一会儿功夫,林援背着磨好的大碴子回来了。
屁股后头跟着一串儿,五六个大小伙子。有拿着擀面杖的,有拿面板的,还有手里拎着一小条子五花肉的,还有手里拿着面口袋的,反正都没空着手就对了。
得,这意思,俺们也不是来吃白食的,就是不会做,来蹭口吃的。
行吧。
把东西往灶台上一放,一人一麻袋玉米,背起来就往磨坊去了。
“三喜姐,三喜姐,能让姐姐们来给我们搭把手儿吗?人太多了,面条我们擀不过来了。”
方淮心一看这阵势,根本没法儿悄末声儿的给他们做面条儿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一块儿呢。
许三喜也是个精明人儿,方淮心一叫,她就知道啥意思了。
这个忙必须得忙啊,每人两麻袋的玉米呢,这有劳力上赶着上门来白给使唤,不用白不用嘛!
“来了来了,姐妹们,都先别用功了,给小方她们帮个忙去。正好儿,昨儿个我买了半斤大酱,看你们那也不够,我给添上了。”就开始张罗上了。
她这一招呼,谁好意思干坐着看呀,就都把手上的书放下,来里屋帮忙。
“李敏慧,不用你帮忙了,别耽误了你写检查。你回屋忙去吧。”许三喜看不上李敏慧,刚一来她就不团结,搞得她这个队长好像多没有能力似的。再加上她那一脸受了多大的冤屈,跟谁欠了她八万藏似的大长脸,谁爱看呀。
直接给撵回屋里该干吗干吗去了。
人一多,这活儿就好干。七手八脚的,连着张美娟她们那屋的锅,两个锅一起烧水,等着面条擀出来一起煮,快。
有人烧水,有人擀面条儿,还有人洗菜切菜的,到是把方淮心给解放了,她只把小炉子上的水壶拿下来,换上个炒锅,这也是昨天刚买的。只管做卤子就行。
做饭这个事情,方淮心不是全不会,只是会得不多。上辈子活着的时候,自己动手的时候少,身边儿好几个丫头伺候着,还有大厨房小厨房的,厨子都是京里的名厨,她亲自动手的时候,都是四十岁往后了,不亲自出去跑买卖了,在家里坐镇,有时候为了拉笼人心也好,为了消磨时间也好,跟着大厨学过几天儿,做做样子罢了。后来做鬼了,闲得无聊的时候,把做菜当爱好。可鬼又不能真的吃到,只能闻味儿,做那玩意儿吧,闻着是还行,可味道啥样,谁也不知道。
这面条卤,真挺考验手艺的。
方淮心就一招儿,多放油。
这年头儿,一个个的,都没见过多少油星儿,那酱里油一多,能不好吃嘛。
半斤的五花肉,切成了丁,放锅里炒出来的油,一点儿没往出盛不算,还用放了半勺子豆油。十个土豆,一颗大白菜,全都切成丁儿,两斤多的大酱,一炒,再放上点儿葱花儿。那香味儿,就能飘出去老远了。
林援那一伙子抗着磨完玉米回来,还没进屋呢,就闻着香味了。脚底下都生风了。
进来一看,姑娘们都忙活着呢。
那还说啥。
“不着急吃饭,先把你们的玉米都给磨了去。顺便拿上饭缸再来。”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声。
这家伙,一个个,跟抢似的,把剩下六个人那十多麻袋的玉米都给磨出来了。
跑了两趟。
最后一趟回来的时候,果然一人拿着一个饭缸来的。
等一个个的吃了个肚圆儿,一看,得,满满两大盆的面条,全都被他们干掉了。一点儿没给人家留,一个个的,才想起来不好意思。红着脸都跑了。
“就知道得这样儿,贵芬早都在我们屋里熬了一锅大碴子粥,大伙儿今儿晚上到我们屋凑合一顿吧。”许三喜别看叫三喜,人家在家也当大姐的,对熊孩子,很是了解。一看面条儿被那一伙子吃完了,女生们还饿着呢,特淡定,早都有了安排了。
那带说啥,方淮心搭上半袋子面,半盆子菜,半勺子豆油,结果,自己还得拿着饭缸,去别人家蹭粥喝。
这磨米的费用,可是不低。
可还没等她们谁报怨出来呢,外面儿又有动静了。
林援带着两人,又回来了,一人背着一个麻袋。“不能白吃你们的东西,这些放在你这儿,以后得闲了,我们再来蹭饭。”笑嘻嘻的,把东西一放,人又跑了。
“看看,都送些啥呀?”麻袋就放在进屋许三喜她们的屋里,这会儿正好都在她屋里打粥喝呢,一看那袋子,就有人说要看看,送来点儿啥。
孙小云就过云把袋子打开了,白菜,土豆,地瓜,还有半袋子粗面。就这些个了。
也是呢,他们才刚来两天,还没给他们机会弄啥呢!
“收着吧,常来常往的,他们那边儿没有会做饭的,往后少不了来咱们这头儿蹭饭,不能总让小方搭粮食吧。”许三喜就做主,把东西收下了。
别人就更没啥说的了。她们的玉米都磨出来了,除了帮着做了顿饭,她们又没搭啥。
那就收着吧。
方淮心真心不差这点儿东西,但宿舍不是她一个人的,收了就收了吧。天长日久的,也不在乎这一朝一夕。
“小方块儿,小方块儿……”天都擦黑外,外面儿传出来声音。
这谁呀,也不是林援的声音啊。
怎么像是罗玄的?
他们俩有啥交情吗?小方块儿也是你叫的?
方淮心还是得出去,总不能就这么让他在院子外面喊。
“啥事儿?”方淮心就站在墙里面,都没出大门,看着外面冻着直蹦跶的罗玄问道。
“妹子,你看,咱也算是老交情了吧?别的不说,这一个大院住着是真的吧?你家老爷子跟我家老爷子是老战友了吧?”罗玄脸上带着笑,天气冷,他那脸都冻得发硬,那笑吧,就有点儿皮笑肉不笑,看着那叫一个别扭。别管长啥样儿,这笑,怎么看怎么还是一股子二流子气。
“说事儿……”谁跟你有老交情啊?个不要脸的。就你那见了姑娘就想撩的死德性,我跟你有交情,还要不要名声了?
“嘿嘿,你看,哥哥从家里出来,啥也没带。身无分文吧,好歹下个月就能发工资了,也饿不死咱。可这个冷劲儿的,受不了啊。妹子,我知道你心眼好使,知道心疼人儿,那什么,给哥也做双鞋,做副手套呗?下月发了工资,一准儿还你,成不?”哎哟死皮赖脸那个劲儿哟。
“我凭啥给你做呀?”方淮心上上下下的看罗玄,一身的棉袄棉裤,外衣都是好料子的,一看就不是苦出身,只看外形的话,这人吧,也算是长得流光水滑的,他要真想找人给他做鞋,做手套,就这个样子再加上那张嘴,还愁找不着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给他做?就不信,到了北大荒,他还就成了柳下惠了?
“这不是怕别人误会嘛。哥长得这么好看,万一别人想嫁给我,你说可怎么整。”看看这嘴,就没个正形。
“那你就不怕我误会你,要嫁给你啊?”方淮心都气笑了。
“那不能,你可看不上我这样儿的。再说了,林援那小子也不能让不是?”嘿,他到是想得挺好。
“回去等着去吧。”方淮心都没脾气了,也没必须跟他这样的解释她跟林援就是青梅竹马的铁哥们。
这么大的人了,别管他脸皮多厚吧,他那话到是也说到了重点,罗道士跟方南国、黄芪都算是老战友的,交情不深吧,也是多年的老熟人了。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那感情吧,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罗玄这么求上门来了,方淮心怎么着,也不能把他脸就真的撂地上,要不然以后见了面,方南国跟黄芪可就要难做了。
“好咧。”一听方淮心答应了,特别脆的应了一声儿,麻溜儿的就跑了,天儿是真冷啊,快冻死他了都。
这一天,这些事儿啊。
等到晚上躺下了,方淮心还觉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呢。可有年头儿没活在这么有烟火气的地方了。太热闹了。
答应了罗玄给他给做手捂子,做鞋,睡前的时候,仨人就已经把手捂子做好了,鞋帮子也做出来了,鞋底子都粘出来了。就差儿明儿个把鞋底子给他,还是让他自己扎出来针眼儿。回来给他纳上就完事儿。
方淮心一直闭着眼睛眯着,等其他人都睡下了,才把小酒盅给召出来,虽然别人也看不到她,这不是明儿个要去看黄芪,想拿些东西出来嘛,看不见小酒盅,拿东西出来被看到了也不好解释呀!
“主子,您要什么东西吗?”小酒盅出来就转着圈儿的看屋子里的环境,一边儿看一边儿撇嘴,太简陋了,她们家冥界的大宅子里,那柴房都比这豪华。
“嗯,再拿点儿好棉花,拿些布出来。还有精面,拿半袋子,再拿一罐子豆油就行了。”她都没带被褥,黄芪肯定也没带。林场那边儿自己不种地,吃的肯定不宽裕,她刚来,拿这些,算是合理范围内的。手里的钱,够用的。
“好的。主子,还有个事情,您前几天不是吩咐我去找谢家的子孙要东西吗?我照着你说的去了。他们很重视,昨个儿我这儿收到了好些个东西,吃穿用的都不少,米面油我看得有上千斤了。衣服也有好几十件儿,四季的都有。就是样式,还都是清朝时候的,老了些。还有宅子,家用,都是成套的。另外,还有一库金元宝,一库金元,一库银元宝,一库银条。”小酒盅顺便开始报账。
“不是说了不要钱吗?整那些个没用的干啥?还有,你再去找他们去,那些个老旧衣服我有机会穿吗?让他们弄点新样式出来。对了,让他们给我找点儿新式的农具,好用点儿的,昨儿个我看供销社里那镰刀头,镐头啥的,看着那么不利呢?”想到哪说到哪,支使起谢家子孙,那叫一个顺溜儿。
“主子,我有一个想法儿,说给您听听?”小酒盅把方淮心的要求都记下来了,又提意见。
“说。”这小丫头儿,她这一离开,没了拐棍儿,倒是独立多了,知道想事儿了。
“你看,咱现在库里面的金银都没处儿使去,库房都不够用了。地皮、铺子也够多的了。要不,咱自己开个店行吗?就雇上几个心灵手巧的,专门给你做针线活儿,富裕的就拿去店里卖,挣的钱够他们的工钱就行,也省得你再自己做活儿了,您看行吗?”小酒盅看到炕稍的针线笸箩里放着的布头啥的了。平时她也管着收集消息,对这时代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并不陌生,知道普通人家,穿的用的都得自己动用做。
“行啊,多雇几个,不怕花钱。也别光雇做针线的,我这儿能拿出来还不让人起疑的东西也不多。多找上几个有学问的,特别是懂农业生产的,我这儿都要开始住地了,也能有人咨询咨询,我可不想没头苍蝇似的只知道傻干。”方淮心从来不是个傻干的人,能用巧劲儿的时候,从来不会出傻力气。
“知道了。也是巧了,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有大学问的下来了,都是新鬼,投胎还早着呢,咱们要是收容下他们,还省得他们在下面流浪,无依无靠的了。”这年月儿,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上坟烧香祭祀什么的,已经很少了,新鬼到了冥界,那真是一穷二白,啥啥没有,是最苦最惨的一批了。
“行,你去办吧。东西都给我和在箱子里,别放外面。我明天直接拿走。”总不能一觉醒来,地上多了好些个东西吧,那成啥了。
这住宿舍,就是这点不好,想拿点儿啥出来,还得藏着掖着的,太不方便了。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最好能自己住。那做起事来,就要方便得多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刚来,还是先稳定下来再想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英天还没亮就起来,早上都是玉米糊糊,烧炕加上熬糊糊。
方淮心起来得也挺早的,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箱子放在炕边儿上,随时可以出发。
“小方起来了吗?”外面有人敲窗户,是江大嫂的声音。
“嫂子,我起了。是要出发了吗?”再没别的事儿了。只是没想到,天还没亮呢,车队就要出发了。
“是啊。车队马上要走了,老江让我过来看看,你拿的东西多不多?帮你拿拿。”这个时间,大老爷们儿不好上女知青的院子来,肯定是让江大嫂来叫她起来的,人家江大嫂会说话,不说怕她没起来,只说来帮着拿东西。
“这就出来了,谢谢嫂子,我东西不多。”也顾不上吃饭了,李英听到江大嫂的声音就找饭盒,把玉米糊糊盛了一饭盒出来,给她带着,只能车上吃了。拿着箱子,就往出走。
车队在马厩边上集合着,三十多辆大马车,老长的队伍,挺壮观的。车上都拉着麻袋,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江大嫂把方淮心直接领到第二辆马车上,赶车的正是江队长。车上还铺着两床破被子,看样子是给她准备的。
“麻烦您了。”方淮心一上车,车队就出发了,这是整个车队都等着她呢,怪不好意思的。
“麻烦啥。”江队长一听就是不善言辞的,说了这么一句,就闷头儿赶车了。
女工上的事儿方淮心懂得是不多,可这马队上的事儿,她可懂着呢!
这一个车队,最重要的就是头车了。赶车的人,都叫车老板儿,可这车老板儿跟车老板儿还真不一样,头车的,人家那叫大老板儿,有的时候也就马头,头人。探路,控制速度,全在这大老板儿拿握呢!正常情况下,肯定是江队长,看来是今儿个因为要带她,江队长才没在头车上。那这头车的人,威望、水平肯定也得是车队的二把手了。
出了农场大门,就有一路四五米宽的路,已经看不到路面了,被雪盖得严严实实的,雪都压实了,天刚刚有点儿蒙蒙亮,就着那点儿亮光,都能看到,那路面压得实,都反着光呢。
上了大路,绕着农场半圈,就直接往北走了。从路况也能出来,这一路,是常走车马的,路面相当光滑了。也因为滑,马蹄子上都所着布呢,防滑。
路的两边儿都栽着树,这大山区里,最不缺得就是树了。可这路两边儿的树,却都是人工栽的,为啥呢?
为了标记。
北方的冬天,那大雪下起来,有时候都是几天几夜不停的,这山窝子里面,要是赶上大风,窝住雪了,有的地方,那雪都能积上好几米深。要是赶上个沟沟坎坎儿的地方,雪盖住了,看不清楚,雪又没冻实,人要是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雪窟窿,那是要出人命的。所以,但凡是条件允许的,不管是公家统一安排的,还是百姓自发的,都会在路两旁种上树,就为了冬天的时候,能找到路在哪儿。
十二三里的路,大马车走了得有四十多分钟吧。就能看到村子了。
这就是江湾屯儿了。
车队没有进屯子里,路是沿着屯子边儿的直通向渡头的。出了屯子,就是渡头。江边儿有坝,一看就是人工后修的,得有两米多高,中间留着豁口通行,那坡儿能修出去一百多米去,很缓。
正像售货大姐说的,这时节,江面都冻得死死得,车队上了坝,不停,直接就上冰,过江。
“江队长,是江队长吗?等一下,等一下。”车刚上了冰,就见两人影冲着车边儿过来了,这会儿天都大亮了,方淮心窝在被子里,就露个头在外面,往人声处一看,这不是罗玄跟林援吗?他俩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你俩这是弄啥呢?”江队长把车赶离车队,停在边上,等着人上来,让后车先走,等人到跟着了,就开口问话,看样子,还真认真这两货。
“小方块儿,我们昨儿个半夜起来汆冰窟窿,弄了些鱼,你给黄姨带上。”林援笑嘻嘻的跟江队长打完招呼,跟罗玄一人一个柳条篓子,往车上一放,满满的两篓子鱼,都得有四五斤重,正宗的江鲤,还都活着呢。
“你们瞎氽什么窟窿?把那冰面儿整裂了,车队还怎么走?再说你们一个个的学生娃,懂什么?出了事儿咋整?赶紧回农场干活儿去。看我回去不让场长收拾你们的。”江队长气得直喘粗气。那江水好几米深,这要是冰裂了,谁还有命在?没看这大车队,一上了冰,都离着好十多米的距离走吗?就怕离得近得,走出一个频率来,把那冰面给震裂了。
你说这没事儿都得小心着呢,你们两熊玩意儿给我整个冰窟窿出来,那不是坑人呢吗?
“队长,这点事儿我们能不懂吗?您放心好了,我们氽那窟窿,离着渡口这儿,得有两里地呢。保证不影响这边儿通行。我们打小儿也是在京里的湖上玩惯了的,冬天没有氽鱼,都是老手儿了,没事儿。而且,还有小川子带着呢。”罗玄就解释。
他这话也对,大院里那一帮子熊孩子,那真是招猫逗狗,没有他们不干的,夏天逮知了,冬天氽冰窟窿,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小川子是马厩看马的老李头儿的儿子,也是二十来岁,是农场的工人。这两天在马厩轧草料,都混熟了,也是有他这个地头蛇带着,男知青们才能找来江上氽鱼。为了不耽误工,在大半夜的出来。
“那也不行,赶紧回去,敢耽误工,看我回去不收拾你们。”这一听,就不是这两个来的,肯定是一帮子大小伙子,都跑出来,江队长既然碰到了,就不能让他们这一伙子在外面浪,就张嘴赶人。
他就是不赶,人家也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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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婆在六零》: 林茉是来自星际时代的宅女,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全息游戏里做个财源滚滚的顶级生活玩家,药师,裁缝,工匠,厨师,建筑师一把抓,号称游戏第一富婆儿。
可能是技能太多太bug了,遭了天遣?
莫名其妙就穿到了落后的古老时代,二十世纪。
哎哟,这可太落后了。缺吃少穿,还要被人管。
好在,游戏仓库带出来了,还能变现。
那还等什么,别在这小村子里受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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