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惨胜……
“妈， 你不用看我。我也不想做老处男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可跟学干爸的，哪怕你想明年报孙子，我也可以完成的。”子箫一看方淮心的眼神看着他， 马上主动说话。
他一个专打商业大案的大律师， 一天到晚的，不是面对律所里比男人还拼的女同事女助理，就是玩儿命也要干掉的女对手。还都是凤毛鳞角，很难才会遇到的。
反正他遇到的，都是咄咄逼人的女强人，全程血糖爆高的激动状态，随时准备开战。他又不是受虐狂，干吗要找这样的人谈爱啊。而且说句自夸的话，以他这个年纪， 跟他年纪相当的同行，那顶多也就是个助理。他又觉得跟自己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聊天都聊不起来。
除非就是完全不谈工作， 只讲身体需要， 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是呢，他家老妈，家教那叫一个严，别人她管不着，自家哥几个， 要是敢放纵，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难道他想快三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吗？上大学的时候，全是大好多岁的姐姐，工作之后，总处划熬到不是最小的那一个了，就是这样。那他能怎么办呢。
他都这么说了，方淮心还能说啥。
“你试试看。”
接下来就是子筑了，这个不用问了，小姐姐终于从送免费饭盒到能共进午餐了，估计也快确定关系了。略过。
下一个，卢也？
人家有男朋友，还已经领回家来见过家长了。是在米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学长，叫石风遥，小石同学先回国的，进了一家商业银行做高管，两人一直有联络，卢也回国之后，也进了那家银行，才开始谈恋爱的。
所以，这个就更不用问了。
再接下来，曾涟？
“妈，我刚认识了一个男的，才有一点意思。能相处的话，带回来给你跟爸看呀。”曾涟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公司，在传媒公司那边做经纪人，公司就俩艺人，她现在就是带子竽，业内公认最美经纪人。她说认识的男人，是在一家酒吧认识的，跟剧组的人聚餐时候遇到，算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交换了电话之后，也约会过两次了。
好。那这个就可以了。
再接下来，那就是最开始闹腾的几个了。
算了。
哎，方淮心心里叹气，她果然不是干这个事情的材料。
“行吧，反正呢，我是把长辈们布置给我的任务传达给你们了。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我是不管了。解散吧。”她也很累啊。
“哎呀！终于解放了。走走走，吃饭去。我刚研究了一道菜，少爷小姐们帮着品鉴一下？”罗玄长出一口气，他都松了好大一口气。起来招呼孩子们吃饭。他呢，进了五十岁大关开始，爱上了厨艺，专爱研究菜谱，没事儿在家里试着做一做。
方淮心劝得几次啦，种种花，养养鸟啥的多好啊，要不然就跟他好朋友慕易一样，搞一搞古玩字画啥的也好啊。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有烟火气的爱好了呢？
可是罗玄不听呀，就喜欢研究菜谱。那谁有啥办法呢，还能强迫人家爱别的呀。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喜好，真喜欢，那就喜欢吧。
“吃饭，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铃铃铃……
“妈，我小舅找你。”方淮心的手机放在客厅里，子笙最后一个往餐厅走，听到手机铃声，就过去帮着拿手机。
“好，拿过来吧。”方淮心在卫生间刚洗完手往餐厅走。
“哥，怎么了？”这个点儿了，估计不是小嫂又做好吃的了，找他们过去吃饭，就是小嫂忙，他没地方吃饭了，想来家里蹭饭。婷婷一直留在米国不肯回国，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剩一个人的时候，谁爱自己在家里一个人吃饭啊。
“哎，摊上事儿了，你过来大院儿吧。有大人找。”方淮运有气无力的说着。
得，那就走吧。
“你们自己吃吧。公司有事儿，我必须得去一趟。”交待了一声，方淮心就回房间换衣服。
“妈，我跟你去。”子笛都坐下了，一听是公司的事儿，站起来就往房间跑，也要换外出的衣服跟着。
那就跟着吧，方淮心也不反对。公司的事儿，其实找子笛才对的。她都不怎么管了。
“天这么晚了，我给你们当司机。”罗玄也站起来，天都黑了，这边的别墅跟大院儿可远着呢，他可不放心，虽然按纯武力算的话，他可能是家里最弱的一个，但是该不放心就是不放心。
“爸，还是让我去吧。这种事情，该是我来做的吧。”子笙站起来，他这个特种中队长在家呢，还能他爸出手吗？
“你在家吧，公司的事儿你也不懂。带着弟弟妹妹们好好吃饭。”罗玄不同意，坚持自己做司机。
行吧，子笙就不耽误他爸做护花使者的机会了。
“啥事儿啊，这么急？”到了大院儿，还没进院子呢，远远的就看到方淮运在门口等着，这肯定是要提前通气了。
“港岛那这儿的事儿。”方淮运就用手指往南指。
“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炒股了？还是做期指了？”港岛那边儿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政府在跟对冲基金打架的事儿了。方淮心一听就知道她哥在说啥。可是江淮集团没上市，她也不炒股，怎么他们就摊上事儿了呢？能摊 上啥事儿啊？
“没有。有大人过来，让咱们帮忙救市。”方淮运也很无奈啊，这都是啥事儿啊。这么大的事儿，找他们掺和，合适吗？他们有那个能力吗？
“咳，咳，咳……小舅，你在说啥呢？咱家公司有几个钱您心里没数儿啊？救市？”子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这什么跟什么啊。那可是要拼财力了。据她所知，上一场，动用的就超过五十亿米元了。这一场，至少都是百亿起。江淮集团不贷款，每一笔生意都是拿真金白银砸的，没有百亿的流动资金，公司就得停摆，全公司的储备金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五十亿，关键还是软妹币呀，换成米元的都不到二十亿。能动用的不到一个六个亿，能干啥呀？
“好，我知道了，走吧，进去吧。”方淮心没跟子笛解释。人家能直接找来，说明对她的财产掌握得很清楚，她有多少钱，能拿出来多少，明明白白。要不然也不可能找来了。当初在熊国挣的那十几个亿可一直都没运过。再加上前几天炒地皮赚的，还有谢家给她的那些，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亿了。
家里有多少钱，罗玄肯定知道，所以，闺女急得什么似的，他倒是淡定得很，接着闺女的手跟着进院子。
来的，还真位大人呢！
级别高到，他的面子必须得给。
“不会让你白白拿钱出来的，等这件事情结束，跟你换等值的地皮和店铺。”领导见方淮心态度好，一点儿没犹豫就同意拿三十亿出来，人家也大方。政府当然不差这点儿钱，可这不是穷家过日子嘛，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能省点儿就省点儿呗。
“领导，这个价可不好估啊。现在整个东南亚都危机，四小龙其他三只全部折戟，倭国经济直接回到十年前，就剩下港岛独自支撑着，过后不管是赢是输，房地产肯定要跌到谷底的，啥时候见底谁也不知道，您要是给我按现在的价儿算，那我可亏死啦。可是您说，我也不能跟您讲价不是？”说是不讲价，其实就是讲价了。
领导也是对于她这个锱铢必较的样子没治没治的，“那就按最低的价格算，多退少补。”反正房价跌到谷底，铺子啊地啊的也卖不出去，多给少给点无所谓了。至于说以后涨价的事儿，那得经济好，房地产才能好，经济都好了，政府还能差那么点儿钱吗？
行吧，有您这句话，就行了。
没人会怀疑领导说话不算话，都到了这个层次了，能干出来说话不算话的事儿吗？不可能的。
“订机票去吧。”领导离开之后，方淮心就失笑着交待子笛订机票。
“我请假，跟你们一起过去一趟吧。你自己过去我不放心。”罗玄也要跟着。
“妈，我也去。”子笛兴奋得不行，大场面啊，不容错过。
“你不能去，你得留在家里看着公司。这次得利用公司的名义下场，我怕家里这边有动荡，必须得有人在家里坐镇。你爸跟着就行了。”方淮心不同意子笛跟着，却不反对罗玄跟着。罗大所长的脑子好用啊，这里不是正面打仗，要在电脑后面的，涉及巨大的演算量，多一个脑子分担当然好了。
“哦……”子笛低落了。虽然独立掌控公司，也是挺有成就感的事儿，这不是以后早早晚晚有机会。但是实战金融危机这种机会，可不多。
“那要不然，让你小舅在家坐镇，你跟着去？”罗玄看着闺女可怜样儿，帮着说情。
“行行行，你们一家三口去吧，当是渡假了，顺便去看看爸妈。我就不去了。”方淮运年纪大了，怕自己受不了那种刺激，吭吭哧哧的忙活大半辈子，挣下这点儿身家，拿到金融市场上，搞不好真是分分钟打水飘啊。他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到了港岛，当然得回方家了，方大伯虽然不在了，他也还有子孙呢。这些年也没断了联系。而且，许自为还在呢。他在方家，那才真是一言九鼎，是实际的话事人。
黄家、谢家还有肖家都得拜访的，肖家在肖焱这些年的经营下，也算是翻身了，重回富豪圈，已经是中等家族了。
这一次，方淮心要入市，肯定不能让这几家拿出来真金白银跟她一起赌，但是几家子在港岛根深蒂固，人脉、声势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其实方淮心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敌人做什么，就照着相反做就行了。他们买跌，她就买升，他们做空，她就做多。自己当初在熊国倒腾熊元，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做空。做多呢，也不用把币值接到多高或是怎么样的。
只要能止住股指下跌，哪怕就是持平，就算打赢了。做空的人就会亏到掉裤子，那就行了。她不用挣钱，敌人亏了，就是国家赢了，也就是她赢了。钱，随时都可以挣 ，但是有了官面的支持，那可就不一样了。
事儿呢，就是这么简单，难的就是怎么才能做到。这就得二十四个小时都盯着了。
那就盯着吧。
子笛到了港岛，就跟她的小姐妹们先聚了两天，逛逛街，买点东西，等到方淮心这边儿已经联系好了人，开使操作的时候，才回来，跟着一起打仗。
足足半个月的时间，一家三口几乎连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三班倒的看着那些股票的指数。见面的时候，就是打个招呼，交接一下工作，就累得要去休息。这跟正常的工作八小时可不一样，精神分分秒秒都要高度集中，比工作几十个小时都还要累。
你来我往，往市场里投的钱是越来越多，到了后来，简直就是砸钱，就拼谁的钱多，谁就赢。方淮心的钱早都砸完了，只能拿政府的钱接着砸。砸呗，对面的敌人，有他们的米国主子在后头撑着，可是他们的米国主子不能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拼呀。
到底还是守住了。
惨胜。
房产的价格跌到谷底。一下子掉到十几年前。
“该去选铺子，选地了，就交给子笛了，你去选吧。我跟你爸收拾一下要去海岛看你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了。”接收战利品的事儿，方淮心没什么兴趣，就让子笛去做好了。港岛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只要它还一日是亚洲的金融中心，政府就会保，那它就倒不了。只要它不倒，早早晚晚会恢复，哪一处都是好地方。其实选哪里都是好的。
“哎，穿衣吃饭，穿衣吃饭，如今咱们也算知道什么叫穿衣吃饭了。可还不是要受这些牵绊，受这个累。往后生意能放手就放手让子笛去做吧，挣多少钱是多啊？只要你好好的，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就比什么都强。哪怕就是公司不在了，我也能养活你们母子，娶了你，自然就能护着你。可是你看看现在，哎……”回去的飞机上，看着方淮心眍o着的眼睛，熬得脸上都有了细纹，可把罗玄给心疼坏了。
“嗯，我知道了。回去就退休，回家给罗大所长做贤妻。”方淮心迷迷糊糊的，靠着罗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我不用你做什么贤妻。就想你每天开开心心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都不用想。也换我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呀。”罗玄以前可没这样儿过，这回是真心疼了。
“嗯。”方淮心应着，心里免不了吐槽，想这个想那个，她现在过的可不就是那样的日子吗？那也是她这么多年努力得来了。如果没有那些辛苦，怎么能想什么就有什么？
就哄着他开心好了。
两口子也过了快三十年的日子了，方淮心是真心诚意的应的，还是随口敷衍他，哄着他玩儿，他还是有数儿的。
哎，摊上了这么个要强的，能咋办呢！
就算是保养的再好，年纪在那儿摆着呢，这一次也是累到伤到根基了。
到了罗道士与方南国他们疗养的庄园，黄芪一号脉，就直叹气，“两个没数儿的，你们就作吧。”然后就风风火火的去配固本培元的药去了。
“哎，这次为难你们了……”罗道士是什么地位，他的儿媳妇都要让人拿去填大坑了，他能收不到消息吗？事实上，在拉方淮心下水之前，上面也让人给他带过话了，他也是同意了的。方淮心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一点儿没犹豫的就应了。要不然，也不是全没有反抗之力的。
“爸，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方淮心自己说完了都牙疼。
“咳，咳，行吧，去休息吧。”罗道士听不下去了，三十多年了，他咋就没看出来，这儿媳妇儿啥时候有这么强的爱国之心了呢？
海岛上，总共建了六处庄园，只有这一处，地处最南端，面对着大海，建的时候，就布下了大阵，引海上的灵气与庄园之内。这里就是留给自家人住的，决定不对对外开放。
其它的几处，更精美，更具匠心，但也只是美了。方淮心是把它们当做新的王府别院来经营的，而且级别更高，王府别院因为开得早，这些年，权力更迭的，会员就显得庞杂了，早就该做新的甄别和分流。温泉庄子那边儿，前两年买的地，建的庄子也已经竣工了，算是在京城那边儿的一次分流。现如今交通太方便了，还有，很多人也不愿意在京城里应酬了。海岛这边儿正好。
在这边儿住着，对将养身体是很好的。还有黄芪这个大神医的药方，以及在这灵气充足的地方种植的草药。效果就更好了。
住了半个月，身体也就养得差不多了。每天方淮心呢，就跟着两位老太太养养花儿，种种药材，帮着大姐看看孩子。看看书，下下棋。罗玄呢，陪着老爷子们早起打一趟拳，然后再到海边儿走一圈儿，遇到附近村子里出海回来的渔船，直接上船挑着新鲜的海鲜买上一点儿，带回去加菜。白天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书，陪着媳妇儿下下棋，弹弹琴，日子过得别提多悠哉了。
“走吧。咱们且还不能享这样的福呢。”到了离开的时候，方淮心拉着罗玄的手，互相打气。原本说退休，只是哄着罗玄玩儿的，现在倒是有几分真心了。不过嘛，她倒是还有子笛能继承公司，罗玄可是挣工资的，能说退休就退休吗？再说了，他带的那些个项目，也不能说放下就放下啊。
“是啊，走吧。”罗玄的责任心，这回儿好像是比方淮心强点？一离了庄园，他那为国为民的心就复苏了。
“收获怎么样？”回到京城，方淮运急三火四的就赶过来，关心结果。这一次，方淮心用的都是她自己的私房钱，可他也关心啊。
“还能怎么样啊？子笛在那边儿选地呢。”大概可以买下地条街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方淮运如释重负，挣多少到是无所谓，没赔光了就好。
“小哥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方淮心都笑了。
“岁数大了，经不住吓啊。话说，这一次，你被拉下水。那以后，是不是一有这样的事情，就得来找你啊？这事儿可是有好有坏。很容易把自己搭进去的。”他怕的也就是这个。老爷子如今还在呢，若是真的百害而无一利，还能推拒一二，可万一哪天老爷子不在了，那大老板出马，他们还有拒绝的可能吗？
“这个到是不用担心，如今国家也是不富余。百废待兴，什么都要花钱。等再过上几年，经济更好了，国家不缺钱了，自然也就用不到咱们，如果有可能，那些个大老板怎么肯亲自出面‘求’到她的身上。别管怎么说，她也是平民嘛！”方淮心对这个有信心。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不至于让人家这么惦记。说白了，她那点儿财产，放在个人的身上，是不少。可对于一个国家，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大老板们行的是光明大道。算计她，不至于的。
“希望吧。就希望那些人能长个教训，以后少惹咱们。”方淮运也是大老板，对那些个人的尿性，再清楚不过了，哪里有什么人性，全为钱活着。
“希望吧。”这一次赔得不少。不过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总能从别的地方找回来，要是背后的米国主子硬要他们干，估计他们还是得干。米国人，对种花家，总是忘我之心不死。不把他们收拾得死挺挺的，那是不会长记性的。
不过，那些都是国家大事，她小小一个生意人，操不了那么大的心。
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