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父之名02
“啧。”尤宁很快将整本书看完, 他又向姜池提了一遍，“我说，有兴趣给我打工吗？这次交易, 可以当作提前预支给你的工资哦。”
这次姜池没再沉默了, 而是道：“谢谢, 不用。”
“那好吧。”尤宁耸耸肩表示遗憾，“原本打算告诉你可以拥有漫长的生命和不老的身体, 但你可能并不在乎。”
姜池又冷淡地“嗯”了一声，惜字如金。
尤宁也不再提了，像姜池这种人类, 放在以前, 天堂那边会抢着要，地狱这边也会使出各种手段引诱——杀人在两界并不是评判善恶的标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尤宁收起书, 放下猫, 用姜池性冷淡的声音道：“进来。”
“姜总，”进来的是特助琳达, 她将一份需要尤宁签阅的文件递到尤宁桌前, 说着, “周女士已经离开公司大楼了。”
“嗯。”尤宁点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买一份香草蛋糕, 份量不要太多……小熊造型的。”
琳达见尤宁那一停顿的迟疑, 眼里含了点笑意，她知道这是给姜莹莹准备的。其实他们家老板一直是这样, 外表看起来很冷很难接近，但其实内心很软, 尤其表现在宠女儿这项上。
可惜，小公主有个那样的妈。
——真不知道为什么姜总要和那样的女人结婚的。
这不止是琳达的疑惑，也是公司里许多未婚女青年的疑惑。像姜总这样的条件，公司一直在走上坡路，也不需要搞什么联姻政策，但莹莹的母亲就是明显最肤浅那一挂的，甚至连隐藏都装不会，实在不像是姜总能喜欢的类型。
除了女人们，在公司里隐藏着的小零们，其实私下里暗暗讨论过，说随时看见姜总夫妻俩在一起都没有任何互动，除了感情不和的原因在，会不会也有别的原因？他们yy了一下，其实姜总说不定是个gay，因为家里才不得找个女人结婚，但结婚了也并不代表就能扭转性向，于是才一直维持表面关系。
但又有人说了，他们连女儿都有了，姜总怎么会是个gay？
……
五点，尤宁准时下班。他坐上车，提着琳达买好的蛋糕，准备去接姜莹莹放学。
在尤宁看来，姜池不是冷，他是不善言辞，即便对着女儿，他也是总是无话。有些时候，就算是亲人，如果不交流沟通，他们也可能不会知道你到底有多爱他们。
就像姜池与他的女儿。因为姜池家庭因素，他从小就缺乏与父母之间的交流，于是生成了他这种沉闷寡言的性格，而他也没有经验该如何去与新的家族成员相处。
这点，其实尤宁也不知道，毕竟他又没有娃。但他有猫。他觉得养孩跟养猫应该差不离。
比如送她喜欢吃的食物，买她喜欢穿的小裙子，送她最漂亮的小礼物，带她去想玩的地方，总不会错的。一个字，宠，就完事了。
姜池特地给女儿选了个离公司不太远的学校，这样他每天都能接送，然而他并不知道女儿最受不了的就是每天父亲的接送时间，每每都要绷着背坐得笔直，她害怕父亲自己没有坐相被爸爸一个眼神看过来。她也并不知道，她父亲因为她没精神看过来，是在担心她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很快，小学到了。尤宁没像姜池一样，像以往坐在车里等，而是提着蛋糕下了车，就站在车边，校门口最醒目的地方等。
他下车那一瞬，周围投来了不少目光。姜池有副极好的面孔，无论哪个年龄段看了都会觉得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一挂。他的五官明丽张扬，但却与他冷冽的气质不太相符，于是即便人们注意到了他令人惊艳的脸，也不敢随意上前搭讪。
姜莹莹几乎是一出校门，就看见了她爸爸，她正奇怪爸爸今天为什么下车，旁边同班的同学们就小声道：“那个叔叔好帅啊！比我爸爸好看多了……”
“那个叔叔是来接人的吗？他手上那个牌子的蛋糕我吃过，超好吃的，可惜我爸很少给我买……”
年纪尚小的孩子一听见别人夸赞自己或者家人，脸就会不自觉害羞发红。
姜莹莹捏紧书包背带，红着脸小声道：“那是我爸爸。”她又加了一句，“他每天都会来接我。”
同学们又是一小阵的“哇”，满含羡慕：“你爸爸可真好啊。我爸很少来接我。都是我妈或者我奶奶来接。”
姜莹抿着唇，偷偷笑了一下，看见爸爸朝她看来，飞快和同学们说了一声“再见”，就小跑着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下跑到那个特别帅的叔叔面前。
“爸爸。”女孩甜甜糯糯的声音，让尤宁成功代入了自己的猫。
啧，手痒，想撸。
但姜池先他一步，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女儿乌黑柔软的头发，压抑又克制地“嗯”了一声，然后才将手上的蛋糕递到女儿面前。
姜莹莹眼睛亮亮的，接下蛋糕，又甜甜地道了声“谢谢爸爸”。
尤宁暗暗感叹：女儿这种生物可真可爱啊，和他的猫有得一拼了。
姜池和尤宁共用一个身体，自然是尤宁允许的。他不像鹿安澜，目的是复仇，他和尤宁做交易时，说，只要他女儿能平平安安一生就够了，其他的他都不需要。
尤宁当时还愣了下，觉得这人类可真奇怪。人类大多自私，但偏偏有一些人，会为了别人舍弃自己。其中最多便是父母。
尤宁对亲情比爱情还没有概念，毕竟自己一出世就已经成年了，无父无母，没有与家人相处的感情与经历在。而对于一个还对许多事情都带有好奇的小魅魔，有点想感受什么是亲情。
于是他给姜池留了一个位置。这个交易者，虽然愿望是女儿平安长大，但尤宁知道他应该还是想要参与、陪伴女儿的人生的。
父女俩日常互动完成一条，尤宁准备带着莹莹上车回家，有人在这时叫住了他：“姜池！”
尤宁收回脚，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那人嘴里叼着根烟，但没有点，只是闲闲咬着，他右手边是一个小男生，他没点烟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这里小孩多，但烟瘾又刚好犯了。
尤宁静看了他两秒钟，将他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和明显熬过夜的眼睛，以及有点皱巴的衣服都打量了一遍，然后不咸不淡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陈耀。”
听见尤宁的声音，陈耀牙齿轻磨了磨香烟的滤口，给尤宁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也细细打量过尤宁，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尤宁身边正捧着蛋糕望着两个大人对话的小女孩身上，于是那张性感薄唇勾出一抹类似于嘲讽的笑来，道：“好久不见，姜--总？”
尤宁没有生气他的态度，反而一反常态，看着那小男孩，主动问起：“他是？”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陈耀搂住男孩的脑袋，往自己身上贴，痞里痞气：“我儿子，陈小星！”
尤宁沉默了一秒钟，没有说话。
然而闻着陈耀衣服那股子烟味的陈小星受不了了，涨红着脸否认道：“你又乱认！我要回家告诉我爸！”说罢，一双眼睛直往穿着长相都像小公主的姜莹莹身上瞟，一副“你不要相信，这个邋遢的人才不是我爸爸，我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爸爸”的自辩样子。
尤宁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陈耀将他微小的动作都收入眼底，他们俩之间，无论谁的观察力都足够敏锐，曾经在部队里也是默契感十足。
“个小屁孩！”陈耀撇去心头那点心思，又残忍地将侄子的头发揉得毫无造型可言，“你爸还不是把你扔给我，咋滴！养爹不如亲爹大啊？”
姜莹莹看着陈小星那不忍直视的头发，捂着小嘴笑了起来。小小年纪就有偶像包袱的陈小星觉得自己在可爱女同学面前丢尽了脸面，一张小脸气得通红，怒视着自家叔叔。
“哎哟呵！”陈耀一看就乐了，和尤宁道，“小皇帝又闹脾气了，不聊了啊，我先走了。”
尤宁看着他的笑，垂了垂眼帘，像有什么话说。
但陈耀还是只等来了一个淡淡的“嗯”。
两人分别带着自家小孩，擦肩而过。陈耀能闻见姜池身上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而姜池能闻见陈耀身上那股子烟味和汗水味混杂，但偶尔夜深人静时会时常想起的味道。
陈耀是姜池的前男友。也是《以父之名》里两个正主角里的其中一个。
前男友这一点作者并没有在书里提到过，但这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人物都有自己的想法，发展出属于自己的故事。
他们在军营里相遇，一起训练一起战斗，有战友情，也有别的情。他们欣赏着彼此，但谁都不曾将爱宣之于口，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对对方有多看重。
他们曾约好，如果以后退役，就回c市当刑警。
但因弟弟的事情，姜池被急召回家，提前了几个月。走之前那晚，他和陈耀在宿舍的小床上滚了一夜。
部队里是不方便与外界联络的，所以等陈耀回来后，迎接他的并不是他那冷冰冰的队长炙热的拥抱，而是c市xx集团新任总裁姜池即将奉子成婚的消息。
听见消息那瞬间，陈耀无所谓地笑笑，队友问他回去见到队长了吗？队长过得怎么样啊？他说见到了，好着呢，一回来就结婚，连娃都有了呢。队友不知他们的情况，还羡慕地感叹了两句，说希望自己以后也能这样。
但只有陈耀心里清楚，他有多失望，他有多难过，他根本笑不出来。他以为他和姜池是相爱的，他们曾在一起是互相喜欢，而不只是为了生理需求。
所以后来好几年，他都刻意不去关注姜池的消息。
直到今天，他只是照常接大侄子放学，没想到竟见到姜池，他忍了又忍，没忍住。他昨晚蹲一个嫌疑人，到现在觉也没睡，衣服也没换，在最邋遢的时候重新看见了好几年也没忘掉的人。于是即便自己形象如此糟糕，他还是忍不住上前，去打了声招呼。
去的路上，他心里琢磨着：我是该熟稔地叫姜队好呢，还是该疏离地叫姜总好呢？我这模样也太挫了，他会不会直接装作不认识我？啧，要不算了吧？他是来这儿接他孩子的吧，那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再见……不对，陈耀你他妈在想什么呢？人家是有妇之夫。
呵，想个屁！
然后语气却难掩欣喜地喊出了那个名字：“姜池！”
其实我挺想你的，就是想问问，你这些年，有想过我吗？或者，还记得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嘤~
明天，我想送我亲爱的读者们一个惊喜。
另：再求一次预收，求求亲爱的读者们动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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