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除了这一句,殷遥感觉此刻没有更合适的措辞来为自己解释,毕竟在旁人眼里,周束的的确确是跟了她一年,这个事实无法否认,她也并不想说些哄人的话去骗肖樾,自己做过的事如果连承担的姿态都没有,也太过分了。
殷遥仔细看着肖樾,屋里大约静了半分钟,她觉得肖樾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他眼里的情绪也压了下去。
她忽然轻微地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殷遥将手里那张祝福卡片放到茶几上,准备将水杯递给他,这时听到手机的来电铃声。
她起身走去入户柜旁,从包里翻出手机。
电话是薛逢逢打来的,无非是问她是否顺利,有没有安全到家,殷遥接通后,应了两声,向她确认:“我明天没有拍摄,是不是?”
“是啊,你趁这时间抓紧休息休息。”薛逢逢说,“后面又得忙了,对了,接了个新活儿,你要给凌凡拍一组写真,我排在下周。”
凌凡,也就是黄婉盛的前男友。
因为上次的绯闻一事,殷遥现在对他印象不好,但在薛逢逢这里因私废公是行不通的,因此也没什么好说,应了就是。
薛逢逢又说起今天工作室另一位摄影师拍的一个项目,殷遥认真听着,偶尔接一句。
她仍站在入户柜旁,就这样低着头讲电话,背影瘦削纤细。
肖樾盯着她看了一会,低头合上手里的影集。他有点生自己的气,本不想做出那种“追根究底”、“讨个说法”的样子,偏偏还是问了她。
挂掉电话,殷遥走去沙发边,肖樾已经将那本影集放到一旁,站起身。
“你……”
“你……”
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饿吗?”殷遥先说了话,“我有点饿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飞机餐特别难吃,没有夸张,我真的吃吐了。”
“……”
于是后面的话都不用再说,现在的中心问题是解决饥饿。
厨房的冰箱门大开,肖樾微躬着背,正低头查看冷藏室,他伸手拨开整排的咖啡、酒和饮料,拿到放在最里边的两袋面和几包酱料。
是上次黄婉盛从厦门带回来的沙茶面,盛情难却,殷遥那晚从她家拿了两袋,连同酱包一起丢在冰箱里,一直没有吃过。
而冷冻室内,还有之前薛逢逢买的一袋牛排。
这就是所有的食材。
殷遥看着肖樾开火起锅,然后站在那煎牛排。他个高,身形也好,即使是站在灶台前,在这烟火气中,也依然不乏那么点朗朗出尘的味道。
她上次没判断错,他的确是会做饭的,一举一动有条不紊,不像之前薛逢逢煎牛排,手忙脚乱、鸡飞狗跳,差点把锅摔了,整个厨房像经历一场大战。
殷遥站着没走,肖樾这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说:“你出去等。”
“好。”殷遥顺从地离开厨房。
她趁这个时间去洗了澡,只是没来得及吹干头发,肖樾已经将沙茶面做好了。
殷遥拿着干发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去看他进度。
肖樾关了火,转头见她在厨房门外,身上已经换了家居服,头发是湿的。他眉微蹙了下,说:“还没好,你可以去吹头发。”
殷遥今晚对他言听计从,又点点头,说:“好。”
吹完头发,牛排和沙茶面都已经摆到餐桌上,殷遥走过去坐下,见肖樾低着头在看手机,好像是在回复重要消息。
她没有打扰,安静地吃东西,心里是有些惊讶的。
不知道肖樾是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味道很不错,显然不是新手的水平。明明他年纪并不大。
过了会,殷遥再抬眼,见肖樾已经放下手机,开始吃面。
殷遥问:“你够吃吗?”
肖樾误解了她的意思,抬眸看看她的盘子,“你不够?”
“够了。”殷遥朝他笑了笑,夸赞一句,“你做得很好吃。”
她想看肖樾笑一下,可他只是淡淡点个头,说:“你快吃吧,要凉了。”
“好。”她也不再说话。
吃完东西,殷遥主动去洗碗,肖樾没跟她争。
其实总共也没几个碗碟,但殷遥很少做这事,所以洗起来并不迅速利落,有点后悔之前拒绝了薛逢逢说的要装个洗碗机的提议。
磨蹭半天,总算马马虎虎收拾好,殷遥擦干手,走去客厅。
已经快要到十点。
肖樾还坐在餐桌边,见她出来,他拿了手机起身,说:“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殷遥没有说话,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点了头,但她脚仍站在原处不动,也不提要送他出门。
肖樾站了一会,没有等到她的任何表示,他转身去拿了自己的外套,走向门口。
到门边,却被拦住了。
殷遥站到他面前,挡住了身后的门把,眼睛看着他。
明明知道此刻的举动显得幼稚无理,但就是不想让他这么走了。她知道今晚的症结在哪,但好像依然没能解决问题。
殷遥有点无奈,沉默数秒,说出一句:“我那时候并没有遇到你啊。”
这话没头没尾,但肖樾听懂了。
她依然在解释那个问题。
殷遥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语气微缓:“我也没有想到,会认识你,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殷遥走近两步,看向他清黑的眼睛,“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你相信么?”
视线对了几秒。
肖樾没有回答信或者不信,只是主动牵了殷遥的手。他很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殷遥于是去抱他,在他怀里抬起脸,肖樾垂眸看她,过了会,他头低下来。
就这样在门边亲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这点小插曲意外成为催化剂,这次与之前不太一样,两个人都有些失控。
身体热起来,脑袋也容易不受控制,殷遥搂着肖樾的背,被他抱起来,放到入户柜上坐着。
身高的差距瞬间变了。
殷遥微微俯身,亲他的脸颊和耳朵,听到他微重的呼吸。
殷遥还想继续,肖樾克制地叫了她的名字,声音低哑,然后别开脸缓了缓。他身上反应明显。
殷遥眼里有些潮,看着他的脸庞,理智很难回炉,后来几乎是硬拽了回来,她仍坐在柜子上,背靠着墙喘息,直到被肖樾抱下来。
殷遥不太清楚他为什么停下来,但他不愿意,她当然不能勉强。
当潮热的空气重新冷却之后,旖旎的一切重归平静,殷遥靠在墙边看着肖樾,他衣服上有她弄出的皱褶,头发也并不整齐,从这个角度,仍然能看到他耳侧未退尽的红晕。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引得他一眼看过来,眉微微抬起一些,眼神有些深。
殷遥便又收敛了,静静地迎着他的视线,“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肖樾没答话,视线在她脸上绕了绕,嘴角有了些笑容。
殷遥总算看到他高兴了点,心情比他更好,就这样看了片刻,问他:“你明天有工作要做吗?”
“嗯,有个宣传。”肖樾声音依然低沉,但不再哑得那样明显,语气几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淡淡的,仿佛刚刚那样热情亲她的人不是他。
殷遥露出遗憾的神色,又问,“那晚上呢,你有空吗?”
肖樾:“有空。”
殷遥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两人之间依然保持着这样一两步的距离,后来是肖樾先走来,他站得很近,抬手碰了碰殷遥的颈侧,那里有个红印已经显现出来,经过一夜,明天只会更明显。
看了半晌,他低低地说了句:“明天出门记得戴上围巾。”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睡过去了,早上写了点,不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