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摇摆不定
顾厉恒身体猛地一颤, 双手不受控制地覆在苏凌腰上。
掌下的触感让他动作微滞，思绪在脑中拉着，本能想要紧紧抱住，理智又想将人推开。
他还没来得及动, 苏凌唇稍稍后撤低声道：“别动, ”他嫌弃地皱了皱眉，“这酒没你的味道香，不好喝。”
顾厉恒心脏霎时跳的极快，柔软的触感从额头传来，一想到是少年带给他的感受, 他就完全不想抵抗。
甚至因为处于易感期, 内心感到非常愉快。
旁边众人目瞪口呆, 后面躲躲闪闪的林檬也不躲了，趴在沙发靠背看懵了，肖睿视线一扫, 看到他了。
苏凌从额头往下, 移到顾厉恒眼睛，眼皮极度敏感，顾厉恒猛然回过神, 偏过头，苏凌的唇像羽毛般轻擦他的眼尾。
顾厉恒呼吸一顿, 收回手, 声音微哑：“纸巾。”
淡淡的、香醇的红酒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苏凌发觉他肩膀紧绷到发颤, 眉头蹙了蹙，有点懊恼。
男神易感期太敏感了，现在的反应，明显是强行忍耐。
他只是想趁机以行动表达感情，顺便让赵琪知难而退，并不希望男神难受。
他顺从地将纸巾放到顾厉恒手上，顾厉恒迅速将脸擦干净。
苏凌将抵在他肩上的手拿开，身体往后撤，准备把脚放回地上，才撤了一点，被顾厉恒拉住：“碎片，小心脚。”
叶少回过神：“我马上叫服务员。”他按了下铃，不一会儿就有服务员过来打扫。
赵琪手指紧紧握拳，死死盯着苏凌后背。
怎么会这样？顾厉恒怎么会对苏凌这么好！怎么会喜欢苏凌？
前世的顾厉恒感情淡漠，从没有喜欢任何人，怎么会喜欢这个应该已经死的人？
他脸色非常难看，突然想到肖家拍卖到了球液给肖老爷子治疗。
前世老爷子在不久后因排斥症陷入癫狂死亡，肖家动荡。
他原本还想着，尽快和顾厉恒结婚，趁着这个时间打击肖家呢！
一切都变了，而这些变动，就是因为苏凌！
他越想越慌乱，前世顾夫人也不该痊愈的，现在顾夫人痊愈了，顾厉恒又喜欢苏凌，他还能顺利嫁到顾家吗？
服务员很快将酒杯渣清理一干二净，退了下去。
顾厉恒松开抓着苏凌的手，苏凌察觉到红酒香味浓郁许多，没有立即后退，他问：“抑制剂有吗？或者咬我一口？”
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身体肌肉紧绷是骗不了人的，他看得出来，男神很难受。
顾厉恒视线迅速从他颈部滑过，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抑制剂，身体不那么僵硬了。
苏凌放下心，右膝从沙发后撤脚踩到地上，站到一半，脑袋传来一阵眩晕，他身体顿了下，眉头拧起。
这个身体，酒量该不会这么差吧？
顾厉恒：“不舒服？”
苏凌有点无奈：“以前没碰过酒。”说着放慢速度站起来。
顾厉恒跟着起身，目光淡淡地看了眼赵琪，赵琪后背一凛，连忙收回盯着苏凌的视线。
赵清连忙道：“抱歉，刚刚是琪琪没坐好，”他拍了下赵琪肩膀，“还不道歉。”
赵琪咬了下唇，赵清冷下脸，赵琪才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厉恒收回视线，看向苏凌。
苏凌看了赵琪一眼：“哦。”
是不是故意的在场没人是傻子，他懒得废话。
赵琪脸色难看，想说什么，被赵清重重捏了下肩膀，吃痛瞪着赵清，看到赵清鲜少出现的冷面表情，缩了缩脖子，沉默了。
顾厉恒对苏凌道：“我送你回去。”
苏凌摇头：“不了，你们不是在聚会吗？我自己回去。”
顾厉恒直接对肖睿几人道：“下次聚，我先走了。”
肖睿点头：“好。”
“顾大哥再见。”叶少几人非常客气有礼貌。
苏凌于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和顾厉恒一起离开夜色。
林檬见状，连忙戴上帽子想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去，被肖睿搭住肩膀：“檬檬。”
林檬挣着肩膀，手扯着帽子两边：“你认错人了。”
肖睿好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苏凌是你叫过来的？”
林檬不说话了，不过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回头小声八卦：“顾总是喜欢凌凌的对吧？”
肖睿捏了下他的下巴：“不说我认错人了？”
林檬皱了皱鼻子：“是不是？”
肖睿语气肯定：“是。”
今晚在场的人，就算瞎了，也会回答是。
叶少几人面面相觑，一人道：“顾大哥易感期？”
叶少：“肯定是，他贴着隔离片信息素都窜出来了。”
“所以今晚什么事这么重要？易感期来夜色？”要知道，来夜色的omega可不少。
叶少摊手：“不知道。”
·
走到外面，空气霎时干净起来，没有混杂的各种气味，温度也低了些。
苏凌深吸口气，微晕感消散许多。
他偏头看顾厉恒，这才注意到顾厉恒的打扮，忍不住笑起来：“顾总，你现在越来越潮了呀，很帅。”
顾厉恒略有些不自在，转而想到换装的目的，表情微僵。
今晚少年的亲昵举动，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也让他深深地意识到，少年真的很喜欢他。
他在接受少年，和继续拒绝少年两种回应中，摇摆不定。
他下定决定的事情，很少这样反复。
他原本决定，不治好，就绝不答应少年，以免少年和他在一起后后悔，如果少年不再喜欢他了，治好后就追求少年。
可少年的行为打乱了他的心，拒绝太难了。
接受的话，他能让少年幸福吗？这不是一场恋爱，他的恋爱，是要以婚姻为基础的，是一辈子的事。
苏凌见他沉默，笑道：“不会不好意思吧？我说的是实话，可不是称赞。”
顾厉恒看着他的笑容：“你……”话说到一半，他顿了下，“晚上喝点醒酒茶再休息。”
苏凌挑了挑眉，总觉得他想说的话，原本不是这一句。
他笑着点头：“你也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生理课本上说，易感期的alpha最好处于非o环境，易感期不要泡吧。”
他的关心和担心都非常明显，顾厉恒表情舒缓：“好。”
到了天凌香吧门口，顾厉恒告别，他才转身，被苏凌叫住：“顾总。”
顾厉恒回头，苏凌凤眼微挑，眼睛明亮：“你是喜欢我的吧？我什么时候能够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
顾厉恒看着他，半响回答：“很快。”
苏凌眼睛弯了弯，男神没有反驳！
他笑起来：“我耐心很好，”他说着补充一句，“理由不充分，我可是不会放弃的。”
顾厉恒心里很高兴，表情也柔和起来，他内心是希望少年不放弃的。
但他不能自私，至少得确定，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两人告别，顾厉恒回到公寓，直接和米尔联系：“抱歉，希望没有打扰你休息。”
米尔：“没有，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顾厉恒沉默片刻，直接问：“我的情况，一定可以治愈吗？”
米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最近感觉如何？有和人相处过吗？”
顾厉恒：“有，笑的时候还是会条件反射的心慌耳鸣，在场人很多，注意力被转移后，情绪消散的比平时快。”
米尔：“这是好现象，不过你的问题持续时间太久，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一定要注意循序渐进，不要操之过急。”
他放缓声音：“你治疗态度积极，情绪也很稳定，你治愈的可能性非常高，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顾厉恒：“嗯，多谢。”
米尔：“不用客气，冒昧问一句，你和你母亲相处的情况如何？”
顾厉恒：“暂时通讯问候，没有见面。”
米尔：“你的问题来自她，她是刺激源，你潜意识会选择逃避，在情况好转前，适当远离是对的。”
顾厉恒：“也就是说，在她面前表现正常，才算是治愈？”
米尔：“以你们的关系来说，是的。如果是可以不予理会的人或事，你可以完全隔离。”
顾厉恒沉默片刻：“我明白了。”
挂断通讯后，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洗漱睡觉。
第二天他吃完早餐，接到顾母的通讯：“母亲。”
顾母声音温柔：“这几天都没见你，我让人给你煲了汤，中午一起吃饭，顺便谈谈我生日宴的事。”
顾厉恒：“好。”
“你现在放假，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我们说说话。”
顾厉恒看了眼时间：“嗯。”
挂断通讯后，他换上一套西装，打领带时动作顿了下，视线晃过衣架上的各种潮牌服饰。
半响，他继续打领带，将衣服一丝不苟的穿起来。
打理好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沙发，没多久，就听到了门铃声，他立即站了起来。
门外的少年笑容灿烂，手上拿着一捧颜色艳丽的玫瑰。
苏凌将花递给顾厉恒：“送给你，”看到他的打扮时，挑了下眉，“要出门？”
顾厉恒：“等会儿出去，进来休息会儿。”
苏凌看了眼手上的花，笑了笑，进客厅，顺手将花放到花瓶。
他只坐了一会儿便提出离开：“纳鲁叔叔替我约了设计师，我得和他碰面。”
顾厉恒：“设计师？”
苏凌：“嗯，香吧过两天装修，整体设计都要改动。”
顾厉恒看他一眼，薄唇微抿，想问他住哪，又觉得这个问题太私密了。
苏凌乘坐顾家的车回到香吧，没多久设计师就到了。
他将昨晚的笔记和自己想法说了出来，设计师边听边画图，各区域面积设定，已经墙面、地板的材料等，从大到小，两人谈了一早上，还没确定完。
苏凌请设计师吃了中餐，休息了会儿又继续谈。
到晚上总算确定了初稿，只是细节方面还没确定好。
苏凌和设计师一起吃了晚餐，约着第二天再商量。
苏凌洗漱后，在网上翻看各种建筑材料的资料，直到睡觉。
转天他去肖家取了球液，然后继续送花，门开后，看到男神的脸色，他皱了皱眉：“身体不舒服吗？”
顾厉恒摇头，声音因没睡好微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