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条件
顾厉恒对顾明的特助有印象, 罗特助跟在顾明身边很多年了。
花城：“是。”他紧接着补充，“在这之前, 我们查到，他的账户二十年前转出过一大笔资金，对方是临时账户，已经注销，正在查询相关信息。”
顾厉恒眸色微变, 二十年前，实在是太特殊的时期了。
他问：“他在哪？”
花城：“我这里，他下班后悄悄来的。”
顾厉恒：“把他带到别墅, ”他顿了下，“七点半后再来。”
花城：“好。”
苏凌洗完澡下楼，见顾厉恒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 他走到沙发后，隔着靠背俯身挽着男神脖子：“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顾厉恒握住他的手, 偏头, 清爽的香气从少年身上传来, 他表情稍稍柔和：“等会儿我堂叔-顾安父亲的特助要来。”
他顿了下：“应该和我父亲的事有关。”
苏凌眉头拧起，这说明, 男神父亲的意外很可能是家族内部人员做的手脚了。
他绕过沙发坐在他身边，挽着顾厉恒的手：“不要难过。”
顾厉恒摇头：“不难过, 只是这么多年, 我早该想到的。”
苏凌：“你当时那么小, 都以为被判定为意外了, 你想不到很正常。”
两人闲聊了会儿，去吃晚餐。吃完晚餐，苏凌：“我去换件衣服，等会儿陪你。”
顾厉恒视线从他的睡袍上扫过，颔首：“好。”
七点半，花城带着罗特助来到别墅。
罗特助神色微微紧张，略有些拘谨地坐在顾厉恒对面：“顾总。”
顾厉恒颔首：“有事直说。”
“我知道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事，”他手指重重握拳，“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严秘书，思前想后，才决定来找你。”
他直视顾厉恒：“顾总，调查我账户的人，是你手下吧？”
顾厉恒回答的很干脆：“是。”
罗特助：“那么你也知道，二十年前，我的账户转出过一大笔钱，”他身体前倾，语气微微激动，“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转给谁的，以及为什么转！”
“那时正好完成一个项目，我出了很多力，顾董很高兴，给我发了一笔奖金，金额巨大，我当时非常吃惊。”
“后来顾董说，不是都给我的，大部分属于另外的人，我这才安心，把钱转到他给的账号。”
“当时我年纪不大，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非常兴奋，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有点问题，我认识所有参与项目的人，那笔钱给谁都说不过去，金额太大了。”
他声音微沉：“出于好奇，我查了对方账户，结果显示已经被注销了。”
“这更不对劲了，我甚至怀疑顾董借我洗钱，我担心出事，之后几天格外谨慎，特别注意顾董的举动。”
“我注意到，他当时的状态和平时不同，紧张兴奋又带着点害怕，偶尔还会很小心的避开人和人联络。”
“那时我已经起了疑心，担心他出事连累我……我做了点手脚，在他的办公室，放了一款不会被检测出来的老式录音笔。”
他手指交叉紧紧握着，声音微微发颤：“第二天，我拿回录音笔之前，你父亲发生意外的消息就传开了。”
“顾董迅速离开公司，前去处理相关事宜，我趁机拿回笔，得知了事情真相，”他看着顾厉恒，“你父亲出事不是意外，是顾董请人做的。”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转的那笔钱，是定金。”
他说完连忙表态：“我说的全是真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被顾董强行拉着掺和了一笔。”
他越说越低，声音干涩：“最多，算是在得知真相后，知情不报。可我也有难处！当时那种情况，顾董很可能接管顾氏，我要是说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越拖就越难说出口了，当你掌管顾氏后，我又担心你不会放过我，于是一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顾厉恒面无表情：“你发现账户被查，觉得瞒不住的就来找我？”
罗特助咬了咬牙：“是！虽然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但只要一直查，总会有结果的，更何况我的账户，以及当时的执行者都被查出来了。”
“我不想在真相大白的时候，和严秘书一样，被推出来做顶罪羊。”
他搓了搓脸，放下手双手继续交叉紧握，看着顾厉恒：“我可以提供证据，也可以上庭作证，但我想全身而出。”
“在贝莱，与罪犯有关系的人知情不报，至少会被处以一年□□，但受害者家属可以提出申请，不追究责任。”
顾厉恒沉默片刻：“只要你提供的证据有效，没有说谎，我会提出申请。”
罗特助松了口气：“绝对没有任何欺骗。”
顾厉恒看着他，他犹豫了片刻，拿出录音笔往前递：“我拿来之前，充过电。”
顾厉恒接过，打开开关，一阵安静。
罗特助：“有用的对话，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顾厉恒快进，调到罗特助指的位置。
顾明的声音传来：“是的，今天一定会经过，绝对不会弄错。”
顾明声音很低，但呼吸声急促，紧张又兴奋：“放心吧，只要你干净利落的处理了顾源，剩余的钱和你要找的人的信息，都会给你。”
“我等你的好消息。”
“记住，一定不要留下痕迹。”
顾厉恒面沉如水，关掉录音，将录音笔给花城：“检查真实性，是否有过认为痕迹，确定能做证据。”
花城：“好。”
顾厉恒下巴朝着罗特助轻点：“把他带走。”
罗特助紧张说：“顾总，你别忘了你答应的事，不然我是不会出庭作证的。”
要不是顾忌这一点，他也不敢直接拿出证据。
顾厉恒：“我不会出尔反尔。”
罗特助松口气，花城：“走吧。”
罗特助起身，对顾厉恒说：“抱歉。”然后跟着花城离开。
客厅只剩苏凌和顾厉恒，苏凌抓着顾厉恒的手，顾厉恒看着他：“我没事，真相大白又得到证据，是好事。至于罗特助，每个人都有私心。”
苏凌赞同地点头：“你要直接告顾明吗？”
顾厉恒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会告他，但我准备交给母亲。”
一个小时不到，花城就向顾厉恒汇报了检测结果：“源文件，没有人工痕迹，可以作证。”
顾厉恒从跑步机下来：“交给我母亲。”他想了想，“明早再给。”
花城：“好。”
顾母早上吃完饭，就得到了花城亲自送来的资料。
她看着花城有些意外，花城是顾厉恒大学同学，也是心腹，她之前从佣兵团选人，花城是她唯一要不来的人。
看过资料后，她面色冷凌，手指微微发抖，咬牙恨声道：“顾明！”
花城：“顾总让我们处理网上关于苏少身世流言，我们得到的资料显示，那些资料来源，和顾明也有关。”
顾母：“阿恒知道吗？”
花城：“已经告诉顾总了。”
顾母皱眉，紧接着重重咬了下唇：“顾明知道阿恒看过心理医生？”
花城惊讶：“顾总看心理医生？”
顾母反应过来，看来这事，花城也不知道，她摇头：“不是。”她转移话题，“贝莱目前最靠谱的律师，你知道是谁吗？”
花城无意中知道了顾厉恒看心理医生的消息，心里震惊，努力维持表面镇定：“知道。”
他业务能力真是太差劲了，居然看不出顾总需要心理医生。
补习心理课，必须提上日程了！
·
苏凌取完球液，从肖家回来时，顾厉恒正在通讯：“麻烦你了，嗯，我没有复发，状态很好，谢谢。”
顾厉恒挂断通讯，苏凌连忙跑到他面前，打量他的神色：“刚刚是米尔医生的通讯？”
除了米尔，男神应该不会这么随意提起身体状况。
顾厉恒：“嗯。”
苏凌紧张起来：“又感觉不舒服了吗？”
顾厉恒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只是问点事，你的身世信息是顾明传出来的，我问米尔有没有人查看过我的治疗资料。”
苏凌：“有吗？”
顾厉恒颔首：“有，不过没有成功，留下了痕迹。”
苏凌皱眉：“什么时候查的？”他想了想，“去游泳馆之前吗？”
顾厉恒：“嗯。”
“难怪！他们是想刺激你！”苏凌非常生气，“太恶毒了。”
顾厉恒揽着他：“别气，他们很快就会自食其果了。要去游乐场吗？”
苏凌摇头：“等顾明的事处理完了再去吧。我回来的时候接到纳鲁叔叔通讯，八月一号香吧重新开业，这几天需要重新制定售出的香品种类。”
他眼睛微亮：“我准备尝试制作市面上常用的配方，再试试制作几款新颖的香品。”
顾厉恒：“会不会累？顾氏有很多灵植师，让他们帮忙？”
“不用，”苏凌摇头，“我喜欢制香，要是遇到难题，会询问瑞达。”
顾厉恒看他精神奕奕，笑了笑：“好，还需要买什么告诉我。”
正说着，多米汇报快递到了。
苏凌好奇：“你买了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解答，看着工作人员将一台台仪器搬到制香室，苏凌立即就想起来，全是在尼安实验室见过的。
最后一箱，则是各种不同型号的瓶瓶罐罐，和尼安说的喷雾瓶是同一品牌。
工作人员离开后，苏凌看着满屋子的设备，好笑道：“我不认真学习，都觉得对不起它们。”
顾厉恒：“喜欢学就学，不喜欢随便，买来只是让你需要的时候有东西用。”
苏凌戳戳他的手臂，“你这样会把我养废的。”
顾厉恒笑起来：“你不会。”
没一会儿，又有快递来了，苏凌挑眉：“你还买了什么？”他忍不住失笑，“你看起来严肃，原来是购物狂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