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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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很普通的麻瓜, 我觉得我帮不了你。”
中也特别坦诚地说。
埃尔梅罗二世神秘一笑,并不说什么。他当然是不介意中也的麻瓜体质——如果他真要是介意, 也就不会提出让中也帮忙这样的话了。
虽说埃尔梅罗二世态度友善, 中也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他向坂口安吾投去求救的目光, 希望他能够帮自己从眼下的这番囫囵困境中救出。
如果要是摆在平时,中也肯定是不会主动对安吾做出这种事情的。没办法, 谁让安吾是唯一一个来自异能特务科,且还和自己有那么一点小小渊源的家伙呢?
但安吾这会儿正背对着他,在和别人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中也的眼色。
“粉色头发的少年——我记得你叫楠雄对吧?过来帮忙看一下监控录像吧。”安吾很亲切地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我直觉觉得你的眼力很好。”
“不。”楠雄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甚至开始睁眼说瞎话,“我眼力很差, 你看我还带着眼镜呢。和你一样。”
“嗯?说不定就是因为戴了眼镜,所以才有格外好的眼力吧。”
他这话颇有种自吹自擂的既视感。
话都说成了这样,楠雄也不好再推绝。他径直走到安吾身边,在显示器前坐下, 根据安吾嘱咐的,在监控录像中寻找疑似盗走石板的嫌疑人里昂·艾德费尔特。桌上还摆着一张他的照片,是个长得很阳光的年轻人,留着一头长长的漂亮金发。有这么明显的特征,想来想要在并不清晰的监控录像中捕捉到他的踪影,应该不会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中也见自己求救无望, 忍不住沉沉叹气,也不再执着什么了,乖乖跟在埃尔梅罗二世身后。他们先是去了国常路集团,那里曾经保存着德累斯顿石板的残骸。埃尔梅罗二世第一次到来时,这里还残留着宝石魔术的痕迹,但现在已经消失殆尽了。他保存下了其中的一些痕迹,并且发送给了这段时间正停留在冬木家中的远坂凛。她说她必须要过来看一下,才能给出确切地答案。
她今天也确实是过来了,甚至来得还比他们早一点。她驻足在仓库的正门前,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转过身来,抿紧了唇。
见到埃尔梅罗二世,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残留在这里的魔术痕迹,应该是远坂家的宝石魔术。”
“远坂家的?”远坂凛的话让埃尔梅罗二世很惊讶。
中原中也:麻瓜式冷漠
“原本我误以为是艾德费尔特家的宝石魔术了。唉……”远坂凛一手抚着额头,烦恼到了极点,“确实,这些宝石本身是来自于艾德费尔特家,其存储魔力的手段也和艾德费尔特家惯用的。可是,使用的方式却有点不太一样——很多痕迹透露出来,这是只有我们远坂家的魔术师才会使用的宝石魔术。譬如这个……还有那边的……”
远坂凛挨个向埃尔梅罗二世指了出来。
中原中也:双倍麻瓜式冷漠
听完远坂凛的话,埃尔梅罗二世了然般缓缓点头,但紧蹙的眉头却没有一刻舒缓过:“我明白了……”
“可现在的远坂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会用这种方式使用宝石魔术了。但我能给出事发时间段内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不可能是我。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是我,又会是谁呢?”远坂凛一摊手,满脸的无奈,“说真的,我现在是一点也不明白了……难道是有人在进行拙劣的模仿吗?”
埃尔梅罗二世反复回想着远坂凛的话,还有昨天周防尊告诉他的事情。他想,他可能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这个问题应该很快就能得出答案了。”埃尔梅罗二世话锋一转,“对了,你知道伊阿宋吗?”
远坂凛困惑地眨了眨眼:“嗯?那个希腊传说里的伊阿宋吗?”
“不,我是说迦勒底召唤出的英灵伊阿宋。”
“原来您是说他啊。”远坂凛笑了起来,“英灵伊阿宋我倒是不认识,因为我在迦勒底实习的期间,他还没有被召唤出来呢。不过,立香先前和我提起过伊阿宋这个人,说他整天在迦勒底被赫拉克勒斯和阿塔兰忒追着打。听起来,他好像不太受欢迎的样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呢?”
“没什么。”
在埃尔梅罗二世得到重要情报的同时,安吾和楠雄那里也得到了进展。他们成功从几十小时内容不同的监控录像中找到了里昂的踪迹,并且根据不同时间不同场合,绘制出了里昂的行进轨迹。
他的行踪在石板失窃的当天下午彻底消失,轨迹的末端停止在郊外偏僻的小河边。监控里的里昂站在河边,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大约以这样的姿态站了三分钟,他忽然看向了桥洞下,向那走去。而后便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他很像是被人叫了一声的样子。”中也指着监控录像里的里昂,分析说,“你看,他还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走进去的。我猜桥洞下面有个人,而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嫌疑人数量翻了个倍,但他们好像离真相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顺着里昂的足迹,他们走到了那条河边。桥洞低矮漆黑,仅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光亮,埃尔梅罗二世不得不点亮手电筒,躬着身子才能走进去,而中也就完全不需要弯腰了……
……咦,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现在中也也顾不上关注什么对劲不对劲的事情了,桥洞底下的臭味恶心得他一阵反胃,几乎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他搞不懂这条河为什么会这么臭,甚至连河泥都泛着使人反感的恶臭。
“呃……”中也用手捂着鼻子和嘴,艰难开口,“这里有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从浓烈的臭味中,中也精准地分辨出了那独一无二,仅属于人类尸体的浓烈气味。
桥洞下的这条路不长,至多□□米,也没有铺沥青,是一条土路,一眼看去很平整。中也在这条路上来回转了几遍,忽然停在了一处。他看着脚下,试探性地踩了两脚。
“去买把铲子来吧。”他对埃尔梅罗二世说,“挖一挖就能有答案了。”
听到他的话,埃尔梅罗二世却没有动。在中也惊讶的目光下,他从双肩背包里掏出了一把铲子。
别问他为什么会随身带铲子,他自己都已经忘记自己做出这桩事情的动机了!
虽然心里被一堆问号塞满,但是中也最终也没问出什么,接过铲子,弯腰吭哧吭哧地挖了起来。
周围的恶臭让这项工作变得无比艰难,有好几次中也都快要晕过去了,然而臭味又让他醒了过来。
“我说,那个一脸拽样的小瘦鸡跑哪里去了?”中也说的是一方通行,“你完全可以让他过来干这活的嘛。啊——不过那家伙好像对这件事很不上心的样子。”
岂止一方通行,其实中也自己对王权者的这堆破事也根本就不上心。之所以会在这里乖乖配合埃尔梅罗二世,也只是想着尽快处理完这些破事尽早回到横滨去而已。
“他有正在做的事情。”埃尔梅罗二世忽然笑了一下,“据总务大臣说,那件事就只有他一个人适合去做。”
中也听不懂他这番莫名其妙的,撇了撇嘴,继续刨土了。
用力一掘,铲子好像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了一声闷响。中也把铲子提了起来,蹲下身子。在泥土与泥土之间,他们看到了一缕好看的金发。
他们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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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政府大楼,埃尔梅罗二世就见到了瘫在沙发上的伊阿宋。他好像是无聊到了极点,直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知道听到了埃尔梅罗二世的脚步声,他才恹恹地抬起眼。
相互问了声好,埃尔梅罗二世对他说:“本周日周防尊就会回迦勒底了。届时你和他一起回去吧。”
“这……这周日?”伊阿宋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停下了手上的事情——虽然他也没有再做什么——小跑着凑到埃尔梅罗二世身边,冲他挤眉弄眼地问,“这么快吗?”
“没错。”埃尔梅罗二世笑着颔了颔首,“嫌疑犯我们已经确定了,就是里昂·艾德费尔特。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他的。并且,利用白银之王的能力,可以将威斯曼偏差值降低到零值,从而将王权之力与各位王权者剥离。放心吧,这件事很快就结束了。”
说着,他拍了拍伊阿宋的肩膀,不知怎么又笑了。可他分明不是什么会习惯性露出笑容的人。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啦!那我先走咯——我要去吃晚饭了,肚子好饿。”
伊阿宋嬉皮笑脸地离开,但没走几步,就被埃尔梅罗二世叫住了。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他的手搭在伊阿宋的肩膀上,“迦勒底的罗马尼·阿其曼医生,你一定认识吧?”
“呃……嗯。”
伊阿宋点了点头。
“请你替我向这位罗曼医生问声好吧。这会很麻烦你吗?”
“怎么会!”伊阿宋恢复了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一拍胸脯向埃尔梅罗二世保证说,“我肯定能帮您把话带到罗曼医生那儿的,放心吧!那我走了哦。”
这一次埃尔梅罗二世没有再叫住伊阿宋了。他只是看着时钟,一言不发。
现在已经是2019年了。
而那名为罗马尼·阿其曼的男人,他从未有机会见到过2017年的太阳。
no.28
埃尔梅罗二世那里正在如火如荼地挖掘着真相, 忙碌得宛若名侦探柯南的片场。然而这份紧张的气氛却一点也没有传到爆豪和鸦木涼这里。他们俩依旧是悠悠闲闲的,大概是一不小心错拿成了恋爱剧的剧本。
不过, 在宗像礼司所秉持的“既然来了我scepter4那就多多少少做点事情”的原则之下, 他们俩其实也没有这么悠闲。
譬如今天安排给他们这两个小苦力的差事就是整理核对九十年代的办事记录。内容简单, 工作量也没那么大,就是重复性的工作实在太多。做得久了, 爆豪感觉自己整个大脑都变得有些迟钝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托着下巴,盯着电脑屏幕,这姿势看起来像极了发呆。他的视线也不自觉地约过了电脑屏幕,落在钟上。
“离午休还有五分钟。”他恹恹地说着, “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
鸦木涼耷拉着的呆毛突然像是探测到了些什么似的抖了抖。她赶紧抬起头, 坏笑了两声,
“现在小胜的生活中也只剩下了‘盼着吃饭’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期待而已了。”她故作阴阳怪气地说, “这可真是太好了呢。”
这话听得爆豪傻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之前他也对鸦木涼说过类似的话。
爆豪忍不住想笑:“你也太记仇了。”
“才不是记仇呢。”鸦木涼很嘴硬地为自己辩护着。
离午休还有三分钟,她已经开始收拾起了东西,就等分针走到“12”上了。
桌上的东西不多, 随便理一理就收拾好了。她托着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在盯着爆豪看。
“看什么呢?”爆豪瞄了她一眼,看到她的姿势时有些想笑,不过憋住了。
鸦木涼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但是自己抛出了一句很没头没脑的问话:“小胜,你明天中午有空吗?”
“明天?”
他记得明天是休息日, 不用来scepter4继续当廉价劳动力。他暂时好像没有做什么安排,便点了点头。
“有空啊。”
“那来我家吃饭吧。”
“哦……啊?”
爆豪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谅他多么胆大多么勇敢,此刻也还是被吓得连嘴都合不上了。他无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要不然就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莫非“我家”是什么新开的餐厅的名字吗?
“我妈妈说,想要请你来家里吃一顿饭。”鸦木涼摸索着卷宗尖锐的棱角,其实她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嘛……出于种种原因。”
昨天刚从西伯利亚回来的母亲娜塔莎,很突然地在吃饭时提到了鸦木涼这段时间成绩大幅增长的事情。
平时她其实是不怎么关注成绩这件事的,一贯采用的教育方法也是野性风格的自由放养式,因此听到她突然这么说,鸦木涼自己就率先被吓了一跳。
于是她坦诚地告诉母亲,是有人每天放学后都很热心地帮她复习,所以才实现了这般飞速的增长。
“那周六请你的同学来家里吃饭吧。”母亲很没头没脑地抛出了这么一句,她甚至看到父亲都投来了困惑的目光。
而鸦木涼不止困惑——她还有点慌。
“诶……诶?认真的?”她惊得连敬语都不自觉地丢掉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可他前不久刚成为我的男朋友啊……”
她看到母亲眼里迸发出了无比惊喜的光,听到父亲折断了手里的筷子。这样的态度差距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鸦木涼本心是想说,就这样让他过来,一定会让他感到迷之紧张的啊……
“如果是男朋友那就更好了!一定要让他来!”
所以这一刻的鸦木涼才会对爆豪说出明天来自己家吃饭的事情。她不知道爆豪紧不紧张,总之她是真的挺紧张。
而爆豪又像是死机了一样好久都没有给出吱声,这让鸦木涼的紧张不受控制地翻了个倍。她清了清嗓子,表面上看起来无比冷静,但其实不知道偷偷打量了爆豪多少次。她生怕爆豪会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对于这件事,她自己也怀揣着很多奇怪的想法,其中最最困惑的当属“为什么妈妈要请小胜来家里吃饭”了。她苦苦思索了一整个晚上加一整个早上,都还是没有思考出什么确切的答案出来。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再想一想,她倒是能有点头绪了。她觉得母亲就是想和外人炫耀一下自己刚从西伯利亚的密林中猎到的那头熊而已。
嗯。一定是这样的。
鸦木涼瞬间想开,顿时什么紧张和不安都没有了。但坐在对面的爆豪却依旧是一副难以平静的模样。他双手撑着桌面,低垂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鸦木涼试探性地小声叫了他一下,却把他吓得倏地站起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