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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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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目光紧紧看过来, 无形中有股说不出的压抑, 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人禁锢住动弹不得。

楼云迎着这片目光, 呼吸不禁轻了几分。片刻沉默后, 他嘴唇微启,缓缓吐出几个字:

“不讨厌。”

阿七眼眸压低一分,似是不解:“什么?”

“不讨厌你,也不讨厌他, ”楼云眸色深远,像是回忆起什么, 眼底不自觉氲出一抹柔和,“只是想起他来……他是我最敬重的人, 我敬他, 又哪里会讨厌他。”

空气停滞一瞬,复又开始回温。阿七盯着面前那抹柔软的笑意, 神色微怔,好半天才喃喃道:

“最敬重的人……”

“是,”楼云回忆完,眼帘垂下, 不动声色掩盖住涌起的失落,“但也是我不该想起的人。”

气氛沉默更长的时间,呼吸声浅缓悠长, 某种微妙的讯息如一点微弱火星, 刹那间点破氤氲厚重的迷雾。细枝末节的片段瞬间完整, 阿七眸色急剧变换,再开口时,声线软了几个度。

“你……”他顿了顿,语气轻柔,似哄似诱,“为何不该想起?”

只字不提那人是谁,好像突然间对那人身份失了兴趣。

楼云嘴唇紧抿,耳边薄红久久未消。他偏过头,露出一截莹白脆弱的脖颈,无声的姿态里,显露出几分委婉的抗拒。

阿七凝视几秒,下颌绷紧倏又放松。他起身退开半步,垂眸低声道:“是我逾距了。”

像是怕人不放心,又补充道:“你不愿说,我以后便不问了。”

楼云暗暗舒出一口气,拉紧的神经渐渐恢复。他勉强笑了笑,道:“无事,天快黑了,再晚便看不清路了,我们走吧。”

光线越发暗沉,二人在林中缓行,一路沉默中,某种微妙的氛围缓缓涌动,若有若无,微冷的晚风一吹,又似乎不复存在。

天色黑尽前,两人终于又回到山洞。

秋河一个人立在洞口,也不知站了多久,见到他们便迎上来,悄悄将楼云观察一番,见没什么变化,面色方才缓和。

“你们去哪儿了?”秋河语气随意道。

“阿七饿了,便出去找了点吃的,”楼云边说边将手中果子拿出,挑一颗圆圆饱满的放入秋河手中,“运气好摘了这些,你尝尝,还挺好吃的。”

“我又不饿,用的着吃这些吗。”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接过果子,仔细瞧了瞧,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碧云果?你们去河对面了?跑这么远。”

“没有,”楼云摇头笑道,“多亏了阿七,他看环境推算出可能有碧云果的方位,我们没走多远便找到了。”

秋河斜眼一瞥,扫向旁边立着的人:“看环境推算出?”

阿七神色淡淡:“学医自然清楚草药习性,不然怎么采药?”

秋河没做声,视线转回手中。他转了转果子,两口啃完,朝楼云笑道:“确实不错,听说这碧云果采摘时分人,非修为高深之人是带不走的,我还是第一次吃呢。”

“咦,还有这回事?”楼云愣了下,不由看向一旁。

阿七眼皮半撩:“民间传闻,作不得真。”

不待秋河反驳,又自然地将头靠在楼云肩膀,满面困倦道:“好累。”

楼云闻言神色微动。阿七白天刚给纪清文疗过伤,虽然面上没什么,但必定有所损耗,说不定现在只是在硬撑着。思及此,顿时心底一软,关切道:“要休息了吗?”

阿七一笑,伸手环上他的肩膀,轻声道:“不用,让我靠一会儿便好。”

说着便阖眼没动了,看神情仿佛累得马上要睡过去,环上来的手却扣得很紧,没松开半分。

楼云略一思索,道:“你这样休息不好的,我陪你一起睡吧。”

阿七嘴角或有或无地勾起,没作声。

一旁秋河脸色很差,看起来不太高兴。他目光落在楼云身上,眉头轻皱,仿佛顾忌着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话。

被看的人毫无所觉,小心扶着靠他身上的人,进了山洞,寻一处平整干燥的角落坐下歇息。

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投在洞口,落下一片银色光晕,山洞里没了月光,只能勉强能看清人影轮廓。

楼云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身下草草垫着一方布,闭眼很久也没能入睡。四下安静无声,身侧是阿七平缓细微的呼吸,他睁眼,盯着空茫无物的黑暗出神。

今日发生的事,若是没有阿七,或者没有找来血燃花,不知纪清文会怎么样。流了那么多血,就是要恢复,怕也不是十天半月的事。

更何况在秘境里并不安全,依稀记得原书中有提到,这里有不少修为高深的凶兽。此时不仅要小心凶兽,连人也要小心。

伤了纪师兄的人,之前听白钧提过。当时还在东琴城,师尊让他追查妖兽作乱之事,白钧说这与他一直追查的事件是同一拨人。后来东琴城事了,再没见过他,没想到在宗门秘境里又遇上。

楼云试图整理思绪,不知想了多久,头搅得疼,索性放弃。小心转过身,阿七平缓温热的呼吸隐约喷吐在脸侧,沉沉黑暗中,面前人模糊而优美的面部轮廓近在咫尺。

只面面相对几秒,楼云耳后又有要烧起的征兆。他闭了闭眼定神,屏住呼吸,目光略过面前人影望向洞口——

原本空无一人的洞口,一个黑衣人影不知何时坐在那里,沐在凄冷的月光下,笔直的背影莫名几分萧索。

转头,不远处纪清文依然昏迷在原地,在他一旁是静静睡着的萧亦然。

左右无法入睡,楼云盯着洞口几秒,倏然起身,轻轻朝外走去。

“你怎么起来了?”白钧侧头见是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楼云一撩衣袍下摆,坐在他身侧,道:“你不也没睡。”

白钧转回头,望着远处朦朦胧胧的山脉,眼底掠过一丝暗沉。

夜凉如水,洞口的风盛,就连温度也似乎比洞内低一些。楼云静静吹了一阵冷风,直到方才耳后烧起的温度降下去,才听见身侧又传来一句话。

“他劝过我,凡事小心为上,切莫急躁,可我总是不听他的。”

楼云转头看去,黑衣男子面容俊朗,银色的月光下,右眼一道伤痕格外醒目。他眼眸略微低垂,掩不住眼底满溢而出的后悔和自责。

“以前有他在,事事叮嘱我,后来他入仙门,我本以为自此便可自由,谁知一连遇险,我却丝毫没警醒。

“到如今,明明是我的错,却让他替我承受了后果。

“我欠他太多。”

楼云看着他,沉默一会儿,道:“纪师兄他会好起来的。”

白钧闻言笑了,银色月光下,面容异常惨白:“你我都清楚,他现在什么状况。”

气氛继续沉默,半晌,白钧开口道:“可有人一直关心着你?”

楼云望着远处,眸色微动,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银白的身影。他抿了抿唇,眼底的柔和一闪即逝:

“有。”

白钧怅然道:“那可得好好珍惜啊。”

“我……当然有好好珍惜。”楼云眼帘一垂,纤长微卷的睫毛掩盖住淡色的眸子,心底掺杂进几分不知名的情绪,好像整个人浸入温暖的水中,还未等他体温熨热,水流便要从身边疾走而过。

水流终究不会温暖他一辈子。

“珍惜什么?”

楼云陷入无数片段的回忆中,神思一阵恍惚,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是……”

话到一半猛地顿住,“师尊”两个字险险咽在口中,楼云神经一紧,察觉哪里没对。

刚刚的声音——

寻声侧头,阿七不知何时坐在一旁,一双黑沉沉的眼望过来,眼尾微微上挑,拉出一个狭长的弧度。

“是什么?”

见他不答,对方轻声问道,目光带着某种压抑的力度稳稳看过来,一寸一次分毫不移。楼云有种魂魄都被禁锢的错觉,他不自然地强行错开视线,张了张口镇定道:

“珍惜……当然是珍惜身边的朋友们了。”

顿了顿,又道:“阿七你怎么起来了?”

对方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几秒,终于移开:“方才醒了,发现你不在,怕找不到你了。”

楼云暗暗松口气,阿七半途醒了没休息好,正想说这就回去陪你继续睡,一旁白钧突然道:

“我指的并非一般相识的朋友,而是某个对你而言,特殊一点的存在。”

“……啊?”楼云一愣。

白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似乎对刚才的一切毫无所觉,他看着远处的夜空继续道:“就是关系更近一点,比一般人熟识,比普通朋友更亲密的人。有吗?”

心跳莫名快了一份,楼云抿紧唇,感到方才移开的目光,再次回到身上,带着某种灼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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