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节
个闲灯脾气如何?性格如何?长相就不必说了,他是个男子也就罢了,若是个女人,那得祸害不少大好青年。你可知道他跟洗剑门门主那点儿恩怨?”
兰雪怀只偶然听说过,于是摇头。
华阳捂着嘴噗嗤地笑了一声,道:“他来小乘听法会的第一天就把人门主得罪了,你猜他干什么了?他扮了个女人,把沈云耍的团团转,险些叫他老婆静清仙子抓了个正着,你说沈云颜面扫地,要不要恨上他?”
兰雪怀心里吃了味,哼了一声,有些凶道:“他惯来如此。”
华阳也说:“是了。听说年轻一辈的修士都爱和他玩儿,才来小乘听法会多久,就把这里闹翻了天。说来,其实他跟你母亲……”
说到这里,华阳忽然住口了。
兰雪怀的母亲几乎是修真界一个不可说的名字,华阳虽然在小清洞天之内,算得上与兰雪怀关系最好的了,但也没能好到可以当面提起青瑶。
虽然含糊了半句话,但华阳却是觉得,这个闲灯跟当年刚从南疆跑到中土的青瑶十分相像。别的都还好说,就是这个调皮捣蛋、闯祸惹事、天不怕地不怕地性格,实在是太像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关键是动土之后,还能让对方吃瘪,实在是让人佩服。
华阳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闲灯那小子看着就是个好相处的,只要你不惹到他,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在心里补充:就是自家师弟才是个不好相处的,也不知道闲灯那小子怎么会调皮到兰雪怀头上来?
这么一想,想通了。
多半是外出的时候遇到了,按照闲灯那个性格,既然是和他其名的同辈,对方自然要上来认识认识。至于他的师弟……恐怕没怎么给闲灯好脸色看。
毕竟,兰雪怀就是在小清洞天,也没给过他们洞主个副洞主好脸色,成日里板着个脸,活像人家欠他千万两白银。碍于兰雪怀的身份,两位洞主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到底是兰雪怀天赋横溢,这几年,洞主对他的器重越来越明显,而一向就好脾气的副洞主,更是将他视若己出。
华阳想到这里,还羡慕了一下兰雪怀。
他抬起头,迎面忽然窜来一只蓝尾云鹊,它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引得众人围观。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鸟儿,年纪稍小一些的修士已经忍不住跑到外面的空地上去看了,华阳也瞪大了眼睛,十分稀奇:“这是什么鸟?我从来没见过?”
兰雪怀心里一愣,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云鹊盘旋了几圈之后,飞到了兰雪怀的面前。兰雪怀有点儿搞不清楚它的意图,犹豫了一下,将手臂抬起。云鹊心满意足地落在它手臂上,不动了。
华阳看呆了,问道:“你认识它?此鸟有灵,绝非凡品。”
修真界养灵宠的人有许多,但是这么好看的鸟倒是第一次见。
就当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云鹊身上的时候,兰雪怀正好伸手抓住了它的两只爪子,云鹊抖了抖身体,羽毛微微张开,马上就化作了一道蓝色的火焰,瞬间成了一把长刀,被兰雪怀握在手中。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不远处,又传来一人的声音:“兰若!”
兰雪怀听到声音,抬起头望去。
闲灯总算跑到了目的地,看到兰雪怀没走,连忙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休息了一会儿。
兰雪怀问道:“这是你的刀?”
此刻,众人才猛然想起,能够由云鹊化作武器的一把刀,不就是闲灯的云鹊吗!
华阳道:“你怎么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云鹊此刀乃闲灯的贴身之物,非外人不可触碰,而且此刀有灵,寻常人根本抓都抓不住,更别说这样乖顺的躺在兰雪怀的手中,任由他拿捏了。
兰雪怀并未回答华阳,而是看着闲灯。
闲灯跑来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还好我赶上了。”
兰雪怀道:“你跑来干什么?”
闲灯道:“我来送你啊,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我算够哥们儿了吧!别不开心啦,笑一个给我看看。”
云鹊见到闲灯来了,在兰雪怀手中微微震颤。
闲灯见了,一把夺过来:“你拿着这把刀干什么,重死了,这死鸟最近吃太多果子,叫它减肥也不减,以后没有什么母鸟看得上它!”
说罢,往半空中一扔,云鹊滚了一滚,就化作一直艳丽的雄鸟,对着闲灯吱哇乱叫。
闲灯挥挥手:“自己找地方玩儿去,我没空搭理你。”
华阳眼中惊羡道:“果真是一把好刀!”
闲灯看了眼他,拱手道:“在下骊山破儿洞闲灯。”
华阳连忙回礼:“小清洞天,华阳。”
闲灯打完招呼之后,心思就回到兰雪怀身上了。他看了眼兰雪怀背着的包裹,也抢了过来,笑嘻嘻道:“走吧走吧,我送你。”
兰雪怀正欲抢回来,闲灯道:“哇,你的包好轻啊,只有衣服么?”
兰雪怀手一顿,说道:“不然呢?除了衣服还有什么?”
华阳看着二人斗嘴,泯然一笑,对着后面的鹤童和修士们道:“咱们出发吧,走东海的水路。”
闲灯与兰雪怀走在前面,距离众人有些距离。
前者问道:“兰若,我听说你们小清洞天是在海中,对吗?”
兰雪怀点点头。
闲灯道:“啧啧,那就难找了。我这个人最没有方向感了,在陆地上都能走丢,更别说是坐船去海里了。”
兰雪怀:“小清洞天在东海中有结界,就算是坐船也不能轻易进入。”
闲灯道:“这我当然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冷酷,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要来找你玩儿,小清洞天离破儿洞好像不远,有机会我在山上的时候还看到过你们小清洞天的鹤童飞来飞去的,下回你给我一道灵符,让我也去小清洞天玩儿玩儿呗。再说了,咱们俩的感情都这么好了,你不得出来接我一下啊?”
兰雪怀去轻轻地哼了一声,同时,用力的捏紧了手中的檀木盒。
那盒子中别的没有,就是放了一支闲灯前天从他头上拿下来的白玉簪子——这簪子自然是兰雪怀从小佩戴到大的,从未离身过。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东海港口。既然是要下海的船,势必就跟闲灯平时看到的船不一样,到了码头,他大惊小怪了一会儿,对兰雪怀说道:“我还从来没坐过船。”
华阳道:“你们两位还有话聊就快些聊,我先带师弟们上船,雪怀,自己把握一下时间,别耽误了。”
兰雪怀道:“我没……”
“有有有!我们有话聊的!”闲灯连忙抢白。
华阳笑了一声,转头上了船。
兰雪怀故作生气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讲?要说就快说,我没有话讲。”
谁知道,闲灯狡黠地笑了一下,忽然捉住他的手臂,将兰雪怀的右手猛地抓起来,举到了二人之前,将那个檀木盒子暴露无遗。
“还说谎!不想和我说话,那这是什么?难道是你准备送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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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一吻
兰雪怀被闲灯抓了个正着,脸都红透了。
闲灯一看他的样子, 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半, 心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这东西就是送我的。
他不由得意地继续想:兰若这人脸皮也太薄了,性格还这么别扭,难怪交不到朋友。喜欢我就直说嘛,送个礼物还扭扭捏捏, 我要是想送什么, 我当场就送了!
兰雪怀被他捉着手臂,脚下像生了根一样,明知道自己该走,但是却一步都动不了。心里翻滚上的心绪又羞又燥,没完没了,盯着闲灯,都快把眼眶给盯红了。
不是吧。
闲灯有些迟疑地想道:被我抓个正着有这么羞耻吗?不过是送朋友一个礼物而已, 他怎么跟被抓到送定情信物一样。
“兰若, 你干嘛不说话,这东西是不是送我的?”
兰雪怀终于回过神, 甩开他的手。
闲灯连忙敲了一下他的手臂, 将那个檀木盒子很有技巧性的拿到了自己手中。兰雪怀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闲灯也抬头, 饶有兴趣地回了他一眼, 然后干脆利落地打开盒子。
“咦?这不是你那根白玉簪子吗?”
闲灯惊讶了一瞬, 又将白玉簪子拿出来, 放在手上把玩了片刻,插进了自己的发间,晃了晃脑袋:“怎么样,我戴着好不好看?”
兰雪怀:……
闲灯笑道:“你说说看呗!之前问你要这个,你舍不得给我,现在怎么想通啦?察觉到我的好了吗?还算你没有醒悟的太晚。”
兰雪怀道:“胡言乱语,盒子还我!”
闲灯藏住盒子,惊恐道:“那怎么行!哪有人光秃秃地就送一根簪子啊,当然要连盒子一起送的!”
兰雪怀收回手,道:“你要就拿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用。”
闲灯笑了一下,道:“你分明就是要送给我的嘛,摆什么不情愿的样子?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
这句话说完,兰雪怀脸上又飞了两片红晕。
闲灯眨了下眼睛,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
江南连着下了两天的雪,昨夜好不容易停了一次,今日又开始缠缠绵绵落下。
“下雪了,兰若,你们这个时候出行,恐怕有很多不便吧。我听说,天气冷的时候水面都会结冰,而且我还听唐棋乐说,这段时间会连着下雪,一个月都不会停。”
兰雪怀顿了顿,道:“不会的,东海不会像江水一样结冰,过了清湖湾,那边就暖和起来了。”
半晌,闲灯才回过神,答道:“……哦。”
他实在没什么好说了,但又不想这样匆匆忙忙结束谈话。毕竟,今日与兰雪怀一别,下次相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眼见雪越落越大,两人却都站在码头,谁都没动一步。
闲灯跑出来的时候心急,穿得不多,单薄的两件挂在身上,叫人看着都替他抖一抖。兰雪怀转头,招来了身边的书童,从他的包裹中取出了一件白色的斗篷,帽檐上团了许多兔毛。兰雪怀将它抖开之后,披到了闲灯身上。
一阵香风和暖意从斗篷中传来,表明这斗篷分明是有原主的。
闲灯诧异地看着兰雪怀,对方却并没有抬头和他对视,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斗篷前面的两根丝带上。兰雪怀十分珍重地把丝带打了一个结,像是用斗篷将闲灯锁住了,归他所有。
“码头风雪大,你别站了。”
兰雪怀开口。
华阳趴在桅杆上,招手道:“雪怀,你好了没,船要开了!”
兰雪怀双手松开丝带,却被闲灯一把抓住。
他愣了一下,这才抬眼,望进了闲灯眼里。
对方难得没说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兰若,我心跳好快。”
兰雪怀脸色蹭地一下染了个透红,急急忙忙就要甩开闲灯的手,结结巴巴开口:“你、你又说什么胡话?”
闲灯十分坦然,甚至害怕兰雪怀不信,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辩解道:“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摸摸看嘛!是不是跳的很快?为什么啊?”
兰雪怀快被他的几句话打的无言以对,纠结了半天,纠结到耳根红的都快蒸发了,才挤出一句话:“……你自己不知道吗。”
闲灯心道:莫名其妙,我就是不知道才跟你讨教讨教,你怎么还一副我应该知道的样子?
“那你知道吗?”
“我……”
二人就这么静默无言地对望了片刻,兰雪怀紧紧地盯着他,欲言又止地张着好几次嘴,都没法儿把话说出口。
华阳喊道:“还没好吗!你再慢一些,就要御剑追上来了,现在雪下得这么大,不好御剑的!”
诚然如同华阳所说,短短片刻时间不到,码头上的风雪已经大的迷人眼睛了。方才还能看到不少船夫在码头上穿行,如今望过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人影。
闲灯是真切地感到有些冷,他听到华阳喊兰雪怀,于是说道:“算了,你师兄喊你了,你快走吧,我送到这儿就回去了。”
谁知,兰雪怀忽然伸手,捉住了他的双臂,身子往前探了探,在他的眉间蜻蜓点水一般蹭了一下。
闲灯瞪大双眼,仿佛没反应过来,被吻的时候还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身子,纤长的睫毛上下一合,从上面滑落了一片雪籽,融化在了兰雪怀的气息中。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茫然,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兰雪怀,双臂上的温度就消失了。
闲灯顿了一下,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抬头望去,兰雪怀已经走了。他几乎是跑走了,转身地时候一句话没说,闲灯怔怔地捂着额头,听到了风雪中船夫吆喝开船的声音。
雪还在下,闲灯在码头站了一会儿,直到船开走的没影了之后,他才转过身,慢吞吞地往回走。
到了小乘听法会的住处,唐棋乐正撑着伞站在院子里,看到他回来,连忙跑下来,扔了一把伞给他。
“你跑哪儿去了?刚走没多久外面就下雪了,我都打算用传送符找你了。”
闲灯没说话,甚至连唐棋乐扔过来的那把伞都没接。伞在他身上撞了一下,就滚到了雪地里,闲灯严肃地捂着额头,进了院子。
唐棋乐道:“闲灯,你丢魂啦!”
他捡起地上的伞,追上去给闲灯撑上,看到他的斗篷,又问道:“你今天怎么舍得带钱出去了?还知道给你买件衣服。不过,你不是不喜欢白色吗?这什么斗篷。”
唐棋乐若是再看的仔细一些,就能发现,这件斗篷的材质和暗纹,都不是能在寻常店铺买到的。
闲灯一路无话,回到屋子中就坐在桌子前,手还捂着额头,斗篷也没摘,上面的雪块无声的落了一地。
屋中还点着炭火,唐棋乐掐了一截香,放在炉子里,用手扇了扇,看着闲灯,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