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饭后，向非凡和桑景明走在乡间小道上散步。向非凡突然问桑景明：“桑哥, 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前世？”桑景明有些意外, 向非凡不像是会关注前世的人：“怎么突然这么问？”
“大概是这个世界给我的冲击有点大，有神灵、有妖怪、有天道, 似乎再加个轮回也不会违和。”
“确实, 有的世界是有轮回的。”桑景明答道：“大多是一些高魔位面，这些位面处于封闭状态, 人的灵魂在死亡后，通过一定的规则轮回, 再进入下一世，所以可以说是有前世的。低魔位面则是开放的，人的灵魂在死亡之后，在无尽的位面间渐渐逸散成能量, 归于虚空之中, 再被各个低魔位面吸收，诞生出新的灵魂, 这样的灵魂应该是没有前世的。”
向非凡想, 自己生前的位面的确是低魔位面无疑了, 那自己的前世又从何说起呢？
“低魔位面的人，会有可能拥有前世吗？”
“极少数情况吧。”桑景明想了想说：“或者是灵魂在死亡后, 还没来得及逸散, 就在某种巧合下, 找到了新生的身体。或者是高魔位面有些灵魂强度超出本位面的强者, 在死亡后脱出位面, 因为灵魂强度太高，在漫长的漂泊中仍没有消散，最终流落到低魔位面上。不过这样的人很少，因为能量超过位面的强者是可以通过考验，进入星际位面的。在星际，只要你的能量没有衰竭，时间几乎是无尽的。”
向非凡想了想自己稀奇古怪的ss级技能，觉得自己说不定是后一种，便追问道：“那这些流落到低位面的灵魂后来怎样了。”
“不怎样。”桑景明淡淡地说：“超出身体承受的灵魂会被完全压制，所以他们在低魔位面上，也就是个天赋不错的普通人。这一世结束后如果没有意外，大多也就飘到虚无之中，灵魂慢慢消散掉。”
“嗯。”向非凡心里有了底。
再度回到休息室，向非凡跟桑景明约好先休息一天，再进入下一场游戏。然后补了个眠，起来简单收拾一下，清点起手上的积分和道具。
一枚可以复活的时间硬币，一颗一次性任意地点传送石。积分在第六关里购买了一个福袋，三个食物包，一共花费十八积分。剩下十一积分。加上第六关获得的十个积分，总共是二十一积分。
向非凡照例想购买一个福袋，却发现整个积分商城是灰色的，并出现一行提示【本任务不支持商城道具。】
行吧。
向非凡直接确认开始任务。
向非凡进入一个有些熟悉的纯白空间，同时想起一小段被掩盖的记忆。
“向非凡，我们又见面了。”与他长相一样的白衣僧人盘膝坐于虚空之中。
“是你？我在获得技能的时候见过你，为什么我会忘记？”向非凡认出对方就是教给他棍法的那个人，或者说是前世的他自己。
“在该忘记时忘记，在该记得时记得，不是很好吗？”白衣僧人反问。
“我不认为有什么是该忘记的，现在的我，是由以前的经历组成的，丢掉记忆的我，是不完整的。”向非凡回答：“你真的是我的前世？”
“贫僧了凡。”白衣僧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了凡？”向非凡有些惊讶，那个刚认识时，时常被桑景明挂在嘴边的和尚也叫了凡：“你以前认识桑景明吗？”
“认识。”了凡说：“这就是我掩盖掉你见过我这段记忆的原因。”
“可那时我还不认识他，你怎知我们会遇见？”
“会遇见的。”了凡说：“当我在你意识里醒来，知道你在这游戏中时，我便知道，他一定会让你们遇见。”
“他？”向非凡问：“谁？”
“三千位面公司老板，宋归尘。”了凡说起这个名字，眼里带着一点笑意，似乎在怀念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友。
“还是不对，我们既然长相一样，他也说我和你气质相像，他为什么没有猜测过我是你？”向非凡又问。
“现在你看见我们长相一样是因为我们共有一个灵魂，但其实前世的我与你并不相像。至于桑景明，他大概以为我已经魂归虚无了吧，其实我也没想到宋归尘能在无数低魔位面亿万生灵里寻到我，把我送进游戏。”
“我剩下的灵魂能量已经很弱了，所以你没次使用技能会有次数限制，一次释放的时间也不能太长，每次技能使用完，会有脱力的感觉。后面你们要面对的羲和组织成员会很强，世界也会更加危险，我没办法再帮你更多，所以我要送你回前世，重新修炼，重新悟道。等你真正把这些修为内化为自己的东西，自然不会在受限制。”
“你之前是在一个高魔位面？”向非凡说：“为什么没有去星际，而是让灵魂流落到低魔位面？”
“这个问题，这关结束后，你就会明白。”了凡说：“不要有顾虑，听从自己的想法做选择就可以了。”
“这关出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向非凡顿了顿说：“我是想说，桑哥他如果能见到你，应该会很高兴。”
“你对着镜子，见到的就是我。”了凡笑起来：“这关以后，不会有一个单独的‘你’和单独的‘我’了，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了凡伸出手，点在向非凡的眉心，从指尖到全身，都化作白色的流光，顺着眉心融入向非凡的身体。
向非凡感觉自己像是浸泡在清凉的水流中，昏昏沉沉地漂入浩荡的时间之海。
向非凡睁开眼睛，发现手脚都变得很小，身体被包裹在一层小棉被里，胃饿得难受，只能吮着手指充饥。
向非凡：“……”默默地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一个内心已经二十岁的男人，绝不可能做吮手指这么幼稚的事。
等了一会，身旁的大门打开，两个和尚走出大门，其中一个差点踩在他身上，被吓了一跳：“呀，这怎么有个小孩？”
另一个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向非凡，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估计是哪家遗弃的，快去告诉师傅。”
向非凡就这么迷迷糊糊被带进庙里，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是个可怜的孩子，若是能养活，就留他在庙里吧。”老和尚对抱他来的小和尚说：“了尘，你去熬点米粥，看看能不能喂他喝下。”
“是师傅。”被叫做了尘的和尚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端了半碗煮的发粘的米粥过来，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
向非凡老实张嘴喝粥，米粥对于成年人来说可能只是有点热，但对于婴儿状态的向非凡来说就十分烫嘴了，他一口喝下去，烫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但还是含泪咽下米粥。
“师傅，他喝了！”了尘高兴地朝老和尚大喊道。
“嗯。”老和尚点头：“既然这样，就留下他吧。暂时交给你照料。”
“是，师傅。”
“以后他就是你的小师弟。”老和尚说：“道号了凡，他既然与佛有缘，希望他能修成正果，一生不受凡尘纷扰，”
向非凡就这么被留在寺庙里，前期的日子很悠闲，主要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些简单的学习任务，比如说学说话，走路之类。走路还好，学习说话时向非凡才发现这里和之前的世界用的语言并不相同，之所以能听懂是因为系统自动帮他做了翻译。想来之前去的几个世界，还有遇见其他位面的人也是如此。
向非凡就当做是在学一门外语，倒也不算太难。不过他发现任务要求的学习进度要快于普通小孩许多，连同门的师兄们也称他是小神童了。向非凡有些奇怪，为什么前世的自己那么聪明，这一世却普普通通。后来想想大概是，转生时灵魂能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的缘故。
三岁，向非凡开始习字，这个世界的文字与他原本的世界并不相同，但却有很多共通之处，像是同一个源头发展出来的不同分支。这里的佛门教义也是如此，有些不同，却又彼此关联。
五岁，向非凡正式拜老和尚为师，老和尚名叫圆慧，是寺里的主持。别看这个寺庙不大，但老和尚原本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寺庙里修行，学的也是最高审的佛法，只是后来与同门在修习佛法时发生了分歧，才独自来到这个小地方建庙修行的。
向非凡每天的任务渐渐变得繁重起来，经常是几天要读懂一本佛经，半月要背诵领会。白天还要跟着几个师兄一起练武，从最基础的压腿，扎马步开始。
而这还只是开始，随着他背诵的佛经越来越多，给出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白天的训练量也在逐步增大，了凡似乎天生就拥有不错的习武根骨，进境也比其他师兄弟更快。
任务变得枯燥而辛苦，但向非凡知道，这是了凡前世做到的事情，他想要继承了凡的技能，就必须也做到同样的事。想了想桑景明上次违规使用技能后，受到的惩罚，向非凡在心里跟自己说，他不能一直躲在桑哥背后，他也想要保护对方。前世做得到的事情，这一世自然也可以。
最让他感觉到磨人的是时间，漫长的看不见尽头的时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真实得可怕。他进入游戏后，基本没与桑景明分开过，现在却一分别就是五年，后面可能还有漫长的一生要过，唯一的期待就是了凡在长大后，会遇见万年前的桑景明，虽然知道不是现实里的对方，但见一见也可以聊慰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说明：文中所有关于佛法的内容，都是作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毕竟这是一个架空世界，里面的佛家教义和现在的世界完全不同，现世的佛家经典讲了啥……我也看不懂。所以，拒绝考据啊，大家看个开心就好了。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