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
厉出脚,周遭便倒了一片,如今的她因为刚刚跟白钟书对敌早已没有了刚醒的不适感,反而将前世的武功融会贯通,就是身子还弱了些,不过对付这些人,足够了。
白洵的眼中闪过讶异,这个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谋生活的女子何时竟会了武功,甚至连他也不曾知晓?
然而不待他多想,便见白曦言转身要走。而他眼中却是划过一抹算计,怒气下去,淡声开口,“你可是在寻你娘?”
闻言,白曦言的身子一顿,直直便转过身去看向他,握着棍子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我阿娘在你那。”
没有丝毫疑问,只是紧逼,果然,她没有猜错,阿娘在他手上。
“想救你娘?”
白曦言不置可否,白洵却是看着他这个女儿,第一次正眼打量她,可惜了,若不是她废了书儿,或许他还能放她一马。
“那我想,你应该知道要如何做。”
白洵话出口,白曦言握着棍子的手便松了松,阿娘在他手上,若她就此离开,阿娘还有春朝都会出事,可若连她也被抓了,那便什么机会也无了。
白曦言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墙衍,眸色闪了闪,在挑衅的看了一眼后,手上木棍直直一松,便被她扔在了地上,周遭家丁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押住。
白洵这才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为父教你的第一条生存法则。”
白曦言冷哼一声,“那可真是稀罕!”
白洵也不跟她多废话,朝着家丁便挥了挥手,便将她拿了下去。
破旧柴房内,白曦言被家丁毫不留情的一把给推了进去,转瞬,便是锁门的声音传来。
白曦言倒是不疾不徐的扫了扫墙角的位置,铺上枯草便径直躺了上去,入眼处却是黑色砖瓦,也不多想,闭着眼睛便轻数了起来。
“三”
…
“二”
…
“一”
“哐当…”
屋外锁落的声音应声而响,白曦言依旧双手撑着后脑勺,眼眸微闭似丝毫不觉。
“你是吃定小爷了对吧?”
顾止那欠揍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白曦言这才幽幽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水眸,勾魂摄魄。
“我没有强求,你大可不来。”
白曦言坐起身来,靠在身后墙上说得十分随意。
顾止却是一掀衣袍蹲了下去,直直便对上白曦言的眼眸,语气微嗔,“那你有本事就别当着小爷的面将手上棍子扔了啊。”
一想到在花园外,他好好的躺在墙头看戏,她倒好,挑衅看他一眼,便直直将木棍扔了,还说不强求,分明是吃死了他。
不过白洵那老儿,竟敢打李代桃僵的主意,幸好他回来了,不然岂不是又被他算计了
“走吧,我带你出去。”
顾止说着便欲起身,却被身后的白曦言叫住了,“我不走。”
“不走?那小爷这一趟,感情是来下个锁,聊个天,再顺便吃个憋?小爷时间可是很贵的。”
顾止甩了甩手上的扇子,却是没再起身,依旧蹲跪着看着白曦言。
“是挺贵的,贵得都用来听墙角了。”
白曦言丝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面上却依旧淡淡,本不想多言的她,竟一日间被他逼出了急性子。
“别废话了,再说外面就该来人了,说吧,叫小爷来干嘛?”
顾止随意的甩了甩扇子,看着白曦言认真的说道,白曦言也不磨蹭径直开口,“帮我一个忙。”
“哦?原来阿言也有求我的时候?”
顾止闻言便笑了,眼眸闪着星光,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别说,他还挺享受的。
“不愿意?那你现在就可以走,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白曦言犟嘴,身子重重的靠向了身后的灰墙,说着便要再次闭了眸去。
“别呀,不过…”
顾止连忙开口拦道,顿了顿再次开口,“阿言要我帮也成,不过,我有个条件…”
顾止打开扇子便翻转着欣赏了起来上面的笔墨,白曦言闻言倒是眉梢一挑,淡淡开口,“什么条件?”
若不是如今她受制于人,她也无需求他。说什么,这一世她也绝不再嫁穆临渊!
“阿言有没有兴趣换个称呼,譬如可以叫我阿止,或者景行也行。”
顾止斜斜一勾唇,笑着便凑上身去,白曦言睨了他一眼,空灵出声,“滚”
“阿言可是伤到我的心了。”
说着便退身低下头捂着心口,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看得白曦言连连想给他翻几个白眼。
突的,院外廊处似传来脚步声,白曦言也不再跟他贫,拧眉沉声开口,“帮我救出我阿娘还有春朝,还有,帮我派人去激张世昌,我自会脱身,明日午时城外十里地见。”
顾止闻言不悦的瘪了瘪嘴,“阿言连个称呼都舍不得换,还吩咐我做这么多事,就不怕我办砸?”
白曦言却是看着他认真开口道,“因为我信你。”
顾止却是在触及她恍若漩涡深幽眸色时,心头一窒,转瞬便咧嘴笑了,旋身间便飞了出去,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走时更如雁过,不留痕迹。
白曦言待他走后,收了眼中神色,敛了敛眉,便再次躺了下去。他是个聪明人,应当能懂她的话,她得可好好歇歇,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过这人,不知为何她竟莫名的觉得熟悉,她没说谎,她是真的信他。
而那厢顾止在落于院外后,才似回过神来,不禁再次用扇子抵了抵眉心,摇头好笑,他的阿言,果然是个诛心谋者,只消一句话不谄媚不妥协,却能引得别人为她扑汤蹈火,他啊,这辈子,算是栽了,不对,上辈子也栽了。
顾止深深吐了口气,敛了敛唇,打开扇子,微扇着便迈着愉悦的步子向远处走去,微风袭过,青草微扬。
定远侯府,云逸看着一脸得意归来的顾止便立马迎了上去,“爷,你刚干嘛去了?也不带我。”
说完,还不忘委屈的看向顾止,顾止倒是伸出扇子敲上了他的头,“带你带你,一天正事不做,竟想着玩。”
云逸吃痛的摸了摸脑袋,一脸的恍然大悟,“爷,感情你是去玩了啊,说吧,又调戏哪家小娘子了?”
“就你知道得多,你很美啊,是不是?”
顾止边说边朝他屁墩踹去,云逸连忙委屈得直躲,顾止却是瞟了他一眼,敛了敛神色,正色道,“去办一件事。”
☆、第 8 章
云逸闻言也连忙收了嘻笑模样,站定在了顾止身旁。
“找个想讨好张世昌,平日跟白洵那老儿不对盘的人,上门去找张世昌,就说白洵以庶代嫡,将他下的令置若罔闻,务必要在明日送亲队伍离开前将他引去白府。”
“是”
云逸没有丝毫犹豫的应到,却是在话落后一脸八卦的看向顾止,“爷,你一醒就让侯爷去提亲,现在还管起人家婚事了,莫不是真看上了白家那小娘子?”
他瞅着那模样,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顾止闻言倒是微一挑眉,笑着便踏步朝院内走去,只留一句,“爷还真是看上她了。”
云逸闻言摸了摸后脑勺,满脸的疑惑,回忆,更疑惑,再回忆,他怎么不记得他家爷何时跟白家小娘子有牵扯了?
最后索性没想明白也不想了,他家爷看上的姑娘多得去了,他哪记得过来。
白府柴房内,顾止刚走,便有两个家丁开了门,随之进来的还有白婉心。
白曦言没有睁眼,却是闻到了满鼻的香粉味,一个喷嚏便直直的打了出来。
白婉心当下一阵恼怒,“白曦言,你故意装死是吧?”
她一想着今天白日顾止对她做的事,她便是一肚子的火。当下大手一挥,招呼着两个家丁便上前去抓白曦言。
白曦言微抬眸,冷眸一瞪,家丁瞬间顿下了步子。
“还愣着干嘛?一个女人都弄不了?”
家丁没有说话,白曦言却是扑哧一声笑了,看来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白婉心见叫不动,当下自己一捞袖子,便直直要朝白曦言打去,谁知却被白曦言一把给握住了手腕,“趁我还留你几分面子,自己滚!”
“你,好你个野种,伤了我哥哥,如今还要打我不成?”
当下一个厉眼回瞪家丁,家丁怕她吃亏,亦是硬着头皮上前,哪知白曦言一个松手,推搡间,便将白婉心朝他们身上撞去,顿时三人不稳,齐齐跌了下去。
两个家丁看着佳人在怀,又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小姐,顿时都呆了去,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白婉心看着他们二人微闪的目光,当下一个恼怒,爬起身来便对着二人各踢了一脚,还不忘狠狠叱道,“废物…”
白曦言虽然乐得看戏,但她这一天着实有些累了,当下又给躺了回去。
白婉心见状连忙再次上前,谁知白曦言冷眸一睁,顿时便将她给吓住了,何时她这草包姐姐竟有了这番本事。
当下顿了顿步子便颇为愤恨的甩袖离去,临了还不忘留下一句,“明天出嫁之前,不准给她吃任何东西,喝水也不行。”
白曦言闻言眸子顿时便沉了下去,果然,她没白算计她。
白婉心!
她不是前世那般费尽心思想要爬上穆临渊的床,那她今世不妨帮帮她,让他们这对狗男女提前双宿双栖。
只是不知这娇滴滴的美人在看到穆临渊那垂死挣扎,病入膏肓,双眼凹陷的恐怖模样时,还有没有前世那般勾引放荡的勇气。
白曦言冷笑,当下大眼一闭,也不管其他,继续睡觉。
感觉没过多久,白曦言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便被两个婆子给拉起了身来,拧着她的手臂便将她强行弄醒。
白曦言吃痛的抬眸,看了看柴房半开的小窗,窗外天还是一片昏暗,连月牙都还没完全隐去形状,瞅着模样,才不过寅时过卯时的模样。
白曦言冷笑,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那两个婆子见白曦言没动作,对着她肩膀便是攘了一把,白曦言面露几分不悦,狠狠的瞪了那两婆子一眼,顿时便将那两婆子吓得缩回了手去。
白曦言收回目光,却仍是踏步出了门去,手上拳头微捏了捏,也不知那人将阿娘救出去没有。如今也只能依昨日之言信他了,实在不行,她就只有自己想办法,看情况而论了。
婆子们将她拉到一个屋子便开始给她洗浴穿衣打扮了起来,许是听闻了昨日她的壮举,刚刚又被她一瞪,对她还算客气,只是仍不停的絮絮叨叨,
“二小姐这可是好福气,旁人想嫁到宫里去享那荣华富贵,许还是没有呢。”
“就是就是”,另一个婆子立马附和道,“你看,这皇宫里赐下的喜服可当真是美,老爷对小姐也算是优待了。”
白曦言闻言也没有多言语,优待?当真是优待也不会让她在此时嫁给穆临渊了。前世的穆临渊此时已病入膏肓,每日清醒时间不足三刻,顶多坐在朝堂上咳咳嗽,便作罢。换得正常人家谁舍得将女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去做寡妇,这便是优待?
直到婆子们将她扶起身开始穿衣,她才抬眸看了一眼即将穿戴的凤冠霞帔,东珠冠礼,金丝绕线,绣得竟是展翅翱翔的凤凰,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两个婆子,见她们都没异色,她倒是吃惊了。
上一世她的喜服可没这般华贵精美,也不知是从哪里寻来随意敷衍皇帝的,如今,这凤凰,自古皇后的代表,岂敢轻赐?
“这喜服太傅可是瞧见过?”
白曦言淡淡开口,如今,对那人,她是连父亲亦再也叫不出口了。
婆子倒没有为难,只是摇了摇头道,“是刚宫里的顺公公拿来的,老爷还没看,便径直让我们拿过来了。”
白曦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只是皱眉,顺公公是谁?她前世怎未曾听过这号人物。
想着婆子们便已然给她上起了妆容,想来毕竟是嫁入皇家,如何他们也不敢敷衍。
红色凤尾花被精致的描于眉间,白皙的粉底遮盖了原本发黄的肤色,倒是她苍白的唇色在染上一点胭脂后,竟显得芳华绝代,灼灼让娇花失了颜色。
两个婆子一番打扮下来,连自己都挪不开眼了,平日里瞅着这二小姐发黄素颜也无暇多顾,没想到这打扮起来,怕是以美貌著称的三小姐白婉心亦是望尘莫及。
白曦言嘴角勾笑,在微黄的铜镜前,显得极为妖媚摄魄,但白曦言想错了,她们根本就不是不敢敷衍。
只见那婆子伸手便拿起一旁黛笔,对着白曦言脸便直直点去。白曦言眸光微冷,当下手一伸便直直捏住了那婆子的手去。
只见那婆子吃痛得有些厉害,另一个婆子见状连忙下跪求饶,白曦言唇角一勾,“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是三小姐,三小姐说想看您出丑!”
那被扭住手的婆子连忙大喝道,白曦言手一松,便直直将她们摔在了地上。
“真是好大胆子,可知嫁进皇宫的女子身上若有瑕疵可是要诛九族的,你们可担待得起这责任?”
两个婆子闻言,当下身子斗得跟筛糠似的,一阵求饶。虽然有瑕疵还不至于诛九族,但白曦言了不想呆会这两个婆子节外生枝。
“知道怎么给白婉心说了吧?”
白曦言声音微冷两个婆子连忙点头“知道知道,事情办好了。”
白曦言看了她们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当下便挥了挥手,让她们继续。
待一切收拾完毕,外间已经大亮,外院开始喧闹了起来,虽然府邸未曾挂半分红绸,无半分喜庆,到底还是皇家迎亲,怕是宫里来人了。
白曦言就那样,执着大红羽团扇遮面,摇曳着步子便踏入了前厅。见着白洵已坐在上位了,而一旁的白婉心亦是顶着哈欠连连站在了一旁。怕是来看她笑话的吧,不过今日她可来得正好,如果一切顺畅的话,她才是今日的角儿呢。
白洵刚瞅见她的喜服,眉头便是紧皱,“谁给她穿的这个?”
这语气不威自怒,一旁婆子被吓得连忙跪了下去,“这是今晨宫里送来的,老爷您说拿去的。”
白洵这才像是想起一般,虽然面色依然不悦,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现在也不能立马寻套喜服来。
倒是白婉心的眼中划过嫉妒,平日里她最喜买各色绸缎首饰,这料子她一看便知,是江南进贡,上面的金丝绣线还是用苏绣手艺绣的双面,平常线还不难,这金丝还绣凤凰,那可得有一番讲究,怕是还会耗一番时日,没想到她白曦言就嫁个病秧子冲喜,还能穿上这么华美的衣裳。
“姐姐,你这羽扇一直遮着面,莫不是见不得人?”
白婉心当下心头划过算计,便直直开口出声。虽说只是冲喜,但平日里与白洵走得近的官员还是都来了些。
当下白婉心见白曦言不动,直直便瞪向了一旁的婆子,那婆子见状手有些微颤的便伸手将白曦言手中的团扇拿下。
当下四周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白婉心打眼看过去,本还想看笑话的她瞬时便呆愣在了远处。
这,这还是平日里黄皮寡瘦,丑陋不堪的白曦言吗?何时她竟有了这番容貌。
当下,她便听见一旁的议论声传来,有不少赞叹白曦言的,说白家嫡女果然名不虚传为上京第一大美女。
若今日嫁的是白婉心还好,这番言论落在她耳中自是骄傲不已。可今日嫁的是白曦言,当下她脸便一阵红一阵绿的,眼眸直直朝那两个婆子瞪去。
“胡闹快遮住,哪有新娘子给别人看了脸去的。”
白洵虽是怒喝,但言语间却没有丝毫对白婉心的责怪,白曦言勾唇一笑,她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太傅,到时辰了。”
一旁有侍从提醒到,白洵摆了摆手便示意喜婆将她带上花轿。
白婉心眼中却是划过一丝不甘,上前一步便叫住了她,“难道姐姐不应该给父亲跪下行礼拜别再走吗?”
白曦言闻言顿住了脚步,索性将团扇再次取下,回眸秀眉一挑,便勾唇一道,“他配吗?”
白洵没想到这临了一朝,她竟当着一众亲朋好友对他出言不逊,当下面色就不爽了,但碍着还有人在场,不好发作。
“爹爹,你看她竟还敢如此出言不逊,爹爹,你可要为大哥报仇啊。”
白婉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句话便戳到了白洵的痛处,当下他大手一挥,竟是直直便让一旁家丁上前,欲要强行将她押下。
白曦言冷笑,心中倒是略微起了波澜,那张世昌怎的还没来,她这戏可是给他搭好台子了。
难道今日就要这般放了白婉心?
想着间,四周家丁便上了前来,白曦言凤眼一瞪,家丁立马住了脚,想着昨日之事,今日都还心有余悸。
愣了两秒终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去,白曦言见状正欲动手,便听见后面传来看门小厮急切的传唤,“老爷,相爷来了,相爷来了。”
☆、第 9 章
这人她向来是不屑的,他也不过是懂得溜须拍马逗得先皇愉悦,才一路扶摇直上,承蒙先帝垂青,得了辅佐新帝之令,竟妄想一手遮天,还敢给穆临渊下药。
想着前世她嫁予穆临渊,帮他解毒,斗倒这人可花了好大的劲,没想到如今竟还要借他之手,倒真是让她有些嫌脏。
“相爷,你怎么来了?”
白洵笑得一脸谄媚,其实白洵向来很聪明,懂得该迎合迎合,饶是心里觉着再恶心,面上依旧如常。
张世昌倒是没理会他,背着手便踏进了厅内,在看见白曦言的时候有一瞬间怔神,眼中竟泛过一丝淫邪的光芒。
白曦言觉着恶心,倒是想着他既然来了,想来那些事情是办成了。
当下一抹眼泪便瘫软在地,没了半分刚才的傲气,尽是小女儿梨花带雨的娇弱,“爹爹,那圣旨分明说的便是让嫡女入宫,女儿一届庶女,怎敢代了嫡姐,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欺瞒皇上是小,怎可违背了相爷的意思。”
白洵闻言面色大惊,立马扫了一旁婆子两眼让她们将人带下去,白曦言却是不依不饶依旧哭腔,大有今日嫁了她便是于相爷不忠,对相爷不敬,一切都是与相爷作对。
一旁白婉心闻言亦是慌了,连忙欲要上前去掌她的嘴,却被白曦言巧妙的躲过了。而周遭众人皆是一副看戏的神情,没有人上前多说半分。
“住手!”
一直没开口的张世昌终于皱眉开了口,转过头去便是一脸不悦的看向白洵,“太傅啊,太傅,你可真是好本事,本相亲自指的婚你也敢换人,赶明是不是就要骑到本相头上了?”
张世昌本就是受人挑拨而来,平日里早有耳闻说白洵对他那是当着一套背着一套,今日还真就给他拿住了。
白洵闻言神色故作慌张,连忙跪了下去,“相爷,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只是今日所嫁的正是下官嫡女啊。”
“哦?本世子怎不知什么时候白府庶女变嫡女了?更何况,太傅这是要明摆着跟定远侯府作对吗?”
门外,顾止的声音突然响起,白曦言抬眸看了过去,她倒是想知道这人究竟看多久戏了?
谁知顾止竟给她抛了个媚眼,白曦言当下就不想说什么了。
而张世昌在听闻顾止的话后,倒是眼神深幽的带了一眼白洵,什么时候他竟和定远侯府有牵扯了。
白洵闻言自知是瞒不下去了,当下只得连连讨笑道,“下官这便换过去,还望相爷息怒,顾世子息怒,给下官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张世昌睨了他一眼,再带了一眼顾止,对着白洵勾了勾手便将他唤了起来。
然后似附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眼神稍带了他一眼,便对着一旁的顾止道,“顾世子,这白府的喜酒看来我们是喝不起了,不如带本相去拜会一下定远侯?”
顾止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人打什么主意。当下带了一眼白曦言,便见她给了他一个没事的眼神,当下顾止便点了点头。
待二人走后,白洵的眉头深锁,手中攥着的拳头紧了紧,复又松开,对着婆子便招呼着去抓白婉心。
“爹爹,爹爹,你这是作何,我不嫁,我不嫁…”
白婉心怕打着上前去的婆子,一张柔美的脸上尽是泪水,白洵也不待看,直直便扭过头。
门口,刘氏闻讯带着哭腔便奔扑了过来,“老爷,婉儿可是你嫡亲闺女啊,怎么可以嫁到皇宫去当寡妇呢。”
“娘,你快帮我劝劝爹爹,我不嫁我不嫁!”
白婉心见着刘氏,连忙扭打着身子,婆子也不敢下重手,一时间竟相持不下,白曦言倒是乐得在一旁看闹剧,顺便想着脱身之计。
白洵见周遭众多人还看着,当下脸就更黑了,对着众人便道了一句,“今日白府喜事到此为止,各位大人请回吧,白某改日登门道歉。”
周遭众人闻言虽也有想看好戏的,但也知道今日是无法了当下便都拂袖走出去了白府去。
白曦言见众人都走了,倒是直直便将外身喜袍褪下放在了一旁。
好在刚刚她穿衣时斥退了婆子,想着要脱身,便套了一身长白素衫,也算派上了用场。
将头上珠珠绕绕的凤冠取下,连带一旁的喜服一起,笑脸盈盈的便递到了白婉心跟前,“姐姐现在可是要祝贺妹妹,喜登龙门了。”
“你…”
白婉心指着她怒得说不出话来,白洵却径直叫人将那妇人拉下,挥手便让婆子带了白婉心下去。
白曦言见一切都结束了,抬步便走,想来如今这太傅府也无人再能拦得住她。
白洵见状,眉头倒竖,对着一旁家丁便吩咐道,“将她给我拿下!”
白曦言抬眸,“太傅以为你的人当真能抓得住我?”
白洵冷眉,“你别忘了你娘还在我手上。”
白曦言闻言倒是低眉莞尔一笑,“你真以为我娘还在你手上?”
淡淡的语气,似轻描淡写,话音刚落便见一仆役慌张的跑了过来,附在了白洵耳畔说了几句,白洵当下脸色大变。
白曦言挑眉,“如今太傅可否让开了?我可不想伤了我们最后的情分。”
白洵闻言似看了她一眼,略带犹豫的侧身退后一步,白曦言径直便迈了出去,却在经过白洵面前时,一阵白粉扑面而来,她连忙闭气,却仍是触不及防吸入了一些。
她皱眉退后一步看向白洵,“你对我洒了什么?”
话音刚落,头便是一阵眩晕,隐隐约约便听见一旁白洵的话冷冷传来,“这是为父教你的第二条法则,姜还是老的辣。”
见识过她身手的他,若再不有点准备,她若弃她母亲于不顾而跑了,那他可真是白白算计一场。
只是想到苏暮清那女的跑的,他的手便不自觉的捏在了一起。
当下便朝一旁家丁斥道,“还不快把二夫人寻回来,就算掘地三尺也不能让她跑了,不然,你们就自己提头来见。”
家丁闻言,连忙招呼着人一溜烟便跑出了府去。
☆、第 10 章
城郊十里地,日头高上,树林熙熙攘攘冒着些许热气,让几个本来就等得着急的人的心越发的烦躁。
顾止在脱身后,便按照白曦言所说早已在那等候多时,却一直未见她前来,目光一直落在出城的路口。
而他的身旁,亦有一妇人被春朝搀扶着,同样是一脸忧色。只见她虽然已年近四十,但仍面容姣好,唯有眼角微留的痕迹,透出了岁月的风霜,只是此时却因身子病重脸色稍显苍白,有些虚软的靠在春朝身上。
“这位公子,为何我家曦儿还没来?咳咳…”
苏暮清眉头紧皱,终是耐不住询问了起来,也不知是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太过心急,竟然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伯母唤我景行就可以了,放心吧,阿言那般聪慧定能脱身的。”
顾止上前安慰着她,眼神却示意一旁云逸前去查探,自己则是扶着苏暮清坐到了一旁的亭子处,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你与曦儿,怎么认识的?”
苏暮清有些疑惑的开口,却是没有甩开他搀扶的手。只是从未曾听白曦言说过这么号人物,也未曾见白曦言与外人有往来,如今,竟平白多出个朋友,倒是让她有些忧心。
顾止知道她心生疑惑,将她扶在石凳上坐下,便抬手从袖口掏出了一枚玉佩,这还是他走时顺手从白曦言腰间取下的,想来如此便能证明身份了吧。
“伯母,我与阿言就是偶然识得,但是却互相引为知己,所以你就放心吧,阿言会没事的。”
苏暮清接过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中摩挲,这确实是曦儿的东西。
“伯母,如果你实在无聊得紧,可以给我讲讲阿言小时候的事。”
顾止坐在她的身旁,柔声说道,苏暮清闻言倒是笑了,拉过他的手,缓声间便絮絮叨叨了起来。
倒是到了最后,跟止不住的话匣子似的,边说边笑,看得顾止一阵羡慕,也是,世上应当没有哪个母亲在谈到自己孩子的时候是不兴奋的,如果,他娘还在的话,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顾止看着苏暮清的眼中充满柔色,至少在这一刻,他觉得白曦言是幸运的,至少比他幸运。
不稍半刻,原本还忧心忡忡的苏暮清在顾止的声声逗趣中,止不住的笑逐颜开了起来。
“爷”
云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些沉闷,顾止眉头微皱,却是安抚似的拍了拍苏暮清的手,坐起身来便出了亭子去。
只见云逸附在他耳畔道了几句,顾止顿时面色一变,眼中尽是抑不住的怒气。
“景行,可是曦儿出什么事了?”
身后苏暮清担忧的声音响起,顾止收了收神色,回眸间便恍若如常一般,笑着对苏暮清道,“没有,伯母你放心吧,是其他事,阿言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我去接应一下,我会让云逸先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等我接到阿言便来与你们汇合。”
说完安抚似的看了苏暮清一眼,便转身嘱咐了云逸,云逸却是有些担忧,“爷,丞相府戒备深严,让属下跟你一起去吧。”
顾止背对着苏暮清缓缓朝他摇了摇头,小声道,“你先去安顿好夫人,然后再去相府接应我。”
云逸见他一副没得改的模样只得点了点头,上前便将苏暮清二人带走了。
而顾止在她们走后,面色瞬间溢满怒气,跨上一旁的马,便狂奔而去,白洵最好祈祷阿言没事,否则就算一切功亏于溃,他也绝对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丞相府,白曦言悠悠转醒时,入眼处便是奢华的金色水幔,而她双手双脚被绑正躺在陌生的床上,连嘴都被捂得严严实实。
她有些用力的想挣脱手上的束缚,全身却是使不上一点劲来,想到昏迷前白洵对她说的话,顿时一双眼眸尽是不甘。
“小美人,看来你那爹还是挺识相的嘛。”
有开门声传来,接着便是熟悉又恶心的声音响起,白曦言下意识的回眸看去,入眼处却是一张恶心到让她想吐的脸,尽是淫邪,笑得无耻又极贱,赫然是权相张世昌。
白曦言下意识的朝后靠了靠,眼中尽是恨意,白洵啊,白洵,枉她还顾及多年来的父女之情放他一马,他却转手将她送给了别人,还明知是这般恶心的人,果然是为了权势不折手段。
白曦言的眼眸越来越煞红,看着那人搓着手向她走来,她便觉得一阵恶心,奈何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努力的挣脱绳索,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来。
张世昌上前一把扯开了她口中的布,淫笑道,“小美人的唇这么美,怎么能堵住呢,要堵住也是让老爷我来好好滋润滋润你。”
说着恶心得像腊肠的嘴便朝白曦言覆去。
“呸!”
白曦言毫不留情的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张世昌瞬间就被激怒了,一掌便打在了她的脸上,顿时她的脸有些火辣辣的疼,眼中似闪过屈辱,她却强忍着泪水,依旧是狠厉的瞪向那人。
她早就不是那个初来乍到动不动就哭的女子,从她前世杀死眼前人,平定三国开始,她便再也不能哭,她只有咬着牙才能在囚笼中求生,才能面对周遭的危机四伏。
张世昌将脸上口水一抹,跟怒极反笑似的看向了她,“老爷我就喜欢制服小辣椒,待会就让你在老爷胯下讨扰求欢。”
而白曦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眼眸四处瞟动,想着脱身之法,手中却是攥紧,白洵,还有这个人,统统,她都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 11 章
而那厢,顾止七拐八绕便翻进了丞相府,四下皆是巡逻家丁,执棍四处走动。顾止嗤笑,这张世昌果然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这些人也不过拦拦宵小鼠辈罢了,想拦他没那么容易。
一想到刚刚云逸来报,说白洵竟将白曦言送给了张世昌,他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四下找了一圈,竟不知白曦言被带到了哪个房间。
最后只得逮住一个小厮便沉声询问,“今日可有被送进府的姑娘?”
小厮一脸惊恐的摇了摇头,顾止怒目陡增,一把便掐住了他的脖子,小厮当下拍打着便指向了另一个方向,“在,在花园尽头的小院…”
待小厮说完,顾止毫不犹豫便以手为刀敲晕了他,将他拖至一旁房间便飞身朝小厮指的方向而去。
小院内,白曦言看着眼前朝她越来越近的脸,当下一展眉头,换了一副讨好神色,魅惑一笑,“老爷,您别急嘛,妾身还有话想要对你说。”
张世昌被她那模样瞬间勾了魂去,暗道一句,果然,有谁不想乖乖爬上他的床。
当下,笑得一脸糜烂,“你说,你说。”
白曦言抬眸示意他附耳过来,张世昌乐呵着便上了前,谁知白曦言当下眼眸一狠,一口便直直咬上了他的耳朵,力道之大,鲜血尽流。
“啊…疼”
张世昌杀猪般的叫声响起,一手无助耳朵,另一手却是直直掐向了白曦言的脖子。当下白曦言便只觉一阵窒息,手却在这时费力的解着绳子,到这种感觉似乎除了秋辞死的时候,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到这般无能,无能得只能任人宰割,她不愿,她不愿。
眼看手中的结已经解开一半,但白曦言的手越来越无力,眸色也越来越溃散,神智亦是越来越不清醒,直觉脖子上的手越勒越紧,直到她感觉全身虚软,她这是又要死了吗?
突的脖子上的劲道一松,她猛地大口喘息了起来,大脑一片混沌。只见眼前,有绯色身影一脚将张世昌踹落在了床角,接着便是狠狠的用扇子上的利刃直直剁了那人的右手,顿时惨叫声冲天而响。
云逸赶到丞相府的时候,便见一大堆家丁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当下心道不好,连忙闪身上前,家丁一见有人影飘过,当下转移目标,直直朝着云逸追了去。
而屋内,顾止在废了张世昌的手后,一脸担忧的快速迈到白曦言跟前,以最快的速度解下了她手上的绳索,眼眸中尽是充血的赤红,当下一个转身便再次狠狠踢向了张世昌。
本来还想留着他牵制穆临渊,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正欲直接了结了他,却见张世昌口中淌着鲜血,朝着他狠厉一笑,在顾止用扇子划向他脖颈那一瞬间,脸上一个决绝,用没受伤的手对着床角处的蟠龙纹一扭。
几乎在他死的那一刻,四周亦是羽箭横飞,顾止心中暗骂一声,当下便挥舞着扇子替白曦言当着箭羽,白曦言却是在后退的瞬间不知是手按向了何处。
当下床从中间而裂,白曦言下身不稳便直直落了下去,顾止见状也顾不得箭羽,在白曦言落下那一刻,旋身便抱住了她将她翻转置于身上。
自己则是重重的砸在了生硬的石板上,顿时背上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却是在看见趴在他身上人儿时,顿时疼痛掩去,竟看得有些呆了。
刚刚太过没时间好好看她,如今这么近的距离,他才发现今日白曦言是上了妆的,红色凤尾花袭着一双惊魂未定的水眸,嫣红的樱桃嘴唇,美得几乎让人窒息。
当下便忍不住呆愣地惊叹一句,“阿言,你好美!”
才回过神来的白曦言当下脸微一红,撑着便从他身上站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敛了敛心中的异样感,反而是斜眼的看向依旧怔怔躺在地上的人,“你还要躺在地上多久?”
顾止闻言,当下便笑嘻嘻的爬起了身来,抱着白曦言的手便蹭啊蹭的,“阿言,你快看看,我是不是伤着背了,怎么火辣辣的疼?”
白曦言瞟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却还是看向了他的背,当下便白了他一眼,她还真看不出来他哪里伤着了。
也不管他,径直便打量起了四下的情况,当下心中便是一惊,宽大的圆形密室,四周高悬夜明珠,将整个密室照得宛若白昼,而在密室中央,一把纯金的龙椅的置于12刻点钟处,螭龙盘绕,龙口皆镶红玉宝石,奢华无度。
而龙椅右侧挂着展开的宽大的龙袍,用金线所锈,绣面立体,龙身皆由细碎珠玉串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着熠熠光辉。
而其他地方皆四处随意摆放着红木箱匣,白曦言随手开了两箱,不是金银珠宝,便是刀枪剑戟。
白曦言的眸色暗了暗,前世张世昌的府邸是她亲自带人来搜的,竟没想到这床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顾止亦是在一旁啧啧的道,“这老儿当真是想要谋反,阿言你说小爷我这算不算是正了朝纲啊。”
顾止说着便笑着讨好似的上前肘了肘她,白曦言睨了他一眼,这才开口道,“我阿娘没事吧?”
“小爷办事你放心。”
“找一下哪里可以出去吧。”
白曦言说着便四下寻找起机关来,顾止倒是乐得跟她处在一屋,也不忙着找机关,反而是她去哪,他便站在一旁悠闲的看着她。
“你是想在这困死吗?”
白曦言冷眼,顾止倒是抱着手靠在一旁的墙上,用扇子无比悠闲的敲着下颌,听到白曦言的话,便是咧嘴一笑,“能跟阿言死在一块,也是我的福气。”
似乎,上一世,他便是抱着她一块死的,而醒来就回到了如今,还真是他的福气。
白曦言不知道这个人为何从一见到她便是这幅模样,每每看到他在看她时的眸色尽是灼热,她便心中疑惑,感觉他像是认识她很久很久了,可她却无丝毫记忆。
“我认识你吗?”
白曦言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话毕,竟觉得有些荒唐,自己怎会问这个。
顾止摇头,却是笑道,“阿言可以从现在开始认识我。”
白曦言没有理会他这一句,却是有些戒备的沉声开口,“为何要帮我?”
“为民除害算吗?”
顾止挑眉,他可真真见不得有人欺负她。
白曦言一听他这回答就觉得问也是白问,索性出去后她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便觉得也无所谓了,当下便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找起了机关。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曦言几乎是找遍了每一寸地方,皆是没有任何反应,看了看她们掉下来的地方已然关的死死的,当下心中便有些着急了起来,这么久还不能出去,阿娘定会担心吧。
想着眸色再次暗了暗,找机关的步子也越发的错乱了起来,顾止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臂,没有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放心,我们能出去的,张世昌不可能不给自己留退路。”
白曦言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便安定了下来,明明眼前这人,还是那副模样,却成熟了不少。
结果下一秒她就幻灭了。
只因那人转瞬便咧嘴笑了去,“阿言,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些金银珠宝都带出去,发财了诶。”
说着似颇为兴奋的拎起木箱里的金银珠宝,还不忘咬了咬,确认是真的后,还不忘朝白曦言兴奋的扬了扬。
白曦言扶额,真的是脑壳疼。
顾止挑眉倒是不在乎她的神情,转身便坐向了上位的龙椅,撑着一条腿便躺在了上面,颇为潇洒的扇起了扇子,“还别说,这老儿挺享受啊,这龙椅做得还真不错。”
说完还不忘拍了拍龙头,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
“别动!”
白曦言眸光一闪,立马喝出了声,顾止似被她吓到了的模样,当下不敢动弹分毫,结结巴巴的便开口问道,“怎…怎么了?”
白曦言凝眉便迈步了上去,直直便踱在了顾止面前,凑入了他的怀中。
“诶,诶,阿言,小爷可是很矜持的,你别乱来,…不,不然”
“不然怎样?”
白曦言抬眸看向他。
“不…,不然小爷会忍不住乱回来的。”
顾止唇角一勾,本结结巴巴的语气顿时化为邪肆。
“滚!”
白曦言毫不留情开口,将他手一抬,直直便将龙头口中含的宝石推了进去,顿时,一侧大门轰隆响起。
顾止眼眸微带了一丝笑意,却是转瞬便抱住白曦言的手臂十分赞叹的开口,“阿言,你好厉害啊,要不以后小爷就跟着你混了吧。”
白曦言简直不想理会于他,将他手一甩便朝门内走了去,可是所见场景让两人眉头皆是狠狠一皱。
作者有话要说: 嗯…
好想知道是哪个小可爱给我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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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门内是一个小室,说是小室,还不如说是个小型的牢房,四周鞭笞,刑具,火烧,应有尽有。而这一切的刑具都直指室内中央被绑在刑架上的人,蓬头垢面,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伤痕遍布,而手上和脚上都被铐上了粗壮的铁链,早已看不清是死是活,连年龄似乎也只能从皱巴巴的手上看出至少四十岁以上。
顾止的眸子动了动,而白曦言却是在看了一眼后转身便走。
“阿,阿言,我们不救他吗?”
身后顾止的声音传来,白曦言淡漠开口,“我们自己都还没能出去,如何带这么大个累赘,更何况是生是死也未曾知。”
顾止似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亦是走了出来,“那现在怎么办,很显然出口没在那边,阿言,我们不会真的要死在这吧?”
顾止说着便蹿上前一把抱住了白曦言的腰,颇为害怕的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白曦言狠狠的压下了心中对面前这人的无语感,她发誓她如果能出去,真的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你可不可以放开我,让我好好想办法?“
最后几字,白曦言几乎是咬牙磨出来的,顾止闻言立马讪笑着放开她的手,躲在她身后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白曦言不禁暗道,装!
白曦言这才没好气的四下再次寻找起来,顾止也不闲着,东摸一下,西摸一下,还不忘献宝似的边摸边朝白曦言开口,“阿言,你说机关会不会在箱子底下呀?”
“或者藏在这些金子里。”
“阿言,你看,你看,好大的珍珠,我们带回去吧。”
“哇,阿言,这可是王叔子打的剑诶,看看这光泽度,这手感,简直让人秒变武林高手!”
说完还不忘拿着剑比划了几下,白曦言无语的看着在一旁神神叨叨的顾止,瞅那模样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终于在顾止再一次狗腿的朝她捧来一大堆翡翠玉石时,她终是忍不住破了功,“你能不能住嘴!”
当下顾止的神色立马便垮了下去,瘪着一个嘴,委屈得都好似白曦言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样。
该死,白曦言暗骂。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模样,你说一个男人长得妖孽就妖孽吧,偏偏还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想抽他。
“阿言,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白曦言扶额,她这是认识了一个什么品种啊,一会跟个小孩似的,一会又厚颜无耻,一会看着又挺聪明的,直直觉得这人要不是演戏高手,便是人格分裂。
“你,要么就站在这别动,要么就闭嘴。”
白曦言真的是快要被他烦透了,本就心里着急,这下更是烦躁。
谁知顾止却是捂着嘴,对着她一阵挤眉弄眼,手还一直指向一处。
“你是不是眼睛抽了,有废话就说。”
“阿言,那里好像有东西。”
顾止似蒙大赦一般,委屈着一张脸便朝龙袍指了去,白曦言当下便走了过去,只见整件龙袍规规矩矩挂在架上,横扫一眼,除了满目的奢华,似乎也别无异样。
顾止却是走上前来,握着她的手,便直直将龙袍转了一个方向,白曦言震惊的回眸看向他,顾止耸了耸肩,抬眸便看向了另一个方位露出了石阶。
白曦言一把便甩开了他的手,当下就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感情这人一直都在玩她,怒气腾腾的便迈上了石阶。
身后顾止好笑,背着手,用扇子敲打着背便跟着大跨步走了出去,他的阿言,还是挺好玩的。
谁知他刚迈开步子便迎面撞上了回过身来的白曦言,当下手一伸,便将佳人抱了一个满怀,“阿言,别总是对小爷投回送抱,小爷是真忍不住。”
白曦言忍不住踩了他一脚,顾止当下就吃痛的挪开了手臂。
只见他在还没缓过神之际,原本一脸淡漠的人儿,竟然直直的伸手解起了衣服。
当下顾止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睛瞪得老直,颇有些心猿意马的感觉,难道,莫非…
他一脸邪笑着便不顾脚上的疼痛扑了过去,谁知直直扑了一个空,竟一跃头先着地的栽了下去。
而原本还站着的人儿,早已在他扑过去的那一刻蹲下了身去,也不管顾止,将解开的外衣直直便铺在了地上,等顾止看明白她想干什么时,当下嘴角便抽了抽。
说好的,视金钱为浮云呢?
现在猛从箱子里面揣珠宝出来是几个意思?刚刚他还那么卖力的表演,嫌弃的眼神呢?不屑的表情呢?
只见白曦言打包好一包金银珠宝转身便走,她和阿娘出府生活定需要钱,不拿白不拿。
身后顾止却是快速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直直便将她手中的包裹取了下来。
展开,然后一件一件拿了出去。
“你干嘛?”
白曦言皱眉,却见顾止没有理会她,反而将自己的外衣一脱铺在了地上,顿时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还有,精致如玉般光滑突出的锁骨。
白曦言眼眸闪了闪,却见顾止拿起她的外衣便站起了身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直便给她穿了回去,自己则是用扇子一捞包裹便扛在了肩上。
“别用那么崇拜的眼神看着小爷,小爷向来爱助人为乐,不求回报。”
当下说着便跨步出了去,身后白曦言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名鼎鼎的定远侯府世子,若这般着里衣黑靴出门,会不会明日就沦为整个上京的笑柄啊。
听见她笑声的顾止却是没好气的转头瞪了她一眼,也不知他是为了谁才成这幅模样的。
白曦言却丝毫无甚所谓的抬起衣摆便跟了上去。
倒是上了台阶后,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似没有尽头一般,黑洞洞的。
顾止不知从何处便戏法似的掏出一火折子,便将洞壁的烛台点了起来,当下取下一只蜡烛便握在了手里,转身一把拉过白曦言的手便朝前走去。
白曦言本欲挣脱,谁知顾止却是拽得老紧,想着烛光昏暗,前路又未可知,当下便不再挣扎。
只是他的手,不知是因习武还是为何,有些微刺,不若手背看着那般白皙光滑,手心却是老茧横生,她不知道一个人是如何养成这两番极端的,但却很好的体现在了面前这人的身上。
而他,似乎让她越来越猜不透了。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便到了尽头,顾止放开她的手,便用蜡烛点燃了四周烛火,自己则是皱眉看向了石门上,那一大堆复杂的九宫格。
白曦言亦是皱了眉,没想到那老狐狸临了了还给她们来这一招。今日这密室怕是没有那般好出去了。
☆、第 13 章
而就在她正欲上前查看时,便见顾止将包裹挎在了肩膀上,咬着扇子,手便飞快的动了起来。
一系列繁复的手法看得白曦言眼花缭乱,却不稍片刻便见顾止停下了手去,而石门也应声而开。
“你怎么弄的?”
白曦言有些惊讶的看向他,顾止耸了耸肩,便将扇子握回了手上,“真的不用太崇拜小爷,小爷会的技能多着呢。”
不过这次白曦言是真的好奇了,按理说,若这是逃生的门,张世昌不可能将它做得如此复杂啊,当下便疑惑开口,“确定这是用来逃生的门?手法怎么这么复杂?”
顾止却是微一挑眉,颇为轻松的说道,“是逃生的门啊,只是小爷不知道步骤,将它重置了一番而已。”
当下白曦言便似惊掉了下巴,不知道步骤,重置了一番而已,这个重置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吗?
“你不着急了?”
顾止转眸看向依然有些微愣的白曦言,白曦言瞬间敛了神色抬步便走了出去。
外间的天已经临近下午,太阳亦是沉沉的落下了山去,有余晖打在四周的树上洒落斑驳的树影,微风吹过,竟还有一丝惬意。
“这里是哪?”
白曦言当下便皱了眉,瞅了瞅四周荒无人烟唯独一片树林的模样眸色便暗了下去。
顾止倒是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东西,一拉,便见天上闪过一束独特的标记。
而他却是在信号弹闪过后,随意找了一块干净点的石头便坐了下去,当下还不忘拍了拍一旁,示意白曦言一起坐。
想着她们也不知这里是哪,如今也只得等着他的人来接她们,索性也就挨着他坐了下去。
倒是依旧将心中的疑惑道出了口,“你为何对那九宫格这般熟悉?”
“从小玩到大的,自然手到擒来。”
顾止似颇为轻松的模样,白曦言不知为何,却莫名的看出一丝心酸,有些小心翼翼的便开口询问道,“除了这种机关,是不是每一种你都会解?”
“差不多吧。”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再让白曦言想到刚刚他的手心的伤痕,心下却是更加疑惑,按道理说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定远侯府世子,为何会手上布满老茧和裂痕,还精通各种机关。
可不待她多想,便见顾止扑哧一声笑了,“阿言,你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白曦言当下便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这人怎么总是没个正形。
谁知顾止却是拉过她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药瓶便给她手腕上勒出的伤痕上起了药来,似乎,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手腕还受着伤。
沁凉的感觉传来,白曦言却是用没上药的那只手径直便朝顾止胸前摸去,当下被他大手一抓,“你还是老实点吧,我怀里没其他东西了。”
白曦言被抓包,不禁瘪了瘪嘴,了然的收回了手去,只是越发好奇,除非经常会受伤的人才会随身携带金疮药吧,而他,经常受伤吗?
白曦言的眼眸布满探究,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非她看到这般简单,理智也告诉她,她应给离这个人远一点。
当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瓶便磕巴着开口,“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着便自己给自己上起药来,顾止也不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良久似不经意的开口,“阿言,你是不是太过坚强了?”
白曦言上药的手一窒,太过坚强了吗?似乎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她若不坚强,便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虽然…她曾经护错了人,所以才导致她真正该护的人一个一个相继着离她远去。
想着上一世,她初入宫,为求自保,只能和穆临渊相互依靠,抱团取暖,可原来,所谓同生共死,都抵不过权力的诱惑。
顾止见她怔神,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伸手便将她脑袋靠近了怀里,“阿言,以后不用太坚强,有我在。”
而白曦言却是瞬间泪目,曾经她多么希望那人跟她说同样的话语,说有他在,她便可以一世安,可事实上却是她竖起了刺,护了他一生,而临了了,他却将那刺狠狠的倒插在了她的心口。
而她,不过是自作自受,又有何怨气可言,只是可怜了她的孩子,尚未成型,便被自己的父亲亲手了结了生命,他明前一刻还在踢她,告诉她他的存在,可下一刻却是鲜红浸染整个宫殿,她的孩子没了,她心心念念想要怀上的孩子,没了,可她却不能哭,不能说,不能言,只怕别人看穿她的软弱,便借着这软肋,狠狠的插向她,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身后,似有人讪讪的微咳了咳,白曦言瞬间抹去了眼泪站起了身去,有些懊恼刚才的失态,竟被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人惹出了从不轻易流淌的泪水。
“我是不是坏了你们好事啊。”
云逸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讪讪的看了二人一眼,却被他家爷狠狠瞪了一眼。
顾止心里嘀咕:知道是坏好事,还要坏,他的那个心哦,真的是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当下冷眸扫了云逸一眼,便径直说道,“脱!”
“啊?!”
云逸似没反应过来,便见他们爷直直便朝他衣服扒了去,而他这才注意到顾止只着了一身里衣,当下便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谁知还没得意半晌,身上的衣服便被剥了下去,直直便披在了他家爷身上。
顿时委屈得直哆哆,谁知他家爷丝毫不客气的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反而颇为嫌弃的模样,当下便将一旁包裹甩给了他。
“这是什么?”
云逸好奇的便欲打开去看,却被白曦言一把给抢了去,这可是她和阿娘的救命钱,别人染指不得。
顾止见白曦言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抢了的模样,当下一阵无奈,他看着像是很缺钱的样子吗?会稀罕她那点东西?
而白曦言抬步便径直朝云逸来的方向走了去,而原本就可怜巴巴的云逸,末了还被他主子狠狠踹了一脚,恐怕他想不到他家主子连杀他的心都有了吧,好不容易佳人在怀,多么重大的突破。
真的是,德行…
最后的结果便是,某侍卫身着里衣可怜巴巴的跟在他家爷身后,而她家爷却是死皮赖脸的缠着前面的淡漠女子,形成了诙谐的三人组。
而此时城郊的一个院落内,树影西斜,苏暮清着急的来回走动,连春朝亦是担忧的揪着手中的绢帕,这都一天了,还未回来。
苏暮清望了望暗下去天,又不敢轻易寻出门去,怕到时候人没寻到,她反而被抓了回去,岂不是害了曦儿。
可如今,这天都快黑了,还不见人影,就连说去找的顾止也未曾回来,而那侍卫将她们安顿好便匆匆离了去,这般一想,觉得铁定是出事了。
似再也坐不住,直直便对着春朝道,“春朝,我们出去寻寻吧。”
春朝点头,她亦是着了急了。
当下二人意见一统一,春朝便扶着苏暮清朝门外走了去,才一开门,便看见了门外正欲进来的人。
苏暮清当下一喜,却瞬间露出担忧神色,将白曦言一把揽入了怀中,“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为娘了,你若再不回来,为娘都打算去寻你了。”
白曦言有些眷恋的靠在她怀中,柔声安慰道,“阿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放心吧。”
她是多久没有享受到阿娘怀抱的温度了,十年吗?阿娘身上的味道,似乎依旧像记忆中的那般好闻。
苏暮清慈爱的抚了抚她的脑袋,一旁的顾止看着这幅温馨的模样,倒没想过白曦言原来也会有这番卸下心防的女儿姿态,想着刚刚她靠在他怀中的温度,心中顿时一暖,他的阿言,似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他去了解。
“好了,我们进去吧,今日也累了吧?还要多亏了人家景行。”
苏暮清轻拍了拍白曦言的背,白曦言却是疑惑皱眉,“景行?”
这是…?
顾止一听,便知道这小妮子准把他名给忘了,当下便微咳了咳嗽以示尴尬,而白曦言才似想起来一般,却是无所谓道,“阿娘,他这个人喜欢助人为乐,不求回报,咱就不用谢了。”
顾止没想到白曦言居然把他说的话捡回去来怼他,当下一阵哭笑不得,还真是记仇的丫头。
谁知苏暮清闻言却是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背,“什么不用不用的,阿娘从小就教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都当耳边风了?”
“是是是是是…”
白曦言当下连忙应道,没想到她阿娘还有这般生猛的时候,而一旁顾止看着她吃瘪的模样,心中更是笑意不止。
当下便大跨步上前一把扶住了苏暮清,颇为乖顺的笑着开口道,“伯母,阿言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我扶你进去坐吧,担心这么久,定是累了吧,我可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呆会我给您按按,保准您舒服。”
顾止的声音越来越远,苏暮清倒是颇为满意的拍了拍他的手,弄得被晾在门口的白曦言抽了抽嘴角,她阿娘不是来寻她的吗?
可她还在门外吧…
而一旁,云逸的嘴角亦是抽了抽,…按摩手法…,他家爷何时会的?他怎么不知道???
而此时,皇宫内烛火通明,往日每常只醒三刻的皇上竟破了例,还备了薄酒一杯,随行的小公公提着灯笼,也不敢马虎,扶着他便朝那疏花殿而去。
因着新进宫小主还未曾有名分,掌事公公便将她安置在了一常秀女进宫时所住的疏花殿,如此才算规矩。
“朕,咳咳,自己进去就好。”
被小太监扶着的穆临渊,面色有些不好,浓黑的眉毛微蹙在了一起,却似强撑着道了一句,小太监也不敢多言,喏喏的便退了下去。
而屋内坐在床榻上的白婉心,本就梨花带雨的模样,在听到那人半死不活的话音后,泪水硬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心只道,若有机会,定要拿了那白曦言作葬。
可还未待她多曾想,眼前就端的出现了一双明黄的金丝绣龙锦鞋,顿时抽噎得更加厉害了。
“曦言,是你吗?”
不似刚刚在外间那般虚弱的声音,反而十分洪浑,充满了雄性的磁音,却带着一切小心翼翼,此话一出顿时把白婉心给噎住了。
☆、第 14 章
还不待她多想,那人便已然用喜称掀开了她的盖头,她猝不及防的一双氤氲的眸子对上穆临渊,哪有什么半死不活,分明身姿强壮,孔武有力,尤其是那脸端得冷峻,竟叫白婉心一时看呆了去。
哪知穆临渊在看见她那一瞬,顿时脸色煞变,丢下喜称转身就走,徒留她茫然不知所措。
外间有新的更始太监见穆临渊怒气腾腾而出,连忙迎了上去,语调尖细,“皇上,丞相大人吩咐了,今日您必须要合了这欢场,才能冲了那霉运,还请皇上回去。”
穆临渊闻言,顿时就更加怒了,一双冷眸直射出寒光,仗着张世昌,连一个小太监都能压在他头上了吗?
正欲发作,便见宁顺匆匆赶来,给穆临渊行了一礼便立马说道,“皇上,丞相大人遇刺身亡了。”
“当真?”
穆临渊眉梢一挑。语气瞬间划过一喜,见宁顺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蓦地便笑了。转身便一脚狠踹向身旁的小太监,残忍开口,“既然你那么听丞相的话,不如去陪他吧。”
说完旋即冷笑,“宁顺,将这以下犯上的东西拖出去斩了,还有里面那位,关到掖庭宫去,顺便查查为何嫁过来的人是她。”
为何是她?难道不是她吗?宁顺皱眉,有些琢磨不透,明晨儿个还让他送了秘织三个月的锦绣龙凤袍过去,为何现在又要将人关到掖庭宫去?那掖庭宫可不是好地方,向来都只关那些个犯了事的妃嫔,难道里面那位将这龙主子给得罪了?
当下他也不多想,朝着身后带来的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便立马将那小太监拿了去。
那太监着实在被拖走的那一刻都没弄明白,向来重病缠身的帝王,怎个今日进去了一趟,不仅没了病态,反而龙虎精神。
“皇上,各位大人都往宫里赶着呢,可要移步紫宸殿?”
宁顺在一旁恭敬的询问道,穆临渊点头抬步便走,“去,怎么不去,说说吧,怎么回事?”
那人竟然还不待他动手,便死了。
“说是被新进门的姨娘给杀了,只是那姨娘现在都不知所踪。”
“哦?!”
穆临渊挑眉,这倒是有点意思。
“你去将之前收集好的证据都整理下,朕要一次性肃清他的党羽”
话说他这死,死得倒挺合时宜的。
“皇上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宁顺开口询问,穆临渊点头,这毒他早就自己解了,这病也早就不想装了,奈何一直没机会拔掉那颗毒牙,现在他死,人心正是溃散之际,自然也是他重掌大权的最佳时机。
而白曦言,想到此,他的眼眸竟暖了暖,待他重掌大权,她便是他唯一的后,与他再享这锦绣山河。
紫宸殿,平日里与权相张世昌走得近的官员此时都有些战战兢兢,谁也不曾想权倾一时的人竟然突然被杀,这让他们突然没了主心骨。
而穆临渊踏入殿内的时候,众人皆是暗吃一惊,眼前的人,皇袍加身,眼神凌厉,迈步间尽是阵阵生寒,哪有平日半分虚弱,萎靡的模样,一时之间众人竟都无了言语。
也唯有定远侯好歹是前朝重臣,亦是先皇死后唯一能和权相抗衡的人,此时心中虽也是惊讶,倒略微定了定心神,便站了出来,“皇上,丞相张世昌被发现死在家中,该如何处置?”
他话音一落,因着有人开了这头,身后立马有大臣跟着站了出来,“皇上,丞相一生为国,皇上可要替丞相做主啊。”
“皇上,丞相死不瞑目,还请皇上下令彻查此事,抓捕姨娘”
“皇上,那姨娘行刺丞相,若是抓捕,定要诛她九族,以慰丞相在天之灵啊。”
而一旁白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