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进展
第二周的周末, 季秋和俞正浩在约定的地方见了面。
季秋明明知道这个人比他们都大了不少，但谈吐间的阅历和气质，和整洁干净的外表，几乎让人觉察不出年龄。
梁言捧着一杯奶茶坐在一边, 被咖啡厅的暖气蒸得昏昏欲睡, 拼命想睁开眼继续听他们之间的交流，却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睡意。
季秋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尤其是这种十分重要的场合, 从来没有怯场过, 即使对方是知名的媒体工作者, 他也依然可以侃侃而谈，条理清晰地与俞正浩阐述自己的观点。
梁言强撑起眼皮看他, 他记得昨晚明明睡得很早, 可现在坐在这里就是觉得困, 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对面这位父亲的朋友。
“言言，”季秋跟俞正浩聊到一半停下来，“很困吗？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儿？”
梁言有些尴尬地摇摇头, 自己在一旁打瞌睡本来就不太礼貌了, 总不能再耽误他们谈事情。
俞正浩没见过梁言, 但知道他的身份，还是很体谅地朝他点头：“不要太在意我，没事。”
于是最后梁言还是没忍住, 挪到季秋身边, 枕着他的腿睡了足足两个小时。
而季秋和俞正浩也谈了两个小时。
“具体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俞正浩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 又跟他说了之前kb早年间的事，“当时还是联合了其他公司才一起解决的。但现在关于抑制剂的事，他们一家独大，你说……”
俞正浩捏着下巴，沉吟道：“你现在告诉我的，只是一直在取样，收集证据，的确，”他看了靠着季秋睡着的omega一眼，声音放低了一些，“证据都是有力的，不过不代表就是对你们有利的。”
季秋点头：“我知道。但我们迫切需要一个渠道去打开它。”
俞正浩扬了扬眉：“这个我会尽力，能帮则帮，我赶快写好稿子，再争取更多的曝光，尽量早的发出来。”
季秋感激地点头：“辛苦您了。”
俞正浩摆摆手：“毕竟是梁院长亲自介绍的，就不说这些了。”
两人聊到尾声，季秋要站起来与俞正浩握手，被他按下制止：“你不用起来了，让你的omega睡会儿吧。他看起来很依赖你。”
季秋难得老脸一红，心想那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黏他的。
不过俞正浩也没多说，站起来跟他礼貌地握了手：“现在最好的，是发生一点什么事，无论什么都好，先得让这件事进入大众的视野。不然……真的就像蚍蜉撼树，太艰难。但我会尽力帮你们的。”
季秋顾及着睡在自己腿上的梁言，动作幅度很小：“谢谢。”
“应该的。”俞正浩淡淡道，“你哥哥的事我很抱歉。但梁言很幸运，能遇到你。”
不然还不知道要在不良反应的抑制剂里挣扎多久。
季秋抬眸笑了，摇了摇头，眼尾微微上翘，十分柔和，丝毫没有alpha该有的凌厉气质：“我才是。”
等俞正浩走了，季秋在咖啡店的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腿上的人动了动，偏头过去看他。
“醒了？”
季秋的姿势比较方便，低头看过去时，手指还顺便在梁言的脸上抚了一下。
omega的肤色很白，梁言方才枕着他睡，另一边脸暴露在空气中，咖啡店暖气开得不低，因此摸上去的感觉还是细腻滑嫩又温暖的。
不禁让他想起，好像梁言其他地方的皮肤也是这样的触感。
季秋喉咙一痒，胸口忽然觉得烧的慌。
梁言还忙着清醒，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手指在心里把自己心猿意马了一通，他刚醒，声音里还带了点难得的软，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们在咖啡店不太明亮的角落相视而笑，梁言手撑在季秋腿上，仰起脸看他，而对面的手指还流连在他的脸上，温柔又动人。
要是有人看见了，必定要在心里惊呼，这是多么般配美妙的alpha和omega！绝了！
然后上一秒沉浸在温馨里的alpha眨了眨眼，忽然凑到梁言面前，眼里亮晶晶的开始自己的独门绝技：“言言要亲亲！”
……瞬间破坏了原本一a一o堪称完美的气氛。
季秋脸上挨了一巴掌。
有上课被教授抓了个正着的事迹在前，季秋当时说的那句“刺激鸭”还吊在心头，梁言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
亲个屁。
季秋捂着脸委屈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不亲就不亲，你干嘛还打人？”
梁言根本没用力，因此懒得理他。
他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早已放凉的奶茶，又放回桌上，皱了皱眉：“我睡了多久？”
他心里隐隐生起一丝烦躁，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能睡，不至于啊。
“没多久没多久，正好谈完事你就醒了。”
季秋大致跟梁言说了一下他跟俞正浩的沟通经过，梁言点点头，心情又转好了不少。
他又喝了一口奶茶，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淌下去，在一片温暖里显得尤为突兀，莫名激得他不太舒服。
季秋没放过这个细节，把奶茶从梁言手里夺过来：“太冰了？那就不喝了，下次买热的。”
梁言依着他。
可自己以前也没觉得冰奶茶不好喝啊。
大概是刚睡醒还有些怕冷的缘故吧。
“走吗？”季秋替梁言拢了拢衣领，“去吃饭，然后我陪你自习。”
“好。”
梁言看着正温顺地帮自己整理衣领的人，忽然想起刚才他撒娇般的请求，犹豫了一下，还是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他侧头吻上去时，唇齿间有浅淡的红茶与奶香。
自己大概是被他影响了。
也变得黏黏糊糊的，他想。
俞正浩的稿子写得很快，在过审以后又发给季秋他们看了一眼，还特地也请示了梁宸一下，几方都无异议，于是带有新进展的，对kb抑制剂提出严正拷问的文章终于被发了出来。
可俞正浩待的是专业性较强的医疗媒体，除了自家的新闻站，公众号的微博号关注的人多是从事临床的，文章初发出来只有一些圈内人率先表示了惊讶，并在小范围的传播起来。
但季秋所在的正好是祁城医科大，大家以后多是要从事这一行业的，于是在临床系的各个班中，终于开始流传起了这一消息。
他们中还有不少人曾经去过kb的总部实践，因此反应更大，没想到之前憧憬过的公司居然会有隐瞒部分结果和药理作用，并用高回报诱导omega实行不符合医学伦理的临床试验，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假的吧？”
“假个鬼啊，你不看爆出来的是哪家，这家文章内容质量一向高，什么时候出过假新闻？”
“对，肯定都是有实质性证据的。”
“可是为什么临到要上市了才写出来……不怕kb压了消息继续推进吗……”
“我好庆幸，我不是个omega。”
“不过这家媒体我知道，之前好像还跟kb闹过一阵，果然不对盘。”
正当大家都猜测着大众健康这次又要以怎样的姿态和kb刚，而kb又会不会置之不理，或者直接下狠手打压他们时，之前一直在忙着在各大医院推行抑制剂的kb，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俞正浩的嘴像是有魔力，他上次不过说了一句需要一个契机引起更多的舆论，万万没想到，这个契机竟然是kb自己送上门来的。
据梁宸在附院的院长同事得到的消息，kb之所以会突然停止推进上市进程，似乎是公司市场部的某位高层的女儿初分化成了omega，在第一次发情期使用了自家公司的抑制剂后，竟然出现了呼吸抑制、四肢发冷的情况。
该高层大骇，指责研发部，并强行拒绝继续跟进对3.0抑制剂的推广，直至弄清楚原因为止。
自己家里的大石头，兜兜转转，最终还是砸在了自己脚上。
不过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前，梁言刚接到自己前室友的电话。
“言言！！！”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操心的老母亲，“你跟小秋出去约会了是吧？”
梁言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
“学校里有人在咖啡厅里偶然遇到了你们，最后还拍了张照片，”尹同光想起就来气，“不过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病，你俩又不是明星，拍这些做什么……”
那个帖子的内容其实挺直白。
【震惊！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oo恋，但言秋的恋情还是进一步坐实了！】
【rt，楼主今天去离学校不远的店里买咖啡，正要走的时候看到了梁言和季秋两个人在咖啡厅约会，楼主毕竟还是有好奇心的，就多留意了一下，结果发现……】
该楼主绘声绘色地描绘了自己在见到学校著名情侣后的激动心情，佐以浮夸的修辞，表现了自己对这对cp的震惊。
在帖子的最后，还附上了两张照片。
吃瓜群众们兴奋地往下滑……
照片是有，但只能看见梁言向前凑了凑，两人的脸隔得极近。
而在嘴唇相接的位置……
嗯？？
打了马赛克是个什么玩意儿？？？
是不是玩不起？？！
最后楼主还贱兮兮地表示：加我微信，即刻观看完整照片。
对此，全楼的网友们都表示：我们有病啊！为什么要花钱看两个omega的接吻照！
于是当天，这位楼主就收到了许多人的添加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