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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Sunday Ri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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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仓库码头靠近湖边。

大片的仓库,放满了集装箱。

声浪涛涛,卷席着冬日里冰冷的寒风,刮在脸上疼的不行。

周遡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空无一人的8000号,门口连条狗都没有,寂静的只听见风声。

周遡背过身去,火苗一点着就被风吹熄灭了。

因此点了许久才点着了烟。

火星子是黑夜里唯一的灯火。

周遡深吸了口气,尼古丁入肺,再重重的呼出。

薄雾在空气里很快便散去。

没过多久,一声跑车的轰鸣声入了耳朵里。

周遡将烟头扔在地上,拧了拧,就像是踩在陈麒那张得意且猖狂的脸上。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周遡没料到的。

居然是那天在麦当劳见着面的小孩儿,an zhong。

“你来做什么?”没等到想要的人,周遡皱起了眉头,“这儿不是你该来的。”

an那小孩儿穿了家件黑色的moncler羽绒服,戴了顶白色的毛线帽,从车上下来狠狠的跺了跺腿。

简直被冻傻了。

“艹,约在这种地方也要冷了吧,”他搓了搓手心,抱怨道,“这陈麒也太会挑地方了。”

周遡冷着眼,皱起眉头,“你现在回去。”

“我不,”an皱着眉嚷嚷着,“我好不容易从我哥那偷听来的消息,有一出好戏马上要演呢,我怎么能错过。”

在他的四周,只要一听见有人说起“周遡”这两个字,他就会像是雷达一样的,格外的敏锐。

陈麒之前在他哥手下混过一阵子,后来独立出去单干了,但是毕竟是来自一个地儿的,总归会有联系。

这次他在书房偷偷蹭网玩游戏的时候听见了他哥justin和陈麒的对话。

因此说什么也要来看看热闹。

当然,他不能否认的一点是,这很大原因是因为这件事关于了周遡。

他就想亲眼看看,周遡说的,给那些疯狗留个全尸是什么意思。

周遡拧着好看的眉峰,他拿出手机就要给justin也就是an他哥打电话。

“别别别,求你了,周遡,别打,”an作势要抢过周遡手里的电话,“我哥知道肯定得弄死我。”

“知道会弄死你为什么还要来?”周遡看an zhong的眼神,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弟弟周钰。

他弟周钰曾经也是那么的皮实,小时候经常犯了事儿后来找他。

要么求他背锅要么求他摆平。

当然,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

“嘿,不是来看看你周遡么。”an大大咧咧的,言语间也毫无顾忌,“怕你死了以后没人和我赛两圈了。”

孤独求败的寂寞让他好难过。

周遡低敛下眉梢,又转了转小拇指上的尾戒,“你跑不过我的。”

他轻描淡写道出这个事实。

“哼,上次那个不算,下次我们再赛一次,我肯定赢你!”an说的脸红脖子粗的,生怕周遡不信。

周遡摇了摇头,不管再赛十次还是二十次,结局都是一个。

他赢不了他的。

太心高气盛的小孩儿,不适合赛车。

“我不管,”an zhong赌气的甩上车门,依靠在门边,“反正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赢你。”

在周遡的眼里,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那上次就算是你赢了,行了吧。”周遡捏了捏皱紧的眉心,心头划过一丝烦躁,“你赶紧走,这里太危险。”

谁知道陈麒看到an zhong会是什么过激反应。

事关阿呆的生死,他不得不万般小心,生怕出了任何的差池。

“没事儿,我不怕,”an zhong这小孩儿根本就生的是牛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这个字,“而且陈麒那家伙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走前给他哥发过信息,他出了任何的事儿,不管大小,锅都是陈麒来背。

因此他才敢如此的坦然,无所顾忌。

“那也是陈麒给你哥面子,”周遡懒得再多说什么了,他知道,这小孩儿就是一根筋,他废多少的口舌也只是浪费时间。

“给我哥面子就是给我面子,”an不觉为耻,反以为荣,“陈麒那小子忒阴,他知道我哥有意无意的防着他之后就出去单干了,本来以为他在多伦多的地界上成不了什么气候,哪知道真是小看他了。”

竟然真给他在唐人街闯出了一番名号。

周遡根本不耐烦听见陈麒的种种,他粗粝着声,对an zhong说道:“到时候你眼尖的躲边儿点。”

这小孩儿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估计他哥justin怕是会把周遡连同陈麒一起给灭了。

虽然周遡是不怕,但是他不想有任何无辜的人再牵连到这件事上来。

“嘿嘿,怕什么,我一个顶俩啊,”an zhong满不在乎的嬉笑道,说着他来撸起自己的衣袖秀肱二头肌给周遡看。

每天流的汗不是白流的喂。

“我天天上健身房撸铁的好不好。”说完还真的挥了挥拳头。

只可惜,他的动作穿在moncler的羽绒服里,分外的滑稽。

周遡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陈麒很快就来了。

开的是超大款型的切诺基,车灯开远光,照亮一片夜色。

他穿着黑色的皮衣,里面一件简单的黑t,脚上踩着马丁靴,还是那副流氓样。

身后陆陆续续的跟着一大堆人。

“唔,不是让你一个人来的么?”陈麒下车后,看见周遡和站在他边上的an,“带个下面毛没长齐的小孩儿来算什么事。”

陈麒一下车,周遡就能感觉到他的猖狂。

呵。

“放你娘的屁,陈麒你说谁毛没长齐呢?”an是最经不得人激的,因此听见陈麒的话之后火,一下子就冒的三五丈高。

陈麒咧开嘴笑,笑的格外阴翳,在月光下瘆人背脊,“小孩子还是赶紧回去睡了吧,大人的事儿少参合,怎么,小子,上次赛车留下的伤养好了?”

陈麒故意这么问他,就是为了逼面前zhong家的小子赶紧离开。

刚刚他在车上接到了他哥的电话,说的他一阵头疼。

真不知道这小子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么,上次和周遡赛车伤的那么重,还这次跑来帮他。

是不是要把小命玩完了才知道收手。

an还想要出言讽刺回去,却被周遡一把拦下来,“an zhong,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再控制不住自己就回去。”

他言语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an zhong虽然不情愿,但是周遡都发话了,他自然闭上了嘴巴。

只是绝对不离开自己走。

除非周遡和他一起。

任谁劝都不听。

陈麒看到这一幕,忍耐不住自己的脾性,“哟,遡哥,怎么的,在这儿认弟弟呢。”

他刻意的将“弟弟”两个字咬的很重,就是故意的往周遡心头最痛的地方戳去。

“认个弟弟可不比自己的亲弟弟来的贴心吧,毕竟要是亲弟弟还活着,现在你也不会单枪匹马的一个人站在这儿。”

说完,身边的人跟着陈麒一起哄笑起来。

可惜周遡的脸上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不见任何的情绪波动。

这有手腕处的青筋,捏的绷紧。

“人呢,”周遡问陈麒,“我说过的,周家给你的条件我翻倍的给你。”

“我只要我的人安全。”

陈麒听到后,肆意的笑了,“周遡,现在的你,有提条件的资格么?”

他偏着头,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看着周遡的眼神里却划过一丝阴冷。

周遡听到陈麒说的这句话后,眉头轻皱,“你想改条件?”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就意味着,陈麒这个人,贪得无厌。

周遡的眼中划过一丝阴沉的光。

而反观陈麒,他的脸上写满了:“是啊,我是想改,你奈我何?”的得意。

是啊。

现在的局势,陈麒是占据了彻底的赢面。

周遡愿意满足他,只要求换回作为人质的阿呆。

陈麒的确有资格谈条件。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古话,想必你应该听过的吧。”

周遡淡淡的说出一句话,与其说是他说,不如说是他在明面上警告陈麒。

有些事,他周遡愿意做出让步,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底线。

“呵,”陈麒摸了摸自己前不久刮干净的下巴,脑子里闪现出来的,是cindy那张张扬且明媚的脸。

曾经她也这么说过他。

她曾用食指抵住他的下巴,嫌弃他脸上那戳人的胡渣。

她说:“陈麒,人心不足蛇吞象,有时候我们该满足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呢。

是不屑一顾。

明明是她喜欢有成熟味的男人他才刻意蓄起的胡渣,以缩小两个人看上去的年龄差。

可是,不喜欢就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不管是他按照她的喜好穿衣打扮,还是行事风格,她都不喜欢他。

那她干嘛又要救起他。

一秒钟深陷的回忆让他心中负面的阴暗在沸腾。

是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惜他陈麒,就是想要,蛇吞象。

因为得不到的,他宁愿毁掉。

成全,在他这里从来都不是美德。

“得寸进尺向来是我做人的标准,有什么问题么,还是周大少爷看不习惯?”

陈麒踢了一脚脚下的碎石子,态度和曾经在kenzo里遇见的,天差地别。

周遡转着小拇指上的尾戒。

“陈麒,想要改条件可以啊,”周遡冲着陈麒扬了扬下巴,“但是......你确定还能再见到你想见的人?”

二更,婚后番外。

“你裙下的人间太美妙。

好想把你一口气全部吃掉。”

——《白羊》

“喂,小呆子,你到底开始减肥了没?”

有天晚上,刚出差回来的周遡进门的时候便看见阿呆抱着一桶炸鸡,在沙发上啃的正香。

阿呆满脸的惊悚:“!”

“你不是出差要下周才回来么,”阿呆心虚的将全家桶往身后藏。

周遡睨了她一眼,“事情办完了就提早回来了。”

不然怎么能突击检查她有没有乖乖的呢。

“啊,怎么不给我发个微信让我去机场接你啊,”阿呆怂了,她偷偷抿掉嘴角还残留的碎渣,“飞机准点到的吗?”

她试图模糊整件事的焦点。

可惜。

周遡看着她,“你不是说减肥的吗?”

那个天天嚷嚷着减肥说要在年底穿上零号礼服和他一起参加年会的人的记忆是喂了狗么。

阿呆吃的满嘴油腻,既然被周遡看见了,她干脆自暴自弃了,“开始了呀......”

说完接着吐出一根鸡骨头,“就......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纸筒,护食得很。

因为她知道,周遡很坏的,总是喜欢从她的碗里偷吃。

她要护好了她的鸡腿还有鸡翅膀还有炸鸡块。

哦!还有她的冰可乐。

一个都不能让他偷走一个。

“嗯?开始减肥了还吃这么油腻的?”周遡皱了皱眉头,“下次让陈妈给你做沙拉吧。”

说完他趁着她起身去拿纸巾的空档,偷摸走一块阿呆最喜欢的香辣鸡翅。

阿呆立刻眼睛瞪得老大。

恨不得将周遡嘴巴里的香辣鸡翅给抢回来。

唔。

偶尔吃一吃垃圾食品的确可以令人开心。

尤其是这大部分还是来自于抢食的快乐。

周遡满意的点了点头。

末了,他的薄唇之间吐出鸡骨头,起身轻飘飘的来了句:“减肥的人只配吃草。”

阿呆欲哭无泪,拼命的摇头,“不不不,我运动减肥。”

让她吃草,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周遡“嗯”的一声,“那明天开始早上七点起来和我去晨跑。”

阿呆又疯狂的摇头,她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不行,一大早起床孩子会掉的。”

她会保护好她的孩子的,那些都是她偷吃的肉肉的见证。

周遡抿了抿上勾的唇角,语气严肃道:“不会,上个厕所孩子就没了。”

阿呆吃饱了的肚子犹如怀孕三四个月的孕妇。

当然,早上起来马桶水一冲也就没了。

话题没过多久。

周遡的声音从更衣间内传来,“喂,胖呆子,帮我把睡衣拿过来。”

阿呆“哦”了一声,她洗完手之后,忙不迭的捧着周遡要的睡衣进了更衣间,“阿遡,你要的睡衣......”

没等她说完,她的身子就被大力的拉进更衣间内,“嗯?你说,晚上除了鸡翅还偷吃了什么?”

周遡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

阿呆的后背抵在墙上,她与周遡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公分。

她的鼻尖窜进一抹他身上清冽的杜松香。

跟着身子也软了软。

更别说周遡还低垂下头,故意凑近阿呆的身边,轻嗅她的味道。

阿呆的耳根不自觉的跟着红了。

“太、太近了啦......”

阿呆伸手想要推开他。

却发现周遡如同巍峨不动的山峰,任她怎么推搡都没有用。

周遡“啧”了一声,“不靠得近点,怎么能闻到你还偷吃了什么?”

显然炸鸡的味道里还参着其他的味道。

阿呆别抓了个现行,脸大红,“唉......很明显么,”她偷偷的舔了舔嘴角的奶渍。

唔。甜甜的。

黑糖鲜奶茶好好喝哟。

再搭配一个芒果班戟。

呜呜呜呜,她的减肥计划此刻彻底阵亡了。

周遡是瞎子么,看她满脸心虚的怂样,“说吧,都趁着我不在偷吃了什么。”

说完还视线下挪,看见阿呆鼓鼓嚷嚷的小肚子。

阿呆脸红的捂紧出卖了自己的小肚腩,“唉,就一点点,”说完她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生怕周遡不信。

周遡当然不信,“哦,你的一点点是一大杯的红糖芋圆奶茶外加一份蜜汁鸡腿饭还有一盒油炸甜薯薯条么?”

那这个一点点的定义还真的有点大。

可谓是海量。

阿呆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唉,阿遡,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那些吃完的外卖盒子她都有藏很好哎!

要知道,周遡根本不允许她吃这些垃圾食品,每天让陈妈做的,都是最最营养的饭菜,荤素搭配,还爱给她煲汤喝。

要知道她左盼右盼,终于能趁着周遡不在家,将那些她无比怀念的东西再吃一遍。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冰可乐搭配炸鸡汉堡的滋味。

犹如人间美味。

还有吮指原味鸡,麻辣鸡块,土豆泥,芒果班戟,红糖鲜奶茶……

哦!

她为什么要选择减肥这么不明智的事情!

“下次点外卖记得少用微信支付,”他随便瞄一眼就知道这呆子趁着他不在家就会开始作妖。

“啊啊啊啊啊我就说!”阿呆气愤极了,“不许偷看我的手机!”

她抡起她的小拳拳狂捶周遡的胸膛。

她的那些小秘密都被他看穿了。

之前她偷偷在微信上给他订生日礼物的事情被他一眼看出,搞得最后都没有惊喜了。

最后。

穿着哆啦a梦睡衣的阿呆只能自暴自弃的问周遡:“说吧,你生日礼物,到底想要什么。”

“嗯?”

周遡摘下耳朵上的耳机,“你说什么?”

“我说,”阿呆夺过周遡手上的switch,满脸严肃,“生日礼物,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准备的惊喜总是能被他一眼识破。

被戳穿了,那都不叫惊喜了啦!

阿呆气呼呼的嘟起了嘴巴。

周遡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他扔了手里的switch手柄,打了个哈欠,“过来。”

他冲着她招了招手。

示意她拱到他的怀里。

阿呆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还是乖乖的拱进他的怀中,末了还蹭了蹭。

唔,cashmere(羊绒)材质衣服的感觉好舒服。

“想知道我生日要什么么?”周遡将下颚搁在她的肩窝里。

唔,肉肉的,还挺有弹性。

“想要什么?”阿呆傻乎乎的问。

“不能太贵哦,”她好穷的。

周遡“嘁”了一声,浑身上下,他最不差的就是钱。

能用钱买到的,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用花钱。”

周遡将她圈进怀中,接着伸手捏住她肥嘟嘟的下巴,“唔,膘养肥了是不是应该宰了......”

说完还正儿八经的开始评估起来,“嗯,听说爆炒猪下水挺错的,”

“片猪肉也可以,还有猪耳朵,可以和韭菜一起炒,”周遡扯了扯阿呆肥嘟嘟的耳垂。

在他的眼里,阿呆浑身都是宝呐。

真想一口气把她全部吃掉。

阿呆最不满意周遡总是把她和猪一起比较。

“什么嘛!我可比猪聪明多了!”

猪除了吃就会睡,她不但会勤俭持家,还会认真工作努力赚钱哦。

周遡轻笑。

“行吧。全世界你最聪明。”

他勉为其难的说个谎话。

不过转念回来。

当阿呆听见周遡说的“不用花钱”这四个字,她的眼睛立刻亮了,“什么什么礼物啊。”

周遡想要的东西,还不用花钱。

天底下哪有这样美的事情。

周遡看着阿呆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的抿唇轻笑。

“耳朵过来,”他让她身子靠近。

阿呆凑近了。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痒痒的,麻麻的。

阿呆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周遡伸手掐了掐阿呆的小肚腩,他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

阿呆愣在那,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嗯?这个生日礼物给不给?”

周遡曲奇膝盖,将手臂撑在膝盖上,手心里把玩着阿呆的手指。

阿呆像是触电般的弹了开来。

看在周遡眼里,他忍不住的勾唇笑。

“不给啊,那算了。”

周遡故作失望的垂下眼。

阿呆心底纠结的要死。但是......她偷偷瞄了阿遡一眼。

“真的......真的要啊?”

阿呆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周遡勾起她耳畔的碎发,绕成圈,转悠在指尖,“嗯”了一声。

末了。

周遡还是加上了一句,“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拿捏阿呆的心思,这世上,周遡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他真的太懂他家的这位呆子了。

阿呆先是吃了会儿手指,再是啃了啃指甲。

最后,像是做了个很大的决定般的,鼓起了勇气点了点头。

周遡忍不住的眯眼笑。

“那现在就来吧,我的生日礼物,”他拉起她,“现在就拆。”

他生怕阿呆反悔。

“哎哎哎,等等等下......”阿呆忍不住的屁股赖在地上不肯起,“好歹、好歹让我做个准备嘛......”

周遡挑了挑眉,“嗯?准备什么?”

“要不……还、还是改天吧,”阿呆紧张到嘴巴都跟着结巴了,“真的,改天吧。”

周遡佯装失望的神情,“嗯?我的生日礼物要飞走了吗?”

“没、没有......”阿呆磕磕绊绊的说。

可惜周遡看着她的神情,眼神里充满了受伤的忧郁。

阿呆瞬间又变得心软了。

其实......其实也不是不行。

但是阿呆还是忍不住火辣辣的脸。

做这种事明明需要给她点时间的哇。

怎么、怎么能说来就来呢。

周遡仿佛一眼看穿阿呆心里的想法,“又不用你出力。”

顶多......需要他来指导指导。

犹豫了片刻后。

阿呆闭了闭眼,咬咬牙,“那好吧,就今天。”

左右伸脖子缩脖.子都是要挨上这一刀的。

周遡怕她反悔,干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吧,我的生日礼物。”

没过多久。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嘶——”低沉的男声里带着几许的压.抑和沙.哑,“笨蛋,青点。”

“呜呜呜呜......”不知道是水声太大,还是声音太轻,“呜呜呜呜.........”

“乖,慢慢舔,用舌尖,”一声低哑的男声中带着一缕克制。

“呜呜呜呜......”

挣扎的声音慢慢的变得更小。

水声淹没了许多许多。

氤氲的雾气让一切都跟着模糊起来。

“嗯......坐下去,慢慢的......”

“对,乖啊......”

“不行,这是我的生日礼物,我说了算......”

“好,下次你生日给你补回来。”

“嗯?不要?”

接着是一声呜咽。

随后,男声传来:

“要不要?”

“呜呜呜呜呜......”

“乖啊,知道你要的。”

“嗯,奖励你吃棒棒糖啊......”

(好啦,婴儿车到此结束。)

(没办法,jj现在太清水了,只能靠你们脑补了。┓(′`)┏)

--

三更。

在陈麒困惑的眼神里,周遡从口袋里甩出一张照片,彩色打印。

看见照片后的陈麒,瞳孔收缩,呼吸变得不再平坦。

他捏紧照片的一角,彻头彻尾的改变了态度。

“人我带来了,告诉我地址。”陈麒转过身,冲着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

随着周遡的视线,一个狼狈的身影被人推下了车。

可惜整张脸上被罩着面罩。

衣服是阿呆走失时候的那件。

周遡的拳头紧紧的捏着。

他心心念念如痴如狂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

不到五米的距离。

却仿佛是一道天堑。

横亘在两人之间。

人带来了,地址给我吧,”陈麒摸出烟盒,背着风点上根烟,“地址发我手机上,人就给你。”

“别忘了我们之前说的条件。”

陈麒警告她。

周遡却不肯。

“先把人交给我。”

陈麒不满,“人都在这里了,还会跑掉不成?”

“我说,先把人交给我,”周遡不肯松口,他坚持要先让陈麒放人。

“周遡,你别得寸进尺了,”陈麒的态度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人就在这,我要的地址,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发我来。”

说完,像是报复似的,他狠狠的撤过面罩下阿呆的头发,硬生生的将她扯到自己的面前。

周遡心底一直压抑的火,在这一刻,彻底的被揭开。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不代表是他懦弱。

“照片看了么,”大约是焰火灼心,周遡整个人已经降至冰点。

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

然而明面上,周遡的脸上还是平静如水的样子,“陈麒,别逼我。”

他说出最后的警告。

“逼你妈,是他妈的你和你们周家一起在逼我,”陈麒一脚就踹在阿呆的膝盖骨,这一用力的一脚,直接将阿呆踹跪在地上。

“是不是喜欢她?你说啊,周遡,怎么,当初在我手上救下她,不就是喜欢她么?”

毫无耐心的陈麒彻底揭开了和周遡直接结下的梁子。

说到底,从始至终,不管过去多少时日,他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忘记周遡那日带给他的屈辱。

那么多弟兄面前让他难堪。

真当他陈麒是他周遡的狗么。

他招招手,他就要愉快的汪两声。

非但如此,还要凑过脸去,告诉主人,主人快来快来,再打我另外半边脸。

他陈麒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将自尊踩在脚下。

因此当年那些欺他,谤他,厌他,恨他的人,都通通的得到了他最关切的报复。

那些曾经张狂的卑劣的脸,被他一个个的重新踩在脚下。

那种难以言说的快感是直逼天灵盖的。

简直比高朝都爽。

“那你说,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周遡知道,今天,怕是没那么好善终。

总归他和陈麒之间,要有人做出让步和妥协。

而现在,他愿意为他曾经做的一切孽而弥补。

不问原由。

“怎么样?是不是只要我说出来,你就会去做?”

陈麒得意的望向周遡的脸。

周遡沉静且平缓的声音响起:“是的。”

“只要我办得到。”

他就都会为了阿呆去做。

可是。

“周遡!你疯了么,”站在一旁的an zhong第一个站出来不服,“你为这种人而妥协,你的原则呢!你的坚持呢!”

他是最见不得周遡低下头的人。

那个在他面前犹如神邸般存在的车神。

不可以为任何人低下头。

“你闭嘴!”周遡第一次的,控制不住情绪的冲着an吼出了声。

an zhong被吓了一跳。

周遡低垂下眼,努力的克制并收敛自己外放的情绪。

沉默了良久。

他才开口说:“她是我喜欢的人。”

所以这就是他的原则。

他的坚持。

他喜欢的人,值得他为此赴汤蹈火。

在所不辞。

陈麒听见周遡这么说了,忍不住的鼓起掌来,“行啊行啊,真是深情呢。”

“我是真没想到,冷血的周家居然出了你这么个情种。”

真是让陈麒大开眼界。

周遡懒得理会他话里话外的讽刺,“告诉我,你的条件。”

陈麒笑着指了指周遡的膝盖:“其实,要我放人很简单啊。”

“周少爷跪下来求我,我就把你想要的人给你。”

“并且原封不动。”

“毫发无损。”

你看过漂浮宇宙里的小行星么。

你看过叶落漂浮在地面水塘里的倒影么。

你又看过雨后天晴里那些生命从泥土里苏醒么。

那些缠绕着的记忆,犹如困兽,将每个人的阴暗面捆绑住。

只有在梦中,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有机会悄然的放出笼子。

却忘记了如何吼叫,只剩下懦弱的服从。

连开心都所剩无几。

连呼吸都变得喘不上气。

从惊梦中苏醒过来。

阿呆大汗淋漓。

肺部的烧灼感愈发的强烈。

她的高烧刚刚褪去不久,却还有反复的迹象。

白色的冰冷的房间就如同是无间地狱,更是加重了她在这个盒子里煎熬。

没人理她。

她犹如被丢弃的一包垃圾。

与世隔离。

她拼命的拍打着房门,用尽全力。

门外却还是一片寂静。

太阳从枝头慢慢的西沉下去,接着天光也跟着收敛的一干二净。

只剩下一弯寂寞的月。

还有零星的几颗星星点缀。

过了许久,久到阿呆都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推移。

门终于被打了开。

这次来的人不是陈麒,也不是naomi。

而是一个让阿呆很诧异却转念觉得,又无比合理的陈生。

他还是那副模样,带着金丝边的眼镜,头发用发油抹的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的老派作风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进入到房间,他查不可闻的皱起了眉。

这里的白色空间着实诡谲。

太过白。

素到几乎看不起其他的颜色。

阿呆倚靠在窗台边,开着窗,冬日里的风呼呼的吹。

她穿着纯白色的棉布裙,长度直到小腿,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脚是赤着的,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杨小姐……”

陈生进门后,看见阿呆的模样后,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有些奇怪,让陈生说不上来。

心头不上不下的情绪让他没那么舒服。

“是你?”

阿呆偏过头,她眼底闪烁出一丝希望,“阿遡呢?”

“是不是阿遡让你来找我的?”

陈生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周遡找到她了呢?

陈生合上门,他解开西装外套的第一颗扣子,坐在了桌边,露出一副谈判的姿态:“杨小姐,这一次我是代表周家来的。”

“与阿遡无关。”

意思就是周遡没有来。

也不会来。

阿呆眼中的希望在被一丝丝的抽掉,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重重的捏紧,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

“……他……现在在哪里?”

阿呆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很重要吗?”陈生拿起放在脚边的公文包,包里,是他放置的一沓资料。

用透明的文件夹一个个的归类放好。

“不管阿遡现在在哪里,他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陈生告诉她答案。

阿呆无力反驳。

却还是抱有了最后一丝希望。

“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她不相信陈麒对她说的,周遡已经飞回国内准备继承周家的一切了。

陈生将文件夹一个个的放在阿呆前面,他反问阿呆:“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会来呢?”

陈生刻意将所有的事实都模糊,“我想这些天待在这样的房子里,有些事情杨小姐应该想清楚了吧?”

阿呆默了默。

她真的难以相信,周遡会将她丢在这里。

她不信。

“我要见周遡。”

“我要见到他。”

不管如何,她都不相信周遡会将她丢在这里,然后一个人飞回国。

“杨小姐,认清点现实吧,”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管周遡来不来,都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结局?”

阿呆心中一沉,她有预感,有什么事情在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驶去。

果然。

陈生将文件夹一一的打开。

然后一份份给阿呆看。

“……你什么意思?”

阿呆不傻,文件上这些“偷渡”、“驱逐出境”、还有“永远不可入境加拿大”、“遣返回国”的英文字眼,都用了黑色的字体加粗倾斜标注出来。

“现在摆在杨小姐面前的选择并不多,”陈生依旧面无波澜,“一,是选择离开加拿大,放弃这里的一切回国,并且永远也不能踏足这里。”

阿呆的瞳孔猛地收缩……

陈生居然……用这样卑劣的招数来对付她。

但是与此同时,她第一个反应是,周遡肯定不会这么对她。

若真的是周遡,他不会提任何的条件的。

他总是会无条件的迁就着她。

这一点也让她暂时的放心了下来。

她的阿遡,没有丢下她。

“二,就是这个信封里,有曾经你没有收下的黑卡,之前的条件依旧有效,你想去读书也好,去拿这笔钱做生意也好,总之,离开这里。”

陈生这次没有绕任何的弯儿,直接告诉了阿呆摆在桌子上的条件。

但是阿呆也不是傻子,她明白,陈生提出来的这些条件,不过是为了逼迫她离开周遡。

说明周遡还在找她。

这个消息让她心头一暖。

“我不会选的,”阿呆看也不看陈生递给她的信封,“我要见周遡。”

她始终不肯退让半步。

陈生既然再一次的坐在了阿呆的对面,他便不会像上次那般轻易的妥协。

他想好了阿呆一切的路数和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于是陈生又从包里拿出一封黑色的信封,“拆开看看吧,”他将信封推在阿呆的面前。

“这是你一直要为你妹妹找的□□,”陈生向后仰了仰,他将后背抵在椅背上,然后点了根烟。

“你知道的,遇见合适的□□,并不容易。”

不然阿妹的病也不会拖了那么久。

而她也不需要背井离乡偷渡到异国他乡,就为了多勤点钱寄回去。

阿呆看着带着主治医师签名的诊断书,这下没了声音。

感情的天秤立刻发生了倾斜。

一切的防备顷刻间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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